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給兇手的鎮魂曲15 藏屍
“死人?”衆人都看着公孫。
白玉堂微微挑着眉頭,問他,“你說的是正常的那種死人?”
公孫眨眨眼,“死人還有正常和不正常的區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公孫,“因爲你的表情,和你平常看到屍體不太一樣,而且你和大哥在一起……”
公孫嘴角抽了抽,摸着下巴琢磨起來,“說起來,都是那傢伙鬧的,你大哥真的需要去拜拜。”
“跟大哥什麼關係?”白玉堂剛問出口,門一開,白錦堂走了進來,似乎剛剛洗過手,高檔手帕優雅地擦着手,一臉的困惑,“邪了門了啊,每次都這樣。”
“出什麼事了?”展昭不解地問。
趙爵也好奇湊過來。
公孫看了看白錦堂。
白錦堂伸手摸額頭,看公孫,那意思——要不然還是你說。
公孫皺皺眉頭,開始解釋,“那什麼,我們不是喝了點酒麼?”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是啊,通常酒後亂性什麼的……而且據他們所知,白錦堂給公孫喝酒的目的就是亂性來的。
“喝着酒呢,就順便那什麼一下……”公孫搔搔下巴。
“那什麼一下?”衆人都一臉天真地歪過頭,睜着大大的眼睛瞧着兩人。
公孫尷尬。
白錦堂望了望天,拉過公孫,“做一遍給你們看就知道了。“
“喂!”公孫吼了他一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白錦堂一把將他按在了牆上,就在衆人準備欣賞一出活春宮時,白錦堂卻停下手,按着牆面擡頭看衆人,“就這樣了。”
“就這樣?”趙爵惱怒,“接下來嘞?卡這裡要被驢踢的……”
話沒說完,展昭揪了他頭髮一把,“胡說什麼你!”
“我也不是故意要卡的。”白錦堂回答得理直氣壯還有些鬱悶,“浪費老子一瓶好酒。”
衆人一臉鄙視地看他——果然!
“然後出什麼事了?”現場唯一還比較有理智的白玉堂問公孫。
公孫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牆壁,“可能撞到了什麼巧的地方,牆皮忽然離開了,有一隻人手伸出來,正好落在我肩膀上,乾屍狀。
衆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難怪臉色都變了,被打斷興致了吧……還挺驚悚的。
“你說牆壁裡面有個死人?”白玉堂皺眉,“屍體呢?”
公孫一攤手,“還在牆裡啊,醫務室的門我鎖住了,暫時不會有人進去。”
“人死了多久了?”白玉堂問。
公孫搖頭,“我需要詳細驗屍才知道,牆壁裡邊的情況比較特殊,會有蟲子啃食屍體,所以不能從表面情況判斷死亡時間。但是看外觀,牆皮已經很髒,應該是有些年代的了。”
“學校醫務室的牆壁裡面有一具屍體,果然夠奇怪。”展昭擡頭問趙爵,“你的這次調查裡邊包不包括懸案啊?”
趙爵趕緊搖頭,“這個我也第一次聽說哦!”
“不如我們去看看,屍體挖出來檢驗一下死因?”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倒是有些爲難,“可是……這裡不是我們管轄範圍,如果有兇殺案,應該第一時間通知當地警方,不然會破壞現場。”
衆人彼此看了看,倒也是。
“可是……”趙爵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話,“也許會打草驚蛇什麼的、前功盡棄什麼的、半途而廢什麼的、被包局痛罵什麼的……”
白玉堂嘴角輕輕地抽了抽。
展昭拍他一下,“你問問包局唄,跟當地警局說一下,我們也有督辦和接手各地案件調查的權力的。”
白玉堂想了想,拿出電話給趙爵。
趙爵挑起嘴角,撥了個號碼,按下免提。
沒一會兒,就聽包拯的聲音傳來,“喂?”
“哈~尼~”
“噗……”
衆人隔着電話就聽到包拯噴茶後劇烈咳嗽的聲音,一起默契地挑起嘴角——過癮!
趙爵笑嘻嘻問,“我們發現一具屍體。”
包拯嘆氣,“和調查有關係?”
白玉堂點頭,“嗯。”
包拯沉默了一會兒,“好,你們先辦事吧,過後我會跟T市那邊的警局溝通。”
SCI衆人都驚喜又疑惑——包局這麼好說話?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趙爵手上啊,言聽計從的啊。
“哎呀,不愧是黑包子,果然會隨機應變!”趙爵笑着調侃包拯。
包拯忽然也笑了一聲,學着趙爵的語氣說,“吶,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自投羅網?”
