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衣面上一笑,朝他勾了勾手“你附耳過來。”
冰衣細細的在他耳邊說着,突然只見張桂生眼神一緊,皺眉問道“血咒?”
“你夫人可有與你提起過?”冰衣神情緊張的點頭,眸光直直的絞着他,想從他的眸中看到她想看到的結果。
張桂生擰眉想了想,微微開了口“我只知道她與宮中的婉靈公主關係密切,還時不時從宮中拿些銀子出來花,可是我從未聽我夫人提起血咒一事啊!”
冰衣心下一嘆,這件事情她不能急,只能循序漸進。
“你們既是夫妻,那這事交給你來辦,是再合適不過了。”冰衣拿起桌上錦盒中的金葉子細細的手上晃着。
金葉子的光芒晃得張桂生花了眼,心裡直癢癢,這輩子他從未見過這麼多金葉子。
“女俠,您就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雖然我家裡那娘們有些蠻橫,可是她心裡啊愛我得緊,只要我稍稍對她好些,多說些好聽的,她什麼都會與我說的。”他緊緊的卷着衣角邊,眼睛卻一刻也不離冰衣手上金晃晃的金葉子。
冰衣脣邊淺淺一笑,將手中的金葉子放回了錦盒之中,將盒子輕輕的推至他的面前 “那就有勞張老闆了,這錦盒之中的金子就當作今日冒昧的請張老闆而來的賠罪之禮,事成之後,我會奉上這裡五倍的金子,張老闆後半輩子就無憂了。”
張桂生貪財的眼中滿是金葉子的存在,輕輕的撫摸着那些金葉子,激動不己“多謝女俠,多謝。”
說罷,他便抱着錦盒欲要再去揚眉吐氣一番,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看看,他現在可是有金子的人,誰敢還將他趕出賭坊。
“等等……”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就在他心急着欲要拉開門之時,雲兒手持長劍指向他的頸脖。
張桂生嚇得雙腿一軟,額頭直冒冷汗,哆嗦着身子轉了身,顫音問道“女俠……女俠還有……何吩咐?”
冰衣微微起了身,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走到他跟前之時,將立於他頸脖間的長劍輕輕的挪開,脣邊冷冷一笑“張老闆,你要切記,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你不得與第二個人說起此事,否則……”
冰衣的眼睛轉移到了雲兒手中的長劍之上,張桂生嚇得雙腿瑟瑟發抖,只差沒有坐於地上了。
連忙抱着錦盒拼命的點頭“我明白……我是……絕不會說的,女俠……請放心。”
冰衣滿意的點了點頭,轉了身“雲兒,你與張老闆一同回去,暗中保護好張老闆,順便也好好監督監督。”
“是,雲兒領命。”雲兒敏捷的收回了手中的長劍。
“女俠,這……”張桂生蒼白的面容之上滿是不解。
冰衣轉身坐回了桌前,淡淡的飲了口茶,依舊對他笑着“張老闆請放心,雲兒在暗,你在明,她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反而還會助你早早拿到剩餘的那些金子。”
張桂生看了一眼
身邊的雲兒,眸光輕輕的瞟了她手上的長劍一眼,連忙轉了眸,擡袖拭去額頭之上的汗水,牽強的扯脣笑着應聲道“是,多謝女俠,多謝雲兒姑娘。”
夜色降臨,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整個皇宮之中,初冬的寒風漸漸的潛入宮內,帶着陣陣梅花的暗香。
“不好了,不好了……”只聽見東宮外聲聲急促尖銳的聲音而來。
伺候在牀榻前的李嬤嬤連忙起了身,走出內室,一看,陰沉的面容之上,眉頭深鎖。
闖進來的是北宮軟禁的殿下的貼身奴婢,見她滿頭大汗,神色慌亂,像是北宮出了事。
李嬤嬤心咯噔的漏跳了半拍,擡手怒指面前這名尖叫的奴婢“何事喧譁?公主喝完藥好不容易纔睡着,你這般嚷嚷,是不想要腦袋了麼?”
外室的奴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嬤嬤恕罪,奴婢只是一時心急,還請嬤嬤稟報公主一聲,北宮的殿下病重,一直昏迷不醒。”
李嬤嬤手上一抖,這還沒來得急說話,身後簾子處的上官婉靈蒼白着臉,跌跌撞撞而來“什麼……”
李嬤嬤見狀連忙上前將公主扶在手裡“公主,您慢些。”
上官婉靈眸光乍現一絲寒光,顫抖着脣“告訴本宮,齊兒……齊兒到底怎麼了?”
