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交鋒

最後的交鋒

“撲啦啦”,鴿子飛走了。沉沉的夜色中,忽然亮起了一簇火焰。

“王爺,落花傳來的消息怎麼說?”一個急切的聲音問。

“行動失敗了。”低沉渾厚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不過,本王倒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王爺?”急切的聲音轉爲不解。

“告訴落花,計劃中止。”將手中的密函湊近跳動的火焰點燃,看着它燃燒化爲灰燼。男人低聲沉吟道:“本王自有新的安排。”

“是!”火光瞬滅,夜色重新掩掉了一切。

天上豔陽高照,沒有一絲風,樹梢紋絲不動,蟬鳴在綠煙中此起彼伏,恣意渲染着夏日午後的倦怠和慵懶。御花園池邊的柳樹下,雲墨舞靜靜的站着,向着鳴玉宮的方向出神。

“王爺,焰國皇后一刻鐘前去了鳴玉宮。”一直暗中注意着鳴玉宮動向的侍衛來報。

“焰後?!”雲墨舞有些吃驚。想起兩天前焰王的那一番誓在必得的宣告,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及多想,雲墨舞帶着自己的侍衛立即向鳴玉宮趕了去。

“皇后娘娘來到鳴玉宮,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嗎?”才一踏進鳴玉宮的大門,雲墨舞就聽到了雲苒那一慣冷漠的聲音。

“雲公子先莫激動,本宮此番前來並不是想要與公子爲難的。”皇后溫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從房中傳來,“本宮身爲皇后,母儀天下,乃六宮之首,爲陛下執掌後宮多年。本來,陛下要納什麼人入後宮,要寵愛誰,本宮都不該多加干涉。但是,爲了後宮的秩序和安寧,本宮不得不提醒一下公子。既然你能夠得到陛下的寵愛,就該一心服侍陛下,爲陛下分憂解勞,而不是侍寵而驕。陛下乃萬金之軀,整日爲國事操勞,本宮不希望後宮中再有什麼人讓陛下分心勞神。你懂了嗎?”

皇后的一番言辭異常犀利。雲墨舞心中一緊,快步踏進了房中。

“皇后這番話,不是應該對後宮的妃子們去說嗎?跑來與我說這些……您是不是弄錯什麼了?”雲苒冷冷的駁了回去。

“你……”皇后被雲苒氣得一時語塞,嚴厲訓斥道:“雲公子,本宮說這些也是爲你好。你既進了這皇宮,就該仔細自斟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不知規矩,不懂好歹!”

“皇后此言差矣。我是什麼身份,雲某自己一直是很清楚的。倒是皇后你,大概不清楚吧?”雲苒不客氣的回道,語氣充滿諷刺。眼光的餘角不經意的瞄到了剛進來的雲墨舞,雲苒毫不避諱喚了聲“三哥”。

皇后轉身看見了立在身後的雲墨舞,驚詫不已。“天雲王?”

“皇后娘娘。”雲墨舞只是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未行禮。

“你喚他……三哥?”皇后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

脣角微微上翹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雲苒不緊不慢的說:“是呀,正如皇后娘娘剛纔所聽到的,他是我的三哥。那麼,娘娘您認爲我該是什麼身份呢?”

大概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皇后很快的就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雲苒,再開口時,語氣已經變得恭瑾了許多。“雲公子,本宮剛纔多有冒犯,還請公子勿見怪。”

雲苒大方一笑,“見怪倒是不敢。只是還請皇后娘娘幫我一個忙。”

“公子請講,只要能辦到的,本宮一定盡力。”雖然有些吃驚,皇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相信這個忙,皇后娘娘一定能夠幫到。”雲苒說得十分肯定,“我想請娘娘替我問一問焰王陛下,我和三哥什麼時候能夠離開。我們十分感謝焰王陛下的殷勤招待,但因家中有許多事還等着我們回去處理,故希望能夠早日回故鄉去。”

“這……”皇后一臉爲難。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輕輕嘆了口氣,皇后幽幽的道:“公子難道還不明白陛下的心意嗎?”

“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娘娘應該明白,我是絕不可能留在這裡的。”雲苒堅決的說,“這世上,愛我或是不愛,都是他人的事,與我何干!”

