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前兩次的戰鬥,小鎮早已沒了原本的模樣,一眼望去都是倒塌的房屋,處處殘垣斷壁。
劍塵和摩雲繞了整個小鎮兩圈,除了滿地的瓦礫,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至於飛廉族老祖宗說的那一線生機,更是無從看起。
就在兩人都快放棄的時候,張峰帶着寧逸已經來到了小鎮的後山。
那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中,佇立着一座古樸滄桑的廟宇,看門前蛛網盤結,已是荒廢了好些年了。
或許是隔得太遠,廟裡的一切並沒有被先前的戰鬥所波及,只有歲月腐朽的痕跡。
雄偉的大門,巍峨的大殿,都預示着這裡曾經輝煌過,只是在歲月的磨礪之下,廟宇中早已沒人看守,古樸的大門在風雨中搖搖欲墜,仿似只要再輕輕地一推,就會應聲倒地。
劍塵和摩雲在檢查了小鎮兩圈之後,見張峰跑到這裡來,也跟了過來。
見到這滿目荒涼的廟宇,劍塵不禁回頭瞥了一眼距離他們只有五六裡遠的小鎮,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先前的打鬥震天撼地,這廟宇離的這麼近竟然絲毫無損,連一片瓦都沒有落下來。”
張峰也正暗暗奇怪,目光掃視着廟宇四周。
或許是荒廢的太久,大門上的匾額就直直地落在門檻旁邊,其中一部分已經缺失,或許是被小鎮以前的居民撿回去當柴燒了,但隱約能從匾額上看出‘古廟’二字。
“進去看看。”張峰帶着寧逸走進廟裡,劍塵和摩雲跟在後面。
院子裡佇立着一顆近百米的梧桐樹,落葉灑滿了整個青磚鋪成的地面。
廟宇的前殿建在青石砌起的高臺上,圍以漢白玉欄杆,臺階十八級,殿高三丈六尺,飛檐椽子一百零八根,從廟的前後左右四方數,每天才椽二十八根。每根椽頭吊銅鈴一枚,照工、商、角、徵、羽五音而置。
四條斜脊置彩龍、鳳、獅子、河馬等動物,形神各有千秋。四角拱鬥懸挑,若雛燕臨空,似天宮瓊閣墜落凡塵,常呈騰反之勢。
只是站在這廟宇之中,便覺它古樸典雅神形妙趣橫生,壁繪玉宇瓊閣,若陰若現於雲霧之中。
只看如今這荒涼的景象,便讓人聯想到了他曾經的輝煌。
張峰亦是暗暗稱奇,這人煙稀少的小鎮,竟然會有一座如此匠心的廟宇,看似無心,卻又暗合周天星斗之道。
“這座廟宇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設計出來的。”劍塵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摩雲回頭看了看來時的十八臺階,心有所感道:“這十八道臺階,所對應的想必就是十八層地獄。”
說着,又指了指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正殿,“這大殿高三丈六,象徵三百六十週天。還有這飛檐櫞子一百零八根,想來是按照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而佈置。這廟宇建造的有些用心了。”
張峰道:“摩雲師弟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劍塵問道。
張峰嘿嘿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帶着寧逸徑直走進了前方的正殿之中。
一進門,就瞧見殿內站立着一座雄偉的雕像,高一丈零八寸,鐵質塗金,額角披葉,手託日月。
龍眉虎目,皁白分明,隆準海口,大耳有輪,望之儼然,細看,既傳開拓者之神威,又現祥慈之淑氣。
胸闊能容天地,乳豐潤育生靈,可謂形神盡善,妙絕塵寰。
在雕像的兩旁,用行楷一左一右寫着兩行小字,張峰勉強能夠認識。
左邊爲:大凡生靈皆有本、生之本乎,靈之本乎,合二爲一。
右邊則是:萬有之源始欲斯,天始於斯,地始於新,一分爲二。
這兩行字年月較新,比起廟宇中的事物,少了些許滄桑,不過也是近百年之物。
看到這裡,張峰則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劍塵在殿內注視了一會兒那尊雄偉的雕像,才問道:“師兄想到什麼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絲毫不覺得喊張峰爲師兄有什麼不妥。
“咱們這次來的地方,詳細的地址,是叫京州桐柏山青石鎮對吧?”張峰意有所指。
“是這個地方。”劍塵點點頭,腦海中靈光一閃,隱隱有個想法一閃而逝,沒能抓住。
摩雲眸中微亮,忽然道:“傳說當年盤古開天闢地之時,桐柏山是天地陰陽未分,大水茫茫的混沌之時,最先開天的地方,你先前想要說這個是吧?”
張峰點頭道,“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先前的匾額上還少了一個字,這座廟的全名,應該叫盤古廟,而這尊供奉的神靈,高一丈零八寸,爲一萬八千歲之說,自然也就是盤古大神了。”
說完,帶着小徒弟寧逸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劍塵也作揖行禮,只有摩雲雙手抱胸,注視着左右,冷冷道:“就算這裡是盤古廟,那也只是凡夫俗子朝拜的廟宇,而且這裡已經荒涼了這麼多年,要是真有寶物也早就被人拿走,又哪還輪得到我們。”
儘管整個廟宇處處都透着匠心,摩雲仍舊不認爲找到這間破廟,就會找到飛廉族想要的東西。
張峰灑然一笑:“總比下面那些殘垣斷壁的小鎮好找一些,四處看看。”
三人又繼續在廟裡尋找起來。
張峰走到雕像旁邊,在左邊的對聯下方,發現竟然刻有幾行小字,便跟着唸了出來:“曲徑孤村古廟殘,下臨潭水擁湍瀾。濤驚不見黿鼉窟,崖峭那尋鴛鴦灘。漠漠斷碑橫草底,蒼蒼老樹入雲端。煙波日暮漁人去,明月一灣萬丈寒。”
而且那薄家老祖在他們離開的這幾天,肯定在周圍仔細搜查過一番,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些這麼明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