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兇手12 惡魔在身邊
漆黑又寧靜的夜晚,暗淡的燈光,陰森森的空屋,都市難覓的一片死氣之地,傳說中的凶宅,還有行爲詭異的蒼白女人。
人是具有恐懼感的動物,可每個人覺得恐懼的點不同,就好像有的人懼怕黑暗,有的人卻懼怕光亮。
蔣楠的行爲異於常人太多,所以在衆人看來,這個女人現在處於一種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狀態。
可這裡又有一個疑問,就是蔣楠的身份。
蔣楠是一個演員,她住在凶宅的目的就是爲了揣測艾米利亞這個人物,她雖然在吃生牛排,動作詭異,但還是在人類倫理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的。起碼她吃的不是人,抱的也不是屍體。
白玉堂、趙禎和白馳現在都一起看展昭,他們想弄清楚的是——蔣楠是瘋了,還是正常的?
展昭此時也在思考,他還要一些細節來判斷,於是……四人也不說話,靜靜地觀察着蔣楠的舉動。
蔣楠斜靠在沙發上摸着甜瓜發呆,時不時地開口,似乎是在跟什麼人對話。
白馳用電話錄下了蔣楠的話。
當然了,只有蔣楠一個人的聲音,只是她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會留下一段空白,似乎是在和什麼人對話,只是那個聲音,展昭他們聽不到而已。
“其實你知不知道,他跟你說他愛你的時候,是不是真心的?”
……
“知道還一頭栽進去?”
……
“既然早就有準備了,還那麼傷心麼?”
……
“這倒也是,我能理解你當時的感受。”
……
“的確不公平,有些人傷了你的心,但是他們連心都沒有,想討回公道都不行。”
……
“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
“好吧,聽你的。”
短短的一段對話結束,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蔣楠說的什麼,難道做完形填空麼?一問一答,誰知道答案是什麼。
這時候,就見蔣楠坐直,擡手拿過桌上的打火機,又點燃了茶几上的一個燭臺。燭臺上蠟燭多了兩根,所以點燃後房間裡亮堂了不少。
蔣楠蒼白的臉也更加清晰。
此時,衆人都有一個疑問——最近S市高溫桑拿天,白天的溫度高達四十度,雖然現在入夜了,天氣也沒有涼快下來。
白玉堂等人站在窗戶外面都溼了大半個後背了,但是裡面沒有空調沒有風扇,蔣楠穿着厚厚的裙子,坐在皮沙發上,還一頭濃密黑髮蓋住整個背部和脖頸,竟然一滴汗都沒有。
可能是她那過白的粉底,以及屋內大量藍色的玻璃裝飾器皿和白色蠟燭光線的折射,搞得她一張臉皮似乎還發青。
白馳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這個時候,如果誰跑出來拍他一下,他估計會嚇得大叫起來,那就糟糕了。
屋子裡,蔣楠從茶几下邊拿出了一副牌,非常古樸的塔羅牌。
展昭單手輕輕摸着下吧,注視着她的舉動……蔣楠這個時候,似乎是本能地,輕輕往旁邊靠了靠,讓出一些些位置來。
就在這時,白玉堂突然感覺趙禎拍了他一下。
白玉堂回頭看他。
白馳暗暗喘了口氣,白玉堂就是白玉堂啊,這樣都沒被嚇到,禎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拍人家。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趙禎,就見趙禎突然伸手到他眼前,指了指蔣楠身邊的沙發表面……
白玉堂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在蔣楠身邊,原本應該平整的皮質沙發上,出現了一個凹陷。
白玉堂的雙眼下意識地就睜大了一些,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眼。
此時,白馳也湊過來看了,看到後,下意識就一張嘴,幸好趙禎十分了解他,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白馳才把到了嘴邊的叫聲嚥了回去。
不過,可憐的馳馳還是睜大了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對着趙禎激動地眨啊眨,那意思像是——什麼情況?蔣楠身邊有人啊?爲什麼看不見但是沙發會凹進去?隱形人麼?
見白馳快要抓狂了,趙禎估計他那個特別發達的大腦現在一定在不斷閃現各種想象,從哈利波特到貞子,從恐怖故事到科幻片。
趙禎只好以自己的方式讓白馳暫時冷靜下來,就是讓他大腦不要運足一段時間……
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無語,白馳不出意外地在趙禎一個吻之後呆掉了,然後大腦暫時蕩機之後,搔搔頭,靦腆佔據上風之的同時恢復理智,從抓狂的兔子變成了小鵪鶉,一臉疑惑地看衆人——爲什麼會這樣?是鬼還是隱形人?
白玉堂望向展昭,此時,展昭微微低着頭,雙眼卻是專注地望着屋裡的蔣楠,手也放在下巴上不動了。
白玉堂最瞭解展昭,這種神情,表示他知道了問題的關鍵。
這時,展昭突然回頭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那個舉動,似乎想讓白玉堂衝進屋子裡去。
白玉堂頭一次懷疑自己是否正確接收了展昭的腦電波——這個時候衝進去?
展昭認真點頭,開口,嘴型說了個——快!
白玉堂就開始四周圍找入口,眼前的窗戶是鎖着的,門也關着,只有廚房裡的窗戶可以爬進去……
想罷,他轉身快速繞到後邊廚房,打開窗戶。
就在這時,只見蔣楠抽出了一張塔羅牌,看了一眼之後,緩緩轉過臉,望着身邊空空的位置,顫抖着嘴脣張嘴,“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
片刻的沉默後,蔣楠深吸一口氣,站起來……
她的舉動牽動了窗外衆人的視線,展昭就皺眉,忍不住低聲說,“快啊!”
