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景,皇帝也執起酒杯,對南千尋說道,“既然南月有心與我盛天永修情誼,朕自然樂得,往後,你我兩國便是友國,在無戰爭。”
南千尋一笑,“如此甚好。”
兩人將酒一飲而盡,這聯盟的事便也有了開端,沐雲燃身爲盛天的太子,自然要起身敬酒,只見他今日穿着一件深紫色寬袖華服,外披紫絨斗篷,將他襯托的越發尊貴與神秘。
沐雲燃端起剛剛斟滿的酒,起身對南千尋開口,“千……”
“咦?”一聲驚訝的疑問打斷了他,南千尋自顧自的在衆人之間掃視,好像沒有看到沐雲燃一般,“不知九殿下何在?”
一時間,整個亭子都靜了下來,南千尋好似還沒察覺什麼,繼續說,“次九殿下出使我南月,本太子有幸見過一面,只覺得十分投緣,不知今日九殿下可在?”
人們紛紛看像平日裡受不了一星半點的忽視與不尊的太子,在看像前排坐在間只能看到背影的沐雲塵。
沐雲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見夜傾憐看着自己,便歪頭眨了眨眼,大有事不關己之態。
夜傾憐無語的收回視線,不過這個南月太子還真是好心機,他晾着一國的太子,又是一個在衆人眼裡脾氣不好的太子,反而去關心去欣賞一個不受寵的九皇子,如此一來,沐雲燃若真的生起氣來,一定會找沐雲塵的麻煩,而南千尋只是一個別國的太子,闖了禍大不了起身走人,更何況在這個兩國聯盟的節骨眼,他又是身爲使者提出聯盟,誰會傻到爲了一點事而對他發怒?可如果沐雲燃真的把持不住,揍一頓南千尋,或者出言不遜,南千尋可以反咬一口,到時候兩國鬧的不快,他南千尋不是被動,而是主動了,反正他心知皇帝顧忌南月,到時候和盛天要點條件也不是不無可能,接着還可以讓沐雲燃的形象一落千丈,更加離間了太子和沐雲塵,或者南千尋想用此計試探出沐雲燃是否真的轉性,如他今日不發怒,簡直是一石三鳥。
沐雲燃垂了垂眸,看像仍舊滿處尋找的南千尋,“千尋太子,本太子敬你一杯。”
南千尋聞聲看像沐雲燃,片刻後接過酒杯,不急不慢的飲下。
沐雲燃緩緩坐下,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着,“千尋太子與我九皇弟還真是好,只可惜隔的太遠看不到。”
頓時,亭子裡鴉雀無聲,片刻後除了南千尋帶來的侍衛,其他人都憋的滿臉通紅,更是有人忍不住偷着低笑出聲。
南千尋坐在左面的前排,沐雲塵坐在右面的前排,即便沐雲塵的身旁有花玥擋着,可沐雲塵那一頭銀絲是他人所沒有的,即便看背影也都能認出來,何況只是側個頭的事呢,如此一來,南千尋剛剛的行爲顯得滑稽,心口不一,更是讓衆人知道他是故意的。
南千尋身旁的侍衛們一個個氣的也滿臉通紅,都看像自家太子,好像只要他一發話,便要出手教訓沐雲燃。
可南千尋像是聽不出這話的譏諷,順着他人的視線側頭看像沐雲塵,一個勁的笑,“原來殿下在那,俗話說關心則亂,本太子也亂了。”
話落,只聞得沐雲塵一聲輕笑,卻並未說話。
而後衆人都各自用起宴席,說起話來。
夜傾憐已經看煩,只是這沐雲瀾當真是喝醉了?不知想到了什麼,夜傾憐不自覺側頭看了一眼沐雲塵,卻見他仍舊一副慵懶無聊的模樣。
收回了視線,夜傾憐無聲皺眉,伸手端起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接着,又斟滿一杯繼續一飲而盡。
她需要想一個辦法,想一個可以離開宴席的辦法,換作平時可以裝醉,或者不舒服,可今日輕離在身邊,若不真的喝幾杯,怕是瞞不過他。
原本從夜傾憐一進涼亭,看着她的一些公子們此時更是目不轉睛,本來都在好這夜王府的嫡女是何姿色,今日算是心花怒放了。
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落輕離與沐雲塵連同花玥都愣愣的看着她。
沐雲燃和南千尋的視線也轉了過來。
因爲在宴席要坐下,所以此時的夜傾憐身的斗篷被攏到了後面,更是爲了方便喝酒將胳膊伸了出來,流泄而下的水袖裡兩支纖瘦的玉臂若隱若現,芊芊素手丹蔻如蘭,晶瑩剔透,執着白玉酒杯,送到脣邊,因喝的太多,擡頭時晶瑩的酒水流進了衣襟,在賽雪的肌膚閃閃發亮,嬌嫩的粉脣因沾了酒水而越顯動人。
終於,在夜傾憐喝下最後一杯,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放下酒杯,一擡頭卻發現所有人都注視着自己,先是愣了愣,後嘴角抽了抽,看像落輕離,“輕離,我有些醉了,想出去走走。”
不等他回答,夜傾憐便徑自起身,擠過沐雲塵和花玥,像亭外走去,見此落輕離也要起身相隨,卻被沐雲塵攔住,“離美人,你我許久未見,也該敘敘舊了。”
落輕離側眸看像他,清澈如水的眼眸不帶一絲波瀾,沐雲塵愣了愣,“你這副死相做什麼。”然後伸手將他按回座位。
見落輕離被搞定,夜傾憐終於鬆了一口氣,趕忙像亭外走去,卻腳底一個踉蹌,幸好及時穩住了身形。
所有人的視線又都看像她,夜傾憐心汗顏,快速的離開了宴席。
人們都緩過神來,便繼續飲酒聊天,沐雲塵更是嬉皮笑臉的找落輕離調侃。
夜傾憐出了涼亭後,先走過御花園,其實前些日子沐雲塵曾告訴過她,這皇宮有一處極爲隱秘的藏寶閣,更是有重兵把守,雖然知道非常危險,可此事不能在耽擱,想到此處,夜傾憐停下腳步,在宮喊了一聲末亦。
末亦當即站在了面前,“屬下在,世子妃何事?”
