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墨羽對第一世的姜煙嵐用情是最深的,雖然我看不出這到底出自於何種感情,但是至少我能感受出來,墨羽對我和對姜煙嵐還是有差別待遇的!
其實我也很好奇第二世的故事,不知道第二世身爲女子的我和墨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事情能讓墨羽對於第二世的虞鏡如此排斥。
墨羽這個人一向孤芳自賞,他不想說的事情,再怎麼逼他都無濟於事,這一切的迷底,都只能靠着我自己在黑暗中摸索,探尋……
這幾天,日子過的很平淡,,墨羽始終穿着箱子裡那幾套衣服,隨身帶着一張紙條,一個人時喜歡盯着紙條發呆,我心裡也不清楚是什麼感受,在我眼前的這個高挑冰冷的護教大人讓我是恨之入骨,可又偏偏少不了他。
他對我的格外照顧,也只不過是因爲我和他的朋友長了一樣的外表,每次想到這件事我心裡是氣憤至極……
歸一來來去去好幾回輾轉幽冥界,渡了數不清的魂魄,茅草屋搭建的停屍房就是他每天的工作室,裡面安置着各種各樣的魂魄,死的很安詳的也有,車禍過後斷頭斷身的也不是沒有,鬼魂有鬼魂的語言,只不過我們聽不懂而已,我常常好奇探過頭去,裡面其實很熱鬧,扯家常,一起哭泣親人,捨不得肉身而後悔,這些話題都很常見。
每天都是晚上出發,搖着引魂鈴,後背插着一把拂塵,招起一塊引魂幡,口中念念上路訣,引魂訣,安身訣,最後免費爲衆鬼魂誦一段往生咒,對待我們活人,歸一很活躍開朗;對待鬼魂,他那顆開朗的心變成懷着慈悲的菩薩心腸,爲鬼魂做一切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漸漸不是這麼討厭他了。
很好奇,爲什麼這幾天的鬼魂出奇的多,料想着外面也沒發生什麼重大災難,也沒有什麼壯烈戰爭,可這偏偏就是死了好多人,而且大多數都是壯年輕,和我差不多歲數(其實我還只是個小鮮肉),而這些青壯年死者,都來自同一個地方——胴沐村。
歸一雖然看出了近期的端倪,可是也沒有抱怨一句,換句話說,這人死的越多,他錢賺的越多,於他而言反倒是好事,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也不會避諱什麼鬼怪妖神的,直接把心裡的想法直截了當告訴了我們:“累點也好,換來的錢多,錢多我就可以娶老婆。”
畢竟吃的是死人飯,這句話說的有點狠心了吧,可這畢竟就是事實。
沒辦法,生活就是如此殘忍,天生的命運不一樣,每個人的三觀和想法也就會完全不同。
這一天,巧得很,歸一沒有客人,暘子也決定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墨羽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也就在這幾天,墨羽收回了我的紫陌鈴鐺,害得我一點靈氣能力都沒有!
不過,也就是從那時,墨羽開始教授我真正的藏教法術。
我跟着他念起法訣,卻見他眉眼一橫,手中淡藍色的光芒越聚越多,輕輕鬆鬆手腕一翻,便將遠處一棵針鬆凍住。
“哇偶!”我像個二流子似的蹲在旁邊欣賞着墨羽裝逼的一舉一動,猛烈鼓掌略帶敷衍一聲捧場。
他收回法術,將滿身覆蓋的淡藍色輕輕推開,湊近於我,“上次,教你的火雷伏魔錄,練得如何?”
“啊這……”我要是說我整天和歸一他們幾個打牌,墨尚卿怕不是要打死我,隨口答應道:“練了練了!”
“如何?”語畢,墨羽退出練場百米示意我顯露一手,還生怕我火雷爆出傷了無辜。
“啊……啊!我!”
我雙腳岔開擺出一個搖搖晃晃的的馬步,第一招……天罡怎麼踏的來着?不管了,天罡腳步也亂踏,跟着口訣也是念的缺斤少兩,換來的,卻是赤霄劍的及其不配合,猛烈想要晃出我的手中!
“赤霄!你他媽去哪!”
