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昌上上下下打量一陣後,也跟着脫了,翻身上馬,忙活起來。
……
不知道是因爲有了王仙姑那事的陰影在作祟,還是各懷心事,沒有足夠的衝勁,寡淡了許多,兩個人似乎都沒找到感覺,更談不上啥激情感受了。
杏花平踏踏躺着,無事人一般,面色平靜,雙目呆滯,連呼吸都平緩得很,任由上頭的人耍弄。
而黃順昌剛上馬時,還有那麼一點狂熱激情,等機械動作一陣後,再低頭看看女人漠然的表情,身子就慢慢泄了氣,軟成了一根秋後的蟲子,連勉強運動都難了。
又繃了一會兒,就被徹底不行了,也只好懨懨地敗下陣來,草草收兵,無果而終。
他躺下來,閉上眼睛打了幾分鐘的盹後,突然說:“是不是真遭報應了,咋就不行了呢?”
杏花說:“沒事啊,不是好好的嗎?”
黃順昌說:“好個屁,不管忙啥事,滿腦子裡想着的全是老妖婆那個皺巴巴的身子,還有她弄出那些稀奇古怪的動靜,麻痹滴,怪瘮人的!竟然又聞到了那股臭烘烘的味道,真要命!”
杏花站起來,邊整理着衣服邊故意嚇唬他,說:“讓你雲山霧罩的去折磨她,怕是真的被她使了陰法,說不定以後你那玩意兒就成了廢物,再也弄不了那事了。”
黃順昌說:“滾吧你,胡說八道,量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杏花站在牀前,攏了攏頭髮,正經起來,安慰他說:“沒事的,你是心裡過於緊張了,鬆弛下來,安穩睡一覺就好了。”
黃順昌見杏花拉開架勢想走,就問:“你去哪兒?”
杏花說:“我到外頭聽聽風聲去,這會子還不知道王仙姑鬧騰成啥樣子了呢,你可得提防着點兒。”
“她又不知道是我乾的,我怕啥?”
“你是小看她了,不信等着瞧,覺得還是有所防範好,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慌了手腳。”
黃順昌點點頭,說:“行……行行……最好的結果是她直接瘋了,不省人事了,村裡也就少了一個害人精。”
杏花說:“你可不能這麼說,畢竟她也幫着村裡人做了不少好事兒,總不該一棒子把人打死吧。”
黃順昌惡狠狠地說:“你也用不着爲她講情,只是她對我娘們兒下毒手這事兒,我就跟她沒完,不折騰死她纔怪呢。”
“行了,你又沒抓到人家的手腕,咋就肯定是人家乾的?沒有事實就沒有發言權,還當幹部呢,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好了,你睡吧,我走了。”杏花說完,開了門,朝外走去。
杏花出了門後,覺得有些頭昏眼花,胸口也有些發悶,渾身直冒冷汗。便不敢四處逛蕩了,只得堅持着回了家。
進屋後,躺到了牀上,迷糊了一陣後,才覺得稍稍好了一些。
這纔想到,也許是那會兒在黃順昌家衣服脫急了,着涼受了風寒,有些感冒的症狀。
於是就起身走到了外屋,熬了一些薑湯,趁着熱喝了下去。然後又躺回到了牀上,捂緊了被子,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覺得身子完全好了起來,神清氣爽的。
看看時間,天已經晌了,想到兒子肯定又去二奶家了,就想着乾脆也去蹭飯吃得了,一來可以看看兒
子,二來也順便打聽點小道消息,也許二嬸真就聽到了啥要緊的風聲。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杏花進去買了一斤烤肉,兩斤點心,提在手上直接去了二嬸家。
二嬸正在做飯,見杏花進了屋,分外熱情,又是讓座,又是倒水的,搞得杏花心裡很彆扭,就說:“二嬸,你別這樣,弄得我多不得勁呢。”
二嬸笑笑說:“你現在是村幹部了,就該享受這樣的待遇呢。你坐着喝水,我趕緊做飯,小龍也快回來了。”
提到小龍,杏花心裡就愧疚起來,說:“嬸兒,這一陣子防汛事情做,老把小龍放在你這兒,讓你費心了。”
二嬸嗔責道:“跟嬸還客氣啥,再說了,小龍在這兒多好啊,我們也跟着開心快樂呢。”
娘倆就家長裡短地閒聊了起來,聊着聊着,果然就扯到王仙姑身上去了,二嬸說王仙姑今天也不知道是咋的了,瘋瘋癲癲的,很不正常,披頭散髮,眼睛血紅,一邊噴着唾沫星子破口大罵着,一邊在大街上又是燃香,又是磕頭的,還燒了滿滿一大籮筐的紙錢呢。
杏花心頭一緊,想到一定是王仙姑被糟蹋後,氣急敗壞使陰法了,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自己報仇雪恨。
這樣以來,黃順昌說不定真就要遭殃了。因爲她不是凡俗之人,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神仙,誰對她下了狠手,自然逃不過她的算計。
於是,杏花就暗暗爲黃順昌擔憂起來,說不定這個半輩子橫行鄉里、不可一世的老東西,這一次真就難逃厄運了。
“杏花,你發啥呆呢?”二嬸問。
杏花回過神來,問:“二嬸,你還聽說啥了?”
