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去。”
五萬楚軍前方,寇封策馬而立,身旁只餘下寇水,其餘龐統,陳大,向寵,徐盛等人各自統帥部衆去了。
在聽到探子說,距離張魯大軍只剩下了五里的時候,寇封下令道。
“殺。”
先是一小撮士卒,隨即是整整五萬楚兵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喊殺聲,那凌厲的聲音經久不絕,殺氣蓋天。
“殺。”
五萬大軍,連弩兵在前,楚刀兵在後,整齊的朝着前方殺去。
張魯二十萬大軍所在的地方,此刻,張魯也是心頭熱血上涌,大聲叫道:“蜀人治蜀,把楚人趕出蜀地。殺。”
“殺。”二十萬大軍,士卒們雖然參差不齊,但是組合在一起,也是能互相壯膽。聞言,也齊齊的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喊殺聲,氣勢上不可小視。
雙方大軍,不約而同的加速了。
五里的距離,對於雙方大軍來說,不過是每方行走二點五里。幾乎轉瞬即至。
雙方,都發現了對方。
“張太守,若是本帥爲先鋒,擊破楚軍,是否可以優先享受奪取楚軍糧倉的資格?”夷帥樸胡興奮道。
“哼,還是我先來吧。”夷帥袁約冷哼了一聲,想要爭奪優先權。
杜濩在旁看的直搖頭,這兩個人,難道就不清楚,先攻打,就意味着損失嚴重嗎?在後邊撿便宜,纔是最好的。
“二位大帥先別爭了,楚軍連弩很厲害,還是先隨着盾牌軍,緩緩的殺過去吧。”黃權在旁勸說道。
此刻,張魯的大軍前方有一排巨大的盾牌兵,在支撐。意圖防守連弩兵。
“哼,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樸胡不爽道。
“連弩?就是那種一次性發射五六支見識的手弩?我們兒郎可不怕。”袁約也在旁不屑道。這是真話,若是一般手弩,射中之後還不死,那才痛苦。
那種一次性發射五六支箭矢的連弩,中箭後,定然迴天無力,還痛快一些。
“先讓二位大帥過去打頭陣,試試楚軍鋒芒,也好。”杜濩見此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巴中的三大部落,以他最強,他巴不得二人都折在了這裡,他好可以一統巴中地區的部族,增大勢力。
“好,就麻煩二位大帥了。”張魯覺得也是,反正炮灰是別人,又不是他自己的兵馬,若是能再此一舉擊潰了寇封,當真是可喜可賀。
“哼。”被分了頭功,樸胡,袁約都有些不爽,但還是帶着各自的大軍,從張魯大軍左右分出,殺向楚軍。
“殺。”夷人大軍操着非常古怪的口音,喊殺着衝向楚國大軍。
“哈哈,還真是有不怕死的。”
南方,寇封卻是不驚反喜,笑着道。
在剛看到張魯大軍的時候,寇封也爲張魯前方的盾牌兵,而感覺到麻煩。因爲盾牌,剛好是連弩的剋星。
連弩是直射的,若是放出箭矢,一下子就正中盾牌了。而往高處射,以弧度攻擊盾牌後邊的張魯大軍。
連弩又沒有弓箭管用。
而此刻,這兩路夷人大軍居然放棄了自己本身的優勢,反而赤裸裸的率兵殺來,豈不是如同靶子一樣?
“等敵人靠近。”寇封下令道。
“諾。”
前方的連弩兵,不由停頓了下來,拿出明晃晃的連弩,對準了殺向這邊的夷人大軍。
當大約到達六十步距離的時候,前方督軍的陳大一聲令下,道:“射殺。”
“嗖嗖嗖。”頓時,早已經準備好的連弩兵們,不斷的扣動扳機,一支支箭矢,猶如一道道閃電一般,發射了出去。
“撲哧,撲哧。”
“啊,啊,啊。”頓時,不斷有夷人士卒被箭矢射中,倒地哀嚎。
楚軍之中,有一萬連弩兵。就等於是有十萬支箭矢。
樸胡,袁約二人不知道厲害,又不聽黃權的勸告,一意孤行率軍殺向楚軍。在六十步左右,就有無數士卒被射殺。
進到三十步的時候,已經倒下了數千人了。
不一定死,有的人可能未死,只是倒地哀嚎。但也正是這股哀嚎,才讓士卒們膽戰心驚,害怕下一個就是他們自己。
“殺,殺,殺,兒郎們不要怕,只要攻克了這支軍隊,我們就能得到大批的糧食,我們的兒女,就能養活無數本來要夭折的孩子進入成年。”
樸胡本以爲五萬對陣五萬,即使不敵,損失也不會太大。沒想到,這楚國連弩居然這麼厲害。不由雙目欲裂。
但是此刻,在撤退,就等於是前邊的三十步白走了。不由大叫了一聲,鼓舞士氣。
夷人雖然住在山中,是屬於高度自治的看似很逍遙,其實非常的窮苦。這是他們出兵的理由。
“殺。”聽得樸胡的話,夷人士卒的眼睛不由血紅了起來,大聲喊殺着,不要死的衝了過來。
剩下三十步的距離,用是用鮮血與人命填了過來。