“殿下病重,現在一直昏迷不醒,太醫說,說是得了天花。” 跪着的奴婢蒼白着臉,快要哭了出來。
聽到這些,上官婉靈如雷貫耳,只感覺胸口的呼吸急促,起伏頻率也在不斷的加快,喉間一絲腥甜而來,她又喘着大氣,重咳了幾聲。
“公主,您擔心身子啊。”李嬤嬤慌亂的替她順着氣,連忙招呼身邊的人搬椅子,倒水伺候。
上官婉靈忍着胸口的那陣痛,緊緊的揣着李嬤嬤的手“嬤嬤快……快去請國師,請……他速速趕往北宮,一定……一定要治好齊兒,一定要。”
“是,公主您別擔心,老奴這就去。”
上官天齊是上官千面之子,自長琴郡主逝世以後,上官千面不近女色,後來封了第一位皇貴妃,那就是現在的太妃娘娘冰衣,而上官天齊並非冰衣所出,而是那李代桃僵的青鸞所出。
當年玉玲瓏爲保青鸞母子一命,與上官千面談定了一比交易,賭的正是青鸞母子的命,玉玲瓏勝了,上官千面親自下令保留青鸞母子。
青鸞生下一子,名喚上官天齊,先帝留下的唯一一條皇家血脈,可是這名副其實的皇太子卻也成爲了上官婉靈復仇裡的犧牲品。
自端木毅被帶回宮中之後,上官婉靈開始了她的復仇計劃,李代桃僵,將真的皇太子上官天齊軟禁於北宮之中,從此這宮中的皇太子便成了端木毅。
經過一整晚的折騰,北宮傳出了殿下脫離生命危險的消息,上官婉靈端着茶杯的手終於開始慢慢的放鬆,心頭的石頭也在慢慢的落下,眸中也漸漸恢復了一絲欣慰。
突然殿門打
開了,兩名侍衛手中壓着一名一身素衣的婦人入內,而這名婦人正是青鸞。
上官婉靈微微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兩名侍衛揚了揚手,示意讓他們退下。
李嬤嬤見狀要上前爲青鸞看座,誰知還未走到她的面前,只聽見身後“啪”的一聲,重重的落在桌面上,接着便是怒吼的兩字“跪下。”
李嬤嬤身子一抖,沒有說話,連忙兩步退了回來。
站着的青鸞就這樣直視着威風凜凜的上官婉靈,她突然笑了起來,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公主,也會有這般心急,這般憔悴的一天。
她似乎在那一刻看到了上天給這個瘋女人帶來的報應,她沒有說話,不急不慢,輕輕跪了下來。
上官婉靈凜然生威的雙眸狠狠的盯着跪着的青鸞,一字一句的開了口“青鸞,本宮當初是看在齊兒的面子上,饒了你一命,你不但不好好照顧齊兒,還讓齊兒染上天花,你到底居心何在?”
青鸞淡然的擡了眸,眸光突然間閃過一道寒光“公主可不要忘了,當初是你將齊兒軟禁在北宮之中,還讓一個從宮外帶來的孩子,取代了齊兒的位置,敢問公主又是居心何在?”
“放肆……”又是一聲巨響,狠狠的落在桌面之上,震動着桌上的茶杯,丁當的晃動了幾下。
接着上官婉靈起了身,朝地上跪着的人兒,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在她的裙邊接近青鸞的身軀之時,她慢慢的蹲了下來,伸手揪着青鸞的下頜,冷冷一言“你這賤婢可不要忘了,對南靖國而言,你只是一個奸細,本宮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青鸞睜大了雙眸,直直的怒視她,此時她從上官婉靈的眸中看到了憤怒,那是她想看到的,上官婉靈越憤怒,她的心裡就越痛快。
突然青鸞揚了眉,笑了,聲音隨着下頜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大“那就請公主賜青鸞一死,下到黃泉,我再好好兒的向先帝請罪。”
“啪……”一記耳光狠狠的落在了青鸞帶笑的臉上,上官婉靈站起身來咬着脣怒道“你敢威脅本宮?”
青鸞回了頭,脣角一絲鮮血淌過,她卻依舊笑着,擡眸直直的看着身子在不住發抖的上官婉靈“公主造了什麼孽,公主自己心裡清楚,也請公主祈求上蒼,讓你多活幾年,不然到了黃泉,你們上官家的列祖列宗都不會饒恕你。”
“來人,將這女人帶下去,不要再讓她靠近殿下。”上官婉靈神情慌亂起來,緊緊的閉着雙眸,手緊緊的揪着錦帕撫在胸口。
“是。”
青鸞被託在了兩名侍衛的手中,她依舊大笑大叫着“上官婉靈,你這個瘋女人,你不要忘了,齊兒是你們上官家唯一的血脈,你這般對他,你會不得好死。”
聽着青鸞這一路而去悲愴的叫喊聲,上官婉靈感覺眼前又呈現了那些揮之不去的面孔,一雙雙冰冷的眼睛,還有一雙雙向她伸來的雙手,她顫抖着身子,緊緊的捂着臉不敢睜開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