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是這些賣米的販子哄擡物價,把大米的價格,擡高到了原來的一倍不止。
這種故意擾亂市場的行徑,自然引得了當地百姓的不滿,於是很多人紛紛將這些米販子告上了公堂,要求衙門對這些米販子進行懲處。
而衙門中的那些規律也是照章辦事,立馬派人去調查這些米販子的這些行徑,結果調查回來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只因爲這些米販子所說之話,全部都是真的,並非他們哄擡物價,而是因爲確有其事啊,本地的大米都已經被搶售一空,沒辦法之下,他們只有到外地去販賣大米,拿到這裡來賣。
這一來二去之下,路程不知道多了多少,價格也自然要高出一點,米販子擡高的這點價格,可能剛剛夠他們行駛的路費,所以如今價格翻了一倍,看起來也是挺正常的啊,畢竟別人米販子也是需要養家餬口的啊。
所以當這個調查結果一出來,很多人心中就納悶了,既然不是米販子在那裡搞的鬼,那麼他們當地的糧食,跑到哪裡去了呢?
很多人心中都有這個疑問,不過沒過兩日的時間,突然又有人在集市上販賣大米,販賣出來的價格自然是高一些,但不像前幾日直接翻了一倍。
這個價格還在百姓的承受範圍之內,所以當這個消息一放出來之時,縣城中搶購大米的百姓那是趨之若鶩,直接把前面的門店都擠滿了。
這場賣米一直從早上持續到黃昏時分,一批又一批的百姓從這裡離開,在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很顯然他們都買到了足夠的大米。
不過買米的人,並沒有因此而全部走光,可以看見當這些百姓散去之後,在這間店鋪的門口,還停留着一隊又一隊的馬車,從那些馬車上面走出來了幾個管家模樣的人,那幾個管家模樣的人對視了一眼,均是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聲,隨後朝着那間鋪子走了過去,直接叫來了掌櫃,其中一個管家,趾高氣揚的看着這名掌櫃,用手中的扇子指着這名掌櫃說道。
“我說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的?剛剛我不是派人通知過你了嗎?讓你提供一些渠道,我們從後門買米,然而你卻告訴我,你們這裡沒有後門,想要買到你,就只有一個個的排隊!”
“就是,你知不知道,我們家上上下下兩百多口人都等着吃飯呢?然而你卻告訴我不能從後門進入,只能挨個挨個的排隊,你這不是耍我嗎!”
“就是,有錢不賺,我看你這個掌櫃的腦子是進水了!”
面對這三名管家的訓斥,那名掌櫃那是連連點頭,一臉賠笑。
看着這名掌櫃的認錯態度還算好,那三名管家似乎也不準備再繼續追究,只聽一個管家說道:“現在倉庫中囤積的大米應該還有吧!”
而那名掌櫃也是點了點頭說道:“三位大人,請放心,本店存有足夠的餘糧,足夠三位大人以及你們的家人使用了!”
既然能夠買到新鮮的大米,那麼這三名管家也不再多說一些什麼,只見他們擺了擺手,示意這名掌櫃,現在就把多餘的大米纔出來吧,他們全部都要了,不過這名掌櫃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們三個目瞪口呆。
“嘿嘿,三位大人,雖說我們店中還有餘糧,不過我們也要考慮明日還有百姓來購買,沒辦法之下,我們只能稍稍提升一點價格了,現在,我們每袋大米的價格是這個數!”
掌櫃直接豎起了三根手指,而三名管家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後,一名管家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當即勃然大怒:“你這個王八蛋是什麼意思?你這一翻就直接把糧食的價格翻了兩倍,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個縣城中混了吧,說,你姓甚名誰,你這絕對是哄擡物價,我要到縣衙狀告你!”
更有甚者,一名管家激動的抓住了那名掌櫃的衣領,大聲的咆哮道:“你搞錯沒有?你可知道我是何許人也,我可是城南張家的管家,此番就是爲了出來買夠足夠的大米,供我們張家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人食用,然而你卻在這裡坐地起價,信不信我們家族,只需隨便到那裡說兩句話,便可讓你人頭落地!”
面對這三名管家的怒火,這名掌櫃也只能訕訕的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三位大人,你們也不要爲難小的啊,我就只是一個開門面的,就在剛纔,我們掌櫃才傳回話來,按照市場的價格擡高物價,沒辦法,如今囤積的糧食,實在是太過於少了,沒辦法之下,我們也只能擡高一點物價,這也是市場的規律吧!”