明白了雲苒的意思,皇后答應道:“公子的請求,本宮盡力就是了。”

“那麼,我在此先謝過娘娘了。”

輕輕的搖了搖頭,皇后一臉無奈的擺駕離開了。

“爲什麼要讓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目送焰後一行人離開後,雲墨舞不解的問。

“爲什麼?當然是因爲我們必須儘快的離開這裡。宋雁君支撐不了太久的,畢竟他只是個外臣。我們離開湮國快有一個月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已經是極限了!況且,我只是僅憑一道手諭暫時的壓制住涵王,時日一久,若再不回去,相信他很快就會向宋雁君發難。到時,湮國怕是要大亂的。”雲苒長嘆了口氣,久久才低低的道:“我們不能再困在這裡,湮國,等不了太久!”

“可是,焰王豈是區區一個女子便能說動的?萬一此舉激怒了焰王……”萬一焰王發怒,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只能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可是不如此,又能如何呢?”雲苒垂下了視線,口氣顯得有些無奈。“整座綏京、整個皇宮都是焰王的,宋雁君的人根本潛不進來,更別提迎救我們離開。也只有涵王的勢力能夠侵入一角,想來他也是苦心經營了許多年的。可惜,他想要我的命。現如今,我們只有靠自己的力量離開這裡。只要能夠離開綏京,就能得到暗中潛伏在焰國的暗釘的接應。那樣,離開焰國就有希望了。”

“她雖然只是個女子,但是貴爲焰國的皇后,在朝中總還是有些人脈的。現在,只有想辦法讓焰後及那些大臣們向焰王施壓,希望他能夠放我們早日離開。焰王畢竟不是個昏庸之君,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做昏庸之君。他是要賢明治國,懷柔天下的,豈能爲了一個他要不得、也不能要的人而讓那些忠誠追隨於他的臣子們寒心呢?”以嘲諷的語氣說出心裡的算計,雲苒轉過頭緊緊的盯住雲墨舞,“賭賭看吧,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是呀,他們不能什麼也不做!

在雲苒的身後,雲墨舞沉默的站着,陪着他一起,從彩霞滿天直到暮靄沉沉。

接下來的幾天,宮裡安靜得有些過份。焰王也一直沒有再來鳴玉宮,甚至都未曾遣人來過。這一日,忽然風雲突變,天上陰雲密佈,一時間山雨欲來風滿樓。

正在鳴玉宮裡陪着雲苒的雲墨舞看着這突變的天,心中一時不安起來。

“三哥怎麼了?”看到雲墨舞不安的神色,雲苒問。

微微的搖了搖頭,雲墨舞只是說了聲“沒事”。強壓下心中的不安,他不想讓自己這莫名而來的情緒再去擾了雲苒的心神。

突然,鳴玉宮的大門被重重的推開,頎長的人影出現在大殿門口。面色陰鬱的焰王冷冷的掃了一眼殿內衆人,冷冷的下令:“全都給朕滾出去。”

殿內侍候的宮人們見到這樣的焰王,嚇得趕緊慌忙退了出去。鳴玉宮內只餘下依舊悠哉坐在原處的雲苒和一旁的雲墨舞。

“天雲王,朕有話要和小然兒說,也請你出去迴避。”焰王不容置疑的命令。

雲墨舞猶豫的看了一眼雲苒,在得到後者的點頭示意後,才慢慢的走了出去。終於,鳴玉宮內只剩下炎華琰和雲苒兩個人。

“你不問我爲何而來嗎?”見雲苒從頭到尾都不曾動容過,炎華琰率先開口說話。

“看焰王陛下的樣子,好像是興師問罪來的。只是,不知陛下要向我問的是何罪?”看也不看炎華琰,雲苒一派悠閒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是呀,他有什麼罪呢?自己一直都處於被動,被迫來到綏京,被迫住進鳴玉宮,被迫滯留在焰國不能離開,他會有什麼罪呢?

冷哼一聲,炎華琰怒道:“何罪?!你煸動朕的皇后與朝臣們聯名上奏要我放你回湮國,卻不知罪?”

“焰王陛下,我倒真不知道遊子要歸鄉也是一種罪。”雲苒言帶挑釁的看着炎華琰。

“小然兒,你心裡應該比朕更清楚,朕是不會放你離開的。”炎華琰一手挑起雲苒的下顎,認真的看入他的眼中,再次宣佈道:“朕喜歡你,朕要你!”

雲苒冷冷的擋開炎華琰的手,嘲弄的問:“焰王陛下口中所謂的喜歡是什麼?是征服還是馴服?”

