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如山,當頭壓下。
白玉子臃腫的身體驟然繃緊,他靈巧的翻過身,深深的望了司馬豪一眼,張嘴噴出了一道黑紅二色的水線。一股深寒之氣涌出,方圓裡許內的雨水突然凝固成冰,‘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司馬豪臉色慘變,他感受着細細水線中那股子可怕的寒氣,一股可怕的邪惡氣息呼嘯襲來,逼得他元神動搖,差點從七竅中噴了出來。
“什麼鬼東西!”
司馬豪怪叫一聲,腳下大片金光驟然一閃,身體突兀的出現在百丈外的一棟高樓頂部。
白玉子嘴巴開闔一下,唸誦一聲咒語,水線炸開,化爲一片黑紅二色的霧氣籠罩在司馬豪坐騎獨角雲煙獸上。淒厲的慘嗥聲驟然響起,然後就驟然停止,好似一株大樹被巨人狠狠的一刀劈斷,獨角雲煙獸沉甸甸的倒在地上。
當霧氣散開,獨角雲煙獸已經變成了滿地黑紅色的冰渣子。他的身體先是被凍成了冰塊,然後邪氣迸射,將他的血肉炸成了粉碎。無數冰渣灑得滿地都是,隱約可見一塊人頭大小的冰塊中,獨角雲煙獸身上最堅固的那根獨角已經斷成了三節。
司馬德仰天狂笑,大吼了一聲‘好’。
白開心掏出了一塊令牌用力的晃了晃,大吼了一聲‘戒備、保護少爺’!
衛城門口的衛兵立刻衝了上來,他們手持足足有一人高的方形重盾,在司馬德的面前組成了一座寬達數丈的盾牆。這些盾牌上雕刻的符籙花紋拼湊在一起,居然融合成了一道寬達數丈的靈符吞吐天地靈氣,盾牆被一道厚重的靈光包裹。將陰雪歌他們護在了後面。
司馬豪驚疑不定的看着白玉子,他持劍的右手輕輕的哆嗦着。
白玉子的修爲,司馬豪一眼能看透,他的修爲很弱小,也就是比虛空靈界的那些平民強。應該屬於虛空靈界最弱的不入流的靈獸品階。但是白玉子吐出來的這一條水線,居然差點傷了他。
不對,確切的說,是差點殺了他。
司馬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坐騎,這頭獨角雲煙獸,是他本命祭煉的戰獸。從小以心血配合靈丹飼養,和他心神相通、有各種奇妙之處。依仗着這頭戰獸,司馬豪也曾經踏足戰場,生死廝殺了十幾場,好幾次差點被強敵斬殺,都是仗着獨角雲煙獸的速度才逃了回來。
少了這頭獨角雲煙獸。司馬豪的戰鬥力起碼被削掉了三成。
而且獨角雲煙獸作爲下品靈獸,除了速度飛快,一根獨角更是擅長抵擋各種毒氣毒瘴,更有破邪除魔的神效,對各種詛咒和陰鬼之力都有強大抗性。
但是白玉子噴出的水線,居然輕鬆毒殺了獨角雲煙獸。
司馬豪難以想象,如果是他被這條水線命中。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着想着,一股強烈的恐懼和後悔猶如夢魘一樣涌出,司馬豪渾身冷汗潺潺,雙眸迅速密佈上了無數血絲。他死死的盯着白玉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來人啊,將這廝給我扣押下來!有人刺殺我,居然有人敢刺殺我!”
“召集本將軍麾下士卒,居然有人敢在盤嶺衛城,刺殺我盤嶺衛的萬人將!給我將這廝生擒活捉,嚴刑拷打。讓他交代到底是誰派他來的!”
