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狀態良好的話,郝昭的武勇和陳到不相上下,但是現在郝昭身體疲勞不說,之前還被張飛打成重傷,一身實力怕是連一半都不剩。
陳到雖然以練兵見長,但他自身的武藝也是很有兩把刷子的,雖然遠不如關張那般強悍,但是一般的武將估計還真的沒辦法在陳到身上討到什麼好處。
郝昭若是處於全盛狀態,武力也就和陳到在伯仲之間,而如今郝昭狀態大不如前,交手之時自然是兇險萬分。
每一次武器相交,郝昭都感覺自己的身軀快要散架一般。郝昭和其他陷陣營士兵一樣,經過城牆上的一番死戰之後,氣力已所剩無幾,此刻完全就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撐着自己的行動。在這樣的狀況下,若是面對普通的敵人還好,可如果面對向陳到這樣原本就武藝不凡的勇將,那可就危險得很了。
每當承受陳到攻擊的時候,郝昭都感覺如遭重擊一般。
之前在城牆上和張飛戰鬥,那絕對是郝昭有生以來最兇險的一戰了,張飛的攻擊勢如迅雷,根本難以抵擋。
可現在,郝昭面對陳到,感覺就像和之前面對張飛的時候差不多了。陳到的每一擊,都能讓自己難以招架。
郝昭那叫一個憋屈,如果自己氣力猶存,哪會打得這麼辛苦?
數回合過後,郝昭感覺有些不妙了,他開始覺得自己和陳到單挑的這個決定太過輕率。郝昭雖然實力大損,但作爲一個武將的心氣還在,因此才義無反顧地殺向陳到。可現在看來,此舉實在是有些莽撞了,自己狀態如此之差,要是不敵對方甚至被殺死的話,那自己帶來的二百人可就要全部交代在這裡了。
“鐺”的一聲,兩杆槍又在空中相撞,郝昭身子一顫,差點沒能拿穩手中的武器。
這一剎那,郝昭的破綻顯露無疑,而陳到抓住瞬間的空隙,長槍直遞而入,刺中郝昭的右肋。
鮮血噴涌而出,郝昭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僅剩無幾的力氣,彷彿也正隨着血液的流逝而在消失着。
陳到見一擊成功,心下大喜,所謂趁他病要他命,現在正是趁勝追擊的大好時機,陳到自然不會放過,長槍再度向郝昭胸口刺去。
郝昭身子微側,但長槍還是刺中了他的肩膀。
槍尖入肉,郝昭疼得呲牙咧嘴,一張臉都痛成深紫色。方纔肋部中槍,雖然也傷得不輕,但終究是新傷,可自己這左肩,在城牆上的時候便被張飛刺傷,現在陳到這一擊,筆直刺入原先的舊傷口,可謂是使得自己傷上加傷,那痛苦絕對無法言喻,真真難以承受。
郝昭原本就沒剩下多少力氣,連武器都拿握不穩,現在再加上這極度的痛苦,使得郝昭最終鬆開了自己的雙手。
“哐當”一聲,郝昭的長槍掉落在地。
陳到見狀,心中更是大喜過望,對方連武器都丟了,將其斬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估計下一擊過後,敵將就會授首了吧。
雖然陳到不認識郝昭,但既然帶着一支二百人的隊伍,再不濟也得是個軍侯。而這二百人的任務是襲擊張飛的後方,那麼作爲其統領,絕對不是一個軍侯就能勝任的。
陳到猜測,對方的身份最低應該是校尉,說不定還是一個職務不低的將軍。
一想到這樣一個人物即將死在自己的手中,陳到就有些激動。臨陣斬將,這功勞應該能抵得上先前伏兵失利的罪責了吧。
然而正當陳到想將長槍抽回,再重新發動攻擊的時候,卻發現長槍彷彿牢牢釘在敵將體內一般,無法抽動。
郝昭剛剛鬆手的時候,神智都已經有些迷糊了,否則的話,就算他再怎麼痛苦,只要在清醒狀態下,都是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武器的。
然而長槍和地面撞擊的聲音,卻一下子將他從迷糊狀態中驚醒。
自己到底怎麼回事?竟然把武器給丟了!
身爲武人,這是最大的恥辱!
惱怒歸惱怒,但郝昭也知道,沒有了武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自己並不怕死,自從選擇了參軍這一條道路,郝昭便早已做好了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的心理準備。
更何況,自己還是身處於陷陣營,戰死的概率更是大大增加。
但是,郝昭雖然不怕死,但也絕不期望馬革裹屍的榮耀降臨在自己頭上,他還希望能建立更多更多的功勳,拜將封侯、封妻廕子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將這二百人帶了出來,那就要對他們負責到底!如果自己死在此處,恐怕這二百人也將全數覆滅。
陷陣之志,有我無敵。陷陣營雖然是曹軍中的精銳部隊,是曹軍的尖錐,作爲陷陣營士兵,絕不畏死!但這並不代表陷陣軍士會在戰場上輕鬆的求死,反之,在真正戰死之前他們絕不會放棄一絲生的希望,絕不會放棄戰鬥的慾望,這也正是陷陣營的戰鬥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