炎華琰突然沉默下來。他凝視了雲苒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

“你想要離開朕?”大概是怒極反笑,炎華琰一把抓住雲苒,不顧他的抵抗強吻了上去。 “嗚……”雲苒掙扎的想要推開炎華琰,雙手卻被他敏捷的制住拘在身後。感覺有什麼東西被他渡進了自己口裡,雲苒本能的想要吐出去,卻無奈被炎華琰堵住了脣,只能任由它滑入喉中,吞了下去。

“咳、咳,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雲苒一手撫在自己的喉頭上,怒視着炎華琰。因爲剛纔的強吻而叉氣,他那雋秀的臉龐顯得異常的緋紅。

一杯水遞到了雲苒面前。愣愣的看着炎華琰的莫名舉動,直到他將杯子送至自己脣邊,雲苒才醒過神來。

“喝口水,順順氣。”那人淡淡的道,完全忘記了就是他強行餵了自己不知名的藥丸。

低頭,雲苒就着炎華琰的手淺抿了一口,兩排低垂的睫羽遮去了他眼中的陰鬱光芒。雲苒倒是不怕炎華琰會害自己,先不論他對日漸強大的湮國有所顧忌,單就自己目前的特殊體質,這世上也沒什麼藥能要了自己的命。真正讓人煩惱的是,有些藥它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讓你生,生不得;死,死不了。

那麼,自己被喂下的這丸,會是什麼?

“雲苒。”低醇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着點點親暱,又似乎有些迷惘。一身豔紅長袍如同浴火的焰王,眼神認真而又深遂。

雲苒應聲擡頭,炎華琰的手便撫上了他的面龐,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如輕風般拂過。“朕至今還很難相信你便是湮國的那個軟弱帝王呢!你若是他,那麼湮國早不是今日這個樣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他,湮國唯一的王。”是的,從自己來到這個常世的那天起就是了。所以,我們註定了是對手。

彷彿沒聽到自己的話,炎華琰只是淡淡的帶着一絲寵溺的笑道:“可是不管你是誰,朕都不想放開。因爲這世上,能與朕並肩而立的就只有你。朕想你在朕的身邊!”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多謝焰王陛下的聖恩呢?”雲苒眯起了眼,眸中是滿滿的冷意。

“那倒不用。”灑然一笑,炎華琰的手指撫上了雲苒嬌美的脣瓣。“小然兒,朕要你……”

雲苒渾身一顫,噴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氣息讓他控制不住的渾身戰慄。猛的,雲苒睜大了眼,怒道:“你給我吃的是**?”

“呵呵,只是一點點媚藥,不傷身的。”那人解釋說。

雲苒眼神冰冷的看着炎華琰。看着他親吻自己的眼,自己的鼻,自己的脣;看着他那冰涼且極具骨感的大手輕輕的解開了自己的衣衫,慢慢滑入;看着他一點一點的撫弄、挑逗自己,極力要在自己身上點起一簇簇慾望火焰。雲苒看着,只是冷冷的看着……

“不要這麼冷好嗎?我挑逗了這麼久,你的眼神還是這麼的清明,真的很傷人呢。”炎華琰齧咬着雲苒的耳垂,輕笑着似怨似嗔的說。

一把將雲苒按倒在軟榻上,炎華琰傾身壓了上去。“爲什麼不順從我呢?這藥雖然不傷身,但一味的強自忍耐,總是不好受的。而且,時間一長,藥性也會越強。”

雲苒用力的咬住下脣,眼神依舊如冰直視着已爲情慾紅了雙頰的炎華琰。確實如他所說,媚藥挑起了潛藏在自己體內的慾望,在炎華琰的惡意挑逗下情慾之火越燃越旺,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敏感。

“你這兒,好像很敏感的樣子……”壓在身上的炎華琰低喃了一句,一口咬上了雲苒雪白纖細的頸項。

“啊……”刺激讓雲苒一瞬間失了心神,迷茫的睜大着雙眼。

“對了,就是這樣!很好,很好,就這樣順從我,順從自己的慾望,和我一起……”雲苒一剎那間展現的嫵媚讓炎華琰禁不住連連讚歎。

可惜,很快的,失神的眸子重又覆上了冷冷冰雪。雲苒很不喜歡現在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一直以來只有他來掌控着別人,操縱他人的生、死,喜、怒和哀、樂。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炎華琰反而笑了。“不過,這樣的你,纔是你啊!”大手一帶,炎華琰將雲苒的身子整個翻了過去。褪下衣衫,露出他光裸雪白的背部,炎華琰眼神一炙,吻了上去。

交纏,交纏,無盡的癡纏……

——啪!

