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莊少遊與太史慈大軍一路追擊劉備。
劉備只帶着五千鐵騎全速往土垠撤退,而剩下的步兵則是被其捨棄,四萬鐵騎一個突擊,五千步兵瞬間崩潰,死傷慘重,餘者四散逃逸。
莊少遊奮起直追,一路殺至右北平。
先前關羽已經率部回援,與公孫度戰了一場,公孫度負傷敗退,後退十里收攏部下安營紮寨。隨後,劉備又率領三千殘兵敗將退回土垠。
莊少遊趕到的時候聽聞公孫度負傷,留下太史慈盯住土垠城,自己則帶着親衛營全速趕往公孫度大營。
大帳內,公孫度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胸口巨大的傷痕,雖然被包紮了起來,但依舊滲着血水。公孫康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看到莊少游進來,公孫康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開口,而是輕輕地將公孫度喚醒,然後便退到帳外。
莊少遊眉頭緊皺,趕緊湊上前去。
似乎是聽到有人來了,公孫度輕咳幾聲,透着幾分無力,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是莊少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少遊,你來了!”
莊少遊點點頭:“岳父大人,您好好休息,我這就派人送您去遼南,有仲景大夫在,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公孫度吃力地搖頭道:“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莊少遊聞言大急,趕緊勸道:“岳父,您先好好休息,莫要動了傷口,仲景大夫一定會治好您的!”
“不用了,少遊,咱爺倆認識也十二年了吧!我是親眼看着你成長的,當年的小黃巾賊,如今也成了天下第一英雄,再過些年就能君臨天下了吧!岳父我很高興!”
莊少遊無力地點點頭,不知該說些什麼,想要哭泣,但十幾年的殺戮,早就不知眼淚爲何物,看慣太多的死亡之後,莊少遊似乎已經參透生死。
公孫度自顧自地說着:“少遊,好好待玲瓏!遼東的就交給你了,我要是早點把遼東交給你,你肯定比現在還要強!我也可以到遼南去頤養天年,活個百八十歲不成問題,也就不會死在這裡了!都是野心害人哪!康兒經過這些年的錘鍊,已經不似當年那般的愣頭青了,恭兒也不似原先那般懦弱,這兩個孩子都不錯,但跟你比實在差得太遠了!以後他們倆就跟着你做事吧!”
帳外偷偷聽着二人談話的公孫康臉上陰晴不定,左右徘徊,拂袖而去。
莊少遊鄭重地應道:“岳父放心,我會照顧好玲瓏,安置好兩位兄弟的!”
公孫度接着說道:“可惜玲瓏她不爭氣,沒能生個兒子出來!”
莊少遊無言以對。
公孫度呵呵一笑:“唉,我這到死了還是沒能活明白啊!還想着去爭,去搶,呵呵,活該老天收了我!哈哈哈!”
公孫度一聲長嘯,吐血三升,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
漢建安三年,公元一九七年三月二十一日,遼東太守公孫度重傷不治身亡,享年五十二歲。
莊少游出到帳外,神色已經恢復平靜,看到不遠處的公孫康正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開口說道:“走,去報仇!”
說完,扭頭就朝營外走去,公孫康愣在那裡半晌才反應過來,掙扎了一下,還是躬身行禮應道:“是!”然後就去點起兵馬了。
土垠城,規模不大,東西長二里,南北寬一里半,因爲公孫瓚時常依託此城抵禦北方民族的入侵,所以城牆修得十分堅固,
站在城下觀察了一會兒,太史慈和公孫康跟隨在身後,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莊少遊纔開口說道:
“強攻傷亡太大,來人!傳我的命令!命令鮑信軍團立刻從南皮撤軍,火速來援!傳令遼南鍛造廠,調集五千顆火油彈!給我送到這裡來!太史慈、公孫康!你二人率部將土垠四周團團圍住,建造拒馬防備城裡的雜碎突圍!”
“屬下領命!”
莊少遊一聲令下,六萬大軍將土垠城團團圍住,士兵在四周伐木,製造拒馬,防備城內狗急跳牆。
三月二十五日,鮑信軍團抵達土垠,同時,鍛造廠的火油彈也送了過來,鮑信看到之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道:將軍這是打算炸平土垠啊!
果然,鮑信軍團的四個投石營被調了去,開始向北城牆投射火油彈,第一輪兩千顆火油彈投射完畢,土垠北城到處都淌着滾滾黑油。四個火弩營上前列陣,開始了覆蓋式射擊。
土垠北城突然火光四起,轟鳴之聲震耳欲聾,城牆上簌簌地掉落碎石。爆炸聲停息之後,土垠北城牆已經一片火海,北門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城牆多處坍塌,城上一個守軍都看不到了。
土垠城西,劉備登上城樓,對着手下吩咐幾句,那手下遲疑了一下,還是趕緊扯着嗓門兒喊道:“我家主公要與你們將軍對話!”
城西正在圍困的是騎兵軍團一位都統,聞訊不敢怠慢,趕緊派人上報,太史慈收到消息,立刻向莊少遊報告。
莊少遊聞言先是一愣,這麼快就投降了?但旋即眼珠一轉,低聲在太史慈耳畔吩咐了幾句,然後就朝着城西行去。
土垠城西,莊少遊掃視了一眼城上的幾人,頓時發現了劉備,還有他身邊的關羽,城內的主要將領也悉數在場。
劉備見到莊少游到來,頓時換上一副笑臉:“玄德見過將軍!”
