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路聯軍營門大開,兩萬餘刀盾、長槍手如決堤的河水一般,瘋狂涌出。
先前被數千人圍在營中一頓打,所有的士兵都是憋屈萬分,雖然弩車的犀利有目共睹,也令人十分的膽寒,但淳于瓊充分利用了這一又驚又怒的矛盾心理,搞了個懸賞令,一把火點燃了聯軍將士的士氣。
一顆人頭,賞錢五萬!
殺死主將者,賞錢五百萬,官升三級,賜爵亭侯!
淳于瓊得意地看着身前悍不畏死的士兵,得意地一笑:“這下夠莊少遊喝一壺的了!”
眼看着突擊的兩萬人馬全部涌出,淳于瓊召集麾下一萬精銳出了大營,朝着預定的位置而去,準備攔截太史慈的騎兵。
太史慈率領五千騎兵繞過管亥的方陣,向東北方向疾馳。與此同時,秦嶺率領五千鐵騎除了北門之後,沿黃河而下,直插東北方向,二人預定的會師地點在東路聯軍防線的東北方向。
太史慈親率五千鐵騎從東門而出,吸引聯軍的注意力,在管亥的配合下伺機強行突破聯軍防線,而秦嶺這一路的壓力相對小很多,在水師的配合下應當不會有太大阻礙。
濮陽城西,張郃率軍已經抵近莊少遊軍方陣,兩千五百弩手架起弩機開始發動連弩,一輪齊射過後,張郃所部的傷亡已經高達三千!
黃忠上前請示:“將軍,火弩營準備完畢,請求射擊!”
莊少遊觀察了一下袁紹軍大營的動靜,斷然搖頭道:“不急!這一波我們頂得住,若是殺得太狠,袁紹說不定會退縮!這一仗,就是要打疼袁紹,讓聯軍的諸侯們清醒一點,這樣我們更有利!舉世皆敵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啊!”
話音剛落,兩軍便開始接戰,聯軍突擊隊在張郃的率領先如猛虎出匣一般,狠狠地撞擊在莊少遊軍鋼鐵壁壘般的方陣之上,發出一陣激烈的轟鳴。
“弓弩手後退五十步,拋射攻擊敵軍後陣!”
張郃左右提盾,右手握刀,巧妙而有力的揮舞之下,竟是沒有一合之將,連續砍翻了三四名士兵之後,一個什長衝上前來,結果,依舊是一刀斃命!隊正見狀不妙,主動迎了上來,一個回合便重傷倒地,在麾下士兵的拼死救援下才逃得一命。
營都尉見狀,喚來七八名精銳士兵朝着張郃迎了上去,堪堪架住張郃的攻勢,但卻只有捱打的份兒,根本無力還擊,就算如此,依舊有兩名士兵被張郃瞅空殺死。
莊少遊騎在馬上掃視全場,正好看到了方纔的一幕,當即準備打馬上前,卻是被黃忠攔住。
“將軍!對手難求,讓末將去會會他吧!”
莊少遊一琢磨,黃忠是五虎將,對面那猛將八成是顏良或者文丑,兩人應該是半斤八兩,黃忠就算打不過,至少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黃忠抽出軍刀,躍着步子朝張郃迎去。
清晨的濮陽就像一臺巨大的絞肉機,四處都是戰場,莊少遊軍主力盡出,諸侯聯軍也是傾巢而動,雙方在濮陽四周展開激烈的火併,每分每秒都有數十將士倒下,永遠地長眠於此。
忽然間,莊少遊心情有些悵然,來到這裡已經五年了,卻彷彿過去了千年一般。前世的記憶已經開始有些模糊,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是個外來者,已經完完全全的融入到這一世當中。
如果現在讓莊少遊選擇,是回去,還是留下,莊少遊或許會猶豫,但最終還是會選擇留下吧!
仔細回想一番,前世十八年,父母離異,母親早逝,而莊少遊又十分的憎恨自己的父親,所以那個世界實在是沒有什麼可留戀的。還是這裡好,這裡有心愛的女人,有剛出生還沒見過面的兒子,有治下過百萬的百姓,還有這麼多忠心的部下、這麼多可愛的士兵。
“報!~~~~”
一騎斥候飛速本來,洪亮的報訊聲將莊少遊從迷惘中驚醒過來,回頭問道:“何事?”
“啓稟將軍,城北河道上,墨將軍已經率水師第一大隊與聯軍水師接戰!”
莊少遊一聽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兩軍已經全面開戰,水師打一架也是應該。
“聯軍水師有多少人馬?”
“回將軍,聯軍水師有大小戰船七百餘艘!墨將軍已經率領第一大隊全體出戰了!”
莊少遊一聽,眉頭微皺:“全體出戰?那墨羽派了多少戰船去配合騎兵突圍?”
那斥候一聽,結結巴巴的說道:“兩,兩艘!”
莊少遊一聽頓時有些惱怒:“胡鬧!”
但旋即有冷靜下來,這墨羽是個人才,就是太貪功了!又不合羣兒,除了墨家的幾人之外,根本不搭理其他將領。
莊少遊停止思索,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將軍!”
黃忠幾個縱躍,來到張郃近前,揮退那個傷痕累累的都尉,衝着張郃呵呵一笑:
“本將軍黃忠,現任主公麾下第一師都統,敢問來將何人?”
“張郃!”
張郃暴喝一聲,算是回禮,然後一個猛虎下山般的跳躍,回到就朝黃忠砍來。
“好膽!”
黃忠雖然好勇鬥狠,但並不愚蠢,二十年打獵,三年征戰,積累了豐富的格鬥技巧,面對張郃強勢的一刀,黃忠沒有硬拼,而是稍微退後半步,雙手運刀架住張郃的雷霆一擊,然後再徐圖之。
黃忠以箭術聞名全軍,但這卻不是他最大的優點,黃忠最大的優點就是耐心!年青時進深山打獵,追蹤獵物幾天幾夜,毅力非凡!當年對黃忠有知遇之恩的南陽太守秦頡被趙慈所殺,黃忠隻身追蹤趙慈一個月,終於找到機會將趙慈一箭射死,然後逃出昇天。
只這一條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忠誠、耐心、毅力、體力、箭術!皆是上上之選!
現在面對張郃的兇猛攻勢,黃忠卻是不急不躁,準備好好招呼招呼這個傢伙,一是對手難求、見獵心喜,可不能太快結束戰鬥;二是琢磨着給主公抓個猛將來用用。
張郃一擊不成,頓時心驚不已,方纔爲了快刀斬亂麻,結果卻是得不償失,用力過猛,消耗了過多的體力,而從黃忠的路數來看,這是一員不弱於自己的猛將,剛纔的判斷失誤,輸出和收穫不成正比,別小看這一點點的虛耗,兩人在半斤八兩的情況下,顯然是黃忠的策略更加正確,若是如此對耗下去,肯定是張郃最先力竭。
想通了這一點,張郃也迅速冷靜下來,減緩攻擊速度和力度,準備打持久戰。
兩人都是軍中大將,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四周的士兵們皆是自覺避開,給兩人讓出足夠的空間來單挑,然後又迅速的兵對兵,將對將的捉對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