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出這句話他便後悔了,什麼時候,他已經認定傾兒與落輕離在一起了?
緩緩鬆開抓緊他衣襬的手,卻又猛地一愣,重新抓緊,“落輕離,你快派人給雲天之巔送去消息,不要讓他們來救我,快去!”
此時,他都已忘了,自己與眼前之人是情敵,他只知道,墨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剷除雲天之巔與自己的機會,他不能看着雲天之巔毀在他的手。
落輕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冷言殤身子一僵,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他難受至極,可他仍舊說道,“落輕離,只要你幫我這一次,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除了傾兒。”
“如果我是讓你離開她呢?”
冷言殤緊緊盯着他,片刻後鬆開他的衣襬,“你休想。”
落輕離脣角一勾,前世的他面對愛情,面對顏歌,都太過正義,他想與顏歌來一場公平的較量,而顏歌,確是步步算計,他不是不夠了解他,他明明知道顏歌的城府有多深,有多算計,可仍舊把他當做朋友公平的去爭奪這場愛情,當顏歌所有的計謀都用在這個他昔日最好的朋友身,南辰已是遍體鱗傷。
他不是不想用雲天之巔來威脅冷言殤離開憶兒,可此時不同,因爲雲天之巔不能亡。
落輕離收回思緒,淡淡的看了一眼,努力爬到軟塌,靠在那裡喘息的人,“既然如此,當我沒有來過吧。”
“等等。”冷言殤叫住他,“你還沒有告訴我傾兒呢?”
落輕離沒有回頭,“雲天之巔是傾憐的家,我與她分離數年,嚐盡了各種相思的滋味,而那時卻是你最快樂的時光,既然你與她也是青梅竹馬,想必你也知道傾憐對雲天之巔的感情不你少,只不過現在的她失憶了,既然你連她的家都可以不管,還有什麼臉去見她呢?”
見身後的人遲遲不語,落輕離作勢要走,再一次被他喚住,冷言殤努力的嚥了咽口水,張了張嘴吐出幾個字,“她還好嗎?”
落輕離聳了聳肩,側頭對他一笑,“與我在一起不好都難。”
“你這個樣子我真想殺了你。”
“可惜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落輕離毫不客氣的拆穿他,而冷言殤也沒有絲毫生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再次擡頭,“我要逃出皇宮。”
落輕離只是輕輕點頭,對着房頂叫了一聲,房門便被打開,進來的則是末亦。
“世子。”
“恩。”他應了一聲,示意末亦去扛起冷言殤,末亦點頭,走到軟榻前伸手拉起冷言殤,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心默默讚歎,除了他家世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男人。
走到房門前,冷言殤突然停住腳步,側頭看向落輕離,“落輕離,你記住,傾兒我是不會讓給你的。”
落輕離輕輕一笑,擡腳踹在了他的腿,冷言殤一個踉蹌連忙抓緊末亦,這纔沒有倒下,而離世子卻絲毫沒有對自己的行爲感到愧疚,反而笑吟吟的,“言殤公子,走路注意點,你都把我家暗衛衣襟扯破了。”
聞言,末亦猛地看向自己的衣襟,嚥了咽口水轉頭看向冷言殤,而冷言殤並未覺得不妥,因爲他不知道末亦這幾日對於自己喜歡女人還是男人有些不確定。
“世子啊......你這是在教訓別人,還是坑我啊!”這是末亦的真實想法。
落輕離挑了挑眉,別以爲末亦在想什麼他不知道,冷言殤及不自己一分一毫的美,哼!
在三人打算推開房門逃之夭夭時,巡邏的侍衛正好經過!果不其然的發現了躺在路呼呼大睡的侍衛們,又很自然的將目光轉去廂房的房門,一個個握緊手長劍,貓着步子前逼近。
末亦和落輕離對視一眼,心都會意對方的想法,末亦當即將冷言殤推給落輕離,從衣襟拿出一個暗衛必備的東西面紗戴!
