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這麼覺得?這是我在離美人那學來的,只是還差一個風鈴。”沐雲塵欣賞着自己一朵一朵貼去的瓊花,漫不經心的說着。
“許久不見,不知離世子如何了?”沐雲瀾裝作不知落輕離被廢之事。
“他可不好,被廢了。”沐雲塵輕輕鬆鬆的一說,同樣裝作沐雲瀾不知,也不揭穿他。
“那九哥可還好?”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斜眼瞥了沐雲瀾一下,九殿下的二郎腿翹的更高了。
“那爲弟來此的目的九哥可知?”
“不知。”
“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我與九哥向來沒有嫌隙,更是同命相連,我想九哥......”
“什麼同命相連?”沐雲塵笑着打斷他,給了個十分疑惑的表情。
沐雲瀾倚在石桌,雙手抱胸,“我母妃如何去世的九哥可知?”
見沐雲塵不答話,他繼續說,“世人只知我母妃是病逝,像雲貴妃,以爲是被九哥你剋死的一樣,卻無人知曉是有人當年在膳食做了手腳。”
沐雲塵把玩着蜜餞的手一頓,擡眸時眼底劃過一絲殺氣,卻不是對沐雲瀾的,笑問,“十三弟想說什麼?”
沐雲瀾側頭看他,“我想與九哥結盟,一起報仇雪恨,至少......也要讓沐雲燃付出代價的坐皇位。”
“呵,我以爲你想要那位置。”
“我與九哥一樣,生性不羈,無心皇位,若不然也不會讓沐雲燃活那麼久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看不到對方真實的想法,沐雲塵一笑,“看樣子十三弟早知道真兇是誰了,不如說給九哥聽聽?”
沐雲瀾也不多說,而是講起之前的事,“早在數日前,我便已經回了京,想必此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有暗衛便能查得到。也同樣在不久前,我在客棧遭到刺殺,更是被人下了迷香,九死一生。爲弟便想,是什麼人最不想我沐雲瀾回到京?這答案九哥應該知道吧。”
“十三弟這話有話。”眸光一轉,沐雲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若是讓他人聽到你我的話,恐怕會被扣誣陷的罪名,說不會還會惹來禍端。”
“九哥不必與我繞彎子,皇后她是兇手。”
沐雲塵笑而不語。
沐雲瀾同樣帶着他這個年齡的瀟灑與笑意,“所以,九哥要不要與我聯手?”
“我自然是想報仇,可有一事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爲何要找我這個沒權沒勢還即將被流放到畫城的無用之人呢?”
“九哥你知道的,因爲要想在這京活的順利,要算計好一切,包括人心。”沐雲瀾露齒一笑,“況且,我並不覺得九哥是無用之人,反而覺得九哥滿腹謀略,不然以你的地位怎會在京活的長久?”
“那是十三弟沒有聽說我不久前差點掛了的事情。”沐雲塵絲毫不買他的賬。
“可最後九哥還是活的好好的不是嗎?更何況,有離世子這樣的朋友,九哥何必擔心自身的安危?想必九哥當初遭到算計時已經爲自己留了後路的吧。”
沐雲塵一雙桃花眼彎彎的,他承認,當初被沐雲燃算計時他的確有那麼一點是爲了試探落輕離會不會救自己,但他並未給自己留下後路,唯一的後路也是賭,賭落輕離會不會救自己。
當然,如果自己輸了,真的死了,那也不吃虧,因爲他至少在元節讓憶兒記住了他......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沐雲塵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報仇自是需要,可我沒有一兵一卒又談何報仇?”
“九哥不需要人馬,我也不需要九哥做些什麼。只希望九哥能夠在這件事情與爲弟聯手。”
沐雲塵好看的眉頭緊緊鎖起,一副很爲難的模樣,見此沐雲瀾挑了挑眉,語氣也輕鬆了起來,“九哥應該急着去做什麼事吧。”
沐雲塵眸光一閃,“哦?十三弟知道?”
“剛剛九哥提起落輕離想必不止是花亭那麼簡單吧。”隨即側頭,“你是想試探我會不會在落輕離的身打主意?聽說,這個離世子雖然被廢,成了庶人,但現在又成爲了夜王府僅存郡主的未婚夫?”
“十三弟消息真是靈通。”沐雲塵毫不吝嗇的誇獎,張揚的說,“我的確是急着去落王府,不過十三弟若有心與爲兄我聊天,爲兄也不急,大不了到了落王府與離美人打一架。說不定到時候耽誤了離美人要緊的事,我還會將你扯出來,到那時我不用擔心你再來煩我了。”
見沐雲瀾不語,沐雲塵更是得意一笑,開始擺弄起自己的衣服。
沐雲瀾再次側頭,聲音清冷,“九哥到底如何才肯與爲弟聯手?”