“什麼?”趙爵不解。
展昭和白玉堂也對視了一眼,這時,就聽電話那頭有一個涼冰冰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傳來,“原來在T市。”
趙爵一驚,衆人就見他差不多頭髮都豎起來了,“嗖”一聲,躲到白錦堂身後。
展昭一臉狐疑,誰那麼厲害,連趙爵都嚇成這樣。
“你去那邊做什麼……”話沒說完,白錦堂按掉了通話鍵,掛斷電話。
衆人都看趙爵。
只見趙爵哭喪着臉,抓住白錦堂的襯衫袖子,“完蛋了!”
白錦堂失笑,“誰叫你得意忘形。”
趙爵一臉鬱悶,“意外驚喜沒有了!黑包那個墳蛋!”
“那個人是誰?”展昭疑惑,趙爵怎麼神神叨叨的,“什麼意外驚喜?”
“沒。”趙爵悶悶不樂轉身,帶着衆人出門。
展昭對白玉堂使眼色,白玉堂趕緊上前單手一搭白錦堂的肩膀,“大哥。”
公孫則被展昭拖到一旁。
“那個什麼人?”白玉堂問白錦堂。
白錦堂一挑眉,“過陣子你們就知道了。”
“你最近和趙爵走得很近啊。”白玉堂順勢問,“和白燁有沒有關係?”
白錦堂一愣,隨即笑着搖頭看白玉堂,“你年紀比我小,記性怎麼比我還差,白燁已經死了,墓碑你都看到了。”
“確定?”白玉堂問,“可使趙爵跟我提起過白燁,和之前他們對他的形容不太一樣。”
白錦堂點點頭,也沒說話。
“那你覺得,究竟怎麼回事?”白玉堂不死心地追問。
白錦堂伸手一拍他背,“總之無論如何,你我還是親兄弟。”
白玉堂皺眉,“啊?”
白錦堂淡淡一笑,“你別跟爸鬥氣了。”
白玉堂扁嘴,看別處。自從之前白錦堂的事之後,他的確對白允文有些意見,雖然嘴上不說,但明顯能避就避,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他不想讓我記得,的確是有充分理由。”白錦堂無奈一笑。
“那你和趙爵在調查什麼?”白玉堂皺眉,“告訴我們比較好查。”
“關鍵是我也不知道。”白錦堂搖頭,“其實你和展昭,也許進入了某個誤區。”
“誤區?”
兩人身後,展昭不解地看公孫。白玉堂在前邊逼問白錦堂,展昭當然不會閒着,在後邊逼問公孫。
公孫的回答則是,“其實之前我也問過錦堂,幹嘛什麼事都瞞着你們,他卻說呢,你倆進入了一個誤區。”
展昭抱着胳膊,“什麼誤區啊?”
公孫一聳肩“簡單說,好像就是越不讓你們知道,你們越想知道之類……”
展昭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有所領會。
身後,趙爵嘴角上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喵嗚!”一聲。
衆人回頭。
趙爵尷尬地伸手掏電話,是短信聲。拿貓叫做短信,SCI衆人早就聽習慣了,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是展昭和白玉堂的短信“喵”是從魯班那裡錄來的,十分可愛,軟趴趴的很萌。趙爵這手機的短信聲音各人都不一樣,比如說白馳那個是從小貓那裡錄下來的,奶聲奶氣的。展昭那個是從魯班炸毛的時候錄下來的,包拯是魯班便便的時候那種喵喵聲。而這一個,就好像是魯班被夾尾巴時錄得的似的,叫得那叫一個兇殘。
趙爵隨手將手機塞給展昭,問,“看看發來的什麼。”
展昭好奇,打開手機看,只見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話——我幾天後就到,你給我老實點。
……
“就這句?”趙爵湊過來看。
展昭將手機藏到一旁不讓他看,眯着眼睛,“你究竟怕什麼?”
“誰說我怕!”趙爵還不服氣。
“你這樣不叫怕那什麼叫怕?”展昭好笑,“你看你啊,連手機都不敢看。”
趙爵收了手機,哼哼一聲,“我是怕麻煩。”
“嗯……”展昭想了想,“ 想問個問題!”
“什麼?”
“兩個問題。”展昭伸出兩根手指,看趙爵,“所謂的誤區,指的是不是混亂?”
趙爵微微揚起眉頭,“哦?”
