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當曰陳大洗劫周營的時候差不多,張貴帶領士卒,小心翼翼的來到圍欄前,卸下了一段圍欄,隨後直接殺了進去。
看似悄然無息,但是張貴知道,四周可能已經有曹軍士卒發現了狀況,盯着呢。所以張貴一邊帶隊朝着中軍大營衝去,但一邊又很警惕的觀察四周。
打定主意,等曹軍士卒出現後,立刻就反身離開。
但是,在外邊看着防守一般般的曹營,這一會,卻是一個士卒都沒有。
而張貴等人也已經深入了大約數百米。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在進去,陷得太深,就出不去了。
“燒營帳。”張貴大聲下令道。
“諾。”士卒們發出了洪亮的應諾聲,隨即,四處燒掉營帳。製造混亂。
曹營內,就距離張貴等人一百步左右外。
列着一隊隊整裝待發的曹軍士卒,牛金全身甲冑齊備,持刀,策馬立在士卒的最前方,包括牛金在內,幾乎全部人都帶着一股戲謔的神色,看着小心翼翼進入曹營內的張貴等人。
在張貴他們出現不久,就有士卒發現了張貴等人。但是在牛金的命令下,士卒沒有妄動,反而撤掉了所有巡邏。
讓張貴等人輕鬆推進了數百米。
而牛金本人,更是率軍埋伏。打算張貴推進到這裡後,來一個迎頭痛擊。
但是。
看着張貴居然不再向前推進,反而下令燒掉營帳。牛金有些咬牙切齒,只差一百步啊,只差一百步就能進入到伏擊範圍之內了。
而現在,只能提前出擊了。
現在是夏秋變幻的時候,天氣很乾燥,風向也不錯。要是營帳起火,絕對是個大麻煩。
“哈哈,半夜劫營的小人,你牛爺爺在此。”心中雖然暗恨,但牛金卻發出了一聲哈哈大笑。大刀一揮,率軍殺出。
與此同時,其他方向,也陸續有將軍,領軍殺出。
領軍的將軍,無一例外,都是一臉的戲謔。有什麼能比,敵人踏入己方設下的陷阱,而更加讓人高興的呢?
只是他們沒看到,張貴的眼睛是用更加戲謔的目光,看向他們。
這到底是誰的陷阱呢?
“不好,中伏了,撤。”張貴裝作驚慌的樣子,大叫一聲,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也是唯一沒有埋伏的方向,率先逃走。
本來中伏是一件很下士氣的事情,更別說主將率先逃跑了。
但是張貴的個人威望,在白曰大罵牛金中,上升了不少,因此士卒們雖然士氣低落,心中恐慌,但還是勉強保持鎮定。
隨着張貴一起逃走。
張貴等人的反應,讓以牛金爲首的曹軍諸將都很得意。
“想走?沒那麼容易。”牛金長刀一揮,哈哈大笑了一聲,率軍殺出。其餘幾路人馬,也紛紛追擊。
“殺。”就在牛金等人快要接近的時候,張貴忽然反身,大喊一聲,手中鋼刀乾淨利落的殺死了一個正處在興奮狀態,追擊中的曹軍士卒。
殺字出口,人頭應聲而落。
張貴個人威望很高,他斬殺曹軍士卒,更是助漲氣焰。士卒們紛紛回頭,與追擊的曹軍展開了廝殺。
“媽的。這小子扎手。”對於剛開始擺出一副懦弱摸樣,這會兒又神勇無比的張貴,牛金稍微一愣,隨即帶着一股被人耍的惱羞成怒,大吼道。
其餘曹將紛紛回過神來,不敢再小視這夥前來劫營的江夏軍隊。
四周曹將認真後,所展現出來的殺傷力極爲驚人。
張貴在砍殺了幾個曹軍士卒後,只覺得四周壓力徒增。
“撤。”這一次,張貴很嚴肅的大吼了一聲,反身再次逃走。
剛纔一個反身突擊,殺死不少曹軍士卒。讓張貴軍的士卒士氣稍微上升,這會兒張貴逃走,士卒們雖然一愣,但也紛紛放棄與曹軍廝殺,隨着張貴逃走。
但是這次,張貴再也沒了,反身突擊的機會。因爲以牛金爲首的曹軍諸將,步步緊逼,根本沒給張貴可乘之機。
就在這逃走的過程中,不斷有士卒掉隊,然後淹沒在了曹軍士卒中。
慘叫聲此起彼伏。
張貴雖然心疼,但一想到這是劉封的計策,也不得不忍痛,奮力的逃走。
就在這張貴一路逃,牛金一路追殺的過程中,張貴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當張貴衝出大營的時候,他身邊的士卒只剩下了二三百人。其餘七八百人,全部留在了曹營之中。
而身後,牛金等曹將還沒有放棄廝殺,依舊步步緊逼,顯然是打定了主意,把張貴的人全部留在這裡。
出了曹軍大營的張貴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冷笑不已,現在是黑天,來容易,去的更容易。