“破軍營,上。直指敵酋。”如今,陳大已經貴爲鎮軍將軍,乃是楚國上將,自然不會如同以前一樣,親自統帥破軍營士卒,戰鬥在第一線。
現在破軍營的統帥是破軍營中的資深士卒,一個體格健壯的讓人髮指的男人。叫做陳雄,跟隨陳大已經二年了。
“殺。”在陳雄的率領下,破軍營士卒,發出了一聲如同狼嚎一般的聲音,殺了過去。雖八百人,卻殺出了一萬人的氣勢。
“隨之衝殺。”
稍微靠後的地方,龐統策馬而立,旁邊徐盛,向寵。見破軍營已經先爲尖刀,衝了過去。他也立刻下令道。
“殺。”
頓時,整個楚國大軍,除了原來的連弩兵,以及寇封的親兵營以外,整整四萬大軍,全部衝殺了過去。
“殺,殺,殺。”
俗話說的好,狹路相逢勇者勝。該用的好剛,就要用在刀刃上。楚國的破軍營,幾乎是所向無敵。
八百人能殺出一萬人的氣勢,能抵擋住一萬人。他們處在尖刀,幾乎是瞬間就撕裂了夷人大軍。
“撲哧,撲哧。”
凡是擋在前方的夷人士卒,或身首異處。或是乾脆被砍成兩半。楚刀的鋒利,與破軍營士卒的健壯組合在一起就是一批殺人狂魔。
亦如陳大的命令,破軍營的士卒在統帥陳雄的率領下,直撲敵酋。也就是樸胡的面前。樸胡本來距離前方有大約八十步的距離。
前方有無數己方大軍堆起在一起,拱衛着樸胡的安全。但是這八十步的距離,對於破軍營的士卒,當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在樸胡還沒有反應過來以前,破軍營中的少數精銳已經殺到了樸胡的面前了。
“殺。”幾個人分出幾個人撲殺了樸胡身邊的一些親兵,剩下的幾個人互相合作,殺向樸胡。
動作之老練,當真是屠夫一般的角色。兼之目光冷厲,幾乎如同冷血人。那氣勢,連樸胡這樣在深山之中,與野獸相伴成長的角色都爲之膽寒。
但樸胡也算是漢子,在這出乎意料的少數人殺到近前,這種情況,也是冷靜應對,他手中大刀一甩,打算砍翻前方正面撲上來的破軍營士卒。
“哼。”這個士卒冷哼了一聲,面對迎面而來的大刀,看都沒看一眼,就舉起楚刀,逆而向上,準備接住。
樸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士卒就是士卒,再彪悍也沒腦子。他手上可是有近千斤的力道,再加上快下戰馬的補充,足有一千餘斤的力量。
而且還是從上而下。
而這個楚軍士卒居然想這麼從下往上接住,當真是癡人說夢。但是接下來,樸胡臉上的輕蔑凝固了下來。
“碰。”
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中,下方的破軍士卒,成功的接住了樸胡的大刀,只是代價也是有一點,口中溢血。
雙腳幾乎彎曲。
“殺。”但也正因爲這點代價,旁邊的兩個破軍營士卒,飛身而起,兇悍的撲向樸胡,一邊一個。
樸胡的臉上盡是驚駭,因爲他的大刀被接住,一時間抽不回來。但是驚駭最終凝固在了樸胡的臉上。
因爲其中一個破軍營士卒,砍翻了他。
連人帶着鐵甲,砍成兩半。要知道,樸胡雖然是夷人,但是身上的甲冑卻也是漢人出品的精湛甲冑。
但是仍然擋不住這一擊,甚至被砍成兩半。這不僅是楚刀的鋒利,更重要的還是這名破軍營士卒的兇悍。
絕對的大力士。
而後,另一名慢了一步的破軍營士卒,迅速的穩住身形,而後快速的來到了樸胡屍體的旁邊,切下頭顱別在腰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互相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衝向了前方。
兇悍,野蠻,百戰精銳。
這就是對於這一小撮破軍營士卒,在大軍從中,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斬殺了敵方大將,所能給出的評價。
對於破軍營士卒來說,這麼幹是輕而易舉,也是輕描淡寫的事情。因爲樸胡這個人,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份功勞罷了。
一個將軍的頭顱,有多少賞賜。這在楚軍軍中是有明文規定的。楚君寇封賞罰分明,將士們也不怕賞賜會被扣留。
因此,纔會用命。
但是對於夷人大軍來說,卻是如同滔天駭浪一般。夷人的統帥,與漢人不一樣,漢人能文人上。但是夷人絕對沒有文人這一說到論勇力,樸胡在他的部落之中絕對是第一的,再加上四周都是大軍。居然被斬殺在了己方大軍之中了。
破軍營。
破軍營。
這一小撮的士卒,在這一刻,引來了四方人驚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