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這裡王越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那樣皺着眉頭看着劉辯。
“可是感覺這劍不太適合這劍法?”
聞言,王越猛地一驚
對,正是這樣。
漢代鑄鐵工藝不算高朝,雖然已經有了百鍊鋼等高端的材料,但鑄劍工藝還是沿用古法。
因此流傳的劍大多都是寬劍重劍。
而劉辯這一套劍法本就是後世的精修版本。
那時候的鑄造工藝已經超越這個時代許多。
百鍊鋼鑄劍早就習以爲常。
因此劍身一般都是略窄,整體呈現細長的樣子。
用重劍舞長劍的劍法,怎麼可能不怪異。
“可惜我還被人妄稱劍聖,卻不想連你這劍法適用什麼樣的兵器都不瞭解。”話說到這裡,王越略帶一絲惆悵。
眼見二人停下,盧植和丁原連忙上前一步“臣盧植(丁原)參見陛下”
回頭看到行禮的二人,劉辯連忙回禮,隨即拉着三人進了殿內。
“盧大人,不知城內兵馬整備如何了?”
聞言盧植連忙一拱手“回陛下,目前城內整合兵馬約一萬五千人,分別統屬大將軍府、驃騎將軍府和原西園一部分。”
聽到這話,劉辯一皺眉“一萬五千人的兵力太過稀少,盧大人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增加一些?”
聞言,盧植連忙說道
“這一萬五千人也只整合三部所有,但我們手中遠不止這些。其中建陽兄的三萬幷州狼騎和北軍所部三校,這些加一起,我們統共有五萬餘人。”
點了點頭,羽林衛現在滿編三千,分別由張遼所部和高順所部爲主體組成,其餘還有閔貢從河南拉過來的千人新軍。
唯獨伍孚,不知是無法帶出還是怎樣,本職越騎校尉的他手下卻並無兵丁。
看到沉吟的劉辯,盧植等人皺了皺眉頭,丁原率先問道“陛下?可有要事?”
微微嘆了口氣“昨夜傳來消息,董卓麾下有大軍秘密潛入,人數倒是不多,一萬人左右,不過大將徐榮、胡軫便服拜訪了列位達人。”
話到這裡,盧植哈哈一笑“陛下,此事勿憂,臣多半知曉此事。”
聞言,衆人滿臉震驚。
“陛下,這徐榮算是微臣半個學生,昨夜到訪便是爲了告知董卓計劃,只是因爲此事尚需保密,臣也就並未多言。”
聽到這裡,劉辯突然抓住了來自清晨的那絲靈感。
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劃。
眼前京師內的三大勢力,中立、保皇、權謀三派。
他董卓深藏三派之中
但和權謀一系糾纏甚深,諸人也是以爲他隸屬這一系。
但劉辯來自後世的知識告誡他,這位纔是隱藏打包四。
而現在,胡軫暗降袁隗;徐榮暗降盧植;想來定是要協調兩方之間的兵力部署。
餘下只需徐榮胡軫兩人相爭,發動衝突。
那麼必然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屆時他在意平叛爲名出兵,那麼一切也就順理成章
想到這裡,劉辯連忙說道“盧大人,不知這徐榮到底是否可信?那胡軫亦是同一時間同一方式拜訪袁隗,如若背後有人指使,那……”
話到這裡,盧植也是一嘆“陛下,此時不論真假,此計乃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我等並無應對之策。”
劉辯聞言也是一聲嘆息
事實的確如此
現在不論是袁隗還是劉辯,都不可能不吸納一切可吸納的資源,
爲什麼?
爲的就是個名聲二字,
知人善用,海納百川類似的名詞一說一大堆。
可這些名頭,往往都是那些自視甚高的才子所需要的
反之亦然,二者既然投誠,必然要全力以赴保護二人安危,不然結果就是。
私心甚重,枉殺大將等等
因此這一計當真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此計受與不受都是一樣,打擊的就是剛剛積累起來的威信。
卻不曾想丁原卻是哈哈一笑“陛下,臣有一計可破此陽謀。”
這話說的衆人又是一愣,丁原一武夫而已,早年便以勇武見長,他能有什麼好計策。
“陛下,陽謀也是謀;是謀便不能被人知曉,因爲知曉便有破綻;一切的破綻就出現在胡軫徐榮二位將軍手中。”
衆人連忙點頭
“話雖如此,可眼下卻並無太好的解決辦法”王越似乎心有所想,連忙說道
丁原站起身來,捋了捋鬍鬚笑着說道“王大家請勿多言,容在下娓娓道來。”
“我輩武將在乎的無外乎三點,兵、馬、名。”
“兵分兩種,精兵強將是一種,神兵利器也是一種;馬也是亦然;但最重要的卻是這個名。”
“愛兵如子是名、枉殺大將也是名;然名與名的區別可是大了”
話到這裡,丁原直接看向盧植,
見其點頭示意,於是繼續說道
“若我等明日早朝分封董卓部將如何?成立新的軍法處如何?董卓接是不接?如若此時胡軫徐榮二將發生意外……”
話到這裡,不用他繼續說劉辯也算明白了。
胡軫、徐榮的投靠,其中必然是有蹊蹺,但此事並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只要沒擺在明面上,那麼徐榮二人便仍是他董卓的麾下。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小皇帝明面上升其部將職位,受與不受?
受,心有所想,雙方是否暗自達成什麼協議
不受,則言論上落小皇帝一籌有餘,其麾下部將又該如何思量?
這一計建立便建立在三系勢力的盤根就錯上,
因爲不論袁隗還是董卓,又或者他劉辯,互相間都在提防對方。
這樣一來,皮球自然就踢回給了董卓。
對於這種結果,袁隗等人自然樂見其成,更有甚者還會推波助瀾。
這時候,若有人刺殺董卓或者刺殺徐榮、胡軫,
那計中之人又會何想?
陽謀,弄不好就成了羊毛
割下容易,粘上難。
按這樣發展,不但粉碎董卓這一計,更有可能徹底分化涼州一系。
看到三人默許的眼神,丁原高傲一笑“我兒奉先勇冠三軍,這軍法處當由我兒執行。”
聞言,劉辯嘆了口氣,這丁原所做所想,現在更是難以捉摸了。
難道他也想走權臣一路?可帝師這一線不是更好更方便麼?走軍法處這一線,雖然能獲得一些兵權,但卻沒有大軍調動權
基本等於白費。
可呂布的勇猛無敵倒是真的,
這軍法處也的確適合他這等猛將坐鎮,想來定然無人不服。
劉辯點頭,算是定下此計,只是他們並未注意,在殿外一角,一身穿小黃門服飾的內臣悄然隱去身影。
無間道,道自然無間。
此時商議妥當,丁原和盧植便離開皇宮,只留下王越一人還在。
並未繼續練功,劉辯直接拉王越近身。
“帝師,丁建陽此計雖好,但我心中並無把握,這董仲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在此計劃之上,我們需要一個新的計劃”
聞言,王越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