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眼前一看,咦,竟然是一條用過的衛生巾。
我勒個去!
這也太他媽晦氣了!
陳排放隨手扔掉,氣惱地說:“破嫂子,你就是個無賴!潑婦!潘金蓮!孫二孃……“
杏花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慢慢蹲了下來,褲腳上又開始滴水了。
“笑……笑……你笑個熊屁啊!”陳排放感覺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暴跳如雷。
“你小子,讓你嘴賤!”笑完了,杏花嫂才站了起來,嚴肅地說,“活該!誰讓你糟踐嫂子了,這幾天嫂子正來好事呢,怎麼能幹那個?”
“騙人!”
“噥,那不就是鐵證嗎?睜開你的小狗眼看看,那上面還是新鮮的呢,你拿起來仔細瞅瞅。”
陳排放站在那兒沒動。
“不信是吧?那好,你跟我來。”
“去哪兒?”
“玉米地。”
“你想幹嘛?”
“我脫下褲子讓你看,看看是不是還流着,你要是再敢糟踐我,就讓你給我舔乾淨了!”
陳排放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就作吧!”
“我作啥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
“排放大兄弟,你真的是誤會嫂子了。”杏花突然正經起來,嘆一口氣,說,“嫂子那樣做,也是萬不得已,總不能老被他們欺負吧?我這是在釣魚,釣一條大魚。”
“行了,別爲自己找藉口了。”
“你不相信拉倒,反正嫂子我有自己的底線。”杏花嫂見陳排放一根筋地懷疑自己,就是有千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乾脆轉移了話題,說,“你跟樑鳳霞談了嗎?”
陳排放望了望杏花嫂,說:“談了,談妥了。”
“咋談的?”
“她不想跟大灰驢!”
“你的意思是樑鳳霞想跟你好?”
“跟我好不好,與大灰驢沒一毛錢的關係,你給大灰驢帶個話,就說樑鳳霞堅決不同意,讓他死了那條心。”
杏花一聽,心涼了半截,這事兒如果辦砸了,那就預示着自己的“排毒醜聞”將被傳播出去。
那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想到這兒,不寒而慄,杏花聲音軟了下來,說:“排放大兄弟,嫂子已經答應給人家保媒了,你幫嫂子一個忙好不好?”
“大灰驢給你錢了?”陳排放問。
“沒有?”
“那你圖個啥?”
“人家大灰驢那麼喜歡她,幾乎是哭着求俺了,能不答應嗎?”
“不會那麼簡單吧?”陳排放不屑地哼一聲,說,“騙不了我,背後一定有貓膩。”
“你胡說啥呀?”
“好,不說了。”陳排放扭頭便走。
杏花嫂氣急敗壞,跳着腳罵道:“陳排放,你這個小鱉羔子,以後再背後偷看嫂子試試,非摳出你的眼珠子不可!”
“心虛了是不?”
“要是被我抓到了,有你好看的!”
“好啊,有本事你抓啊!我還真就豁出去了,從今天開始起,啥也不幹了,就專門盯你的梢!”
“你……你……陳排放你這個死熊孩子!”杏花嫂被氣得渾身打顫,眼淚都流出來了。
等哭過一陣,她擦了擦眼睛,心想:一個鳥事不懂的小屁孩,只是說說
氣話罷了,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隨放鬆下來,朝着村子奔去。
等剛剛拐進自家那一條衚衕,打眼看見棗妮站在大門口外,正翹首透過門縫朝院子裡張望着。
杏花心裡面豁然一震,老天爺來!黃順昌那個老東西被自己扔在了屋裡,這時候不會還貓在裡面吧?
是不是被棗妮嗅到氣味兒,要不然她鬼鬼祟祟的在瞅啥呢?
想到這些,她粗聲大氣的喊了一聲:“你在幹嘛呢?”
“親孃來,你嚇煞俺了!”棗妮驚叫一聲,直起身,甩着肥肥的屁股迎了上來。
到了杏花跟前,摸一把臉上明晃晃的汗沫子,哭喪着臉說:“杏花……杏花……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咋了?”
棗妮先不急着說啥事兒,而是帶着哭腔哀告道:“杏花,咱是多年的好姊妹了,你可一定要相信我,那事……那事絕對不是我說出去的啊!”
“瞧你慌慌張張的那個熊樣吧,到底發生啥事了啊?你倒是快說呀!”杏花瞪大眼睛催問她。
棗妮一把抓住杏花的手,哭喪着臉說:“杏花,田麗她……她去找我了。”
杏花一怔,問:“她去找你?找你幹嘛了?”
“她……她……”
“有屁你倒是快些放呀,想憋死怎麼着?”杏花急得直跺腳。
“就是那天晚上我家進壞人的事了,還……還把我叫到了村委大院。”
“到底咋回事兒,她說啥了?”杏花擰起了眉。
棗妮鬆了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說:“有人說……說那天晚上糟蹋我的人不是別人,是……是你二麻子叔。”
杏花一聽就來氣了,罵道:“切,這事不奇怪,跑不了又是田麗這個騷娘們兒胡亂放狗臭屁了。麻痹滴,她就是跟我過不去,又在想着法子折騰我了。”
“可……可她是咋知道的?”
