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糜氏,聽見甘氏的驚呼,立刻上前扶住了劉封,擡頭見劉封臉色煞白,不由關切道:“這是怎麼了?”
這一扶,卻是半抱着劉封,糜氏胸前那高聳,隱隱約約的貼着劉封的胳膊。
不過,現在一人心痛難忍,一人關切有加,二人都沒有意識到。
“沒,沒事。”片刻後,劉封緩過了一口氣,勉強道。只是那摸樣,似乎有些呼吸困難。
糜氏見此,分出了一隻手,輕輕的在劉封的胸口上揉動了起來,柔若無骨的手上下揉動,不輕不重。
很是舒適。
舒適的感覺,再加上劉封自己深呼吸了幾口氣。心痛的感覺,就緩過來了。劉封本煞白了的臉,也重新紅潤了起來。
“怎麼樣了。”甘氏躺在牀上,動彈不得,見劉封的臉色忽然煞白,露出痛苦的摸樣,沒把她嚇暈了。
見劉封的臉色重新紅潤了起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猶自擔心,關切道。
“沒事,可能是現在大戰在即,勞累了一些。有些暈眩。兒子我身強力壯,血氣方剛,沒事的。母親放心。”劉封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甘氏緊緊的盯着劉封的臉頰許久,見再無異樣,這才真正的放下了一顆心。伸出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輕聲呼出了一口氣,“差點沒嚇死我。”
“你們男兒的事情,我不管。江山啊,征戰啊,什麼的我也不懂。但是你這身子我卻是要管的,以後啊有時候就多休息休息,不要老往我這邊跑。我沒事的。”隨即,甘氏又忍不住輕聲說道。
這些話,常人聽着或許有些煩。但是劉封聽着,卻是暖在心頭。緊緊的點着頭,沒有違逆反駁一句。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走了進來。
一直緊緊扶着劉封的糜氏,這才驚醒了過來,感受着胸口隱隱貼着劉封的臂膀,糜氏的臉色微紅,趕緊鬆了開來。
至於劉封,剛纔老老實實的站着聽甘氏說話,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當糜氏放開他的時候,他才若有所覺。
擡頭看了眼,見糜氏俏臉微紅,頓時意識到了剛纔似乎有些不妥。不過,劉封很快轉過頭,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兩人的舉動,沒有逃過甘氏的眼睛,她的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擔心。
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幸好,這時候外邊的腳步聲已經很近了,片刻後,蔡妲帶着幾個侍女走了進來。
蔡妲聽到侍女稟報,說是甘氏身子不適,立刻趕了過來。她知道甘氏雖然非劉封生母,但二人感情深厚。若是甘氏有什麼個三長兩短,劉封肯定不好過。
自然是焦急不已,走的急促。當蔡妲進門的時候,臉上紅暈密佈,呼吸急促,高聳的胸脯隨着急促的呼吸聲,起起伏伏,很是波濤洶涌。
“夫君。”深呼吸了一口氣,蔡妲才擡起頭打量起內屋,見劉封在,不由一愣,彎身行禮道。
“母親她怎麼樣了。”緊接着,蔡妲又問道。
“應該沒事,放寬心。”見蔡妲臉上紅暈密佈,還冒着細細汗水,劉封心下一疼,輕聲道。
聽着甘氏沒事,蔡妲心下鬆了一口氣。隨即,又不放心道:“無故不適,也應當請醫者看看。”
“我已經尋了張仲景過來了。”劉封道。
蔡妲這才放下了心,乖巧的立在一旁。
這邊夫妻二人說着話,那邊甘氏見自己稍微有些不適,就惹來兒子媳婦擔心,不由有些難過。
道:“媳婦去照顧昌兒吧,我沒事的。”
“母親放心,兒媳已經吩咐了侍女照料了。”蔡妲笑着寬慰甘氏道。
“媳婦照顧婆婆也是應該的,母親您不必如此。”劉封重新坐在了牀沿上,笑對着甘氏道。
看着劉封,看着蔡妲,甘氏心下暖暖的。
這邊母子,媳婦三人有說有笑,很是溫暖的摸樣。那邊糜氏卻覺得有些心灰意冷,格格不入。
封兒再怎麼好,也是姐姐的兒子啊。
糜氏心下黯然。
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片刻後,有侍女進來稟報道:“將軍,張先生到了。”
“趕緊請進來。”劉封心中一喜,擡手道。
“等等。”這時,蔡妲攔住了劉封,繼而對着劉封搖了搖頭道:“內宅婦人不便見外人。再者,我們在這邊,恐怕會打擾張先生。我與糜夫人還是去旁邊小屋坐坐吧。”