明晃晃的刀刃泛着陣陣寒光,掉落在地上。

“唔!”雲苒痛苦的輕哼了一聲。

“要殺我?”炎華琰緊緊的捉住了雲苒的手臂,將它反扭在背後。瞥了一眼地上的“血影”,“我以爲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才一直沒有收走。”

“殺你?”反首死死的瞪着炎華琰,雲苒的聲音冰冷得不像是在人間。“我是很想殺你,一直都很想。不過不是現在。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如果此刻我們的處境對調,我一定會很樂意殺了你。而且,我一定會親手用它刺進你的心臟,看着你流盡鮮血,看着你的身體漸漸冰冷、僵硬。只有那樣,我才安心呢!”

炎華琰佈滿情慾的雙眼漸漸冷卻,一抹不明的哀傷一閃而逝。旋即,冷漠取代了一切。

“呵呵,只要你死了,日後便再沒有人能阻止我一統諸國,焰國也將不再是羣雄之首,不會再是我湮國的阻礙。你說,我是不是很想你死呢?”雲苒冷冷的笑,笑中帶着殘酷。“本來我以爲你也會是同樣的想法,可是沒想到……”微微眯起眼,雲苒高傲的揚首道:“炎華琰,在這兒我是不會向你動手的,因爲我要活着回湮國。你想怎麼樣,隨你。但是,要我順從你,絕對不可能!”

絕不可能,絕不可能,絕不可能!雲苒連眼神也是同樣的倔強和堅決。

目光一黯,炎華琰鬆開了捉着雲苒手臂的手。起身,彎腰,拾起丟在地上的零亂衣裳,他輕輕的給雲苒披上。

“我不會強迫得到你。不過,我也不會容許別人在我眼前碰你。所以……一個時辰後,藥效自會散去。你,忍忍吧。”聲音漸行漸遠。

沒有回頭,炎華琰走了出去,鳴玉宮的大門“碰”的一聲在他身後合上。

雲墨舞守在鳴玉宮的門外,緊閉的大門將他與雲苒隔絕。他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雲墨舞內心十分的焦躁不安,曾幾次想要衝進去,都被守在門外的侍衛給攔住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什麼聲音也沒有,直到雲苒那夾雜着冷笑的殘酷話語傳出……

終於,鳴玉宮的大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臉陰沉的焰王。

焰王的眼神特別的陰騖,把守在宮外的衆人嚇了一跳。焰王轉身怔怔地看着緊閉的大門,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離開。臨走前,他讓一隊侍衛守在鳴玉宮的門口,並且吩咐身邊的太監總管“一個時辰之內,不許任何人進去”。

“焰王陛下……”雲墨舞疾步上前想要攔住焰王請求他放自己進去,卻被他視而不見的越過。

就在雲墨舞怔在原處,看着焰王冷冷離去的背景發呆時,屋內傳出“哐鐺”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一聽到聲響,雲墨舞立即緊張的往回跑。他什麼也不顧不管的往前衝,卻再一次被冰冷的刀劍擋在外面。

泛着森冷寒光的利刃上映出雲墨舞煞白的臉色,他的手心握得死緊死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裡面那人的身上,仔細的聽着裡面的動靜。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除了剛纔的“哐鐺”,就再也沒有什麼傳出來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雲墨舞從沒覺得一個時辰有這樣的長過。一陣奔跑聲由遠及近,揹着藥箱的御醫喘着氣向這邊跑來。

“開……開門,皇上有命,快……快開門!”御醫喊着。

雲墨舞聽了,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一把推開了攔在前面的侍衛,衝撞着跑了進去。

房內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只除了摔碎在地上的紫砂壺。灑在地上的茶水並不多,大概是摔碎之前就已經喝完了。在房中尋找着雲苒,雲墨舞的視線很快便來到紗帳後的軟榻上。隨即,便被映入眼中的一切震呆了。

只見雲苒斜斜的半趴在軟榻上,下半身滑了出去跪在地上,一身的青青紫紫,看得出是情慾肆虐後留下的痕跡。烏黑的髮絲散亂的鋪了一地,披在身上的衣物早就滑落在了一旁,與長長的髮絲攪在一起,揉成一團。