“你去幫我要一碗醒酒湯。”
聞言,末亦開始猶豫,“可是世子吩咐過不讓屬下離開您半步。”
夜傾憐眸光轉了轉,悶哼一聲,腳步踉蹌的像是站不住了,斷斷續續的吩咐着,“我不會有危險,你只要快去快回好,難不成想讓我一會撒酒瘋嗎。”
末亦抿了抿脣,最後還是抱拳離開了。
夜傾憐伸手揉了揉額頭,還真是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待她來到一處宮殿時,藏在一處牆角,往外看去,果然見一處巍峨的樓閣,面寫着藏寶閣三字。
夜傾憐在往門口看去,怪的是一個侍衛都沒有,顧不得多想,她試探的往前走了幾步,見暗處也並沒有什麼人,這纔像門口走去。
來到藏寶閣的門口,輕輕推了推門,竟發現是開着的,夜傾憐抿了抿脣,難道說這裡面有人?那自己進去豈不是很危險?可若裡面真的有人,那寒冰草會不會很危險……
緩緩移動腳步,她還是決定拼一拼。
進了樓閣裡面,周圍一片寬闊,這是個華美的宮殿,最左邊有一處樓梯,是通往第二層的,在她想靠近時,一個黑影閃過,夜傾憐趕緊跑到門口,推開房門,“唔……”在跑出藏寶閣的那一刻,身後有人用胳膊將她鉗制住,更是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宮宴,一直與落輕離談笑風生的九殿下伸了個懶腰,然後起身走出了亭外。
落輕離輕輕抿了一口酒,視線落在青石橋沐雲塵的身影,眼眸微閃。
難道憶兒一直都不願告訴自己的,說她與沐雲塵的約定是今日嗎……
“別動!”藏寶閣外,沐雲瀾緊緊抱住夜傾憐,聲音也帶着幾分寒冷。
夜傾憐不在動,也不在說話,沐雲瀾往周圍看了看,確定沒有巡邏的侍衛後,一點點鬆開捂着夜傾憐脣的手。
“放開!”夜傾憐在他懷用力掙扎一下,今天算是栽了。
沐雲瀾一愣,只覺得這個聲音格外熟悉,不由得說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放開!”
熟悉的感覺涌進腦海,沐雲瀾有些走神,夜傾憐趁機用胳膊一把推開他,沐雲瀾伸手想抓住她,手指卻劃過她的紗袖,因爲頭腦有些昏沉,夜傾憐沒跑多遠,伸手扶住剛剛藏身的宮殿牆壁,後背倚在面。
終於看到夜傾憐的樣子,沐雲瀾先是一愣,後脫口而出,“傾憐?”
夜傾憐也一愣,便見沐雲瀾滿面驚喜的像她走來,夜傾憐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肩膀,“你誰啊?”
沐雲瀾錯愕的停住腳步,離得近了,夜傾憐也看清楚了他手的東西,那是一個錦盒,裡面隱隱約約透出寒氣,夜傾憐壓制住心底的激動,裝作不知,伸手指向那個錦盒,“你,你手的是什麼?你是不是小偷?”
沐雲瀾低頭看了看錦盒,眼浮一抹不知是何的情愫,“這是對我非常重要的東西。”然後又看像夜傾憐,走進她,“倒是你,怎會在宮?”頓了頓,沐雲瀾像想起什麼一般,低喃道,“夜傾憐……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