“嗯。”糜氏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那就去避避吧。”劉封想想也是,便點頭道。
隨即,蔡妲與糜氏去了旁邊的小屋。劉封這才讓侍女下去請張仲景進來。
片刻後,一個白髮蒼蒼,但卻紅光滿面,精神奕奕的老者提着一個小藥箱走了進來。正是張仲景。
當日劉封開出條件,讓張仲景留下來著書,並且開設醫館,教導學徒。張仲景也答應了。
不過,不可避免的,張仲景也成爲了劉封的御用醫者。不過還好,劉封一家子都是養尊處優的,很少生病。能用到張仲景的時候不多,讓張仲景比較清閒,也比較能安下心著書。
“將軍。”進門後,張仲景對着劉封行禮道。
“先生請起。”劉封伸出手,親自扶起了張仲景。隨即,又迫不及待的拉着張仲景的手,道:“我母身子不適,還請先生把脈。”
隨即,劉封又對着邊上的侍女道:“添座。”
侍女很是順從的從邊上拿起一個墊子,放在了甘氏的牀邊。張仲景對着劉封報了抱拳,道:“將軍放心,老夫當盡力。”
說着,把手上的小藥箱放在邊上,從中取出一個小墊子,放在牀沿上。自己則跪坐在了墊子上。
劉封低下頭,微微掀開被子,拉着甘氏的手放在小墊子上。手柔若無骨,又散發着玉質一般的光澤,但卻沒有一絲血色。
劉封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邊上的張仲景見了也是眉頭一挑,有些凝重。當甘氏的手放好後,張仲景伸出手,搭在了甘氏的脈搏上。
張仲景的面色一沉,眉頭開始深鎖了起來。
劉封心下一緊,想起甘氏在歷史上的大限就在這一二年。心下陰影迅速的擴散。
但看了一眼邊上的張仲景,心下略微的寬心了一些。這位主可是醫聖,是他花費了巨大代價才挖過來的。
按照張仲景歷史上那麼大的名氣,以及救治黃敘的先例來看。只要甘氏不是病入膏肓,就能把甘氏給重新養起來。
到時候,他再盡心些,把甘氏養的白白胖胖的完全不成問題。
張仲景神色凝重了片刻後,放開了手。
“怎麼樣?”劉封立刻問道。
“將軍,夫人這病乃是日久積累的。是也不是?”張仲景伸手摸了摸鬍鬚,神色凝重道。
“沒錯。”劉封點了點頭,心下佩服張仲景一口道破。同時,也不想掩飾什麼。直接道:“我與劉備反目,先生也應該略有所聞。二年前,我出新野的時候,母親爲我操心,嘔了幾口鮮血。後來經過調理,略好。只是病根卻落了下來,時不時的會感覺身子不適。”
張仲景點了點頭,沉吟了起來。
這不僅是劉封心懸了起來,連甘氏也有些擔心。好不容易與劉封重逢了,還沒享幾日福呢,她怎麼甘心與劉封分開。
“老先生。”甘氏輕輕的道了一聲。
張仲景聞言似是驚醒了過來,對着甘氏微微一笑道:“夫人放心,沒什麼大礙的。”
說着,張仲景又道:“只是庸醫誤人,事隔二年,現在調理起來有些麻煩。”
劉封頓時鬆了一口氣,張仲景這人醫德很高,絕對不會無故放矢。他說能救,就能救。
不過,劉封想着張仲景的話,眉頭一挑道:“庸醫?”
“嗯。調理了兩年,看似是略好了,其實是有些惡化了。要不是發現的早,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庸醫誤人啊。”張仲景神色有些厭惡道。
張仲景醫術高超,救人也嚴謹。講究的人命最大,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庸醫。
聽着一句九死一生,劉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後怕不已,幸好他重視了一回,要不然甘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
劉封不敢想象,這一遭失去了甘氏,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另一方面,劉封對於張仲景口中的庸醫,也咬牙切齒。
要是有機會抓到這庸醫,一定要大卸八塊。
“老夫開一副藥方給老夫人調理。”這時,邊上的張仲景道。
“先生請。”劉封立刻回過了神,伸手道。
隨即,劉封親自陪着張仲景到了外屋。讓侍女磨墨,寫下了一副藥方。寫下藥方後,張仲景就離開了。
臨走前,留下一句三日後再來把脈,看看情況。
劉封親自出門把張仲景給送走了。隨即,立刻讓侍女按照藥方去拿藥,煎藥。
做完這一切後,劉封才返回了裡屋。
這時,糜氏,蔡妲已經從旁邊的小屋內,走了出來。正與甘氏說着話。
“怎麼樣了。”見劉封進來,糜氏立即問道。
“這次真的沒事了。”劉封懷着輕鬆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