一邊尖叫着,司馬豪一邊貪婪的看着白玉子。
那一條水線,絕對不是白玉子修煉的神通秘法,而是某種歹毒異常的毒液。這種惡毒的攻擊,就好像某些毒蛇、毒蟲一樣。他們雖然沒有任何的修爲,但是他們分泌的毒液,可以威脅到很多很多強大無比的存在。
司馬豪看上了白玉子,看上了他口吐劇毒的本事,他想要收服白玉子。
雖然損失了一頭從小豢養的得力戰獸,但是能夠得到一條有着詭異殺傷力的寵獸,這筆買賣也不虧了。這種可怕的劇毒,司馬豪已經想到了好些用處。
百多名騎着血眼烏雲豹的壯漢紛紛跳下坐騎,他們同時一拍頭顱,眉心一道黑光噴出,化爲一塊直徑三尺的,邊緣帶着鋒利尖刺的圓盾緊握在手。他們張開嘴重重一噴,‘哼哼’幾聲,他們分別噴出了長刀、重劍、長矛、重斧等兵器握在手中。
他們佩戴的頭盔上一陣流光閃爍,一塊厚重的,雕刻了猛獸頭像的面甲從頭盔內滑出,將他們的面孔遮擋起來。伴隨着細微的‘咔擦’聲,他們鎧甲上各處關節部位,紛紛彈出了長有一尺的黑色尖刺,讓他們看上去越發的猙獰兇惡。
陰雪歌拍了拍白玉子,冷笑着看着司馬豪,很是有力的大笑了三聲。
“幹得漂亮,有些人太不是東西,就該好好的教訓一下。可惜,可惜,你打歪了一點。”
白玉子神色冷厲的盯着司馬豪,將他死死的記在了心底。
小人報仇,一天到晚,司馬豪敢說他白玉子長得醜陋難看,作爲一個標準的小人,從小立志成爲一個像他老爹羅睺一樣的極品惡魔的白玉子,已經將司馬豪當做了生死敵人。
不用等過幾天了,就今兒晚上,找到機會溜到司馬豪的臥房裡去,衝着他的臉狠狠的吐上一口。
雖然現在修爲低,但是白玉子對他吃人無數,用三千冥魔之氣煉製而成的冥魔劇毒,有着無比的信心。
司馬豪聽到陰雪歌挑釁的話語,他跳着腳的尖叫起來。他的笑聲猶如銀鈴一樣清脆,此刻氣急敗壞放聲尖叫的時候,可就好像上百個小姑娘被一萬個地痞無賴包圍了一下,那叫聲尖銳難聽得可以嚇死荒山孤墳中的惡鬼。
他指着陰雪歌,嘶聲怒罵着。
“這是刺客,奸細,兇手,將他抓……殺了!給我當場斬了他。”
“不許傷到那條魚,給我將這條肥魚生擒活捉,不許傷到他一片鱗片!”
司馬豪大叫大嚷,正結成了陣勢向前一步步逼近的百多個精銳甲士頓時一愣。白玉子的攻擊如此詭異,不許傷到白玉子一片鱗片,你讓他們怎麼斬殺陰雪歌呢?
但是白玉子不愧是流氓中的極品,無賴中的至尊,聽到司馬豪的命令,他立刻一躍而起,身體被濃郁的黑紅二色雲霞包裹着,大聲奸笑着向那些甲士衝了上去。
他快若旋風般繞着這些甲士急速飛行着,身體就在這些甲士微微分開的雙腿之間竄來竄起,強壯有力的尾巴瘋狂的抽打着這些甲士的胯下。可憐這些甲士身上的重甲,維護住了他們身上所有的致命要害,但是哪裡有什麼甲冑,會照顧到這種尷尬的部位?
他們身穿甲冑和敵人作戰的時候,也不可能有什麼攻擊是從這個方向來的啊!
尤其是他們騎着血眼烏雲豹衝鋒的時候,他們的坐騎鞍子前後都有遮擋,足以防護到這一塊脆弱之地。
但是白玉子如此無恥的用尾巴狠狠的抽打他們胯下,就聽得‘彭彭’巨響,十幾個修爲強悍,在盤嶺衛都算得上頂尖精銳的壯漢同時慘嚎一聲,丟下手上兵器和盾牌捂着下身劇烈的跳動起來。
白玉子單純用尾巴抽打他們脆弱之地也就罷了,這個無良的傢伙,還將尾巴上的所有鱗片都一片一片的豎了起來,他的鱗片尖銳鋒利,就和刀片一樣。鋒利的刀片扎進了這些大漢的脆弱之地,切得他們血肉模糊,很快就有鮮血順着他們的大腿流淌了下來。
這等殘酷的攻擊,無恥之極卻又卓有成效。
司馬豪身體一個晃盪,差點沒吐血倒地。
司馬德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好,他一下子就深深的愛上了白玉子。如果不是陰雪歌給他的心理陰影太強大,他甚至都要向陰雪歌開口購買這條神奇的,讓司馬豪丟人現眼的胖頭魚了。
雙手叉着腰,司馬德聲嘶力竭的放聲笑着。
“司馬豪!你吹噓你統轄的雲豹軍是盤嶺衛最精銳的一個萬人隊,你身邊的親衛親兵,是僅次於我父親親兵隊的頂級精銳。看看啊,看看,一條魚,打得你的人嗷嗷叫娘,你還有臉吹牛麼?”
“你以前在戰場上的那些戰功,不都是胡編亂造的軍功吧?”
司馬豪一張臉黑得好似鍋底,他震怒的一跺腳,一道金光從他腳尖轟進腳下高樓,上下六層、高有十幾丈,表面包了一層厚重金屬甲板的高樓‘轟’的一下炸成了漫天碎片。
高樓中哆哆嗦嗦藏在角落裡偷聽外面動靜的屋主一家齊聲慘嚎,除開修爲最強的屋主化身長虹帶着一個家人逃了出來,其他老小百多人都在司馬豪一跺腳中炸成了大團血霧。
司馬德一驚,他眨巴着眼向那炸碎的高樓望了望,沒當回事。
白開心則是瞪大了眼睛,作爲盤嶺衛掌控民部的高級官員之一,他對盤嶺衛城外的每一棟宅邸的歸屬情況都瞭如指掌。尤其是這些靠近衛城的豪宅,他們的主人情況都被他銘記在心。
眼看着高樓炸開,司馬豪宛如一顆流星一樣直衝高空,白開心運足中氣,大聲的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