赤霄劍從我的手中掙脫,我便跟在後面狼狽狂奔,只見這把脫繮的赤霄劍在天空中燃氣熊熊烈火,霍爾劈開一顆顆蒼天大古樹,我卻是束手無策,滿天星火逼得我眼神中流動着無數耀眼的小星星。
“赤霄!收!”墨羽擋在我的面前,甩開衣袖,默唸收束口訣,腳踏七星北斗,赤霄劍就這麼乖乖歸到了墨羽的手中。
其後,墨羽凌空懸飛,灑遍冰魄,替我收拾了這場殘局,幸好有他墨尚卿,我算是沒有犯下太嚴重的錯誤。
我抱着一棵大樹狂喊救命,卻見他穩穩落地,在我的跟前闢出一道閃光,將赤霄歸還於我,帶着似笑非笑的面孔,一絲苦意嘆息道:“你啊……”
危險已經過去,我自然放下了心,勾搭着墨羽的胳膊討饒:“尚卿君,我可不比你,我就是個普通老百性啊!況且我也不是什麼天生的練武奇才,怎麼可能修煉至你們這種幾百年才修煉得道的九重天境界呢!”
“不,你是靈根生,又是邪冥王,就算轉世投胎沒了法力,可你的靈力便是與生俱來的,只要你開了疏通,破了衝擊,便可習得金丹。”
“金丹!?”我眼睛睜大,彷彿能塞下一個雞蛋似的,“就……就那個……那個武俠小說裡得道高人才能擁有的金丹!”
“嗯……”墨尚卿在我的身邊綿綿若存,呼吸和緩。
“那……那修煉幾百年才能修成的金丹!我?我只要……”
“你若真心習練……只要三天。”
“三……三?三天?”我驚訝得舌頭打結。
“嗯……”
我緊緊牽着他的手,專心坐下,擺出一副修煉武功的模樣,“快!快教我!我想學!”
“凝神調息,調戲凝神。這八個字,可是要下功夫的。”
“知道了,知道了,像個老媽子似的。”
墨羽輕輕搓揉着我的肩膀,於我背後涌動一股熱氣,氣歸丹田,亦步亦趨:
“水氣功夫。每隨觀想月輪,及至清涼之菩提月液從頂灌下,潤澤全身。可糾正丹田火熾。善後尾功可用愈轉愈寬,廣無邊際,感覺舒適清泰爲則。”
“尚卿……好……好熱!”就在我跏趺習練期間,直達第七轉丹田炙熱之火氣相應,“我感覺……我的丹田……要炸了!”
“煉神,調氣,養精!”
墨羽手結太極印,於我背後結印畫符,將我從杳冥混沌之中衝醒而來,霎時間,只覺得茫茫渺渺的細小顆粒在我的周身轉動,時間都只在一息。
“不行!我感覺……有千萬只螞蟻在我的身上爬!”
四周,火光瀲灩,我的周身熱不可耐,只聽得我一聲怒吼聲怒吼,自身上爆射出一陣眩目的紅色光芒,射向整片陵陽山,所過之處,化爲虛無……
一路之上,迸發夾雜着血腥氣息的紅色光芒散發出熾熱的高溫,焚燒我的全身。
“墨羽!你他媽個騙子!”我的喉嚨被黑霧嗆得一陣又一陣猛烈咳嗽,痛苦發出嚎叫。
“閉嘴!這是在去除你身上的濁氣!”
“濁你麻痹!”
淡藍色的光芒飛回盤旋在我的頭頂,將整片烈焰籠罩着,墨羽的眼膜中掠過一道閃電,,彷彿能穿透穹窿之上的星辰,緊緊合着我的雙手,訣雲:“不思前,不憶後,執守現前一刻,冰魄降魔!”
“呼……”我輕輕低叱一聲,不遠處,再次響起一聲爆破,冷峻桀驁的他依舊傲立在凌然風口,而我,顫抖着身軀巍巍起身,只覺得渾身上下是前所未有的輕飄,雙手火辣辣的熾熱,全身爆發着忽明忽暗的金光,瞪大眼睛,眼中的表情一覽無餘……
“成……成功了……”我的眼神中,甚是驚訝、是癡呆、更是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還不夠……你現在只不過是在身內安爐立鼎煉養,若達到至高境界,還需再入於天地之爐中煉養,最後入於宇宙太虛之爐鼎煉養,而修成曠劫不壞之元神。”
我岔開話題,摸索着下巴,壞笑着側耳問道:“那……尚卿大人,這兩三百年的功底,是練到了何種境界呢?”
墨羽冷鋒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情,替我抹去嘴角的血漬,平淡回答道:“天地之爐……”
“怎麼?連你也才達到第二境界?那還有誰能進入宇宙太虛之爐呢?”