莊少遊淡淡地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有話就直說吧!”
劉備心中暗恨,但臉上依舊堆着笑容:“玄德不自量力,想要蚍蜉撼樹,如今方知將軍威武,若是將軍不棄,玄德願到將軍帳下做一小卒!”
莊少遊還沒有開口,旁邊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張飛卻是扯着嗓門兒喊道:“大哥!你在說什麼!你不是說莊少遊是天下最無情無義奸詐好色之徒麼?咱們怎麼能投降這種小人?!”
劉備一聽,臉上頓時發綠,趕緊解釋:“將軍莫要聽他胡言!”
關羽趕緊衝着張飛喝道:“老三,你在胡說什麼!閉上你的臭嘴!”一邊說着,還一邊給張飛打眼色,張飛有些納悶兒,但不再開口。
莊少遊呵呵一笑:“玄德兄乃人中龍鳳,關羽張飛又是天下有數的猛將,本將軍可不敢養虎爲患哪!況且,前車之鑑,後世之師,本將軍不想步公孫伯圭的後塵哪!”
劉備一聽,臉上頓時黑了,有些慌亂,公孫瓚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就在這時,太史慈身後一名小將打馬上前,高聲罵道:“大耳賊!你這個無恥小人!我父親誠心待你,你卻暗施手段,將他害死!你這無恥小人,我與你不共戴天!”
劉備一聽,臉上一黑,頓時冷聲道:“你是何人?竟敢誣陷我?”
那小將摘下頭盔,狠狠地扔在地上,大聲罵道:“你看清楚了!我就是公孫續!當初要不是我倒在屍體堆兒裡假死,你又離開的匆忙,說不定我也被你一同害死了!城上的叔伯們,我父親雖然脾氣暴躁,但自問對你們還是不錯的,現在害死我父親的兇手就在你們身邊,你們還不動手!”
城上的衆將都是公孫瓚的舊部,自然是認得公孫續的,當年公孫瓚死的不明不白,衆人都以爲是被袁紹偷襲殺死的,但現在公孫續跳出來指證,衆人頓時信了七分!”
劉備一聽,頓時慌了神兒,但仍然強自鎮定地狡辯道:“諸位,莫要聽他信口雌黃!他已經投靠了莊少遊,來奪公孫大人的基業的!”
衆人皆是一臉鄙夷地看着他,公孫瓚的基業本來就是續公子的,還用得着奪麼?
莊少遊看了一出好戲,回頭看向張飛,問道:“這就是你大哥!有情有義的劉玄德,仁義無雙的劉皇叔!”
張飛聞言頓時從發呆中醒過神兒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道:“大哥,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快告訴我不是真的!”
劉備此時哪裡顧得上張飛,看到四周神色不善地衆人,當即立刻拔出劍來朝着最近的那人砍去,一邊砍一邊喊道:“雲長動手!”
劉備招呼關羽的時候,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已經揮舞了出去,將一名猝不及防的將領斬成兩截。城頭一片大亂。
莊少遊一聲令下:“攻城!”
公孫續一馬當先,衝上前去,大喝一聲:“開門!”
把守城門的千夫長自然是認得公孫續的,也看到了方纔的那一幕,所以掙扎了一下,還是將城門打了開來。
公孫續第一個殺進城內,一邊縱馬一邊大喊:“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殺!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殺!”
城內守軍已經毫無鬥志,那些高級將領知道來的是公孫續,當即帶頭扔了武器,找個地方貓着,等他們打完了再說!
城門上的劉備和關羽與十幾名親兵一起殺出一條血路,城上的衆將紛紛避讓,二人下了城,劉備的兩千嫡系親兵已經在下面等候,劉備和關羽翻身上馬,帶着親兵朝南門奔去。
城南,其他三面城牆都已經開始攻城,但鮑信卻是按兵不動,指揮手下排兵佈陣。
突然,南門大開,一隊鐵騎殺將出來,鮑信見狀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弩車營、火弩營,全速發射!弓弩手準備!長槍列陣!”
隨着鮑信一聲令下,弓弩之聲大作,弩車營、火弩營呼嘯不止,將剛殺出城外的劉備軍給幹掉了一半,劉備大驚失色,想要換個方向突圍,但是四周已經全部被圍了起來,簡直是插翅難飛!
劉備打馬猛衝,死馬當活馬醫,置之死地說不定能後生!
火弩營再發射一輪,劉備的鐵騎只剩下五百多人,但距離鮑信陣地只有兩百多步。鮑信立刻下令:“弓弩手!預備!發射!”
“嗖嗖嗖!”
五千弩機手,人手一把四連發弩機,一輪齊射就是兩萬支弩箭,而對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只剩下幾匹無主的戰馬還在奔騰。
莊少遊聞訊趕了過來,來到屍體堆裡,找到了劉備和關羽的屍體,兩人身上都被羽箭完全覆蓋,少說也中了三四十箭,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漢建安三年,公元一九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劉備陣亡,關羽殉難,張飛得知消息,咬舌自盡,兌現了當年的諾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陶謙病死,袁術*,劉備陣亡,下一個倒下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