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爲劣勢。和方纔一樣,中軍的壓力依舊最大,尤其是在弓箭手的壓制之下,基本沒有士兵能夠衝到步兵跟前,無數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屍體衝過去,但還是無奈地倒下了,面對這麼
密集的箭雨,就算是舉着盾牌的士兵,也無法倖免。要是丁奉早知道這隊弓箭兵正是當年夏侯淵統領的工兵精銳,打死他也不會這樣毫無遮掩地衝擊中軍,這一部弓箭兵取名飛羽軍,由魏軍第一神射手夏侯衡指揮,更是夏
侯霸的兄長。
左軍步兵相遇,開始短兵相接,但明顯魏軍的兵力裝備要比吳軍精銳許多,鎧甲、兵器都佔了優勢,加上魏軍在中原本爲精銳,身經百戰。
吳軍中卻有部分是從水軍調來,雖說也是精兵,但畢竟陸戰實力打了折扣,更何況這段時間挨餓受凍,士氣低落,最終連對方防線一步都沒有衝過去。而在右軍方面,他們不僅遇到了步兵的悍然反擊,還有燕雲騎的騷擾,右軍的燕雲騎統帥爲副將蒲忠,蒲忠性情剛烈,喜歡主動進攻,見對方衝過來,先帶兵讓出空地,
讓步兵交接,他則帶兵騷擾步兵側翼,在兩面夾擊之下,丁奉派出的右翼兵力是最先被打亂並消滅的。第一輪攻擊毫無成效,又損失了近三千多人,丁奉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對方僅僅是調動了最前面的兵馬,就擋住了他的進攻,而最危險的騎兵卻始終未動,這可不是什
麼好兆頭。
此時河面之上,無數火把映照着,鋪天蓋地,戰馬的嘶鳴聲越來越多,可見對方運送的騎兵已經大量上岸,此時正在整頓隊形,一旦騎兵準備完畢,可就大勢已去了。此時大半夜的時間已經過去,東面方向的喊殺聲猶爲停止,看來還是無法阻擋魏軍上岸,丁奉知道大勢已去,但他決定做最後一次反擊,若能擊退魏軍更好,若無法取勝
,將其重創,也能延緩其追擊的速度。
隨着鼓聲響動,丁奉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全軍戒備,他要親自做一次衝鋒,左右的副將早已會意,個個眼神決絕,蓄勢待發。
“衝!”
丁奉一聲大吼,身旁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出,除了最後一排準備殿後的兩千人原地待命,其他的兵馬全都衝了過去,丁奉則在中間提刀向前。
丁奉咬牙死盯着居中的夏侯霸,甚至抱着兩敗俱傷的想法,如果能將夏侯霸斬殺,這一戰勝負難料。就在雙方的中軍將要接觸的時候,忽然魏軍的中軍從中間閃開一條通道,衝擊的士兵猝急不防,一下子就衝了進去,此時後面還有人在衝鋒,要是停下來,肯定就會被踩
成肉泥,他們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衝。
最終等在中軍面前的便是飛羽營燕雲騎和等待多時的騎兵隊,丁奉領兵一頭扎進了魏軍的包圍圈之中。霎時間騎兵開始奔走,陣型轉動,萬馬奔騰,騎兵的衝擊地動山搖,蒲忠一馬當先,先衝過來的步兵早就被衝得七零八落,而在他們兩側,退後的飛羽營繼續隱藏在步兵
背後,向敵軍密集處不斷放箭。丁奉見對方忽然變陣,想要停止已經來不及,只好帶兵衝殺,要是能衝透對方的陣型,分割成兩半,也有取勝的希望,但當他看到後面衝過來的騎兵之時,知道這個希望
幾乎破滅了。
面對忽然讓開的敵軍,丁奉的兵馬就像蓄勢待發的一拳打到了空處,剛剛力竭的時候卻又遇到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受到了重擊。迎面衝來的騎兵就是這些步兵的噩夢,在燕雲騎的開頭之下,後面的騎兵更加威猛,只殺得先衝進去的步兵鬼哭狼嚎,無人能夠倖免於難,因爲在他們兩側,還有步兵和
弓箭手在不斷進攻,誰也別想活命。突然張開的豁口讓丁奉的中軍深陷其中,不僅遭受騎兵的衝擊,還有兩面敵軍的突襲不說,最主要的是這一下讓他失去了兩翼的支撐,左右不能保護,很快陣型就被衝得
大亂,根本擋不住騎兵的衝擊。無奈之下丁奉親自上前想要擋住蒲忠,但蒲忠並不與他久戰,都是稍沾即退,隨着無數騎兵如同潮水般涌過來,雖然丁奉殺死十幾人,但在這樣的戰場之中已經毫無作用
,因爲他身後的士兵不能及時跟上。無奈之下丁奉只好拼力押後,讓士兵們向後突圍,如此一前一後,衝進來的士兵更是亂成一團,到最後成了丁奉奮力開路,身後跟了一羣驚慌失措的士兵,眼前都是來回
奔馳的騎兵,丁奉一咬牙,現在只能奮力殺出去了。中軍被包圍,兩翼的士兵更是吃足了苦頭,步兵短兵相接,便如碰撞的巨石一樣發出爆響,霎時間慘叫連連,血花飛濺,若僅是這樣,吳軍抱着死志,還能一換一,至少
兩個換一個,但在他們騎兵卻不會坐失良機。抓住這個時機,後來上岸的騎兵以極快的速度攻擊步兵側翼,騎兵本就以突襲見長,此時更是發揮了最大的優勢,戰馬未到,一輪弓箭便從天而降,緊接着騎兵衝向隊尾
,將吳軍衝殺爲兩段。
吳軍如同亂草一般被騎兵來回奔馳蹂躪,根本沒有一合之敵,這些士兵再想死戰,但面對奔騰而來的騎兵,也只好四散逃避了。
殺散了後軍,騎兵再次調整陣型,殺向兀自頑抗的其他吳軍,吳軍根本抵擋不住,騎兵就像一柄利刃一般刺進了丁奉的部曲。前面有步兵阻截,還有弓箭手壓制,後方又有騎兵衝擊,丁奉的左翼部曲幾乎是在一剎那間便被擊潰,無論副將如何組織,已經沒人聽令,亂哄哄的夜空中到處都是喊殺聲,吳軍被殺得膽寒,自知無法與騎兵抗衡,紛紛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