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佈置的霧氣被清散了大半,審配心中毫不意外,這只是起手。藉着霧氣的短暫掩飾,袁紹軍的士卒紛紛列陣向後撤,與此同時,數輛戰車呈兩列瘋狂衝了上來。
率軍衝鋒的公孫範見到這一幕,嘴角輕笑,還是這樣一套,指揮着騎兵輕鬆地避開戰車羣,向着其中的縫隙和兩側衝去。
“啊!”
就在他們即將衝過戰車阻礙之時,無數的倒地哀嚎聲響起。衝鋒在前的公孫範也感覺快下戰馬驟然一滯,差點摔了下來。
“怎麼回事?”公訴範大驚道,隨後看向地上,忽然發覺不知何時,戰車兩側的地上已經佈滿了絆馬索和陷馬坑。雖然雲霧被吹散了大半,但還是略微阻擋了視線,吸引了注意力,使得他們不察之下根本沒有發現。戰車的車軸之間也被巨大的鐵鏈連在一起,那繃的筆直有小臂粗的鐵鏈令無數過往的戰馬不備之下直接翻倒在地。
連在一起衝鋒的戰車宛若兩堵巨牆一般將中央的幽州鐵騎擋住。若是袁術在此恐怕會驚呼一聲“連環車”,這與後來出現的連環馬何其相似。相比於通體重鎧的戰馬,這戰車更是堅固厚重,衝勢更是恐怖。但對地形的要求也更加嚴酷,而且靈活性更弱。最關鍵的是,費錢。這麼多的戰車都是製造精良,特別是這鐵鏈和戰車的關鍵部位都是精鐵所制,靡費着實恐怖,也就是袁紹財大氣粗才能玩得起。天下能造的其這般規模戰車的,估計除了袁術也就袁紹了。
不過爲了追求質量,這些戰車的速度十分之慢。幽州鐵騎吃了虧後很快的就反應過來,大軍從中一分爲二,避開戰車從兩側衝去。
“袁紹的戰車羣越發的壯大了,這手段不錯啊!”公孫瓚饒有興趣的點評道。
“如此與火牛陣倒是差不多,不過操控起來卻是更加穩定,但就是太費錢了。”田豫嘴角一抽道。他突然發現袁紹與公孫瓚相比,打起來最大的優勢不是兵多,而是錢多。無論是之前的強弩陣還是現在的車陣,都威力不小但是巨費錢,袁紹這完全是在拿錢將公孫瓚的大軍砸慢下來啊!就這兩招所耗費的錢財,公孫瓚砸鍋賣鐵也不一定能湊出來。
見到幽州鐵騎的衝勢再次減緩了一波,審配嘴角一勾,面露瘋狂道:“公孫伯珪。今日你將葬身於此。玄武戰陣,起!”
隨着審配的大喝,整支袁紹軍的雲氣霎時瘋狂涌動,位於前軍的張郃、位於左軍的顏良、位於友軍的文丑、位於中軍的高覽,河北四庭柱齊齊輕喝一聲,紛紛爆發自己的軍團天賦,將大軍的雲氣凝結在一起。袁紹軍的雲氣彷彿凝結成了一個整體,一隻雲氣組成的玄武隱隱浮現,龜身蛇尾。
隨着大軍的雲氣凝結於一處,所有袁紹軍士卒只覺得身體重了幾分,彷彿有着無形之物覆蓋在身體之上。
遠處,公孫瓚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對方的軍團雲氣竟然凝爲一體了!”
田豫此時同樣震驚無比,緊盯着遠處袁紹軍組成的玄妙陣勢,彷彿想到了什麼,震驚道:“上古戰陣,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上古戰陣?”公孫瓚聞言,彷彿受到了電擊一般,呆滯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你是說袁本初得到了上古戰陣?這怎麼可能?某都沒有得到,他袁本初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上古戰陣?”
田豫不停的掃視着霧氣逸散後袁紹軍的陣勢,與自己腦海中的某張殘缺陣圖對照,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一般,喘着粗氣衝着公孫瓚大喝道:“主公,這是玄武戰陣,快讓白馬義從衝鋒,否則就沒機會了!”
公孫瓚聞言,毫不遲疑的直接下令道:“白馬義從,衝!”
好在公孫瓚性情剛烈,隨着幽州鐵騎的衝鋒,他也跟着前進,向着白馬義從發佈命令還算迅速。嚴綱聞言瞬間瘋狂催動軍團雲氣,率領着白馬義從如風一般衝了上去。一邊衝鋒,一邊大喝,前方的幽州鐵騎聞言都紛紛向兩側避退,爲白馬義從讓出一道坦途。白馬義從很快的越過無數鐵騎,出現在了大軍的最前方,成爲了最鋒利的箭頭。
位於軍陣最前方的張郃則是面色平靜無比,率領着三千大戟士靜立於前,直面嚴綱所率的白馬義從。
張郃的大戟士,雖然也是特殊兵種,但在天下諸多特殊兵種之中看起來可說的上是近乎最弱的了。出場就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直接碾壓,作爲鋪墊令麴義的先登死士揚名,可說是最爲憋屈的特殊兵種之一。其後張郃投曹操成爲五良將之一,此軍都再未出現過。
大戟士攻防皆被,身披重甲、手持大戟,但也正是因爲如此顯得高不成低不就。論起防禦力,遠不如高順的陷陣營,甚至就連太史慈的南蠻兵都能靠着身體素質叫板,而論起攻擊力,重戟對上尋常的士卒和騎兵都可橫掃,但面對靈活異常、出手迅速無比的白馬義從卻是絲毫沒有辦法。這是一支可以碾壓尋常軍隊的特殊兵種,但對上白馬義從卻是深深地悲哀。
看着衝上來的白馬義從,張郃深吸了一口氣,口中喃喃道:“雖說有些勝之不武,但爲了陛下,今日還請你倒下吧!”
言罷,大喝道:“擲!”
三千大戟士,紛紛將身後攜帶的三支長矛狠狠擲出,向着白馬義從飛射而去。
嚴綱看到撲面而來的無數長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白馬義從最爲出色的就是速度和靈活性,長矛如此大的目標對於尋常騎兵可能是災難,但對於白馬義從卻是毫無作用。若說箭矢還能撓撓癢,這長矛連碰都碰不到自己。
但就在白馬義從準備閃躲之時,張郃再次輕喝一聲:“重!”
無數軍團雲氣電光火石之間在大戟士附近凝結,幾成實質,而近在咫尺的白馬義從也被覆蓋。嚴綱和其麾下的白馬義從忽然覺得身體一沉,心中一驚。
猛增的重力令白馬義從措手不及,原本應該優雅的閃躲開始變形,變得倉促。不少士卒看着那可以輕易閃避的長矛,心中想要閃避,但動作卻是慢了不少,沒能避開,直接中招。
然而,此時的白馬義從已經不是曾經的白馬義從了。身上的精良重甲加上避開了要害,這些沒能躲過的白馬義從並沒有如張郃所想的一樣紛紛倒地,而是多隻受了些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