“我很難想象,有什麼事情是你、我爸、白叔加上包局那麼多人,查了那麼多年都沒查出線索。更有趣就是大哥的記憶,他們寧可把大哥的記憶消除,都不讓他恢復,我不認爲什麼記憶會讓大哥害怕。如果有必要一定刪除,想來想去,只有混亂!”
趙爵看展昭,“繼續。”
“會不會……你們這麼久都沒查出真相,是因爲你們處於混亂之中,當年案件的記憶,你們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些是真,哪些是假,很混亂。所以你們只是選擇性地透露一些案件的線索給我們,而大部分都隱瞞。因爲知道的太多真假難辨,比什麼都不知道更容易叫人混亂。”
趙爵聽完,捂着嘴悶聲笑了起來。
展昭皺眉,“我猜錯啦?”
趙爵笑過癮了,嘆口氣,“果然夠聰明,這麼快就想到這一點。”
展昭皺眉問趙爵,“當真是這樣?這也是你真正對心理學、催眠和暗示感興趣的原因?”
趙爵伸出一根手指,“第二點呢?”
展昭抿嘴,“既然一切都是混亂,真相未必是真相,事實未必是事實,那白燁究竟有幾個人?”
趙爵微微一愣,擡頭看展昭,神色有些怪異。
展昭抱着胳膊,“爲什麼有人和玉堂長得那麼像,我一直很在意。”
趙爵閉着嘴不說話了,沉默半晌,打個哈欠,“你猜食堂有沒有番茄炒蛋。”
展昭見他又扯開話題,有些惱怒,“每個食堂都有番茄炒蛋好不好!”
趙爵竄到前邊白錦堂身後,回頭對展昭做鬼臉,“兇貓!”
展昭和白玉堂都只問出了幾句就又什麼都問不出來了,有些氣惱,不過也沒轍。
衆人進入了校醫院的辦公室,關上門……一眼就看到了牆體開裂的大縫。
“這麼大條裂縫?”趙虎驚訝地看白大哥,“這一掌拍開的?”
白錦堂拽了拽領帶——小意思!
“牆裡那麼大個洞?”白玉堂到牆縫前站着,往裡看。只見那具屍體呈一種乾枯狀,往前傾,一手從牆縫裡伸出來,胳膊上殘缺破敗,皮包着骨頭,皺巴巴焦黃色。
“說起來。”公孫湊過去,聞了聞那屍體的手,“我頭一次看到屍體呈現這種顏色。”
“是啊,這個人有肝病麼?爲什麼全身那麼黃?”白馳也聞了聞,捏着鼻子,“還有一股硫磺味道。”
“硫磺……”公孫拿了個工具箱,準備敲掉一些牆皮存證,順便看清楚那屍體。
大丁小丁來幫忙。
剛剛撬開一塊牆皮,裡頭有黑乎乎的東西滑了出來,衆人定睛一看,都有些反胃。
“這麼長頭髮啊?”展昭驚訝,只見屍體的頭髮很長很長,從頭頂覆蓋整個背脊,長過腳跟,而且髮質感覺還挺不錯的。
“是個女人?”白馳問。
“頭髮長倒未必是女人。”公孫看了看髮質,“也許是死後長出來的,你們看死者的手指頭。”
一羣人辛苦地湊在狹窄的縫隙前邊,看着裡邊死者的手,就見指甲也長得嚇人,還打着卷往前長,至少有四五寸那麼長。
“的確有些屍體死後,手指甲和頭髮還會繼續生長,不過長這麼長,會不會有些不正常……”展昭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現象的確不正常。”公孫搖頭,仔細研究,“會不會和那黃色皮膚有關係。”
正在討論,就聽到門口,有“嘭嘭嘭”的敲門聲傳進來。
衆人都一驚。
公孫咳嗽了一聲,“誰啊?”
“醫生,我學生上課的時候突然暈倒了,你給檢查一下吧。”傳來的,是一個女老師的聲音。
“哦……”公孫趕緊站起來,衆人都有些爲難,這房間就那麼大,擠滿了人,而且還有一具乾屍。那女老師就站在門口,萬一打開門被她看見。
“你扶着她到隔壁病房躺下,我馬上過來!”公孫回話,展昭正趴在貓兒眼前邊看,見一個女老師和一個男生,扶着一個似乎昏倒了的女生。
展昭回頭,對衆人示意人已經走了。
公孫換上白大褂要出門,展昭也興匆匆跟上。
白玉堂一把拉住他,問,“你去幹嗎?”
“那個老師我們認識,資料剛剛看過。”展昭神秘一笑,“就那個什麼女殺手,叫雪雁的。”
衆人都一皺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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