那幾個管家被氣得不行,甚至都有動手的準備了,然而就在這時從倉庫中又鑽出來了幾個夥計,虎視眈眈的看着這幾名管家,管家沒辦法,最終只能罷手,但是當他們回去之後,立刻將這件事向家族上報。
雖說平時世家高高在上,看似過得風流瀟灑,但是話又說回來,如今已經到了糧食最爲緊缺的地步。不管你家裡是儲藏了多麼珍貴的寶物,但是命纔是最重要的,若是拿這些錢財都無法換取寶物,那麼還要這些錢財有何用,所以說那些世家家族也是高度重視這種事情。
在當地一個世家家主聯合之下,許多世家一起走進了一間大府邸之中,而府邸的主人聞聽這些世家家族前來,趕緊出來相迎,態度放得非常之低,然而這些世家家族卻是很不買賬,當衆人落座之後,只見一名世家家族冷哼一聲。
“法行,你好大的膽子,爲何要哄擡物價?要知道,我家上上下下三百口人現在都在靠餘糧度日,根本無法從市場上買到新的糧食,這全部都是你搞的鬼吧!”
然而這名叫做法行的商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是一臉的懵逼,然而這些世家家族看見這個叫做法行的商人,此刻還要在他們面前演戲,一個個都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質問法行究竟是何意思?
最後,法行只能無奈的告訴這些世家家族,他只管打點酒樓這一塊生意,糧食這種生意他倒還從未做過,若是想要一個結果,他尚需調查一番,不過他也說到了,這糧食的價格都是根據市場的多少來決定的,如今,這正好是供不應求的時機,正好是擡高物價的絕佳時機,即便商人稍微提高一點價錢,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法行的這一番話,直接把這些世家家主氣的七竅生煙,他們放下狠話讓法行等着,他們絕對會將法行弄得傾家蕩產,這些世家家族出來之後直接去了縣衙,一紙訴狀將法行告上了公堂。
法行都是戰戰兢兢的走上了公堂,而那幾名世家家族則是坐在一旁怒目而視,不過也有人幸災樂禍,這個法行,竟敢與他們世家作對,那麼就準備等待無盡的嚴懲吧。
雖說這些世家對於此事非常有把握,然而經過一番整理下來,縣令最終判決的結果就是法行無罪,原因很簡單,正如法行所說的那樣,如今正是供不應求的時機,即便人家法行稍稍擡高一點價格又有何錯,最多也就是縣令,命令法行稍微再降一點價,讓大家覺得再公道一些,而法行對於限定最後的判決,那也是千恩萬謝,回去之後立馬着手將糧食價格降了下來。
不過,對於法行的這些懲罰,看在那些世家的眼中卻是一個個都被驚呆了,他們似乎想不通,打死也想不通,這次可是他們親自跑到縣衙中來告,然而縣令就此草草結案,他們在一個夜晚一起去求見縣令,然而對他們的態度卻是一反常態,直接一擺手,閉門不見。
而此刻在韓遂的府邸,精緻的銅雀燈將房間照得通明一片,韓遂曹性馬騰哈多力,四個人全部坐在此處,韓遂坐在主位上正襟危坐,顯得有一些焦慮,而旁邊的曹性看到這一幕也不打擾,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水,半晌之後纔對韓遂說道。
“刺史大人相信你也看清楚了吧,商人的力量很強的,只要我們願意改變這世道,提升他們的地位,他們將會加快市場的流通,使得經濟繁榮一片,只要經濟繁榮了,只要商人的活動越頻繁,我們也可從他們那裡收取更多的稅,以此來增加國力,如此一來豈不一舉兩得!”
然而韓遂在聞聽此言之後,擺了擺手說道:“曹性,你此話未免說得有些大了,士農工商的局面,維持了整整幾百年的時間,豈是朝夕能改掉的,況且要想保持局面穩定,那些大世家必不可少,你現在要我將它們連根拔起,這可能嗎!”
然而曹性聽後卻笑着回答道:“刺史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我這麼做,不僅是想改變我們自身,也想爲天下謀福祉,是否要將那些世家狠狠的打壓,這完全看刺史大人的手段與魄力,但是提高商人地位,我認爲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