趙禎和白馳對視了一眼——展昭叫誰快?叫蔣楠,還是叫白玉堂?
此時,白玉堂輕輕打開了廚房的窗戶翻窗進入,跑到客廳的門口。
就見蔣楠走到了一個櫃子前邊,打開櫃子中層一個抽屜,突然從裡面拿出了一支槍,然後拉開槍栓後,調轉槍頭對着自己,緩緩張開了嘴……
就在槍口被放入口中的時候,身後一隻手身上來一把搶過了蔣楠手裡的槍。
蔣楠一驚,回頭,就看到白玉堂拿着槍,拉掉槍栓推出子彈夾一看,皺眉——彈夾是滿的。
“啊!”蔣楠突然開始尖叫,指着白玉堂身後的沙發,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
這時候白玉堂將受驚的蔣楠護到身後,瞬間將彈夾塞回去,一拉槍栓回手對着剛纔蔣楠坐的沙發連開了六槍。
趙禎注意到展昭的嘴角微微挑起——顯然白玉堂的行爲得到了他的讚許,看來腦電波接收還是一如既往的正常,隔了層窗戶兩人依然是見鬼一樣的心有靈犀。
隨着白玉堂的舉動,蔣楠停止尖叫,受驚一樣躲在白玉堂身後。
白玉堂伸手拍她後背,似乎只是在安慰一個被嚇壞了的女人那樣簡單。
蔣楠扔掉了頭上的頭套,邊擦臉邊哭泣。
白玉堂將她帶出了房間,打開房門走到外邊。
展昭和白馳還有趙禎都走了過去。
展昭看白玉堂,“我知道之前丁原、瑞恩還有陳飛是怎麼死的了!”
白玉堂看了看手裡的槍,也點頭,“我大概也明白了……都是自殺的對不對?”
展昭微微一笑,“沒錯,在自殺的時候,還被用了些小把戲。”
趙禎聽後,雙手插兜走到了房間裡,抽出一把魔術刀,割開了沙發表面的真皮層。就見沙發下面有一個十分簡單的機關,蔣楠坐的那個位置下邊有一個氣囊一樣的東西,只要用力一按,這個氣囊旁邊,一個喇叭口一樣的東西,就會往下吸氣……這就是皮質沙發表面出現怪異凹陷的原理……的確是小把戲。
蔣楠盯着那個沙發看了起來,似乎很困惑。
“艾米利亞她……”
“你看到的根本不是艾米利亞。”展昭低聲說着,示意自己要看她的雙眼。
白馳遞過來一個手電筒,展昭藉着燈光觀察了一下蔣楠的雙眼,“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是機關和暗示的結合,讓你無法判斷現實和假象。”
蔣楠看着展昭,似乎有什麼事情想不太通。
“你之前一直懼怕和反抗,是聽我說了與魔共舞之後,才決定和它合作的,是不是?”展昭問。
蔣楠驚訝地看着展昭。
趙禎和白馳大概明白了,難怪展昭讓白玉堂開車跟着蔣楠,原來他早就察覺到了蔣楠的問題,並且給了她一些暗示,在她的腦袋裡,做了一點點手腳,從而救了這個女人一命。
白玉堂叫來了剛剛回到警局的SCI衆成員,開始仔細在這別墅裡邊取證,他們先帶着蔣楠回警局去,詢問詳情。
……
燈光明亮的SCI辦公室裡,蔣楠洗乾淨了臉上厚厚的妝底,顯得很瘦很蒼白,也有一點點年齡的痕跡留在臉上,其實與普通四十來歲的阿姨沒有太多區別,人一個而已。
馬欣給她抵上一杯熱茶,蔣楠喝了一口後定定神,警局的空調很涼爽,她換下了那件可怕的白裙子,穿着馬欣借給她的運動外套,跟展昭和白玉堂道謝,“你們救了我一命,實在太感謝了。”
白玉堂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展昭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兩人一起看着蔣楠。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見鬼的?”展昭問。
蔣楠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也是個經理過磨難的堅強女人,這一路,她大概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回答,“在我接下艾米利亞這個角色開始。”說着,蔣楠又問展昭,“展博士,我想問,我是不是被人下了什麼暗示,讓我產生了一定的幻覺,同時有人在那間別墅裡做了機關手腳,在我用我一貫的演繹手法揣摩角色的時候,讓我產生見到了艾米利亞鬼魂的錯覺,讓我害怕,聽從她的指揮無法自拔,所以到最後我才差點自殺?”
展昭欣喜點頭,“不過幸好你是極度不易被催眠的人羣,知道爲什麼麼?”
蔣楠想了想,點頭,“我明白了,我一直用帶入的手法去揣摩角色,但是我有努力保持自我的清醒,以免真的被角色佔據了真正的我的思想。所以這次我一直無法真正進入艾米利亞的角色,因爲我本身很排斥很怕變成她。但你剛纔在車庫有意提醒我,我的演繹就是與魔共舞……所以我當時就想,既然我現在真實情況就是與魔共舞,那爲什麼我不與那個魔鬼交流一下——於是我說服了自己,不再抗拒,就中招了!”
展昭點頭,“抱歉讓你冒險,不過這是最快的方法。”
“也是最好的方法。”蔣楠顯然並不生氣,“這樣發展下去,我不是瘋就是死,還是那句話,感謝你們……但是那個兇手未免太恐怖了。”
“所以要靠你幫我們抓住他。”白玉堂問,“詳細講一下你這幾天的經歷吧,你和艾米利亞,是怎麼交流的。”
展昭也很感興趣地趴在椅背上問她,“對呀,我很好奇,那個艾米利亞,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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