“知道個屁!我在現場都沒看清那個歹人的模樣,她咋就知道是李二麻子了?不是胡說八道是啥?”
“是啊,我也覺得蹊蹺,可她硬說這事全村人都傳開了,鐵板釘釘地是你二叔了。”
“就她那張破嘴,還不如個屁股眼子乾淨,你也相信?”
“可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兒,還說是你有意包庇,本來人都已經被你抓到了,可當你看清是李二麻子時,就放手讓他跑了。不過……不過……這事兒我可不怎麼相信,肯定都是沒影的事兒……”
杏花赤破口大罵起來:“操她姥姥的!這個狗孃養的,咋就老打姑奶奶的主意呢?純粹是胡扯蛋,一定是田麗這個熊娘們兒活膩了,想往我身上潑髒水,看我不去剝了她的皮!”話沒說完,就回過身,氣沖沖大步朝衚衕口走去。
一看這陣勢,棗妮急了,緊趕一步追上去,死死拽住了她,央求道:“杏花,你可不要耍性子,這麼魯莽的去找人家,不把事情搞砸纔怪呢。我估摸着吧,這事兒可不是田麗一個人捏造出來的,村上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是我們兩個人都被矇在鼓裡罷了。我剛纔被叫去村委了,上頭還來了人,好幾個警察圍着我問這問那的,怪嚇人的。”
一聽這些,杏花反倒鎮靜了,呆呆望着棗妮,思忖一會兒,問道:“警察都問你啥了?”
“就是問那天晚上壞人進屋後,糟蹋我的事兒,問我到底看沒看清那個壞人的模樣,還問起了你
的事兒。”
“問我啥事兒了?”
“問你是不是經常住在我家,還問壞人進屋後你都做了些啥,事後你又說了些啥,做了些啥。”
杏花心想,看來這事還真是複雜化了,連警察都出面了,搞不好又鬧出大動靜來,不由得心頭揪緊了。
“杏花,你說該咋辦?”
杏花凝眉想了想,問棗妮:“你都說了些啥?”
“我只說我當時被嚇懵了,又是黑燈瞎火的,眼前一片黑,啥也沒看清,根本不知道你在幹啥。”
“死逼!你咋就不知道我在幹啥了?我不是事後都給你細細描述過了嘛,那個壞人像個鬼魂似的,一溜煙就跑了,大黑夜的,誰有那麼好的眼力能看清是誰呢?”
“我……我大概也……也是那麼說的,可人家好像不信,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問。”
杏花不再說啥,低頭想了一會兒,低聲說:“看來這事兒還真是有些撓頭了,肯定是有人壞了良心,成心糟蹋我。”停了停,接着問:“棗妮,你說會是誰跟我過不去呢?”
棗妮搖搖頭,說:“我哪知道是誰?反正……反正看那架勢吧,人家警察是想查個水落石出了。”
“後來呢?他們就讓你回來了?”
“嗯,問來問去的,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嘛,反正我也說不出個道道來,他們讓我在一張紙上籤了字,就回來了。”
臥槽,這唱的是哪一曲呢?
會是哪一個爛心腸子的如此狠毒,想出了這樣的陰招來?
難倒僅僅是爲了敗壞我杏花的名聲?
還是另有隱情?
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杏花正埋首想着,突然聽到棗妮低聲說:“杏花……杏花……孫振山來了,肯定是來叫你的。”
說完便鬼鬼祟祟溜走了,就跟見了鬼一樣,疾步轉上了北邊的衚衕,瞬間沒了蹤影。
“杏花,村長讓你去一趟村委。”治保主任孫振山遠遠喊道。
杏花沒事人一樣,衝着孫振山笑了笑,說:“我一個娘們家,咋好驚動你這個大主任親自來叫我呢?”
“你先別客氣。”
“村長喊我去有啥事嗎?”
“肯定有事了,不讓喊你幹嘛?”
“啥事?”
“村長有啥事我怎麼會知道?讓你去你就去唄,趕緊了……趕緊了……等急了又得罵我。”
“那好吧,你先回去,我進院喂一餵雞,接着就去。”說着便掏出鑰匙,插進了鎖孔。
孫振山大聲喝道:“杏花你還有工夫餵雞?走,這就跟我走!”
“你兇啥兇啊?當那麼個小草包官兒就能耐了,有本事你把糟蹋婦女的那個壞蛋抓住呀!”說完不屑地哼了一聲。
“還真叫你說中了,快了……快了……壞蛋就快抓到了。”孫振山撇着嘴,陰陽怪氣地說。
“就你?我估摸吧,就是給你配上兩把盒子槍怕也白搭!”杏花譏諷道,抽出鑰匙,轉身大大方方走在了前頭,朝着村委的方向走去。
到了村委會,杏花見黃順昌的辦公室門大開着,剛想擡腳往裡邁,突然從東邊的會議室裡走出了一個年輕的警察,衝着她問道:“你就是那個杏花吧?”
杏花心頭嗖地一緊,忙點了點頭。
“你到這屋裡來一下。”警察扔下一句話,轉身回了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