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空空的錢包回了府,路過茗花苑的時候,聚見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兩兄弟正在園中對弈,她這胸口悶着的一口氣,不知打哪處來。
“回來了”端木辰曦持着手中的白子,微微瞟了她一眼。
“嗯”她無精打采的坐在他們倆的身邊。
“這是怎麼了?”端木辰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現在的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九兒只感覺胸口那一竄火,猛的要發射出來了,爲了保留面上那一分形象,她又穩了穩情緒,聲音稍稍放小了一分“端木辰軒,你唬我是麼?”
端木辰軒手上一僵,隨着她的怒吼,手中的黑子竟生生的跌落在棋盤之上,回了眸“怎麼了,我的好九兒。”
她白了端木辰軒一眼,怒指着他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這葛紅梅,不對,這阮夫人她是出了名的牌鬼,我今日可是被她掏空了兜裡的銀子,我這個月的家用可都輸沒了。”
端木辰軒抿了抿脣,睹着臉上的那絲笑“至於這一點……還是由四弟來給你解釋吧。”
說罷,他棄棋局而去,他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站住,還我銀子。”九兒嘟着嘴,硬生生的看着他從身邊溜之大吉。
無奈之下,又坐回了位置上,擡眸之時,聚見端木辰曦還在細細的研究着手下的棋局,竟一眼都沒有看她。
她一氣之下,上前,一股腦的伸手混亂了他手下的棋局,眸光怒氣衝衝的凝着他“哼……還我銀子。”
端木辰曦扒開了她的手,一顆一顆的恢復那一盤棋局,淡淡一語“誰叫你不懂撮牌,還要用銀子硬撐?”
九兒聞知,面上更氣了幾分“端木辰曦,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我做這些,我犧牲這些銀子,爲了誰?那都是爲了你。”
她咬着牙欲一口氣說完了要說的話,頓時眼前出現了一落厚厚的銀票,不禁雙眸睜得越來越大。
“拿着這些。”端木辰曦揚了揚手裡的銀票。
她接過銀票,細細的一張張的數着,擡眸,吃驚的一笑“哇……這,這都是給我的麼?”
端木辰曦見她見着錢的那份欣喜,自心裡輕輕一嘆“拿着這些銀子,明兒個請那阮夫人來府上,好好的陪那阮夫人多撮幾圈,撮得越晚越好,最好是通宵達旦。”
“能告訴我,爲何麼?”九兒緊緊的拽着手裡的銀票。
他低了頭,笑着輕輕的湊到她的跟前,突然斂了笑,低斥道“你照辦便是。”
九兒面上一怔,白了他一眼“行,反正這銀子不是我的,明日我愛怎麼輸,就怎麼輸。”
他轉了身,冷冷一語“輸了的,從你下個月的家用里扣。”
“什麼?那我不幹。”九兒跟在他的身後叫囂道。
他突然停下了腳下的步子,眸光緊緊的凝在她手中的銀票上,冷冷一笑“若是明日贏了呢?你今日輸着的,不是己經回了本麼?”
九兒瞬間半眯着眼,覺悟的點了點頭“說得也是,豁出去了。”
醉紅樓
果然是京城的第一大妓院,不僅外面很是氣派,連裡面都極爲富麗堂皇,醉紅樓內更是熱鬧非凡,絲毫不覺已是深夜。
他們剛一進去,那些姑娘就紛紛向花蝴蝶一樣迎了上來,脂粉氣瞬間撲鼻而來,阮天齊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他沒有想到端木辰軒竟然會帶他到這種地方來,這若是讓府裡的夫人知道,還不生撥了他。
“三爺……這……這不合適吧。”阮天齊微微一問。
端木辰軒懷裡坐着美人,美人正擡手喂着他飲酒。
“阮爺,來都來了,就多坐會兒吧,等下的節目更精彩呢?本,本公子可是還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阮元帥哦!”
