第四十八章:相對無語

宋健是個胖子,漢中人都知道,漢中郡的一個胖縣令。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宋健當年在抱罕是個如魚得水的皇帝,不過,這幾年他已經習慣了在漢中的日子。今日,他再一次回到隴西,這裡的風沙,這裡的一切,讓宋健如此的熟悉。

“宋縣令是不是有點懷故,呵呵呵。”宋健身後一聲笑聲響起,宋健一愣,急忙笑道:“哈哈哈,隴西雖好,卻比不上漢中文和啊,哈哈哈。”聲音是賈詡,宋健聽到賈詡聲音的時候幾乎有點害怕,這個對誰都防着的老軍師,宋健可不想惹他。宋健要是讓這個賈詡誤以爲自己還是“賊心不死”的話,自己一定死的很慘,宋健敢肯定。

果然,只見賈詡呵呵一笑:“也是,宋縣令在漢中也頗有名聲,要是回到隴西,不一定還能每天樂呵呵啊。哈哈哈,宋縣令,這次幸苦了,唉,西羌的事情,宋縣令目前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宋健:“都是爲了主公辦事,何必如此。不知道軍師,這一次,我們要如何辦。”

賈詡回頭一看,就見英俊的陳斌上前對賈詡一拱手,然後對宋健:“宋縣令,此次父王的意圖很簡單,就是要與西羌的豪帥們取得聯繫,劃定疆域,同時可設定交易場所,就像南方的互市一樣,以長久與西羌報仇友好。”

宋健眉頭一皺,說道:“世子,軍師,羌人重武好英雄。就像西涼馬孟起之類的人物,那怕是曾經對羌人滅族,也被羌人奉若神明。所以,我軍想要對羌人永保友好,一味的示好給利,那是不行,甚至讓羌人覺得我們軟弱可欺。”

賈詡一點頭,賈詡經歷過三江蠻孟獲,五溪蠻沙摩柯,等外族的戰鬥,現在又是西羌。經宋健這麼一說,看來這個外族人都是一個德性。之前大秦有一個戰略方陣那就是:攻心爲上。如今看來,還要考慮一下武力的問題。

陳斌一皺眉頭:“如今我軍正是要休兵罷戰之時,豈能對西羌用武。這隴西的羌人少有也有十幾二十萬,要是一心不從,與我大秦對抗,那三個月之內我軍就要面對八九萬的敵軍啊。軍師,可有計謀?”

文和一聽:“世子,兩軍之戰,有戰鬥與戰爭之分。戰鬥者,一場定勝負,戰爭者,短則三個月,長則十年八年的。我軍如今已經如同世子所言,不能經歷一場戰爭了,但是,以我隴西數千之兵,卻可以打一場戰鬥。”

“戰爭於我軍而言乃是重中之重,對於羌人而言也是一樣,需要慎重。羌人好戰,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爲他們生活之艱苦,不得已而擄掠。對於生命,他們也是珍惜的。現在我們不妨先行與宋縣令爲首,對羌人進行籠絡示好,若能相安無事,一切太平,要是不能,我軍必須殺一儆百,以一場完美的戰鬥,讓羌人膽寒。”

只見陳斌身後姜維眼睛一亮,大有興趣。

陳林很急,很急很急,恨不得自己能飛會飛的。身後三千狼騎已經算是跑得極限了,可是陳林還是嫌棄太慢。時間啊,他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啊。一路過來,不管是陳倉,五丈原,還是什麼別的地方,所有的縣城烏堡等等,陳林一律不管,直接繞過去,他現在只想去到陳過所說的那個地方。

陳宮:“主公,只怕劉備也會被驚動南下,此事不可小窺啊。”卻見張鬆:“不是隻怕,而是必定,現在想來,大將軍這一局設的實在的密不透風,劉備這一關一定也算過。不過按照大將軍原本的設想,只怕等不到劉備,但是現在有了主公命令,陳過和徐榮兩位將軍必定有所動作,那麼就能緩遲大將軍的計劃。只要兩位將軍出現,大將軍必知已出事故,以大將軍爲人,他是不會看着這麼多士卒跟他一起喪命的。”

陳林:“對,對,子喬你說得對,我們還有機會,高順計劃已經被打斷了,他不會成功的。”

陳宮:“可是主公,如此一來我們必定要惹上劉備,甚至還可能是劉備親自從漢興趕回來,劉備可不是好角色。”