“暫時……還沒有。”他微笑看着我,將辭故收入劍鞘,擦去我眉梢間飛濺的穢土,“不過……以你的資質,需好好修煉,定能修成曠劫不壞之元神。”
“那……到時候……我是不是會成爲萬人敬仰的蓋世英雄!”我豎起一根手指勾起嘴角,幻想着金庸武俠劇中霸氣側漏的場面,“嘶……要不要給自己取個霸氣側漏的稱呼!像什麼獨孤求敗啊,無名神僧啊……”
“傻瓜……想想吧……”墨尚卿的目光一直停止在我的身上,始終寸步不離,微微揚起嘴角那一抹弧度,溫潤細微如春風沐雲,跟在我的身後,看着我驕傲大步向前走去。
“哎……你說……泰尚老爺怎麼樣!泰,徐泰的泰!尚,墨尚卿的尚!”
“我希望……沒有那一天……”他的這句話,說的很輕,很慢……還以爲我聽不見呢!
我猛然遲鈍,回過頭,放慢了蹦跳的步子,方纔發現,他舒暢着眉宇間,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黏在我的身上,眼神中,滿是盪漾溫柔的光。
鋼鐵直男不吃他這一套,雙手插着腰,定在他的眼前,嘟囔着嘴:“爲什麼?多麼氣派啊……不好嗎?”
他靜靜抿了抿脣,專注的看着我,安靜對我微微一笑:“小二爺……最好。”
“你!”我微愣了一下,忽然攥緊了拳頭在他的眼前晃盪着:“墨羽!你!”
“小二爺!快來!打牌了!三缺一!”回過神,歸一正在喊我。
“打牌……來了!”
離開了試煉場地,正巧遇上大夥兒一起坐在外面曬太陽,歸一是最喜歡鬥地主的,一旦有空,總可以從衣服旁大口袋裡拿出一副撲克,“大家玩嘛!誰贏錢了今晚請大家喝酒。”
“我!”我朝着墨羽擠眉弄眼了一番,惡狠狠伸出一根手指頭,當作警告:“今日不和你計較了!小爺要打牌!”
“徐泰!你!”
“哼!”我朝着他做着鬼臉,驀然跑開。
墨羽本想拉住我的衣袖,只因爲我跑得太快,脫了手,也只得唉聲苦笑一句:“現在的小二爺……多好啊……何必去……”
我就這樣被紙牌吸引,全然無視來墨羽的存在。
暘子:“玩!”
我:“玩!”
“三缺一呀。”歸一擠皺着眉頭洗着紙牌。
我們根本就沒打算帶墨尚卿一起玩,因爲他這種人,“不屑”和我們玩這些幼稚遊戲……
(特別提醒:強光下玩紙牌,看書會對眼睛造成傷害,請勿作死!)
“我來。”
我們同時看向前方,一個人戴着面具,全副武裝,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陌生人。
白色面具,帶帽黑色長袍裹住全身,後面還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有點像死神,可是陽光這麼強烈,死神來找我們還有些過早吧!再說墨羽就在旁邊,法力雖然是降了一點吧,可是對這些西方鬼怪還是可以試試……
“你是……”歸一站起身,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而然,矗立在我身旁的墨羽早就看出來了此人的來歷,與他眼神對視一眼,點了一下頭表示打招呼。
“這聲音……”暘子也發現了這聲音的熟悉。
“是卿訣嗎……”我承接暘子的話說。
我們三個人倒是配合的很默契,黑衣人陰陰笑了幾句:“果然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我無語中,接着質問道:“玩角色扮演?”
“不是,得了一種病,見不得太陽,也怕樣子嚇壞你們。”卿訣以開玩笑的方式回答我們的好奇。
我回憶起當時那帶着灰翳的眼睛,漸漸腐爛的皮膚,恍然明白了過來,猛拍一下腦門:啊呀,忙了這麼久,忘記幫卿訣去找醫生了。迫於尷尬,我也不敢再提。也只能心中暗暗發誓:下次一定幫卿訣找醫生!
墨羽摩挲着茶蓋,旁若無人地問:“有事嗎?”
“二爺請尚卿大人和小二爺一同上山。”
我鬆開手裡握着的紙牌,氣憤攤在桌上:“憑什麼!我不去!”
“我去。”墨羽盛氣凌人。
“我不去,你們管我?”我轉身準備離開。
“小二,給點面子,二爺叫你過去說不定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呢?也許,就是何筱然啊什麼的。”卿訣湊着我的耳朵根送來陣陣陰風。
我停頓在哪,低頭陰了會兒臉:“帶路吧……”
暘子和歸一卻是坐在那裡拿我開玩笑:“小二爺,打完這局再走唄。”
我筆直僵硬走在墨羽和卿訣之前,回頭向這兩人投以鄙視的目光,尷尬一聲怒吼:“四個炸!”
歸一接着一句:“呀!四個王!”
後來麼,只有後面的一波“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