“三爺,不是微臣……”阮天齊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辰軒雙目一瞪,伸手比在脣邊“噓……”
阮天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哦,不是我不願,只是我府裡……”
端木辰軒放開了懷裡的美人,輕輕一嘆“擔心令夫人會找上這裡來對麼?唉,放心了,有什麼事,本公子替你擔着。”
話落,也就在此時,門被人從外打開,端木辰軒與阮天齊擡眸望去,阮天齊眸光一亮,果然是個絕色佳人,嫵媚得難以言喻,一雙桃花眼足以惹人血脈噴張,身段曼妙,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彷彿從夢境中走來。
端木辰軒脣邊一笑“瞧瞧……來了,來了,這可是醉紅樓有名的舞姬,阮爺可要好好欣賞哦。”
只見女子曼步起舞,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來愈快,正在衆人如癡如醉之時,女子腳下一晃,跌落至阮天齊的懷裡。
阮天齊一驚,身子一軟,頓時心裡有了一絲悸動的慌亂。
端木辰軒拍掌大笑“阮爺,可還喜歡?”
阮天齊面上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懷裡的女子,連連揮手“不敢,不敢。”
女子上前一個個地給他們斟上美酒,那雙美眸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最後一束嬌媚留在了阮天齊的身上。
端木辰軒故意晃了晃身子,微微攙扶着懷裡的美人,醉眼朦朧道“夢娘,你可要將阮爺伺候好了。”
“公子放心,夢娘一定會好好伺候阮爺的。”勾脣淺笑微微頷首,眸光卻是始終不離阮天齊。
就在阮天齊心急之時,突然聽到門吱呀一聲被關上,端木辰軒抱着懷裡的美人離開了,他欲要起身之時,擡眸便見夢娘對他盈盈一笑,媚眼如絲。
“夢娘姑娘。”阮天齊羞澀的一喚。
夢娘便掩嘴低低笑起“阮爺無須這般見外,過了今晚,夢娘就是阮爺的人了,阮爺還是喚我夢孃的好。”
話說着,她整個人都躺進了他的懷中。
“夢娘姑娘自重。”阮天齊嚇得立刻站起身,在接觸到她身子的那一刻,他的臉瞬間漲紅。
也許是第一次接觸這般柔軟如骨的女子,與平日裡的葛紅梅竟有不一般的感覺,眼前的夢娘水靈動人,嫵媚誘人,是個男人都會把持不住。
“哈哈哈……阮爺好有趣,竟然對夢娘說自重,公子己爲夢娘贖身,夢娘己經是阮爺的人了”
說罷,她便又湊了上去,而他要躲,她偏要貼上去,到最後阮天齊竟是被夢娘壓在了牆上。
“夢……夢娘姑娘……”阮天齊支吾着躲開她勾人的雙眸,夢娘卻伸手扣住他的下顎讓他與她對視“阮爺,叫我夢娘”
阮天齊己然面上有了一絲動容,卻依舊沒有出口喚她夢娘,夢娘如嬌似嗔地用指尖勾勒着他的脣線“阮爺覺得夢娘不夠美麼?”
阮爺聞言身子一僵,抿了抿脣指尖一緊開口“不……你很美。”
夢娘滿意地笑起,踮起腳尖輕啄了他的脣,而她的舉動也讓阮天齊目瞪口呆,見她笑着終於放開了他。
他撫了撫仍帶着棉柔觸感的脣部愣忡過後,又回到了位子上。
夢娘嬌滴滴的替他斟好了酒,笑意更濃了幾分“阮爺可否賞臉,飲了夢娘這杯酒。”
阮天齊一怔,剛想要接過酒杯,卻被夢娘擡手朝他口中灌去,他尚來不及反應,一杯酒已盡數入腹。
“阮爺,夢娘自小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只是兒時與父母親走散,這才墜入風塵之中,但夢娘絕非是風塵女子,雖是醉紅夢的姑娘,但夢娘從來都只賣藝不賣身,至今還是完壁之身,在很多人的眼裡,夢娘卑賤,這也許就是阮爺不願夢娘碰你的原因吧。”
夢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引得阮天齊心上微微泛起了一絲漣漪“不……夢,夢娘,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爲這個,只是……”
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她便接了話“是因爲夢娘是出身青樓,日後會丟了阮爺的臉,對麼?”
