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辰皓轉眸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本宮可以幫你,不過你現在得乖乖從了我,伺候本宮舒適了,本宮自然會替你想法子。”
杜念心呆站原地片刻,下一個瞬間,她竟輕輕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你最好記住你的承諾。”
突然,杜念心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腳突然離開了地面,而她的身子已在他的懷中。
殿外的九兒己然按耐不住,她欲推開門,狠狠的掐上這殿中無恥女人的脖子時,肩上一緊,耳邊低沉的聲音響起“噓……跟我走……”
是他,索圖帶着她幻影而過,穿過這道院落,回到了靜軒殿中。
“你爲何要攔着我,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在作怪,我要殺了她。”九兒眸光狠狠的絞着,眉宇間的怒火己在亂竄,而身子卻無法動彈。
索圖伸手朝她的胸前輕輕一點後,沉音開了口“你現在進去,必死無疑,她的殿外四處都是太子的人,一不小心,你就會送了性命。”
“可是……”她欲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你與你的孩子。”
九兒聽着他的話,眸中的怒意漸漸淡去,轉眸,沒有再看他,指尖微微收緊,在殿中無奈的踱着步子,良久,她停下了腳下的步子,低沉一言“這些我要不要告訴四爺。”
“你告訴他,你有把握他會信你,而不去信那個女人麼?”他的話淡而冷,卻叫九兒心上一緊。
他會信她麼?他可從來都沒有信過她,在她與杜念心之間,他信的終是杜念心,而不是她,何況單憑自己一張嘴巴,如何讓他信她。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那就聽我的。”丟下一句話,他離開了。
帶上門的那一瞬間,九兒又感覺到了他的落寞,她都沒有來得及與他說說密室的事,還有夢中那張模糊的面孔,他又留給了她背影。
次日,府內一片平靜,府裡的爺仍舊沒有回來,今日的九兒倒是起得有些早,因爲她發現自己丟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王妃,這一大早你在找什麼?”陽春端着水,一邊靠近,一邊問道。
“陽春,快幫我找找,我的玉釵不見了。”九兒神情緊張,彎腰四處尋找着,殿中四處都找遍了,都不見端木辰曦送於她的玉釵。
陽春聽着她的話,手上一緊,連忙將手中的水遞給身後的奴婢,忙着扶起身邊的王妃,擰眉道“玉釵怎麼會不見了呢,昨日我還見你戴在了頭上,是不是宮裡哪個不知趣的奴才動了心思,偷了去。”
九兒長長一嘆,搖了搖頭“不會,誰不知道,那是爺送我的玉釵,又有誰敢偷呢?快四處找找吧。”
陽春點了點頭,將王妃扶於銅鏡下,便命人四處尋找,務必找到爺送給王妃的玉釵。
“王妃,可是在找這個?”殿外一絲熟悉而又厭惡的聲音響起。
當她回頭時,心上一震,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沒有找上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欲要說什麼,做什麼的時候,突然眸光停在了她手中的玉釵之上。
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冷冷一言“玉釵怎麼會在你那裡?”
杜念心脣角帶笑“哦,今日心兒殿中的奴才打掃院落的時候,在殿外發現的,便拾了來,我這一看便知是王妃頭上的玉釵,王妃昨日可是去了心兒殿中。”
杜念心的眸光直直的絞着她表情的變化,九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昨夜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恰好被她撞見,現在她就恨不得將她生撥了,去喂狗。
而此時的她,並沒有表現出怒意,面上卻是淡定如初,脣角淺淺一笑“去了,昨日本想找心兒姑娘聊聊天,卻讓本宮聽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這一頭疼,便沒有推開門,又折了回來,可能這隻玉釵就是在那個時候掉在心兒姑娘殿外的吧!”
