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離開了司徒府,便快馬加鞭的往北趕。最後,在城北一座磅礴廣闊的閣樓外停下。這一座閣樓的大門上,掛了一塊牌匾,上書三個大字——英雄樓!
此時,門內外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史阿徑直進入,來到了英雄樓的後院。他站在院子外,神色恭敬,朗聲說道:“老師,弟子求見。”
“進來!”
院子內,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
史阿邁步進入,目光一掃,落在了院子西北方的角落處。
一顆參天大樹,巍然樹立。樹下有一張石桌,桌上正咕嚕咕嚕煮着茶,只見繚繞雲煙,不斷的盤旋環繞。在石桌旁,坐着一名身穿黑色長衫的老者。
史阿看到老者,臉上變多了一絲惴惴不安的神情。
這名老者相貌清瘦,神采頎長,他隨意的坐着,正在品茶。聽到傳來的腳步聲,頭也不擡,便說道:“此去挑戰,勝負如何?”
史阿來到老者的身前,道:“弟子不能,敗給了王炎。”
老者名叫王越,是聞名天下的劍師。
在董卓入京之前,王越曾教導當時的皇子劉協劍術,頗受劉協的尊重。然而,董卓入京後,劉協被董卓奉爲天子,王越便被董卓驅逐,再沒有見劉協的機會。
無奈之下,王越便回到英雄樓。
王越呷了口茶,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敗了就敗了。敗給了王炎,你也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以後做事,便要收起你自以爲是的姿態。不要以爲跟隨老夫學了幾招劍術,便自認爲天下無敵了。縱然是老夫,曾教導過當今的天子,也不敢說是天下第一。”
“老師教訓得是,弟子一定銘記在心。”史阿躬身回答,臉上浮現出爲難的神色,不知道該怎麼向王越說離開的事情。
王越見情況不對,問道:“還遇到了什麼事情?”
史阿一咬牙,開口道:“弟子這一次回來,除了向老師稟報結果,還要向老師辭行。”
“什麼?”
史阿雲淡風輕的臉上,忽然有了變化,眸子中閃爍着凌厲之色。
噌!
王越站起身,頃刻間,凌厲無匹的氣勢驟然擴散。史阿站在王炎的身前,背脊愈發的弓着,臉上的神色,更是惴惴不安。
王越盯着史阿,冷厲道:“到底怎麼回事?”
冷厲的喝問,令史阿心頭一顫。一直以來,史阿都是替王越搭理英雄樓的事務。如今史阿驟然要離開,很多事情便無法處理。
史阿如實說道:“弟子去挑戰王炎的時候,王炎說弟子要挑戰,就必須答應他的條件。否則,王炎不接受挑戰。”
“什麼條件?”王越問道。
史阿回答道:“我如果敗了,便爲王炎做事。”
王越聞言,面色更是鐵青,呵斥道:“王炎算什麼東西,你記住,你是英雄樓的人,往後還要繼承老夫的英雄樓。勝敗乃兵家常事,哼,敗了就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口說無憑,這件事不用搭理王炎。”
史阿搖頭道:“老師教導弟子一諾無悔,既然答應了王炎,弟子就不能反悔。這一次,弟子給老師丟臉了,讓老師爲難了,請老師原諒。但無論如何,請老師應允。”
王越斷然道:“不可能。”
史阿聽着王越堅決的話,更是爲難。答應的事情,他不能反悔。再者,王炎任由他回來處理事情,無私的信任他,更讓史阿難以違反約定。
王越沉默了片刻,最終說道:“老夫和你走一趟司徒府,等解決了這事,再收拾你。”
史阿頓時大急,王越親自前往,必定是要去毀約,他阻止道:“老師,不可啊!這是弟子親口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
王越說道:“你給兩個選擇。其一,自己滾出英雄樓,再也別回來;其二,跟着老夫去司徒府。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
史阿輕嘆了聲,說道:“弟子和老師一起去。“
“來人!”王越沉聲吩咐。話音落下,一名侍從快速的走了進來,恭敬肅立。王越吩咐道:“拿老夫的佩劍來,再準備一輛馬車!”
“諾!”
侍從恭敬的行禮,然後便退下。
不一會兒功夫,侍從拿着一柄鐵劍來。王越接過後,和史阿一起出了英雄樓。登上馬車,便直接朝司徒府行去。馬車一路疾馳,最後在司徒府大門外停下。王越和史阿先後下了馬車,放眼一望,府外已經聚集了十餘個挑戰的人,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該我了,該我去挑戰了。”
一名身材魁梧,體格健壯的中年漢子,提着狼牙棒,大咧咧的往大門行去。
“站住!”
王越冷着臉,大喝一聲。
中年聽到了聲音,回頭看向王越和史阿,皺眉道:“有什麼事情?”
王越說道:“你退開,我要找王炎。”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中年漢子的臉上,多了一抹冷厲。在他看來,這老頭長得乾乾瘦瘦的,身邊的人也是相貌普通。這老頭敢讓他停下,簡直是找死。
王越語氣不耐,沉聲道:“馬上滾開,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
“找死!”
中年漢子猛然大怒,手中的狼牙棒直接掄起。
“蹬!蹬!”
他一躍而起,狼牙棒掄起就砸了下去。
王越譏諷一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只是輕輕的握住鐵劍,然後輕描淡寫的刺出,甚至劍都沒有出鞘。
“叮!”
劍鞘不偏不倚的,刺中了狼牙棒的頂端。
一劍,擋住了中年漢子的一擊。這情況令中年漢子更是心頭大怒,他低吼一聲,狼牙棒猛然收回,掄起便要再一次劈下。可就在他運勁發力的瞬間,王越動了。只見王越一步邁出,舉劍便刺出。
“倒下!”
劍如閃電,劍鞘刺中了中年漢子的胸口。
“啊!”
中年漢子慘叫一聲,身子如遭電擊,竟是抽搐兩下,而後一翻白眼,魁梧龐大的身軀就直愣愣的倒下。整個過程,王越只邁出了一步,連手中的劍都沒有出鞘。
王越環視周圍的人一眼,沉聲道:“還有誰不服?”
衆人懦懦,不敢開口阻攔。
剛纔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衆人的腦海中。
王越鄙夷一笑,便大步走到大門口,敲響了房門。不一會兒,府門大開,一名侍從探出腦袋,不耐煩的說道:“我家公子說了,今天不接受挑戰了。要挑戰的,請明天再來,您請回吧。”
王越說道:“你去告訴王炎,史阿的老師王越找他有事相商。”
侍從目光落在史阿身上,回想起之前史阿曾經挑戰過,還得到了自家公子的讚賞,便不再猶豫,說道:“稍等片刻,我立即稟報。”
說完,便轉身往府內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