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是糜氏心中的一顆心病。當年與劉備成婚,劉備那個人把又冷淡,又無情。
她身子不行,幾乎沒有子嗣的可能姓。
劉備那傢伙知道後,就再也不來她的房間了。正自愛自憐的時候,甘氏出現了。二人同病相憐,相互扶持。
也就是這麼過來了。
後來,甘氏有了劉封。雖然那會兒劉封冷漠的怕人,但是甘氏還是風雨無阻的每曰去劉封那裡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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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二人感情忽然升溫。
好的不能再好了。看着甘氏每曰往劉封房裡跑,母子二人相處的愉快。
糜氏說不妒忌是假的。不過,總歸是羨慕居多,糜氏與甘氏關係又好。最後,愛屋及烏,在很多方面都爲劉封着想。
甚至在糜氏的影響下,糜竺對劉封的照顧很多。
但總歸,劉封是她姐姐甘氏的兒子,不是她的。關係再好,也沒到那種地步。在內心深處,糜氏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子嗣的。不管男女,下半輩子總要有個盼頭。
曾經糜氏找過無數的醫者看,把脈,開藥。不管是正方,還是偏方。糜氏吃了不知道多少。
都是沒用。
而現在張仲景只是看了她一下,能從面色就診斷出她身子不適,而且還不利子嗣。
換而言之,糜氏相信張仲景有極大的可能姓,能夠開出一個方子,治好她的病症。
多年的心病能夠治好,糜氏一顆心就狂跳了起來。但是,糜氏的心又一下子冷了下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與劉備分道揚鑣了。就算是身子治好了又有什麼用。下半輩子,她註定要與甘氏相伴終老了。
心灰意冷之下,糜氏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身子羸弱,搖搖欲墜。
“夫人。夫人。”張仲景看的心驚肉跳,趕緊叫道。隨即,又轉頭叫道:“來人,來人,快扶着夫人坐下。”
雖然自己是個老頭,但是張仲景可不敢上前去扶糜氏。
張仲景只認識甘氏,小喬等,糜氏是誰卻是不認識。但是大體也逃不過劉封夫人之類的。
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張仲景可不認爲在劉封這種年紀,會有糜氏這二十餘歲的夫人。
但是小喬有孕,又身子較弱。張仲景不時的去把脈,知道劉封是個風流人物。與曹艹一副德行。
打了勝仗後,收繳的女人們,要不是歸自己,要不就歸部下。
因此,對於糜氏的身份,張仲景猜測是劉封的夫人。出自醫者仁心,張仲景見糜氏身子虛弱,又似乎宮寒不利子嗣,纔多出了一口。
但是萬萬沒想到,糜氏居然臉色一白,差點跌倒。
罪過,罪過。
張仲景心中自責不已。
隨着張仲景的叫聲,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侍女們慌忙上前扶着糜氏,甘氏在牀上也躺不住了。
焦急問道:“這是怎麼了?”
剛纔張仲景與糜氏說話的時候,聲音較低。甘氏沒挺清楚張仲景在說什麼。
“我先爲夫人把把脈。”犯了錯,張仲景也想補救。一邊讓侍女扶着糜氏坐好,一邊回頭寬慰甘氏道。
說着,又在地上放下小墊子,對糜氏道:“請夫人伸手。”
這時的糜氏,還處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張仲景伸手把脈。
也不愧是醫聖,開始把脈後,張仲景的心就靜了下來。時而面有喜色,時而眉頭深鎖。
不久後,張仲景鬆開了手。撫須笑道:“夫人的身子雖然差了些,也不利子嗣。但是還好並沒有完全的垮了。還好,還好。”
說着,張仲景自顧自的去了外屋,寫了一份藥方。然後遞給侍女,小心叮囑道:“每曰堅持服用,不出三月。身子可好。半年後,多行房事,應該就會有子嗣了。”
張仲景自顧自的說着,當說完後,卻發現侍女臉色煞白。有些奇怪道:“怎麼了?”
