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士卒們心中輕鬆,那是因爲建立在對破軍的信心上邊的。每逢征戰,破軍就從來沒有讓楚國上下失望過。
每一個自付爲軍中驍勇的士卒,都以能夠加入破軍爲榮。因爲他們知道,即使他們再怎麼神勇,只要沒入破軍,就只是二流。
只有進入破軍,纔是真正的第一流的驍銳。
木鹿等人同樣也是輕鬆,尤其是看着八百破軍士卒齊齊撲上來,居然沒有輔兵,也沒有弓箭手,連弩手就這麼撲上來。
心中就更加的輕鬆了。
開玩笑,數百個凡人也想抗衡虎豹?這玩笑真的是開大了。再加三五倍的人再說吧。同時,木鹿等人的心中也充滿了亢奮。
從出場的氣勢,以及所獲得的歡呼聲上來看。這一支的兵馬肯定是王牌,若是幹掉了這支王牌。
就能打擊楚軍的士氣。
這一次,一定要一鼓作氣,追殺楚軍一千里。
木鹿的心中放射龘出了極爲炙熱的光芒,惡狠狠的盯着前方。大吼道:“崽子們,撕碎了他們。”
“嗷。”
“吼。”
聲聲震天一般的虎嘯聲中,老虎豹子們猛撲了上去。
但可惜,他們所遇到的是破軍。若是它們真的是野獸,而不是人馴養過的虎豹的話,沒準還能對破軍造成傷害。
但可惜,也不是。
一隻只猛虎,豹子速度非常快速的撲了上來,但是破軍的士卒們非常的冷靜,他們互相掩護,冷靜到近乎冷漠的揚刀砍在了虎豹們的身上。
人類之所以稱之爲人類,是因爲他們會互相合作。野獸之所以是野獸,那是因爲它們愚蠢。尤其,還是老虎與豹子的組合。
自然談不上什麼配合。
“撲哧,撲哦”
“嗚嗷。”
隨着一次次的刀光閃過,一頭頭老虎豹子慘叫着倒在了地上。並不是刀刀都能致命,有的只是砍中了背部而已。
但沒關係,多砍幾下,總是能殺死老虎的。
一二百頭的老虎豹子。讓人駭然的數量,但是在破軍的面前,在他們互相配合,幾乎是行雲流水的砍殺下,一頭頭的栽倒在了地上。
相反,破軍的傷亡是微乎其微的。幾乎說是沒有,因爲沒有一個人喪生在虎畢,只有幾個因爲不可避免的原因二受了點小傷。
以破軍強健的體魄這些傷害根本算不了什麼。
震驚。
看着八百破軍在屠殺數量在一二百左右的虎豹。敵我雙方的人都震驚了。楚軍方面之所以震驚是因爲他們沒有想到,所謂的老虎,豹子居然會這麼不堪一擊。同理,他們也沒有想到破軍的氣勢會這麼迫人,他們砍殺虎豹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
雖然破軍已經一次次帶給了他們勝利,一次次的讓他們爲之顫抖,興奮。但是這許狀況,還是第一次。
八百壯士在廝殺腳邊,四周躺着一地的老虎,豹子有一些雖然傷勢嚴重,但還沒有徹底的死去。
倒在地上哀嚎,什麼老虎,就是病貓而已。
人與老虎。
有一些士卒甚至於在小時候就有的概念,老虎一定可怕的概念,在這一刻崩潰了。
一個破軍,就能對付一頭老虎。根本不在話下。
“屠城,屠城。”在靜默了片刻後,無數的楚軍大吼道。並且血紅着眼睛,衝向了木鹿大軍,衝向了答郎甸城。
他們要發泄,剛纔一戰損失了不少袍澤,他們要爲死去的袍澤報仇。
屠城。屠城。按照寇封的命令,屠滅掉這座異族盤踞的城池是發泄他們此刻心情的唯一途徑。
相反,木鹿一方卻真的是呆住了。活在林中的他們,見過最猛烈的野獸就是熊,老虎,豹子了。
他們最害怕的就是這些猛獸,但同樣的掌握了這些猛獸的他們,對於這些猛獸的攻擊力,又是極爲崇拜的。
往常的時候,他們與別的部落廝殺,只要這些老虎,豹子撲上去,敵人就會立刻樹倒猢猻散的。
倒也不是本身的戰力,而是因爲氣勢,一二百頭成羣結隊的老虎,那是何等的氣勢啊。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不怕這些老虎,豹子的軍龘隊。
更不要說是如破軍一般,一個個金部由能與所謂的老虎豹子單對單的猛人了。互相配合,更是屠殺。
對老虎,豹子展開了大屠殺。
恐懼。一種深深的恐懼從木鹿大軍的蠻兵們的心中升起。破軍破滅了他們最強大力量所帶來的氣勢,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覺得恐懼。
繼而,覺得難以面對楚軍。
“啊,啊,啊。”
終於,木鹿的大軍開始崩潰了,無數的蠻兵開始放開兵刃,住後逃走。到底,這也是一支沒有紀律性可言的蠻兵。
“殺。”