杜念心手上一僵,指尖微微收緊,昨夜她與太子苟且一事,定是讓她知曉了,心裡雖是慌亂如麻,而她卻極力的壓抑自己,不要慌,不要亂。
微微頓了頓後,她卻伸出了手,輕輕一笑“原來是這樣,那這玉釵,心兒就物歸原主,下次王妃可要保管好了,這可是曦哥哥送與你的禮物。”
九兒淡定的看着她手上的玉釵,欲要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玉釵之時,她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個瞬間,她便向身邊的陽春揚了揚手“陽春,將這玉釵拿下去,好好清理清理,落在心兒姑娘的院子裡,興是弄髒了,得清理乾淨了再回到本宮的手裡,本宮閒它髒了,戴在頭上也不舒適。”
“是”陽春雖然不明白王妃口中的意思,但仍是持帕欲要接過她手中的玉釵。
而此時的杜念心卻死死的緊在了手間,不肯鬆手,陽春下意識的微微擡眸,見她正鐵青着臉,脣角的笑容也僵硬了起來,眼波微動下,手上一鬆,玉釵落入了陽春的手裡。
九兒心下一嘆,轉了身,又坐回了銅鏡下,細細的自銅鏡中打扮着自己,無視跟前人的存在。
“對了,王妃昨日頭疾又犯,今日可曾覺得好些了,你看心兒昨日來得也有些不巧,剛好撞見王妃犯上頭疾,還沒來得及聽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杜念心的聲音又自耳邊傳來,竟還帶着幾分挑釁。
昨日她犯頭疾之時,正是因爲聽了索圖的話,難不成……
她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顫,自鏡中看到杜念主泛笑的面容,緊了緊手中的梳子,冷冷開了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大可不必在本宮面前拐彎抹角。”
杜念心邁起了腳下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在離她較近的地方,她停了下來,腰板更直了幾分“請恕心兒直言,王妃這是失去了記憶,若是恢復了記憶,那讓曦哥哥該如何自處啊,一邊是妻子,一邊又是自己的父皇甚至還有這錦秀江山,你說,天下與你,他會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她的話會讓她痛,正因爲她說進了她的心裡,她所擔心的事情,卻被她看得如此之透,端木辰曦是皇子,是王爺,在朝中雖然不得皇上待見,但是他的勢力與野心也不能小覷。
那次德妃娘娘與端木辰皓的對話中,我有了懷疑,而後又有她誤闖書香殿,他們正在議事中,除了墨棋,端木辰軒,還有一個人,她卻不認識,從他的神態與德妃口中的秦大人十分相似,從這一點,她就猜策,他不單單隻爲了做個安生自在的王爺,他有更高的慾望與決心,那就是成爲這天下的主兒。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他會在皇上,天下,還有她的身份之間,他會選擇前者還是後者,但是她沒有勇氣,沒有膽量去找尋這個答案,她怕了,他怕她會選擇前者,而棄她。
心中的痛讓她斂回了思緒,手上的梳子重重一擊桌面,“啪”的一聲響,她起了身,眸光灼灼的絞着眼前這個無恥的女人,一字一句開了口
“杜念心,你不要太過份,你肚裡的那些髒水,本宮又豈會不知,你若是想在這府中安生度日,守在你的曦哥哥身邊,你就最好知趣些,閉上你的嘴巴,管好自己的行爲,否則,本宮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對了,還有你那苟延殘喘的……爹爹。”
“你……”杜念心明顯呼吸急促起來,指尖深深的摻入了皮肉之中,良久之後,她怒意再次昇華“那我也告訴你,大不了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我杜念心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本宮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杜念心沒有說話,一氣之下,撫上了丫頭的手,踉蹌離去。
“等等……”隨着九兒的一聲令下,殿外的奴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杜念心怒意沖沖的轉身,九兒己來到了她和身邊,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玉手輕輕的撫上小腹,故意挺直了腰桿,一字
一句開了口
“本宮今日就把話落在這,杜念心,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蛇蠍心思,你若是敢膽對本宮腹中孩兒不利,又若是本宮腹中的孩兒有了閃失,本宮定會通通算在你的頭上,你也最好日日祈禱本宮腹中的孩兒平安無事,縱然是端木辰曦護得了你,本宮就算是賠上這條命,也要將你與你的爹爹送上斷頭臺。”
聞着她的話,杜念心腥紅了眼,己然立不住腳,身邊的丫頭玉瑩連忙上前撫起她,輕喚“小姐……”
“玉瑩,扶我離開……越快越好……”
九兒處在原地,尋着杜念心遠離的身影,自心裡重重一嘆,方纔的強勢,己消失不見,眸中染上了一層恐慌。
夜深了,今日的夜空特別的美麗,夏蟲齊鳴,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高空上。
她起了又睡,睡了又起,也不見端木辰曦的歸來,遣了奴才,獨自一人坐了許久,還是靜靜的躺在了牀榻之上。
突然門一道輕聲而過,腳步聲輕輕的靠近,當他掀開絲被躺下的那一瞬間。
她挪了挪身子,輕輕一再語“回來了?”