雲苒的雙眼無力的闔着,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水珠,原來嬌嫩的脣也變得青紫而乾澀,還滲着血珠。臉上泌着密密的細汗,沿着臉頰一滴一滴的滑落到他雪白的胸膛上,就連身上也佈滿了汗水,隨着呼吸的起伏而顫動。墊在軟榻上的薄毯被汗水浸得溼溼的,折皺成一團,攤在一邊。

雲墨舞心裡一陣鑽心的疼,他顫巍巍的走近雲苒,顫抖的伸出手去。倏的,那緊閉着的雙眼突然睜大。雲墨舞一驚,手僵在半空中。

“雲墨舞?”雲苒飄渺而沙啞的聲音傳進耳中,顯得那麼的不真實。雲墨舞仔細的看着雲苒的眼睛,他那雙睜大的眸子根本無神,只是茫然的直直的睜着。

“是我。我在這兒,我在這兒……”雲墨舞顫聲回答着,用力握住了雲苒垂在身側的手,十指緊緊的扣在了一起。

彷彿是安心了一般,雲苒再度闔上了眼。雲墨舞用薄毯包住了他光裸的身體,抱着他走進裡屋。

“我贏了。”飄渺的聲音在懷中輕輕響起,“他居然連傷害也捨不得。”

雲墨舞愣住。

“‘情’之一字果然可怕。即使是他,沾上了,也就只有輸。”無力的扯動了一下嘴角,綻開一抹虛弱但絕決的笑容,“所以,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懷中之人這麼說。

於是,雲墨舞懂了。這,便是他的回答。

雲苒睡着了,很沉。御醫給他診了脈,開了點補氣養腎的方子就離開了。雲墨舞守在牀邊,一臉疼惜的看着牀上倦着睡成一團的人,很難想象那樣絕決的話語是出自這樣虛弱、纖細的人兒之口。

“你就是湮國的天雲王嗎?”少女特有的清麗嗓音在寂靜的房中輕輕響起。

雲墨舞驚訝的看着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美麗少女。“你是?”

少女沒有回答雲墨舞,反而盯着牀上的雲苒又問;“他就是那個‘雲公子’?”

雲墨舞攔在雲苒牀前,向少女警告道:“你到底是誰?不說的話,我就要讓侍衛進來了。”

“姬幽,我叫姬幽。”少女皺了皺眉道。

“原來是焰國的三公主,失禮了。”虛弱的聲音從雲墨舞身後傳出。不知道什麼時候,雲苒醒了。“不知三公主來找我們有何賜教?”

“我知道你的事。”姬幽公主突然說,“我還知道皇兄今日爲何會突然那樣對你,他一直是最有耐心的。”

雲苒眨了眨眼,精光乍現。“公主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可能想知道的事情。”姬幽公主一臉高深莫測的回答。

“哦,公主認爲我想要知道的是什麼?”雲苒輕笑了聲,對這位公主的話題來了興致。

姬幽公主淡淡的笑了笑,紅脣微啓:“不光是因爲皇后以及朝中大臣們的聯名上書,你們的軍神涵王率軍壓境了。”驚人的消息就這樣被她輕易的抖了出來。

這個消息讓雲苒一怔,與雲墨舞默默對視了半晌,無語。

“涵王要求皇兄將天雲王及所有隨從一起交還,這其中包括了雲公子你。”她繼續說道。

回過神來,雲苒試探着問:“公主以爲焰王陛下會如何決斷?”

“不管皇兄的意思如何,人是一定要放的了。否則,他無法平息來自朝中以及你們湮國的壓力。只是,皇兄的心思雲公子應該很清楚,他想要的,絕不會輕易放手。”姬幽公主話中似意有所指,“就像這個皇位一樣,皇兄當初可是花了極大的心思,費了許多手段才奪到手的。這一次,他的決心絕不比當初的少。”一說到皇位之爭,姬幽公主的表情就變得十分怨忿。

微微思忖了一會兒,雲苒忽然間了悟。他微笑着向她謝:“多謝公主提醒。”

“謝倒是不必了,只是他日姬幽若有事相求,也請雲公子能不吝施以援手。”姬幽公主說出了她的要求。

“這是當然,若他日公主有求,雲某自當盡心竭力以報公主今日之恩。”雲苒十分乾脆的應了下來,“雲某還想請教公主一事。”

“雲公子請講。”

“如果我們要出宮離開京城,有誰能夠相助?”

紅脣輕啓,微微一笑,姬幽公主輕輕的說出了一個並不陌生的名字:凌、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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