王仙姑說:“聽說的多了去了,咱這個村子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淨出些稀奇古怪的嚇人事兒。”
“還有啥事兒?”
“對了杏花,村長老婆前幾天那事是咋的了?咋會光溜溜跑到那種地方呢?會不會是神龍給領去了?”二嬸好奇地問。
杏花故作輕鬆地說:“二嬸,劉愛菊那事已經問過醫生了,不是神神道道的事兒,只是夢遊罷了。”
“啥叫夢遊?”
“就是人在睡覺做夢的時候,四處走動,去了哪裡,做了啥,自己都不知道了。”
二嬸搖着頭,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俺都這麼大年紀了,可一輩子都沒遇到過。再說了,她咋就偏偏跑到那個地方去了呢?”
杏花說:“那個就沒準了,夢遊的人根本就管不住自己,跑到那兒都有可能。”
二嬸仍然不信,說:“她去別的地方倒是不多想,可那個土坑就不一樣了,那裡有條神龍不說,還是王仙姑打坐施法的地場,香火又那麼旺,前一陣子我去過一次,大白天價都陰森森的,更何況是黑夜裡了,想一想就瘮得慌。”
杏花說:“那是你心理作用,自己嚇唬自己了。”
二嬸凝神一想,說:“聽說王仙姑不單單在村裡燒紙磕頭的,還泥潭旁作法呢,燒紙燃香,披頭散髮,嗷嗷嘀嘀,胡言亂語的,沒人聽得出她喊了些啥,村裡很多人看到過,說是很嚇人的。”
杏花一凜,冷着臉問二嬸:“二嬸,這話你聽誰說的?當真嗎?”
二嬸說:“這還假得了,是田麗說的,當着很多人的面呢,她
也是村幹部,咋能哄人呢?你說是不是?”
杏花呆着臉琢磨了一陣子,站了起來,對着二嬸說:“嬸兒,我就不在這兒吃飯了,一會兒小龍回來那麼吃吧。”
“哎,不是說好在這兒吃的嘛。”二嬸仰起臉問道。
“不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杏花說着,已經擡腳邁出了門檻。
二嬸也跟着站了起來,直着嗓子喊:“啥事用得着那麼急了?這都已經到了吃飯的點了。”
杏花頭也不回,邊走邊敷衍道:“我不餓呢,你們吃吧。”
出了二嬸家院門,杏花思緒越發亂了起來,不知道爲啥,她總覺得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似的,但具體是啥又說不明白,只覺得心裡面霧氣騰騰在翻滾着,就像是暴風雨來之前天上翻滾着那些厚厚的雲彩一般。
她本來想着去找田麗,問一下有關王仙姑去泥潭邊的事情。
可到了半道,心裡面就涼了下來,退卻了,覺得自己這樣冒冒失失地找她,有些不合適,畢竟自己之前跟她有過節,甚至還扯下臉皮,鬧翻了天。
這時候去,那還不是自找難堪嘛?就算是她不摔臉色給自己看,那也多多少少有點兒熱臉蛋貼冷屁股的味道。說起來自己現在也是村幹部了,沒必要再去涎着臉去討好她。
杏花乾脆折身去了村委會,卻見大門緊鎖。想都沒想,就又奔着黃順昌家去了。
到了黃順昌家後,見裡裡外外的門都大敞着,從裡面傳出了說話聲。
杏花擡腳進了院子,刻意咳嗽了幾聲,然後問:“村長……村長……你在家嗎?”
“喊啥喊?不在家能開着門嗎?”黃順昌粗聲大氣地喊道。
不等杏花進屋,黃順昌又喊:“趕緊……趕緊……正打算找你呢。”
杏花到了裡屋門口,站定了,這纔看清屋裡面只有黃順昌跟一個陌生男人並排坐在一起,很親密地說着話。
“站在那兒幹嘛?趕緊進屋呀。”黃順昌說着話,朝着杏花招了招手。
那個陌生男人也跟着擡起頭,盯緊杏花看着,目光有些呆直。
杏花覺得那眼神有些灼燙,不由得心跳加速,面龐滾燙,趕緊低下頭來,走到了橫在兩個男人跟前茶几旁。
“馮書記,這就是杏花。”黃順昌對着陌生男人介紹道。
男人的似乎沒聽到似的,依然呆着臉,癡癡盯着杏花。
黃順昌乾脆在那人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把,嘴上說着:“馮書記……馮書記……這就是杏花。”
那人身上一陣哆嗦,嘴裡發出了哦哦的聲音,回過神來,說:“這就是杏花同志啊,嗯,真不錯……真不錯……”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隨又側過臉,問黃順昌,“杏花不是她的真名吧?”
黃順昌就跟他說:“是啊,只是個小名,叫起來順口,就這樣叫了。”
那人問:“那她大名叫啥?”
黃順昌說:“她爹是個土包子,給取了個大名繞口得很,叫起來連舌板都她孃的打不過彎來,叫王旺鳳。”
“王……旺……鳳,王……旺……鳳,聽上去也挺不錯的呀。”那人說道。
“不錯個屁,一聽就不像幹好事的。”黃順昌壞笑着說。
“咋不像幹好事的了?”那人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