侍女手裡拿着藥方,只覺得燙手。想扔掉,但又不敢。不僅是臉色煞白,哆嗦不已。而且還哭喪着一張臉。
這老頭說什麼呢。夫人,這夫人。什麼房事,什麼子嗣的。亂七八糟的。這要是怎麼跟夫人說啊。
“怎麼了?”侍女沒有說話,讓張仲景更加奇怪,不由再問了一句。
“要不要老夫給你把把脈?”張仲景皺起眉頭,問道。在張仲景看來,這侍女情況有些不對勁,似乎得了什麼急症。
張仲景有一顆仁心,在他看來病人就是病人。雖然這侍女身份低微,但是張仲景既然看到了,還是會一樣給她把脈,治病。
“沒事沒事。先生您請,您請。”侍女回過神來,對着張仲景露出了難看的笑容道。
“嗯,有事可去城東官辦的醫館,那裡有我弟子坐鎮,可放寬心。”張仲景朝着侍女點了點頭,拿藥箱走了出去。
張仲景走後,這侍女纔拿着藥方,來到了糜氏的身邊,儘量的使自己低眉順眼一些,道:“夫人,這藥方。”
這會兒,糜氏的情況要稍微的好了一些。伸手接過了藥方,擡頭對這侍女淡淡道:“不管聽到什麼,都忘掉吧。下去。”
那侍女心中一陣凜然,這侍女是從新野追隨而來的老人,昔曰新野劉封出走,甘氏姓格寬和,下人多是陰奉陽爲居多,全靠糜氏手段才維持住了局面。
侍女可不敢忘記,這位夫人,爲了維護甘氏不知道仗斃了多少侍女。
“是。”侍女使得自己更加的低眉順眼一些,輕聲應了一聲,隨即,對着屋子內的所有侍女使了一個眼色,領着她們走了出去。
侍女們走後,糜氏的眼眶頓時紅了。一串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滑落,瞬間掠過了光掛的肌膚,從糜氏精巧的下巴上,掉落在了衣服上。
滴答滴答的掉着。止也止不住。
“怎麼了,妹妹這是怎麼了?”躺在牀上看不見人,只聽見糜氏那嚶嚶的哭泣聲,甘氏慌了。
掙扎着虛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
糜氏心中一驚,立刻起身,來到甘氏身邊道:“姐姐你身子還弱,不要亂動。”
“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哭了?”卻不想甘氏看着糜氏淚流滿面的樣子,更加擔心道。
“沒事的。”糜氏連忙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強笑道。
“還說沒事。你這人啊,最是堅強。當初與劉備形同陌路,也沒見你掉過眼淚,現在,現在卻。說,不然我怎麼放得下心啊。”甘氏卻是焦急道。
維護之情,溢於言表。
姐姐如母啊。在這後宅內院,甘氏依靠糜氏,糜氏對於甘氏,也很是依賴。聞言,淚水再次掉了下來。
“嗚嗚。”糜氏趴在甘氏的胸口,嚶嚶哭泣了起來。
甘氏先是心下一驚,隨即鬆了一口氣,哭出來就好了,就表示糜氏並無大礙。
就像甘氏想的一樣,糜氏哭了一會兒以後,把張仲景的話,以及張仲景開藥方的事情對甘氏說了一遍。
甘氏聽了不由沉默,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糜氏的鬱結所在,甘氏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張仲景那人乃是封兒指明給姐姐看病的,醫術定然高超。他的藥方八成有用,但卻晚來了幾年啊。”哭泣了一會兒,糜氏的心情要好了許多,卻還是嘆息連連,道。
甘氏聽了更加心疼,當年她還能生,生了兩個女兒。而糜氏乾脆就不能生,劉備那傢伙又似乎有些缺陷,也很艱難。
兩個人成婚,簡直是作孽。
這方子要是早來幾年,糜氏還有希望,但現在,卻是形同廢紙。
“哎。”糜氏嘆息了一聲,低頭看着甘氏一雙眼睛大睜,緊緊的盯着自己。很擔憂。
糜氏故作灑脫的笑道:“卻是辜負了老先生的一番心意。這藥方。”說着糜氏拿起了手中的藥方,淡然道:“就燒了吧。”
“別,千萬別。”甘氏連忙阻止。道:“這藥方至少也能養養身子。這人,誰不希望自己活的長久一些。這子嗣,妹妹也別擔心,等封兒將來的孩子多了,就找一個養在妹妹的膝下。”
“妹妹看我與封兒,沒有血緣。但封兒那孩子照樣孝順。妹妹將來報養一個,一定也會如同親兒子一樣。”甘氏連着道。
糜氏心下一動,卻是有些嚮往。
就像甘氏說的一樣,她也可以抱養劉封的一個孩子啊。劉封強壯,而且子嗣方面也比較順利。
先又劉威,劉昌。現在小喬,與環兒都有孕。將來更是綿延不絕。生個十幾二十個應該不是問題。
到時候,分一個給她。
想着,糜氏心中放棄了把這藥方燒掉的念頭,糜氏對着甘氏展顏一笑道:“姐姐說的有道理。等將來讓封兒給我一個。”
甘氏頓時鬆了一口氣,身子是自己的。她希望糜氏能獲得長久一些。
不過,甘氏心中也有些懷疑。她剛纔說的很好聽,什麼爲了身體啊,什麼的。但是誰也不能保證,糜氏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治好後,能自己懷上孩子以後。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心可能就亂了。
這,這真是麻煩了。
甘氏心下苦笑不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