陳林陰狠一笑:“要是高順無事,一切好辦,要是高順——別說一個劉備,就是十個八個,孤王一樣讓他五馬分屍。”

張鬆:“漢興正與馬超對持,劉備無論是派遣大將,還是親自回來,都不會也不可能有太多兵馬,同時爲了時間,劉備一定像我們一樣,輕騎疾行,這個是最大的可能。如此一來,長安的兵馬反而不是我們擔憂的。唯一擔憂的,就是劉備會認爲我軍已經是深入敵後,同時四周都是劉備的勢力,他會以這些小縣城死死的封住我們耗死我們。”

陳宮也是擔憂的點點頭:“是啊,大將軍把軻比能留下的所有傷殘戰馬全部帶上了,所以可以支撐到長安,但是我們不一樣。從散關到長安,好幾百近千里,陳倉更加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線,我軍不可能迅速突破,那麼主公我們和大將軍就會被圍在長安啊。”

陳林一喊:“劉備不敢,馬超已經夠他吃了,要是高順無事,孤王言明罷戰,這樣子劉備都不開竅的話,那孤王就沒辦法了。對我軍而言是個災難,卻不會滅亡,但是劉備,哼,他敢賭嗎?”

陳宮和張鬆都不知道,兩人陰晴不定的望一眼,誰知道啊,劉備現在已經是有點敗落的樣子了,誰敢肯定他不會瘋狂的玩一把,贏了,真的是大賺一筆啊。

正如陳宮他們幾個說的那樣,陳過和徐榮一出現,沒有按照高順的設想按部就班,高順就知道要壞了。只見徐榮和陳過拼死的往高順這邊擠殺,果然外圍還是有很多埋伏的。

司馬懿叫住糜芳之後,看着高順三部兵馬的動作,急忙對糜芳:“將軍,讓他們匯合,讓他們匯合,我們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北方一聲怒吼,接着煙塵滾滾而來,不是劉備又是誰。司馬懿大驚,糜芳大驚,高順更加是大駭。高順見陳過和徐榮紛紛合過來,三部人馬,現在約有七千騎兵五三千多步兵,最精銳的陷陣營。高順大吼:“陳過,你陷近萬精銳與險地,你知不知道。”

陳過大叫:“將軍,末將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同時徐榮也是一臉憤怒:“大將軍,你如此,叫我等諸將如何身處,主公有令,大將軍不活,徐榮並八千狼騎,爲大將軍殉葬。”

“嗬呼——”只見七千多人一聲怒吼,這裡面堅定的心思可見一斑,這是對他們大秦大將軍的尊敬,願意已死相報。這時候狼騎都這樣了,三千多剩下的陷陣營,高順一手打造的王牌,那就更不用說了,陳過都沒出聲,就聽到:“有死無生,與將軍同生共死。”

這是陷陣營第一次改口號啊,陳過一聽,也是大叫:“對,大將軍,我等與你同生共死,我大秦就沒有拋棄過一個士卒的先例,更不用是大秦大將軍。”

高順是個冷漠的人,平時不善於表達自己,他把自己封鎖起來,今日,高順以爲自己給自己設計了一個葬禮,沒想到現在,他哭了,默默的留下眼淚。

好久好久,直到北方的劉備衝到跟糜芳一個地方,高順:“你們說,主公也來了?”

陳過:“將軍,末將不能看着你死,請將軍恕罪,主公聽信之後,已經率狼騎與二將軍飛馬而來,同時令張遼將軍等人領軍一路攻殺陳倉等地,向大將軍而來。”

高順大驚:“呀,豈能如此,我高順——唉——陳倉等地乃是劉備最後一道渭水南岸的防線,豈能是我軍數千人能打通的,主公最多能過來數千狼騎,想不到我高順一心爲主,今日竟然連累無數將士和主公,悔不該啊。”

徐榮大驚,總覺得這個大將軍有點變化了,不似以前那個那麼冰冷了。但是事態緊急,徐榮:“大將軍,如今先應對眼前吧。”

高順一愣,急忙轉身,恢復往日威嚴的大將軍身份,佩刀高舉:“大秦將士聽令,回形防禦。”

頓時就見過萬兵馬不論步騎,轟的一聲,以圓形爲基地,長槍弓弩一致對外,迅速形成一個密集的防禦陣形,圓形的。

那邊劉備大喝而來,跑馬見糜芳,糜芳急忙上前:“糜芳拜見主公,不知主公也到此。”

劉備大叫:“糜芳,長安呢,長安可安全?”

