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地域逗留了片刻後,張飛就下令全軍開始佈置了。
不設置壕溝,只把連弩牀架起來,然後,把連弩兵與槍兵混合,擋在前方。連弩牀在後。這樣是爲了吸引雍涼騎兵進行進攻。
若是一開始就露出連弩牀這個秘密武器,估計誰都會起疑心的。
畢竟,寇封善於巧思,有墨家子弟的嫌疑。已經傳遍天下了,估計每一個看到有特別的玩意的人,都會考慮一下,要不要進攻的。
隱瞞起來就無所謂了。
另外,連弩雖然在南方征討中,頗有建功。但是在北方仍然沒有傳播開來,能一弩射十箭的連弩,估計馬騰他們也不知道。
所以擺在前邊也沒問題。
不設置壕溝,這樣就簡單很多了。很快,在張飛,陳大的率領下,軍隊被整齊的擺了起來。
陣勢是倒三角形。
按理說,迎接騎兵的大規模奔襲,確實是應該是擺成三角形。不過,應該是正三角形。正三角形的有很強大的撕裂能力。
在騎兵衝鋒而來的時候,頂住一段時間後,與側邊的士卒配合,能夠較爲有效的抵抗住騎兵。
相反,倒三角形。
卻是把前方士卒多,後方士卒少。與騎兵接觸的面積會非常大。雍涼騎兵一發起衝鋒就會倒下一排,一排。
戰敗是肯定的。
但張飛,陳大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這樣做也是爲了做到最大範圍的殺傷力啊。其一就是這片地方雖然左邊有黃河分支,右邊是低矮的灌木叢。
都不適合騎兵繞道從側面襲擊他們,但是大道卻很寬闊。把士卒列陣成爲倒三角形,可以儘量的防守。
若是弄成一般的三角形,騎兵從旁飛馳而過就麻煩了。
另外,前方的士卒排列廣,就等於是連弩兵越多,連弩殺傷力越強。可以說,張飛,陳大從來沒有想到騎兵會擊垮他們,所想的都是怎麼利用連弩,連弩牀的力量,儘量的做到殺傷雍涼騎兵。
爲寇封北伐的成功打下一個堅強的根基。
“好了,就看此次來救援郿縣的隊伍,是誰領兵了。若是曹洪那小子,可就是會百分百衝過來了。”
倒三角形陣型的中央,一面“楚”字帥旗,兩面“張,陳”將旗下,張飛與陳大策馬而立,張飛哈哈一笑,說道。
張飛當初也是受困於許都,再加上爲將這麼多年,對於曹洪的性格,脾氣,能力都比較瞭解。
而曹洪是個什麼性格呢?性格剛直,急躁。另外,比較吝嗇。當然吝嗇對這場戰爭沒什麼關聯。
但是急躁就要了,急躁就容易犯錯,就容易中計。
至於能力,是第一流的。這樣說吧,若是張飛與曹洪各自率兵五千互相廝殺,在不單挑的情況下,張飛未必能幹掉曹洪。
驍勇善戰啊。
這是很多曹氏,夏侯氏將領的共同特色。所以,取曹洪只能用計。這一點,張飛很清楚。
“聽說馬超也是血氣方剛,再則,韓遂的女婿閻行也是一個頗有勇力的人物。反正,馬騰,韓遂帳下的西涼將領都是一羣驍勇善戰,但卻自視甚高的人。見我們兵少,又是步卒,見獵心喜,明晃晃殺過來的人肯定不少。”陳也大笑着說道。
想當年,陳大也是一個比較有血氣,頗自負勇力的人物。但是在楚國多年,受到寇封的薰陶,他終於能克己,成了楚軍之中必不可少的戰力。
如今,再看那些自負驍勇善戰的將軍,自然是表示搖頭的。
到底是誰來救援呢?
