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兇手02 心臟的承載
兩個小時後,展昭和白玉堂隨着包拯到達了林若的住所,因爲並不是正式的調查,所以並沒有太多人隨行,只是先看看情況。
林若沒有住在公寓也沒有住在別墅裡,而是住在古堡裡。
展昭下車,瞻仰了一下這座建造在S市區郊外的英式莊園,驚歎,“S市竟然有這種建築?”
“有些年代了。”包拯和一個迎接出來的管家模樣的老頭打了個招呼,就帶着兩人往裡走。
白玉堂看了看精密的安保設備,還有隨處可見的職業安保人員,對展昭挑了挑眉——請警察幫忙,都有些多餘吧?
展昭則是懷疑林若的品味,這種性格,會和白錦堂是好朋友?
“這裡不是林若的住所。”包拯似乎看出兩人的心思,回頭告訴二人,“是他的祖宅,因爲這件案子,他被父母強行帶回家確保安全了。”
“少爺住在城裡的公寓,他不喜歡和傭人保安一起住,老爺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把他帶回來了。”管家彬彬有禮。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難怪包局要說他家世顯赫了。
走進客廳,就見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過來,戴着眼鏡,看起來相當斯文。
他與包拯似乎老相識了,寒暄了幾句,包拯介紹展昭和白玉堂的時候,說是啓天和允文家的小孩。
這人自我介紹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才知道他叫林謙賜,是林若的父親。
展昭聽了名字覺得還挺特別的,於是搜索了一下自己腦內龐大的記憶庫,果然搜索到了此人身份——是十分成功的船商,家資鉅富,沒弄錯的話,他太太也就是林若的媽媽是某大學的校長,出身名門。爺爺輩是開醫院的,一門都是人才,祖上貌似還是清朝某個大官……果然是世家。
展昭腦內着人家的族譜,白玉堂則是四外看了看,發現安保相當的嚴密,很重視的樣子。
“去叫承繼下來。”林謙賜坐下後,吩咐管家。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不是林若麼?承繼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白玉堂嘴角細微地動了動一下——估計大戶人家,除了名還有字之類。
展昭眉梢微微地動了動——不是吧……
白玉堂神情一鬆——誰知道。
“咳咳。”包拯輕輕咳嗽一聲,阻止兩人看似無表情的對視和實際上的“眉來眼去”
“我也有一陣子沒見過允文和啓天了。”林謙賜伸手給展昭和白玉堂剝桔子,顯得很親切。
展昭和白玉堂倒是有些不習慣,總覺得不像是工作又不像是拜會長輩,彆扭……
正這時,就見管家滿頭大汗跑下來,到林謙賜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雖然他很謹慎,但白玉堂和展昭的耳朵更尖,管家說的是——少爺不見了。
“什麼?”林謙賜緊張,“哪兒去了?”
“不知道啊,守在門口的保安說他沒出來過,窗戶開着,但是樓下的保安也沒見他下去。”
林謙賜一臉怒容,“你沒跟他說今天包局會來?”
“我說了……”
“趕緊去找,我就不信他不驚動那麼多保安自己跑出去。”林謙賜氣急敗壞吩咐人趕緊找。
包拯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就見兩人默契地端着茶杯,慢悠悠喝茶,動作統一外加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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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動靜顯然驚動了家裡其他人,這時,一箇中年女子走了下來。她看起來還挺年輕的,不過氣質出衆,穿着體面優雅,非常貴氣。
“老爺,出什麼事了?”
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拍年代劇啊?還老爺……
“沒事,你先上去。”林謙賜頗有些大家長的風範。
“是不是承繼出了事?”
展昭摸摸下巴,白玉堂也伸手輕輕摸了摸耳朵……
包拯餘光瞥見兩人的小動作,有些奇怪。
“沒事。”林謙賜對跟在美女身邊的一個女幫傭說,“扶太太上樓。”
林太太最終還是上了樓,家門口則是一團糟,衆保安掘地三尺在找這位林大少爺。
展昭放下杯子,問包拯,“不是林若找我們查案子啊?”