阮天齊搖頭“不……不是,是因爲家中的夫人,她……”
夢娘微微垂了眸,抿了抿脣“阮爺放心,夢娘不會逼迫阮爺的,夢娘素來就愛慕像阮爺這般專一的男人,如若阮爺心中有所顧忌,那夢娘
告退便是。”
說罷,夢娘便起了身,那一刻手上一緊,當她回眸時,阮天齊正抓着她的手,深深凝着她“不要走……”
“阮爺……”她輕輕的喚了一聲,擁進了他的懷裡,這對夢娘來說,這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阮天齊也不知爲何?竟無法抗拒夢孃的柔情似水,身子瞬間有了反應。
夢娘踮着腳至他的耳跡旁輕吐蘭氣“阮爺,我們早些上牀歇着吧。”
阮天齊一個俯身,將她橫抱起至牀榻之上,淡粉色的帳幔,曖昧的氣氛,正是一番春色再現,嬌吟喘喘,時而起伏,時而洶涌。
“阮爺何時能接夢娘回府?”夢娘鬢雲亂灑,柔軟半掩,潮紅後的餘韻尚未褪盡,嫵媚的偎依在阮天齊的胸膛之上,白皙嬌嫩的玉手指尖輕輕的在他的胸膛之上來回遊走。
阮天齊舒適在倚靠在牀榻之上,揮去那一抹大汗淋漓,面色有了一絲顧忌“這……”
見他面上的爲難,夢娘有些急了,她坐了起來,一縷青絲微亂,她高擡起纖纖素手一撫微亂的髮絲,一下,二下,眼波泛着絲絲波動“阮爺,你可看清楚了,夢娘雖然出身青樓,那可是將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你,如若連你也不要夢娘,夢娘倒不如死了算了。”
阮天齊順勢也坐了起來,光着膀子慌亂的迎了上去“不……不不,夢娘,你聽我說,我其實是當朝的元帥阮天齊。”
夢娘雙眸泛着水跡,聽他這麼一說,她面色一怔,更顯慌亂“你是阮元帥,這可如何是好?夢娘又如何配得上元帥您呢,元帥還是讓夢娘死了乾淨。”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阮天齊毫無辦法,只能緊緊的擁着她。
夢娘稍稍穩了穩情緒“元帥此話是要將夢娘接回府麼?”
阮天齊微微嘆了嘆氣“夢娘,你聽我說,現在我還不能接你回府,給我些時間,我得同家裡夫人商量一聲。”
夢娘含淚點了點頭“夢娘明白,只要元帥不棄夢娘,夢娘願意等,等多久,夢娘都願意。”
“好……好,有此紅顏,我甚是寬慰啊。”阮天齊脣邊泛起了一安穩的笑。
夢娘兩側淚水悄然而下,微微在他懷裡蹭了蹭“元帥……”
阮天齊伸手提着她的下頜,輕聲道“喚我天齊。”
夢娘眉梢間秋波流盼,媚眼如絲,輕輕一喚“天齊”
夢娘嬌媚的一喚,被子下的手緩緩往下延伸,脣卻慢慢湊近他的側顏,直到她的脣覆上他的脣,而她的手覆上他的某處。
阮天齊感覺全身血液又開始沸騰起來,不知爲何,經過方纔的那一番柔情,他己經離不開懷裡的這個女人。
他隨着她的脣,翻身又再一次將她壓在了身下,夢娘也輕輕享受的閉上了雙眸,兩頰笑渦情意盪漾,薄脣微微上揚,牙縫間嬌吟蕩起。
隨着紅幔的再次垂下,雙雙又捲入了纏綿之中,這一夜又註定無休止,己經許久沒有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般舒適了,在她的身上,他才覺得自己像個男人。
消魂過後,己是三更天了,阮天齊整理好自己的行裝,匆匆的離開了醉紅樓。
在帶上門的那一瞬間,夢娘面上的笑容漸漸散去,這女子在風塵之中飄泊久了,也是時候找個男人定下來,這麼些年,她一直守身如玉,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有一個男人將她從這裡帶走,給她一個避風港。
門又突然咯吱一聲響了,夢娘連忙翻身下牀,微微行了一禮“夢娘見過三爺。”
端木辰軒一臉笑意的看着她“看樣子,昨夜本王交代你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你也很快要脫離這風塵之地了。”
夢娘微微擡了眸,脣邊輕輕一笑“夢娘謝謝三爺的大恩。”
端木辰軒揚了揚手,輕輕一嘆“唉,夢娘無須謝本王,這可都是夢孃的功勞,日後有了阮元帥的庇護,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歇。”
夢娘突然斂了脣邊的笑“只可惜,元帥並沒有帶夢娘回府。”
端木辰軒上前,向她揚了揚手,示意她起身“這個不會讓你等太長時間,若是你肚子爭氣,替元帥生下個兒子,那元帥府必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阮天齊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馬上能有個兒子,如果夢娘如他所願,替他懷上個兒子,那麼這一切都會隨之改變,這也是端木辰軒與端木辰曦所期盼的。