糜芳一愣,心中有點不自然,說道:“稟主公,長安無恙,高順一萬三千兵馬全部在此,長安穩如泰山。”

遠處司馬懿搖搖頭,劉備啊劉備。這時候劉備大喜,就要誇獎,突然看見司馬懿,司馬懿一驚,也急忙上前:“司馬懿拜見秦王。”

劉備冷冷的:“司馬懿,你不是去南陽了嗎,怎麼還在這裡?如今大周與秦國關係緊張,劉封已經離開南陽了,你不去南陽,要是南陽有了意外,孤王豈能饒你。”

司馬懿低着頭,劉備啊劉備,可是我幫你守着了長安啊,雖說高順好像是要尋死,好讓秦國可以大義凜然的進攻周國,但是要是長安沒有警覺的話,備不住高順真的拿下長安了。劉備你一來不問人不關心人就算了,還指責別人,誰敢爲你賣命啊。

這時候糜芳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主公,正是司馬大人幫忙,末將才守住長安的。”

劉備一驚,對啊,以糜芳之能,怎麼可能防得住高順名將,看來這個司馬懿真的是深藏不露啊,劉備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總感覺司馬懿陰沉。劉備咳嗽幾下,說道:“那既然如此,仲達起來吧,不過南陽也是重地,你立即啓程去南陽吧。”

司馬懿眉頭一皺,繼而頭一低:“是。”你叫我走,也好,反正本來就不想理,要不是兄長勸。

這時候劉備不知道懂不懂高順的全部,弄不好,真的是劉備惹起周秦全面開戰啊,那劉備真的就是自尋死路了。

劉備冷冷的望着結陣的高順,而高順也是不發一語,劉備有三萬多人,高順只有一萬出頭,可是劉備三萬人馬幾乎都是長安的,而劉備只從前線帶回來三千精兵鐵騎,餘下的,都是長安的守軍,質量上,可能不如高順啊。

高順回頭望了望七千狼騎,個個虎視敵軍,陷陣營更加是視死如歸。高順十分的欣慰,這是大秦的士卒,身爲大秦的大將軍,雖然狼騎不是他帶的,但是多少由他的功勞。戰場上,要的就是這樣的士兵,越是不怕死敢殺的人,越能活下去。

足足有半個時辰,糜芳等雙方不是那麼出色的將領等都等急了,劉備和高順還是不發一語,也不進攻,也不說話,就是定定的對峙着。

最後,猛將張飛,實在受不了,大叫一聲:“大哥,俺去提高順人頭來給你,這樣鳥不做聲的,俺受不了了。”說着提槍就衝出去。

劉備還是冷眼不說話,彷彿張飛沒說話也沒有衝出去一樣。

張飛大嗓子,衝出來就大吼:“高順秦賊,出來送死,竟敢來犯俺哥哥的地盤,出來送死。”

陳過一聽,大怒,就要衝出去,高順急忙一個大喝:“回來”陳過一頓,回頭望着高順:“大將軍,容那斯這樣叫嚷,對我軍士氣不利啊。”

高順:“大周國中,猛將關羽張飛,現在還有一個白將趙子龍,都是不世猛將,你不是對手,本將也不是,只怕只有兩位統領還有黃忠老將軍能與之匹敵,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陳過和徐榮雙雙大驚,要是別人這麼說,還有可能是諷刺陳過,或者別的,但是這話是高順說的,高順從來沒有多餘的東西,說出來的,幾乎就是結論。高順打不過,那就一定打不過。

徐榮大驚:“那就這樣任他叫嚷啊,大將軍?”

高順擡頭有望了一眼劉備方向,夕陽已經斜下,就要沉落在西邊了。

高順:“劉備有顧慮,今天是打不成了。”

陳過:“那正好,大將軍,我們趁機走吧。”

高順搖搖頭:“不可能,劉備不會讓我們走的。紮營,全軍就地紮營,陳過,你只負責一件事情,挖井打水,看不見水,你不要見本將。徐榮,你負責防衛,建營。”

陳過徐榮大驚,急忙:“是。”

靜靜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高順的大軍的動作,然後回頭望了一眼劉備,只見劉備也是輕輕說了一句:“紮營,小心半月高順跑了。”然後下馬往後走去。

太陽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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