包拯也有些不解地看林父。
林謙賜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是我,可我跟他說的時候他也沒抗拒啊,怎麼就……。”
“林若沒受過什麼專業訓練吧”包拯看了看門外,“這麼多保安,他應該出不去,會不會是到了別的房間?“
林謙賜也點了點頭,名人挨間屋子找。
“其實這些保安都可以撤掉。”白玉堂放下茶杯,本來禮節性地喝一口紅茶,發現一股香菜味道,也不知道是自己不懂品味還是這茶葉變質了,果然他還是愛咖啡和綠茶。
林謙賜不解地看着白玉堂。
“哦……”白玉堂無所謂地說,“我覺得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你兒子,而能對付的了他的,這些保安也擋不住,倒反而人多亂糟糟的。”
包拯默默瞪了白玉堂一眼——禮貌啊!禮貌!
白玉堂只好端起杯子繼續喝那難喝的紅茶。
林父則是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考慮白玉堂的話。
展昭似乎對林若的失蹤並不感興趣,從剛纔開始,他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對面牆上的一幅風景畫上。這幅畫畫的是大海,海上有一艘船。畫面很簡單,但通常來說越是簡單的畫越是不好畫,這畫無論構圖、氣勢、包括細節都處理得相當好,即磅礴又柔和,很適合這房子的內部裝飾,又有一種古樸的貴氣。展昭打量再三,確定這畫很新,手法應該也是出自當代畫家之手。展昭對當代藝術有一定了解,不記得有這樣一個重量級的新手,這麼驚人的天賦,應該很有名纔對吧……
“這是承繼畫的。”林謙賜回頭看了一眼,很低調地說了一句,但語調和眼神裡邊,有着難掩的自豪。
“嗯。”展昭意義不明地點了點頭,發出了一個音節,其中似乎包含着很多的情緒。
白玉堂實在覺得茶很難喝,第二口之後還是放下了杯子,見林謙賜臉刷白,焦急看着門口鬧哄哄的保安,輕輕嘆了口氣。
林謙賜以爲他們等得不耐煩了,尷尬地笑,“承繼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倔強,我讓他繼承家業他偏不,職業棋手、畫家、建築師、學者、商人,這麼多職業他都可以選,他偏偏去航海去潛水,如今弄得大禍臨頭還不當一回事……”
“我一直想問,承繼是他的字麼?”展昭總算忍不住了。
“不是。”說到這裡林謙賜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他本名叫林承繼,偏偏滿了十八歲就去改名叫林若。”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原來如此啊。
“老爺,院子和屋頂還有大宅都找過了。”管家急匆匆跑了進來,低聲說,“都沒有……”
林謙賜此時神情倒是真的緊張了起來,“派人去他公寓看看,難道真的跑出去了?”
管家剛要走,白玉堂伸手對他輕輕擺了擺。
管家望向他,
白玉堂指了指不遠處,林謙賜沙發後邊一個樣式奢華的酒櫃,“你家少爺在櫃子裡。”
衆人一愣,一起望向那個櫃子。
管家張着嘴,“怎麼可能,這櫃子我剛剛纔打開過……”
他話沒說完,林謙賜伸手阻止他,沉下臉看着櫃子,“還不出來!”
大概過了五秒鐘,就聽櫃門“咔噠”一聲,隨後緩緩地打開了。
一個年輕人雙手插兜,含笑走了出來。
林謙賜臉色又黑了幾分,“你多大了,幼稚!”
展昭和白玉堂此時纔看清楚這位林若的樣貌……果然十足貴公子氣,瘦高勻稱,相貌堂堂。長相屬於斯文,不過看得出來,性格相當的開朗。
他此時一點尷尬的感覺都沒有,出來後伸手點了點白玉堂,“不愧是錦堂的弟弟。”
展昭對白玉堂挑了挑眉——直接叫錦堂喔!
白玉堂點頭——注意到了。
林若走過來,很禮貌地先跟包拯打招呼,然後走到展昭和白玉堂身邊坐下,對氣喘吁吁的管家說,“阿伯,給白隊長換咖啡,他不喜歡喝紅茶。”
白玉堂挑眉。
展昭默默地瞟了白玉堂一眼——這個紅茶好貴的,沒品位。
管家很快送上了咖啡來,還給林若遞了杯不知道什麼飲料,林若還撒嬌說不夠甜,要加糖。
展昭對白玉堂挑了挑眉,那意思——看到沒,做少爺也要會撒嬌,你看他胡作非爲他爹他管家滿眼就只有個“寵”字。
白玉堂默默喝咖啡——還不進入正題啊?