夢娘雖是心上一緊,擡手微微撫上自己的小腹,脣邊又笑了“夢娘明白了。”
元帥府
阮天齊自醉紅樓出來後,自個掂量掂量了時辰,一路飛奔至府中,一顆心終是七上八下,這府裡的葛紅梅可不是好哄騙的,這可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他一路上想了多種可以糊弄過關的辦法,卻沒有一個能成立。
到了府門外,他雙手捏得緊緊,下馬徘徊了好一會兒,眼見天色越來越接近泛白了,如若再不回屋中,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微微顫顫的進了府,襲着自己身上濃郁的胭脂味與酒味,他就暗自害怕。
小心的推開了門,殿中沒有亮着燈,興許夫人己睡下,這顆心稍稍下沉了,輕輕的帶上了門,尋着殿中微微的光線,輕手輕腳的邁進牀榻之上。
牀榻之上竟一個人也沒有,夫人不在,他心上一緊,連忙轉身拉開門“來人……”
“老爺”下人跌跌撞撞而來。
他投拳輕咳了幾聲“夫人呢?怎麼不在屋裡?”
下人微微低了頭“回老爺的話,夫人讓四王妃接去四王府撮牌,至今未歸,也許今晚要通宵達旦了。”
阮天齊聽他這麼一說,心上一喜“哦,原來是這樣,下去吧。”
“是”
見府裡的下人轉身,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哎……等等……”
下人微微一怔,停下腳步,又轉了身“老爺還有何吩咐?”
他面色頓了頓,故意遮掩着什麼“今夜我夜歸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明白麼?”
“老爺放心,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阮天齊,這顆心終是落下了,連忙進屋尋着身上遺留的這絲芬芳,喚人傳來了熱水,好好的洗浴一番,換上乾淨的衣裳,還專門命人清洗這身滿是胭脂水粉的衣裳,他今日之事,不得讓任何人知道,這就是所謂做賊心虛。
皇宮
今日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下朝後,端木辰軒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突然身後傳來了一絲急切熟悉的聲音“三爺留步。”
端木辰軒回了頭,這一看,阮天齊正挺着他的肚子,一步一步跑着而來,今日在朝上,他可是特意注意了阮天齊的表情,阮天齊的眼神總時不時的望向他。
待阮天齊靠近,端木辰軒脣邊微微一笑“阮元帥有何指教?
阮天齊面色稍稍有些羞澀之意“三爺言重了,昨夜微臣與三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辰軒立馬就打斷了他“昨夜阮元帥與本王在一起麼?本王怎麼記不清了。”
阮天齊面色怔怔的看着他,待他反應三爺的話後,他亦是聲聲大笑“哈……哈,對,是微臣記錯了。”
兩人一同向宮外邁着步子,走着走着,端木辰軒稍稍放低了些聲音“元帥,那夢娘可是盼着你去看她哦。”
阮天齊慌亂的環顧了一眼四周,脣邊淡淡笑了笑“三爺……”
“元帥放心,哪日你想夢娘了,知會本王一聲,本王替你瞻前馬後。”端木辰軒故意悄悄的湊至他跟前,輕輕一語。
阮天齊面容幾絲抽動,薄脣輕輕一抿,不語,只是羞澀笑了笑。
端木辰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沒有再多說,面上洋溢着得意,兩人並肩而出宮。
清揚宮
皇宮的另一頭,陌璃正在爲清揚宮的如妃娘娘正細細的把着脈“母妃,你近來是不是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如妃娘娘長長一嘆“對,就是這種感覺,陌璃啊,本宮是不是病情又惡化了。”
陌璃稍稍收回了手“
母妃別擔心,你只是近來操心過慮,傷了脾臟。”
如妃娘娘轉了眸,眉宇間一絲憂慮“唉……”
聽如妃娘娘這麼一嘆,陌璃雙眸微微動了動,伸手撫上了如妃娘娘的手,緊了緊“母妃可是爲了父皇的病情纔會如此。”
如妃娘娘回了眸,眸光帶着閃爍“都這麼長時間了,皇上的病情都沒有有所好轉,曦兒又不讓任何人去探望,就連本宮也不知皇上究竟身子怎麼樣了,你說本宮能不擔心麼?”
