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山啊!”
寧風看着面前純粹到極致的太陽神石,眼中反射出跟光明之山一樣的璀璨之光。
這次出行,他收穫頗多,單單拿出這一件來,本就有求教的意思,當即毫不客氣地道:“請師兄教我。”
沈兆軒哈哈一笑,將光明之山放在寧風手中,道:“師弟,你可還記得青銅古樹事?”
“啊?”
寧風一下反應過來。
青銅古樹一事,他斬獲第一,得到神宮九脈之主其一的天月童姥允諾,爲其出手量身定做法器一件。
“天月童姥師叔嗎?”
寧風腦子裡閃過的就是天月童姥女童般的樣貌,古怪到極點的脾氣。
沈兆軒微笑着,不無羨慕地道:“天月師叔,在神宮之內,煉器第一,師弟能得其出手,煉製本命法器,何其幸運。”
“本命法器?”寧風眼睛又亮起來了,沈兆軒提到這四個字時候額外加的重音,他怎會聽不分明?
他這分明是在說,以光明之山的材質,以天月童姥的手段,若不是煉製本命法器,太也浪費。
所謂本命法器,隨人而成長,可以一路陪伴走到最高的地方。
它一開始或!許只是一件小小的法器,後來可能是法寶,祭煉到最後,只要主人能到一定的高度,它本身材質和煉製方式無誤,說不準還能溯本追源,逆轉先天呢。
寧風想到有朝一日,能將一件一直追隨着自己的寶物。祭煉到先天一氣混元鼎。或者是五衍車那樣的地步。不禁悠然神往。
沈兆軒心知寧風入門不久,不瞭解宗門內部情況,繼續解釋道:“天月峰一脈,在神宮內部,歷代都是執掌煉器,號爲第一。”
“這一代的天月童姥,亦不例外。”
寧風倒有些好奇了,問道:“師兄。我們神宮各脈,主修功法各異,精擅不同,但到底都是以太昊金闕神章中的太陽法爲根本法,不出九法十三化範圍,屬陽剛之法,無不可用於煉器,爲何歷代皆是天月峰一脈擅長呢?”
若是一個兩個例外,由於個人興趣,故而在煉器上登峰造極。這個可以理解;偏偏現在是歷代天月峰獨掌煉器,其餘諸脈。即便有天賦異稟者,亦不能及,這裡面就肯定有原因了。
沈兆軒笑道:“師弟,你不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嗎?”
“啊?”
醍醐灌頂一般,寧風懂了。
正因爲大家都是以九法十三化爲根基,在煉器一道上,初始之時,自無問題,到了高深地步,則缺了幾分陰陽相濟。
“天月峰歷代皆是女子,修行功法亦是神宮當中,最是剛柔並濟者,故而在器道上,有着他人不及的優勢。”
沈兆軒說到這裡,忽然長身而起,道:“師弟,你這便往天月師叔那裡去一趟吧,令尊那裡,爲兄已經吩咐下去,自有同門照應,務虛擔憂。”
“嗯?”
寧風挑了挑眉毛,喊住了沈兆軒,“師兄且住。”
他疑惑地看着還沒有舉步的沈兆軒,疑惑地道:“師兄,爲何如此急迫?天月師叔何等人物,自不會賴晚輩一個承諾纔是?”
這是必然的。
堂堂天下七宗太陽神宮九脈之主中的一位,賴掉一個對同門晚輩許下的承諾,這還不夠丟人錢的。
光明之山更是在手上握着,煮熟的鴨子飛不了,既然如此,沈兆軒話語間流露出來的急迫,想要寧風馬上上一趟天月峰又是爲何?
寧風腦子裡諸般念頭,電轉而過,越想越是奇怪,沈兆軒那可是連寧採臣那塊兒都安排好了,意思就是說,讓寧風連老父都不用見,趕緊上天月峰去。
“這是爲什麼?”
寧風隱隱地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或者有什麼危險在臨近,不然沈兆軒怎會如此?
面對他疑惑的目光,沈兆軒搖了搖頭,神情淡然,道:“師弟莫要多想,只是南疆一役後,宗門頗有斬獲,天月師叔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得困守在天月峰的七彩補天爐中,若是不趁早,怕是她老人家沒有時間爲師弟你煉製本命法器了。”
“就這樣?”寧風有些不信,偏偏聽起來又在情理當中,到口的疑問,只能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寧風拱手爲禮,目送着說完話,長袖偏偏離去的沈兆軒背影消失,心中還是隱隱地有些不安。
“罷了。”
“煉製本命法器,的確是當務之急,三年之約,公子七夜,小覷不得啊。”
寧風握緊裝有光明之山的盒子,將雜念摒除出去。
若是有本命法器之助,三年溫養之功,相信在對戰夜公子的時候,能平添不少的勝算。想來,這也是沈兆軒希望他儘快完成,免得夜長夢多之故。
寧風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大致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舉步出了水雲間,向着天月峰方向去。
“奇怪,昔微呢,她怎麼一直沒有出現?”