“你還笑得出來,躲在櫃子裡幹什麼?”林謙賜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時候進櫃子的,更不明白白玉堂是怎麼發現的,不過他對展昭和白玉堂的印象來源於他們的父輩,所以他充分相信這兩個孩子都不簡單。
“他只是和大哥打了賭,看我們能不能找到他。”展昭問林若,“是吧?”
林若笑得開懷,對展昭點頭,“嗯,錦堂說你倆肯定能幫上忙,我相信了,我還輸了瓶好酒。”
“胡鬧!”林父瞪了他一眼,林若立刻乖乖坐好,順便給他爹剝桔子。
林父立刻臉色緩和了幾分。
包拯對展昭和白玉堂眨眨眼,那意思——看到沒,要這樣哄老人家!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他這樣哄他媽還說得過去,如果這麼對他爹,他爹會覺得他吃錯藥了吧。
展昭見林若似乎一切都遊刃有餘的樣子,忽然壞心眼上來了,開口,“那幅畫畫得很好。”
林若微笑,“錦堂說你一眼就能看透人心,讓我別得罪你,否則後果自負。”
包拯在一旁默默點頭,那意思——白家大哥說的話還是靠譜的。
“不如你說說看透我什麼了?”林若笑咪咪問,“如果看不透,我好把酒贏回來。”
展昭沉默片刻,開口“雖然你行爲上很有冒險精神,可實際上你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凡事要盡在掌握了纔會動手,所以伯父不用太擔心。另外你事業心也很重,潛水遊戲不過是解壓的一種方式,你原本的名字承繼其實挺適合你的,家族觀念那麼重,野心也不小,希望白手起家超越父輩,真是伯父的好兒子啊。”
展昭說完,放下杯子,問有些窘迫的林若,“那什麼,你還有艾米利亞號相關的資料麼?”
“咳。”林父此時向上挑起的嘴角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林若向來高人一招,沒想到今天讓展昭和白玉堂制住了,“我和你包叔有正經事談,你們年輕人自己找地方聊吧,不用跟我們坐在一起。”
林若騷騷頭站起來,對展昭和白玉堂招手,“上我房坐吧,我有很多資料。”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跟着林若上樓了。
等三人走了,林謙賜笑着看包拯,“真是後生可畏。”
包拯笑着搖頭,和林謙賜品茶閒聊,案件就交給白玉堂展昭處理了。
……
“其實我不相信詛咒的事情。”林若的房間在三樓,是一個大尖頂的閣樓,牀是一張吊牀,整個房間被一張巨大的桌子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桌上擺放了很多航海的資料以及厚厚的書籍,牆上都是新聞簡報和老照片。
展昭掃了一眼牆面,“你對艾米利亞號情有獨鍾啊?”
“嗯!”林若也不否認,“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到那艘船,最好能看到艾米利亞的屍骨。”
展昭好奇,“爲什麼偏偏是這艘船?”
林若笑了笑,“不知道,一種感覺吧,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就很想見一見艾米利亞,可惜她已經死了,也有可能只是傳說,不過越調查就覺得越有趣。”
白玉堂詳細地看了那箱子骷髏頭的照片,發現照片拍得很詳細,骷髏頭的頸骨部分是平整的切面,可見真的是被砍頭的。
“喵~”
白玉堂拿出手機,發現是蔣平給他傳送過來了關於林若幾位朋友死亡案件的資料,不多,都定案爲意外死亡。
“真正讓我懷疑他們的死有問題的,是這幾封郵件。”林若打開筆記本電腦,開了郵箱給展昭和白玉堂看郵件,“他們三個去世的當天,都給我發來了一封郵件。”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細看,發現郵件的內容是想同的,只是因爲不同的國籍,所以使用了不同的語言文字。如果都翻譯成中文,只有一句話——人的心臟,究竟能承載多少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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