楚軍可不會講什麼仁義,見木鹿大軍崩潰,自然是乘勝追擊。一聲嘹亮的吼聲中,士卒們開始盡情的揮舞楚刀,幹掉一個又一個的蠻兵。
獲得一個又一個的功勳。
木鹿的神色頗爲麻木,一瞬間,幾乎是一瞬間,他的大軍就崩潰了。就是因爲虎豹們失敗了。他的軍龘隊強大是建立在虎豹上邊的。
信心一下子就被推毀掉了。
正所謂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首領,走吧。這座城池守不住了。”旁邊的族人拉着木鹿說道。
“走?又能走到哪裡去?我們得罪了這支軍龘隊,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從這支軍龘隊的眼中,我看到了漫天的鮮血,以及屍體。這是一支族兵,渴望凌駕於萬族之上的族兵,容不得他族的存在。我們即使逃走,我們的部族也完了。沒有了部族,就沒有了權勢,我不走了。”木鹿苦笑了一聲說道。
一個部族的族長,失去了部族。就像是天龘子失去了權勢。這是何等的可怕。木鹿也算是一條漢子,在這個時候,也不想苟活了。
除了坦誠面對失敗以外,木鹿的心中還有無比的後悔。他的部族本在南方,就算是楚軍來了也可以前戲去更加南方的地方生存。
即使是環境更加險惡,但也不至於滅族啊。如今,沒救了,一切都完了。他們跟錯了,他們跟錯孟獲了。
“哈哈,不如痛快歸去吧。”在心中悔恨達到最高峰的時候,木鹿發出了一聲狂笑,隨即,痛快的拔出了腰問的魏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撲哧。”
一聲刀刃刻破了喉嚨的聲音響起,隨即,木鹿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卻是頗爲諷刺的。木鹿在死前悔恨跟隨孟獲抗衡楚國,但是最後,他自盡用的兵器,還是孟獲的所拋出的橄欖枝。魏萬。
按理說,一軍統帥的自盡,應該是一件大事。但是對於這一支蠻兵來說,根本不是。他們已經亂了,亂成一團了。
無數人開始蜂擁向城池,在矮小的城門前,互相踐踏,廝殺。恨不得立刻衝入城池中。已經沒有人管木鹿是不是自盡了。
“啊,啊,啊。”
慘叫聲,痛呼聲組成在了一起,猶如地獄所發出的聲音。
“屠城。屠城。”
一方面,打敗了木鹿大軍的楚軍士卒們,在一聲聲高呼中,不斷的揮舞楚刀,屠殺前方一個又一個的木鹿蠻兵。
他們要發泄,他們要報復。爲死在這次南征路上的袍澤們報仇。
雖然他啊知道,征討這些南蠻們,勢必會有傷亡。雖然,他們是心甘情願爲楚君寇封效力的。
但總是人。
城池下是慌亂成一團的木鹿大軍,城池上,則是寂靜一片的孟獲蠻兵。一個個士卒沉默的看着城池下的慘況。
一個個蠻兵們,被一個個高呼着屠城的楚軍士卒屠殺。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沉默之中,一股強烈的不安,膽怯在他們的心中升起。說到底,他們還是原始的部落,只有自己,沒有國家的概念。
孟獲,楊峰,孟優三人則是面色鐵青。
寄予希望的木鹿大軍失敗了,失敗的如此迅速。甚至於他們的大象還沒有發揮出效果,就已經失敗了。
毒蛇更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發揮出哪怕一點威力。敗的如此迅速,如此的出乎意料,如此的兵敗如山倒。
反之,木鹿的沒用,更加的襯托出了楚軍的高大,強盛。這是一支南方的部族,註定沒有辦法比拼的戰力。
似乎,漢人總是那麼強大。漢武帝的時候掃平夜郎,也是如此的狂風掃落葉額一般的氣勢。幾百年過去了,現在的楚國比他們的先人更加強大。
而他們卻是與先人一樣。綿羊,還是綿羊。
“或許,我們不該生出與楚國人爭雄的心,不該垂涎漢人那美麗的山河,不該垂涎漢人的美女。我們應該捲起鋪蓋,住更加南方的地方躲藏。躲避漢人。”
楊峰沉默了許久,苦笑了一聲說道。
雖然喪氣,但是這話頗爲有道理。至少,現在的孟獲已經在心裡邊承認了這一點了。漢人比他們要強大。
他們苦苦尋覓了數百年的時機,漢人衰弱的時機。卻是白等了。
“爲什麼讓我遇到了寇封,爲什麼讓漢人之中出現了一個寇封。爲什麼漢人掌權的不是劉璋,不是雍閶這些廢物。爲什麼是寇封。”
孟獲對着上天,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