落輕離不悅的看了一眼軟綿綿歪倒在自己肩膀,還一副厭惡的努力要掙扎着離開自己肩膀,又一次次失敗躺會自己肩膀的紫衣男子,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片刻,末亦便去而復返,一開門,一個物體便朝他撲來,伸手接住,便是一個熊抱,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落輕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看了看外面,知道末亦已經將那些人解決了,滿意的對他點了點頭,貼心的說,“末亦,他交給你了,將他送到宮門自有人帶他走,到時候你再回來。”
“呃,是!”末亦反應過來,將冷言殤扛在肩,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離世子整理了一下衣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風華絕代的走出房門。
同是同路人,他又豈會不知冷言殤的心思,所以他纔沒有用雲天之巔的事要挾他離開傾兒,因爲他知道,冷言殤與他一樣,不會放手。
夜色這麼靜,外面也沒有絲毫動靜,雲天之巔的人想必還沒有到,一切都還來得及,爲了憶兒,他願做所有以前不會做的事。
另一邊,在得知雲天之巔派人已經秘密前來皇宮的消息時,墨情的人也快馬加鞭趕來皇宮,將這一消息告訴了皇帝,還讓皇帝先不要去看望冷言殤,加強戒備,等雲天之巔的人到了,他們自會幫皇帝抓住雲天之巔的人。
此時暖閣內,夜傾憐假裝閉着眼睛睡覺,實則豎起耳朵聽着動靜,因爲實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導致她最後差點真的睡着了,還好一個翻身滾到了地。
這是她第一次慶幸翻身挺好的,不只能遇到美男,像當初一翻身看到言殤和落輕離一樣,此時還能抵制睡意。
沐雲燃一隻手撐着下巴默默的看着她起身,又一點都不尷尬的從軟榻重新坐下,心思量,想必落輕離是算計好了自己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動夜傾憐,即便是綁架她以此要挾落輕離交出合歡令也不太聰明,因爲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合歡令的事會讓人知道的更快,那時候即便落輕離不說,事情也敗露了。
夜傾憐歪着頭努力往內室看了一眼,淡淡道,“沐離歡怎麼還不醒......”
“郡主很喜歡落輕離嗎?”沐雲燃突然開口問她,夜傾憐想也沒想,“喜歡啊。”
“落輕離已經被廢了世子的身份,落王府不能在住,不知郡主這些日子與他在哪裡?”
“夜王府又不是皇室的,爲什麼不能住?”
沐雲燃一愣,落王府當年與父皇一同打下江山,本該平分天下,落王卻將江山送給了父皇,做了王爺,若細細想來,這落王府確實不歸皇室管,可落王,王妃,以及所有王府的人都已經被除,這落王府便理所應當成了父皇的囊之物,看來落輕離還真是喜歡他這個妻,連這種至關重要的事都與夜傾憐講,可這是不是也說明,落輕離他知道當年落王府滅門的事呢?
夜傾憐抿了抿脣,心知自己說錯話了,可每每想起輕離自小失去親人她便沒辦法冷靜,但仍舊笑道,試圖轉移沐雲燃的注意力,“太子殿下也說對了,輕離的確沒有回王府,我們一直住在客棧,直到這次我魯莽行動闖進天牢,他才被我連累進了宮。”
雖然這樣說着,可夜傾憐心有些害怕,輕離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是去爲落王府報仇了吧?
“原來如此。”沐雲燃笑了笑,一點也看不出他剛剛的心思,看向門外,“來人。”
話落,房門被打開,一個侍衛走了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夜傾憐看向沐雲燃,只聽他說,“這麼久了落輕離還沒有回來,你去看看。”
侍衛剛想領命,卻被夜傾憐打斷,“不必了。”
沐雲燃不解的看向她,夜傾憐笑道,“輕離他有潔癖,方便完想必是去換衣服了,殿下不用這麼麻煩去找他。”
“怎麼是麻煩,我怕落輕離獨自在皇宮來往會被巡邏的侍衛當成壞人,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還是去看看吧。”
“呃,不用了,若是他真的在換衣服或者什麼,侍衛闖進去想必會受傷的。”夜傾憐說着,不等沐雲燃開口,便連忙起身,“殿下喝杯茶吧。”
拿起茶壺的那一秒她尷尬了,擡頭看向沐雲燃,乾笑兩聲,“很不巧,沒茶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自己喝那麼多茶做什麼!要是這隻太子一意孤行,她也攔不住啊!之前是他自己想脫身,她可以用沐離歡沒醒拖住他,可現在他是派侍衛出去查看,她算腦細胞再多,也不知道怎麼拖了啊......
“不必了,本太子不渴,還是快去找一找落輕離吧,省的他有什麼危險。”太子十分‘關心’的說着,便吩咐侍衛,在夜傾憐以爲完蛋的時候,輕輕的聲音傳來。
“什麼時候殿下這麼關心輕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