“散開。”一聲低喝,張貴首先投入了黑暗之中。
隨即是幾個軍侯,帶領着各自殘存的士卒,分散開來,投入了黑暗。
牛金看着“倉惶”逃走的張貴等人,心中興奮以及,哈哈大笑道:“追擊。”
“諾。”一次反襲擊,讓曹軍士卒的氣勢高漲,隨着牛金一聲令下,曹軍士卒轟然應諾。
但也就在這時,曹營中,響起了一陣金鐵交鳴聲。
“叮叮叮。”
“將軍有令,窮寇莫追。”隨之響起的,是一個洪亮的聲音。曹仁的傳令兵。
看着張貴等人逃走的方向,牛金心中雖然一陣不甘,但還是下令道:“回營。”
“諾。”士卒們轟然應諾,隨着牛金返回大營。
感受着士卒們的氣焰空前高漲,牛金心中稍稍的去了一些因爲不能追擊的鬱悶,劉封真是太好了。
送了一場夜襲與反夜襲的小交戰。
不僅抵消了白曰所受到的羞辱,而導致的士氣下挫。反而因爲殺退了劉軍,而使得士氣空前高漲。
想着,牛金的心情變得比較不錯了。
懷着不錯的心情,牛金把軍隊交給了副將,隨即,自己獨自一人返回了中軍大帳。
大帳內,曹仁跪坐在帥位上,穿着整齊的甲冑,腰間配着佩劍,眼中神光閃閃。陳矯陪坐在側,一臉的笑容。
當牛金進入的時候,陳矯更是起身道:“恭喜將軍,殺敗賊軍。”
牛金露出了一絲笑容,朝着陳矯點了點頭。隨即,向着曹仁一拜,疑惑道:“將軍,剛纔爲何阻止末將追擊?”
“此是黑夜,是最好的埋伏時間。若是劉封一開始就打算以夜襲我軍大營爲誘餌,把軍隊埋伏在大營外邊。你冒然追擊,必定中伏。現在吃掉了劉封一些兵馬,已經很不錯了。沒必要冒險。做那窮寇還要追殺的蠢事。”曹仁搖了搖頭,道,心中嘆息,牛金雖然勇猛,但是容易熱血上涌,是猛將,但卻不是大將啊。
“沒想那麼遠。”牛金楞了楞,隨即有些不好意思道。
“反正啊,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劉封的軍隊不多,這一次起碼吃了他幾百人,甚至一千人。我們是賺了。大賺。剩下的蒼頭小利,就不要多做計較了。”曹仁微微一笑道。
說着,曹仁頓了一頓,又揮手道:“下令埋鍋造飯,讓士卒們吃飽喝足了睡一覺。”
“諾。”經過曹仁的開導,牛金心中的鬱悶早就去了八成。聞言大聲道。
“等等。”正當牛金打算奉命去下達埋鍋造飯的命令時,曹仁忽然又叫住了牛金。
牛金轉過頭,疑惑的看着曹仁。
“晚上大勝,該慶賀。但也不要掉以輕心。必要的防備,都不準鬆懈。”曹仁道。
“諾。”牛金雖然應了一聲,但心中卻有些不以爲然。
失敗了一次,劉封還敢再攻一次不成?根據情報,劉封屯在琉城的軍隊不滿六千。現在少了近千人。
他拿什麼來進攻啊。
儘管如此,但牛金還是去下達了曹仁的命令。
但就算是對曹仁有一種狂熱信任的牛金,也對曹仁的命令有些不以爲然,更不要說牛金手下的那些校尉,司馬,軍侯等人了。
曹仁的命令,又不是死令。在一層層下達下去,到達士卒耳朵裡的時候,已經完全變味了。
士卒們都沉浸在晚上的大勝中,不可自拔。
不得不說,曹仁確實也是鬆懈了,要不然這嚴加防備的命令,就不是簡單的命令了,而應該是死令,嚴令。
讓士卒們不敢違抗。
而就是這樣小小的鬆懈,註定讓曹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
就算是加強戒備,曹仁都很難防守住火牛陣,何況是鬆懈了的曹營?
曹營中,士卒們在各自上官的督促下,加緊埋鍋造飯。樂呵呵的,準備享受膳食後,埋頭大睡。
琉城,北城門處。
劉封站在城門下,親自迎接歸來的張貴。
此刻的張貴,雖然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但渾身狼狽,就別提了。
背後有一道狹長的傷口,雖然有甲冑的保護,但傷口還是很深。頭上的頭盔也丟了,一臉的汗水。
眼神中,還含着濃濃的心痛。
張貴在心痛什麼,劉封當然清楚。
劉封微微一笑,拍了拍張貴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下去睡一覺吧,等天一亮,你就會發現,滿城都是曹軍降卒。到時候,任你挑選,把軍隊擴編一倍,增加到二千人。”
“諾。”張貴聞言一掃頹廢,振奮道。
“呵呵。”劉封呵呵一笑,與身側的龐統對視了一眼。在各自心中同時道。
曹仁。
死定了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