寧風一邊漫步而下,手上一甩,從袖中滑出熒惑旗在手,一邊望向太陽神宮主峰方向。
雲霧遮掩,仙鶴雲集,獨不見那個鳳凰般驕傲的女子,笑靨如花。
“昔微她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估摸着掌教真人又有什麼想法了吧?”
寧風一嘆,心知在他從天月峰上下來之前,怕是見不得心上人嘍。
至於上天擇峰去找她,寧風激凌凌地打了一個寒顫,迅速地將這個念頭從腦子裡抹了個乾淨。
陳昔微追求者不計其數,如曾醉墨等人不知道多少次摸上天擇峰,想要切磋、討論、拜訪等名義。好近水樓臺。其結果……
寧風抹平了皮膚上的雞皮疙瘩。搖頭嘆息,連他這個情敵都覺得他們慘不堪言。
掌教真人面對敢打擾他愛徒清修者,向來只有一個處理手段:扔出去!
大袖一展,什麼仙鶴,什麼法器,什麼神通,全都是雲煙,一個個全無還手之力。生生從山峰摔飛下去,砸到地上那叫一個鼻青臉腫,肉痛骨酸。
死是肯定死不了,但按嘗試過滋味的人等描述,那種感覺就給被一百個人,圍毆了一整個晝夜一樣。
寧風熄了往天擇峰尋陳昔微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往天月峰方向飛去。
如此有熒惑旗在手,寧風御器飛行沒有什麼問題,自然不用勞動那些仙鶴了。
只見得一道星光劃破天空,徒自留下仙鶴們幽怨的目光……
“這就是天月峰?”
寧風這回是求人來着。自是不好放肆,老老實實地按着禮數。在山腳下就降下遁光,拾階而上,登天月峰。
天月峰下,不似天雲峰,有仙鶴無數,亦不似其餘諸峰,瑞獸往來,一隻只雪白雪白的肥碩兔子來回地蹦躂着,有一口沒一口,盡顯挑食本色。
這些兔子憨頭憨腦,落在盡是女子的天月峰真傳弟子眼中,怕是可愛呆萌的心都化了,落入寧風這種魯男子眼中,第一反應是咕嚕嚕地嚥了一口口水。
他的腦子裡,走馬燈般地閃過這些兔子分別以紅燒、串烤、油炸、燉湯等各種方式烹飪出來的美好味道,不自禁地喃喃自語:
“這鐘靈毓秀之地養出來的兔子,怕是分外的好吃吧?!”
“這好像是叫玉兔吧?”
他這個念頭,這句話剛過呢,寧風立馬兒看到一隻只大白兔子的耳朵齊刷刷地豎了起來,一對對紅寶石般的眼睛對準寧風,一團團毛球般的兔毛全炸了起來,那驚恐狀,如見鬼一般。
“呃~”
寧風撓了撓頭,知道不好,“它們聽得懂?”
旋即,他立刻想到,天月峰的仙鶴那叫一個靈性十足,沒道理天月峰的玉兔就是傻的,聽得懂人話算什麼?怕是成精的都有吧?
寧風剛剛弄明白這點兒事呢,就見得“蹭蹭蹭”地,一眨眼功夫,所有的玉兔全在他眼皮底下躥入各種草叢,各類怪石後面,有那過激的,一個猛子扎進洞裡面,直接鑽地而行。
霎時間,周遭清靜無比,就剩下寧風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汗~”
寧風有流汗的衝動,這叫什麼事兒,太陽神宮這一代的首席到天月峰來,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集體嚇壞天月峰那些女孩子們的寶貝玉兔?
另外,他還不無慶幸之意,心想:“幸好這些玉兔還是兔子性子,如果是我們那些仙鶴,現在怕是鶴唳聲聲,來個圍毆了。幸甚,幸甚!”
寧風最慶幸的是,這還在山腳,不會有人看到,不然人剛來呢,就先得罪一票子同門師姐師妹,後面日子怎生過得?
他這麼想着,剛剛舉步要往山上走呢,一擡頭,整個人就傻了。
寧風前面,不到百丈距離外,一片分開的草叢裡山道蜿蜒,其上站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小手捂着嘴巴,一臉驚恐地看着他。
“呃?”
寧風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丫頭那驚恐樣子,與鑽得不見影蹤的玉兔差相彷彿呢?
“她耳朵沒那麼好使吧?”
寧風抱着僥倖心思,上前問道:“這位姑娘有禮了,我是天雲峰寧風,特來拜見天月師叔。”
“噔噔噔~”
小丫頭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見面先來個連退三步,險些一屁股墩坐到地上去。
看到她這個樣子,寧風頓時一手蓋到腦門上,心知這丫頭的耳朵真有那麼靈。
“哎,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