“我吵醒你了麼?”他手上一僵,順直躺下,也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
“沒有,我一直都沒有睡。”她用低沉的聲音回答着。
“爲何不睡?現在可不比以前了,你現在可是懷着身子,你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腹中的孩子着想。”他的聲音聽得出他的疲憊不堪,但依舊保持着平日裡的那分從容。
“你能抱抱我麼?”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顫抖和哽咽。
端木辰曦心上有了一絲悸動,今日的她給他不一樣的感覺,甚至是不安,大手輕輕的從後扣住了她的臂膀,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他的呼吸聲靜靜飄落在她的耳畔邊,微癢。
待他欲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哽咽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四爺……你抱緊我,一定要抱緊我。”
在淡淡的月光下,他脣角了幾絲抽動,輕輕的扳過她的小身板,伸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玉臉,當指尖接觸那絲粘溼的時候,他心口一顫,手上一僵“怎麼了?”
她抽泣了一聲,伸手比在他的脣間,又在他溫柔的懷裡蹭了蹭“不要說話,就像這樣抱緊我和我們的孩子。”
“到底怎麼了?”他的聲音帶着嘶啞,心裡卻帶着隱隱的痛,擁着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靜靜的感受着他給她帶來的溫暖,她能與他擔白麼?他會相信他的話麼?
這幾天,她明顯感覺到她的靈魂與玉玲瓏的靈魂在彼此融合,不管她怎麼去抗拒,但是腦子裡,夢中總會有她零碎的記憶出現,如若拋開玉玲瓏,她想她與他可以一輩子不分開,如若拋不開玉玲瓏,甚至她就是玉玲瓏,那麼他會是她的歸宿麼?
今日杜念心的話敲醒了她,她揹着玉玲瓏的血海深仇能與他走多遠,他在她與皇上甚至天下之間,他會選擇她麼?
這些問題在腦子裡想過幾百遍,每遍她都會淚光閃閃,現在的她真想在他的懷裡痛苦一場,將心中所要說的,所想通通哭出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抹了眼角的一絲淚,一瞬一瞬的望着他“四爺,你願意帶我離開這裡麼?我們什麼也不要管,什麼也不要顧,什麼國恨家仇,我們都不要去想,離開這裡,去一個別人找不着我們的地方,行麼?”
她的話讓他手上更緊了幾分,深不見底的眸光對上她眸中的淚光,他竟猶豫了。
“九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的護全你和我們的孩子。”
“我怕有一天,你會護不了我和孩子。”說完之後她便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避開了一片溼潤。
“不會有那一天,不會,一定不會。”他的俊顏緩緩靠近,輕輕的吻上了她的淚顏,輾轉過後,緊上了她的脣,他的脣在她脣上輾轉反側,舌尖輕輕探入,溫柔綿長。
書香殿
今日殿內的氣氛相當不對勁,堂下跪着的墨棋,嘴角泛着血跡,看得出這是經歷過一場打鬥過後留下的痕跡。
“爺,屬下該死,這件事情,屬下本是知情的,只不過……”墨棋話到一半,卻被他打斷了“只不過你藏有私心。”
墨棋低了頭,沒有再說話,端木辰曦依舊番着手裡的書卷,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淡淡一語“你喜歡她麼?”