陌璃心上一愣,此次前來,她就是想找機會,讓如妃娘娘幫她入皇上的寢殿得見皇上一面。
針對皇上中風一事,她早就懷疑了,一箇中風依她的醫學經歷來看,不可能會要弄這麼長時間,而且久治不好,端木辰曦又神秘兮兮,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連回國這麼久的長公主都無法見上一面,這就更讓她懷疑了。
陌璃邊做神情憂慮,邊嘆了嘆“這父皇只是中風,喪失了說話與行動的能力,爲何這宮中的太醫治療了這麼久,絲毫不見好轉呢?陌璃曾經也治癒過中風之人,不到兩個月時間就能說話行動了,依這宮中太醫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如妃娘娘眸光直直的絞着她“本宮怎麼沒想到呢?陌璃你可是神醫,若是讓你去治癒皇上,說不定皇上能早日康復。”
陌璃微微垂了眸“母妃,你可別忘了,父皇現在可是由宮中張太醫親自治療,四爺可是下了命令,除了張太醫,誰都不能靠近,陌璃有心,只怕四爺也不讓啊。”
如妃娘娘面上一緊,思緒聚然間又陷入了一絲沉靜之中。
太醫院
太醫院陣陣藥香味襲來,這如妃娘娘本就身子不好,這一路上在陌璃的攙扶下而來,己是費了好大的勁。
“微臣參見如妃娘娘,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張太醫微微行了一禮。
待如妃娘娘入座後,面上恢復了一絲平靜,稍稍端起手邊的茶水,微微小抿了一口“張太醫,許久不見,你近來可是消瘦了不少,是不是皇上的病情讓你棘手啊?”
張太醫面上一怔“回娘娘的話,這中風本就是需要好好靜心調理,微臣得盡心盡力才行。”
如妃娘娘點了點頭“皇上有張太醫如此照顧,本宮就放心了,只是都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皇上有所好轉,張太醫可是醫術上出現了棘手的問題?”
“娘娘多慮了,皇上的身子近來己經有所好轉了,再過些日子應當能開口說話了。”張太醫面上稍稍有了幾絲抽動。
“哐當……”一聲響,如妃娘娘將手中的茶水氣憤的擲在地上,碎片飛起。
她怒目一掃“還得過些日子,皇上養着你們這些庸醫是有何用?竟然連個中風都久治不好?”
“娘娘恕罪,恕罪……”張太醫連忙跪倒在地,連連請罪。
如妃娘娘順了順氣,長長一嘆“本宮也不多說了,這四爺府中的陌璃夫人,想必你也清楚她的醫術,爲了皇上能夠早日康復,就讓陌夫人一同與你入殿治療吧。”
張太醫微微擡眸看了看身邊的陌璃,陌璃也回之一笑。
張太醫隨後又微微轉了眸“娘娘,這使不得。”
陌璃面上一緊,從張太醫的面容失措之上,她更加能夠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如妃娘娘又是一怒“爲何使不得?難不成你還懷疑陌夫人的醫術不成,當年本宮得你們這些庸醫治療,竟沒有一個能將本宮的病治好的,若不是陌夫人的出現,本宮現在只怕早就下到黃泉了。”
“微臣惶恐,也自知技不如陌夫人,只是這是四爺所交代的事,微臣不敢違背。”張太醫微微低了頭。
這件事,張太醫明顯能夠感覺到這如妃娘娘與陌璃都己經對皇上的病情產生了懷疑,而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將四爺搬出來說話。
“有什麼事,本宮擔着,你儘管帶着陌夫人入殿即可。”如妃娘娘依舊堅持自己的做法,這端木辰曦是她的兒子,難不成她連做個主的資格都沒有麼?
