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這纔回過神來,原來打到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安息騎兵激戰了一整天,確實師老兵疲,人馬筋疲力盡。而飛騎衛與鋒騎衛一直未盡全力,所以體力依舊十分充沛。
沃洛吉斯五世又說:“而且張將軍有所不知,這羅馬軍團士兵不僅極爲善戰,也十分重視軍營工事的營建。他們建立起的軍營,十分堅固,簡直比一座城池還難攻下。他們躲進營中,我軍很難攻破。”
張郃回過頭看向羅馬軍營,果然見羅馬軍營與涼軍的軍營不同。涼軍建立營寨,若是周圍有衆多的樹木,便伐木建立寨牆;若是樹木稀少,就夯土爲牆。這樣的營寨較之城池,十分薄弱。但羅馬軍營不同,他們的寨牆修得又高又厚,幾乎如同城牆;而且士兵居住的兵營,也不是簡單的搭建帳篷,而是建立起簡易的房屋來,更爲堅固。
羅馬軍團徐徐撤進軍營裡後,又立即展開了守營的準備,等待着安息人和涼國人可能的攻勢。見羅馬人防守嚴密,又天色將晚,沃洛吉斯五世顧念自己的傷亡;趙雲與張郃也不想再勞動涼軍將士,便都決定息兵罷戰,收兵回尼尼微城去。
這一場大戰,就此告一段落。
在罷戰之後,趙雲和張郃立即命令兩衛將士前去戰場上收撿箭矢,同時兩人也命令將士們有意識地繳獲一些羅馬軍團所使用的兵器,以求更爲加深對羅馬軍團的瞭解。
沃洛吉斯五世率領安息大軍回到尼尼微城後,派提裡德特給城外駐紮的涼軍大營送去大量補給,提裡德特又催促趙雲與張郃兩人進尼尼微城裡,一同商討下一步動作。
在行宮正殿裡,面對趙雲與張郃一步步走來,沃洛吉斯五世興高采烈地擁抱了兩人,握着趙雲與張郃的手,說:“哈哈哈!兩位將軍到來,就給我安息帝國帶來一場大勝!這下羅馬人終於知道,我安息帝國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了!”
趙雲與張郃也都心裡明白,這一戰能勝,關鍵在於鋒騎衛擊敗了羅馬軍團的右翼,調開了預備隊,使飛騎衛得以偷襲羅馬軍團主力的背後,與安息騎兵形成夾擊。也就是說,這一戰的勝利全靠他們,兩人謙遜地笑了。
沃洛吉斯五世高興地說:“兩位將軍猜猜看,羅馬人在這一戰中損失了多少兵力?”
趙雲道:“三萬?”
沃洛吉斯五世仰頭大笑,說:“不不不!將軍還是太過於保守了!羅馬人實際上損失了四萬人!”
趙雲與張郃心裡估算,這四萬人裡,大概一半是鋒騎衛打擊右翼與預備隊造成的;另外一半是安息騎兵與飛騎衛打擊羅馬軍團主力所造成的。
沃洛吉斯五世興奮地說:“而我安息大軍不過是折損了兩萬人,卻換來了兩倍敵軍的死亡,這也是一場值得銘記的勝利了!”
阿爾達班問道:“貴軍傷亡多少?”
張郃淡淡地說:“不多,不到一千騎。”
這話一出,興奮的安息君臣們都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在經歷了今天這一場鏖戰後,涼軍根本沒有傷筋動骨。
沃洛吉斯五世尷尬地笑道:“貴軍真是不可多得的勁旅,幸虧有貴軍支援,不然這場勝利恐怕也難以取得啊。”
張郃連忙謙讓:“哪裡哪裡?安息大軍硬抗羅馬軍團猛攻一整日,與之鬥得不相上下,這纔是勁旅之姿。”
沃洛吉斯五世心裡其實十分嫉恨涼軍兩衛沒有全力進攻,大多數時候只是優哉遊哉地放箭,讓安息騎兵直面羅馬軍團的主力。但現在他還要依靠涼軍,所以也只得按壓下心裡的嫉恨。
沃洛吉斯五世笑道:“今日這一戰之所以能夠取勝,全靠貴軍打敗了克里安德的右翼與預備隊,又趁機攻擊羅馬軍團脆弱的後背。我軍哪裡算的了什麼?兩位將軍爲我安息付出如此之多,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是我安息有的,朕定有求必應!”
趙雲道:“我軍的箭矢消耗過快,戰場上收集回來的箭矢也較爲有限。還請皇帝能夠一直爲我軍提供足夠的箭矢,這樣我軍才能遊刃有餘地進攻敵軍。”
沃洛吉斯五世點點頭,說:“這是自然,我安息別的沒有,倉庫裡儲藏的箭矢比糧食還多。早在卡萊戰役時,當時我安息的名將蘇萊納,就是用衆多的駱駝馱着衆多裝滿箭矢的箭袋,依靠箭矢持續不斷地射殺克拉蘇的大軍,才取得卡萊戰役的勝利。在此之後,我安息就越來越重視弓箭,囤積了大量箭矢,足夠貴軍用之不竭。”
“多謝皇帝。”趙雲與張郃感謝道。
沃洛吉斯五世擺擺手,說:“貴軍也是爲了我安息征戰,提供箭矢是我安息應盡的義務,二位將軍不必言謝。今日看貴軍萬箭齊發,射殺得羅馬軍團潰不成軍,讓朕回想起卡萊戰役時,蘇萊納也是依靠着箭雨,才擊敗了不可一世的克拉蘇。而相比起蘇萊納所使用的騎弓,貴軍使用的強弓勁弩厲害百倍不止,真乃利器。”
說着,沃洛吉斯五世看向趙雲與張郃的眼神裡,有些閃閃爍爍。
趙雲與張郃都有些疑惑,張郃敷衍一句:“今日,提裡德特將軍確實也同我二人介紹過卡萊戰役。”
沃洛吉斯五世說:“所以朕在想,貴軍能不能借給我軍一些強弓勁弩?我軍若是能使用那些弓弩,面對羅馬軍團自然就有了更多的勝算,能夠殺傷更多的敵軍。”
見沃洛吉斯五世扭扭捏捏地提出這一句,趙雲與張郃這才知道,原來安息人這麼快就盯上了涼軍的武器裝備,看來一定是一直在跟隨涼軍的提裡德特向沃洛吉斯五世彙報的。
趙雲道:“我軍弓弩,屬於我大涼最高機密,不能輕易外泄,還請皇帝見諒。”
沃洛吉斯五世又說:“那要多少錢,安息才能得到這些弓弩呢?”
張郃嚴正拒絕:“勁弩專供我軍,不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