笑罷後,張飛陳大擡起頭看向北方,眼神充滿了一種渴望,殺敵建功的渴望。
……
咸陽南方,有黃河作爲屏障。這無疑很安全。但缺點是騎兵想要繼續向南,就得渡河。
幸好這段黃河上,有衆多的渡船。
此刻,十萬騎兵正分散成小隊,從大小渡船中渡過黃河。因爲船隻很多,速度還頗快。但馬超仍然對此比較不滿。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大大的折損了騎兵的機動力。”馬超沉着一張臉,說道。
“是啊,看來有必要稟報魏公,再製造出一批渡船過來。不管是征戰,還是運送物資都很有涌出。”曹洪本就性急,見這麼磨磨蹭蹭的渡河,也是如馬超一般的想法。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十萬騎兵才全部從黃河北岸,來到了黃河南岸。
“稍微列陣一下,繼續出征。”馬超穿着一件銀白甲冑,跨坐着西涼健馬,手持一杆長槍,策馬在前,他一揮長槍,大吼道。
“嗚嗚嗚。”
隨着馬超的一聲令下,綿長的號角聲響起。
本很是零散的騎兵立刻自動調整了起來,不久後,十萬大軍列隊整齊,重新散發出了那稱雄西北的騎兵的濃濃煞氣。
“孟起,如今我們已經渡過了黃河,再向南不遠就是郿縣了。該是大規模派遣探子進行探聽的時候了。”
馬超的旁邊是曹洪,他如此說道。
“將軍是說,會有什麼陷阱?或者是郿縣會有變故?”馬超也不是不通軍事,只會逞匹夫之勇的匹夫,聞言立刻說道。
“陷阱到不至於,一馬平川,我們又是十萬大軍,有什麼陷阱能夠困住我們?我擔心的是郿縣啊。你們很少與楚軍有正面交戰,不知道楚軍的厲害。”曹洪說道。
其實這就是曹洪一直以來所擔心的問題,郿縣三千守軍,按照常理應該是夠了,但是如果對方是楚軍的話,就會變得撲朔迷離了。
“這一點將軍多心了,那馬曠乃是父親一輩的長輩,從軍多年,經驗豐富。再則,他也知道騎兵從咸陽到達郿縣,是非常近的,援軍很快就會到達,再則城中有數萬石的糧食,軍心也會比較穩定。若不是楚軍先鋒大軍在五萬以上,他都會死守。”馬超搖了搖頭,笑着對曹洪說道。
“嗯。”曹洪點了點頭,也覺得有道理。
但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出現了一支軍隊。從裝束上看絕對是秦國的軍隊,但是卻看不出來是什麼地方的軍隊。
散漫,慌張,再加上沒有一面能夠識別將領的旗幟。這支軍隊絕對是敗軍。而南方所擁有的軍隊,其一是長安城的一批大軍。
另外就是郿縣的三千守軍了。這裡靠近郿縣,這支軍隊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就不言而喻了。
打臉啊,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剛纔,馬超還在信誓旦旦的說,郿縣的守軍會死守,一定會在他族叔馬曠的率領下死守。但是這一刻,卻是前方敗軍來了。
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馬超血氣方剛,這一下又是被下了面子,臉色一下子變的很是陰沉。
“可能是楚軍的先鋒太多,馬將軍守不住。”曹洪見馬超如此,立刻安慰道。
“對,肯定超過了五萬,否則斷不會如此。”馬超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點頭說道。
對面的敗軍,確實是馬曠的敗軍。
自從感覺到城池搖搖欲墜後,馬曠就果斷的率領少數士卒撤退了,在途中遇到了千餘守軍。於是合力朝向城北,逃走。
中途,馬曠也怕鄧艾率軍追擊,不敢停留,出了城池後,繼續往北飛奔。直到到了現在這地方。
也因此,士卒的軍容不整,扛起來非常的狼狽。
但是一切都安全了,當馬曠看到“秦”,“魏”兩面帥旗的時候,他心中立刻一鬆,知道是援軍到了。
而且,還爲數衆多。接着,馬曠看了一眼前方黑壓壓的騎兵,更是如同坐着釣魚臺一般的穩定。
膽魄雄健。有這麼多的騎兵在,即使是鄧艾真追過來了又如何?還不如塞牙縫的。
馬曠心中壯膽後,臉上的表情立刻恢復了一些威儀。“駕。”馬曠一扯馬繮,駕馭戰馬來到了大軍的前邊。
馬超也與曹洪迎接了上來。
“少侯爺,曹將軍。”接近後,馬曠翻身下馬,拜見道。
“叔父免禮。”
“將軍免禮。”
馬超,曹洪二人也翻身下馬,說道。隨即,馬超上前一步扶起了馬曠,問道:“叔父,郿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不等我援軍殺到,就丟了?”
“楚軍兇猛。”馬曠苦笑道。說着,馬曠不由浮起了在城池上,血戰楚軍的場景,那種情況當真是不願意憶起啊。
“什麼意思?楚軍人數衆多?達五萬以上?”馬超聞言頗爲不解,也頗爲不服,也看不起馬曠的窩囊,皺起了眉頭,問道。
“楚軍在二萬,統兵大將爲鄧艾。”馬曠聞言再次苦笑了一聲,搖頭說道。要是楚軍在五萬以上,那馬曠也就不會敗了,他會直接捨棄郿縣而逃走。
楚軍只有二萬,領兵者年在弱冠,這是馬曠心中糾結的重要原因啊。
“什麼?”馬超聞言失聲叫道,臉色難看以及。他在先前就放話了,若不是楚軍在五萬以上,馬曠定會死守等援軍到達。
如今楚軍不過二萬,領兵的將軍也不過是一個年輕小將鄧艾,馬曠居然敗回來了。這纔是打臉,真正的打臉啊。
馬超血氣方剛,這如何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