張太醫無奈的擡了眸“縱然微臣同意,只要四爺不同意,這陌夫人也是進不去的,若是皇上的病情因爲陌夫人的進入出現了惡化,微臣就是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啊,到時只怕還會涉及陌夫人與娘娘您啊,娘娘還是先同四爺商量較好。”
“你……”如妃娘娘無話可說,只覺得一口氣蹌在胸口間,持錦帕輕咳了幾聲。
陌璃見狀連忙迎了上去,撫上如妃娘娘的胸口,勸說道“母妃你先消消氣,這張太醫也是遵尋四爺的旨意而爲之,你就不要怪罪張太醫了,陌璃扶您回殿吧。”
如妃娘娘生生嚥了口氣,怒瞪張太醫一眼,便在陌璃的攙扶下,起身離去。
“恭送娘娘。”
待如妃娘娘的身影漸行漸遠,偏殿竄出了個人頭“師傅,這如妃娘娘怎麼會突然之間要塞個陌夫人與你一同治療呢?”
張太醫面色有了一絲憂慮,微微一嘆“不要問了,快將此事彙報給四爺。”
“是”
四王府
夜色如水,繁星高照。
殿中亮着燭火,陌璃呆呆的坐在桌前,手裡緊緊的握着那杯清水,思緒依舊凝結在白天張太醫的神情與話語之中。
她越想越不明白,越想這事,她就越覺得蹊蹺。
“夫人,在想什麼呢?”柳兒微微從她手中奪過茶杯,輕輕的替她滿上了水。
陌璃微微擡了眸,看了柳兒半響,微微一嘆“柳兒,我今日聽了你的話入了宮。”
“那夫人見着皇上了麼?”柳兒輕輕的將手中的茶水遞至她的手中。
陌璃接過茶水,微微搖了搖頭“沒有,父皇如今無人能靠近。”
柳兒擰了眉“這是爲何?難不成皇上還得了絕症不成,一箇中風理應早康復了,怎麼會拖到現在”
柳兒的話剛落,陌璃欲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一絲威懾熟悉的聲音“當今皇上的病情,豈是你這個奴才可以議論的,單憑你這句話,本王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腦袋。”
端木辰曦威風凜然的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劍眉間透着絲絲冰冷。
柳兒在轉身的那一刻,雙腿一軟,隨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爺……爺恕罪,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端木辰曦怒目一掃,低斥一聲“退下”
“是”
柳兒微微顫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行了一禮,跌跌撞撞的竄出了殿門。
陌璃穩了穩心裡那絲方纔受驚的情緒,面上強扯出一絲笑“爺……爺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端木辰曦看了她一眼,便稍稍入了座,待她奉上茶水時,他脣邊淡淡一笑“聽說你今日入宮了,還要求母妃讓你與張太醫一同去治療父皇?”
陌璃手上一緊,手邊的茶水差點溢出,連忙低了頭“爺不要誤會,妾身只是,只是想着父皇這中風都有些日子,這宮中的張太醫久治不好,所以陌璃想試試。”
“試試?父皇是當朝天子,身子金貴,豈容你試試?”端木辰曦言語冷淡,眸中帶着一絲威凜。
陌璃稍稍收回了眸光,雙手在桌下擰得緊緊“妾身失言,妾身也是想父皇能夠早日康復。”
端木辰曦竟突然起了身,一步一步向窗邊邁着步子,沒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轉身,眸光狠狠的絞着陌璃。
“要想父皇早日康復,你就不要再慫恿母妃讓你去治療父皇一事了,張太醫是本王親自挑選的人,他擁有幾十年的治療中風經驗,你的醫術本王清楚,你只是擅長解毒,調理身子,在這中風方面,這比起張太醫來,本王相信,張太醫治療中風遠在你之上,這一點你比本王更要清楚,而你今日又想盡法子要去見父皇一面,可謂何事?”
陌璃面上一緊,只感覺後背發涼,一絲冷汗聚然襲來“妾身……妾身真的只是想盡自己之力治療父皇而己,四爺是不是對妾身有所誤會,難不成真如方纔那奴婢所說,父皇得了不治之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