“不知十三弟何時舉辦宮宴?”沐雲塵話鋒一轉,不在裝矯情。
“本來宮宴很快舉行,但是南月國的太子前來我盛天拜訪,如今快到了京,所以我的洗塵宴與那南月太子的一同辦了。”
沐雲塵應了一聲,對南月太子並沒有多大興趣,若有所思道,“爲兄想了想,的確有一事需要十三弟幫忙。我想參加十三弟的洗塵宴。”
“只有這些?”
“沒錯,只有這些。”
沐雲瀾心早已思索一番,雖不知這個沐雲塵打的什麼主意,可與他都無關,笑着點頭,“那好,待會我便進宮去找父皇,讓他同意九哥你參加洗塵宴。”
交易達成,沐雲塵也嫣然一笑,“我看十三弟剛剛帶了不少的下人,手裡還拿着行李。十三弟放心在爲兄這住下吧。”
“那爲弟謝過九哥。”
自兄弟兩人在花亭一番敘舊後,沐雲瀾便在皇府安頓下來,沐雲塵也火急火燎的趕去落王府,因爲他可不想被落輕離說做是偷懶。
等沐雲塵髮絲凌亂的來到落王府時,便見離美人坐在憶梅林的花亭十分悠哉,一見他便說,“你又失約了,說好了爲我看管王府一月,去哪裡偷懶了?”
沐雲塵一瞬間炸毛,拿着摺扇一邊指着落輕離,一邊向他走近,“落輕離,你是不是早知道沐雲瀾回京,早知道他要去我皇府?!”
見落輕離紅脣輕啓,似要說些什麼,沐雲塵趕緊給了一句,“你可別說你不知道,憑你手底下末亦那個傢伙的本事,你消息定然靈通的很。”
“我本來未曾說,我不知沐雲瀾回京,不知他要去皇府。”離美人側眸,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
沐雲塵一噎,一把扔了摺扇,想撲前去,抓花死腹黑的臉。
不想一個黑影閃過,沐雲塵猛地側頭,那黑影已經沒了蹤影。
沐雲塵眼眸輕眯,作勢要去追,卻被落輕離攔住,“不必追了,這暗衛是沐雲燃的。”
沐雲塵回頭狐疑的看他,“你如何知曉?”
“愛信不信。”哪知落輕離嫌棄的鬆開他的袖子,重新坐回花亭。
沐雲塵只好壓抑着喉嚨處的甘甜,說,“他既是沐雲燃的人,你不怕你我身在落王府的事暴露嗎。”
“沐雲燃自己身在風口浪尖,自顧不暇,還哪有心情管你我的事。”頓了頓,落輕離繼續說,“連沐雲瀾都知道你在落王府,沐雲燃怎會不知?他若真想拿到你我的證據告知皇帝,定然不會派一個如此不小心的暗衛,你沒看到那暗衛腰間的令牌嗎?出來打探消息,誰會將令牌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是生怕你我認不出來嗎?”
“沐雲燃此舉不過是想告訴你我,他已無心與你我二人爲敵。更是明白了在這爭奪江山的亂世,身爲儲君的他,少一個敵人便可多活一日。”
沐雲塵低頭不語,看似瞭解了其原因,他緩緩的擡頭,認真的看着落輕離,“離美人,你派人跟蹤我......”
落輕離不置可否,若不然他如何得知沐雲瀾與沐雲塵的對話。
次日清晨,芙蓉閣內,夜傾憐將剛剛寫好的書信仔細摺好,出了房門,喚來了末亦,便將書信交給了他,又囑咐了一番,“一定要將這信交到初元手,你自己也小心,切莫和次一樣。”
末亦嘻嘻一笑,“世子妃放心,那初元已經認識了屬下,一定不會與次一樣了。”
夜傾憐點了點頭,看着末亦沒了身影后,又在庭院站了片刻,纔出了王府。
另一處庭院內,落輕離看着手的書信,與面的字跡,眸劃過幾分情愫。
“世子,這信是世子妃讓屬下送去雲天之巔的,世子您.....”
“送去吧。”落輕離將信還給末亦,一個人進了廂房。
沐王府離歡閣內,涼亭不變的是沐離歡孤寂的身影,夜傾憐仍舊如往常坐在他的對面,輕聲說,“離歡,我已經讓人送信給雲天之巔的初元,初元是很出衆的藥閣弟子,他一定會將你的眼睛治好的。”
一如往常,沐離歡還是無所謂的笑笑,“憐妹妹,那日我說的話怕是讓你傷心了,你不要放在心。”
夜傾憐提起茶壺爲他倒了一杯清茶,遞到他的手旁,“離歡,你不用總是擔心我,有的時候我倒真希望你能夠怪我,那樣我反而輕鬆些。”
沐離歡沉默不語,這時,沐紫言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見夜傾憐時眼有着笑意,“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