墨棋感覺背脊發涼,頭也不敢擡一下支吾開口“屬下……屬下該死。”
端木辰曦擡了眸,眸光似劍,啪的一起響,書卷被他棄在了桌面,冷冷道“本王不想從你口中聽到該死兩個字,本王問你喜不喜歡她。”
“爺,請賜屬下一死,是屬下對不起你,請你看在屬下多年對你忠心不二的份上……求你饒她一命。”墨棋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他起了身,緩緩至前,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卻停下了“看來你還真是喜歡她,本王曾經答應過母妃,不管你做了什麼?本王都不得傷你性命,自行去領五十板子。”
這一夜王府中一改平日裡的寂靜,有哭泣聲,有唉嚎聲。而靜軒殿中,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他擁着她,睡得靜而甜。
次日,府裡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是走動的奴才少了,九兒一大早起來就沒見着陽春,躲着殿中其他奴才,獨自一人靜靜的坐在了院子的假山之上,雖然沒有上次那般高,但是依舊有着清涼的涼風襲面。
來東晉這麼長時間,她依舊適應不了這裡的氣候,夏天很熱,身上還要着兩件衣裳,裹得嚴嚴實實,胸口悶得簡直讓她透不過氣來,所以她也只有常常偷偷的坐在這假山之上,吹吹涼風才能解解暑。
“王妃,你這使不得,你懷有身子,你快下來……小心傷着了……快下來。”陽春剛入院中,就聚見她坐在假山之上,慌亂的大叫着。
九兒心上一緊,無奈之下,只能緩緩下了假山“陽春,你一大早是去哪了?”
陽春細細的上下打量着,看她有沒有傷着,心下一嘆,還好無礙,回頭纔想起王妃的問話,輕笑道“回王妃的話,我一大早就帶着府裡的丫頭去收拾其他夫人的院子了。”
“其他夫人?”九兒蹙眉看着她。
陽春笑着點了點頭“嗯,可能王妃還不知道,爺將府裡的所有夫人在昨晚全都遣出了府,空出了幾個院子。”
她的話讓九兒呼吸一滯,緊了緊陽春的玉手“爲何將她們遣出府?”
“這個……陽春就不明白了。”陽春僵了笑,搖了搖頭。
九兒轉了眸,沒有再看她,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泛着淺淺的不安,這府裡的妾室,她幾乎也只見過幾次面,大婚之後,受他冷落,疏遠,無視,自然府裡的妾室也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不但沒有來敬茶,就連請安也免了。
一聽昨夜全被遣出了府,簡直有些難以相信,難道是因爲,她那晚與他說過的話………
陽春見王妃一路心不在焉,撫了撫她的手,輕輕一嘆“王妃,你就不要多想了,反正爺從來都不待見這些夫人,留在府中,那也是個擺設,她們終是度日如年,如今遣她們出府,日後她們的日子也許還會好過些。”
九兒聽着她的話,淡笑點了點頭,這深府裡的女人,確實如此,一身爲妾,縱然錦衣玉食,表面光鮮,但是又有幾個是能夠與自己的丈夫長相廝守,這種冷落的日子,還不如離開,縱然日後過上粗茶淡飯,至少心中有所追求。
進了殿,有些乏了,接過陽春手中的水,輕輕的送入脣邊,小抿了一口“陽春,你這兩日,可有看到索圖?”
陽春搖搖頭“沒有,王妃也沒有見到他麼?要不你吹吹簫試試?”
“不用了,他有他的事要
忙,我也無事找他。”九兒輕輕一嘆,繼續飲着手裡的茶水。
索圖兩日不見,雖然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麼,但總覺得他好像在漸漸謀劃一些,她不敢想像的事情。
炎夏,天空陰晴不定,一場涼風而過,捲起了一陣大雨。
杜念心站在高樓上憑欄而立,看着外面的雨漸漸小去,她的眼神漸漸渙散。
方纔端木辰曦來看她,她心中本是一喜,誰知轉身之際卻看見他面色黑沉,滲人的怒氣充斥着他全身。
不但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他開門見山地就質問她,這一切是不是她所爲。
她當時心底一顫,因爲在她的記憶中,他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更不會這般斬釘截鐵地質問。
因爲他的話,因爲他的態度,她的視線瞬間一片朦朧,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承認,所以拼命地搖頭否認一切。
可是換來卻是他一句“心兒,不要丟失了自己,也不要讓我恨你。”
他一字一句出口,眸中帶着濃濃的失望,而當時的她,好想拉住他的手,可是他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難道,她與他真的結束了麼?這一切都只因爲多了一個從天而降的九兒,只因爲多了一個揹負血海深仇的九兒。
“小姐……進殿吧,這都一天了,你什麼東西都沒有吃,玉瑩擔心你的身子。”玉瑩輕輕的扶着她。
她卻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淚水流過脣角時,她閉了眼“玉瑩,這一切都結束了麼?他趕走了府裡所有的妾室,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
玉瑩擰了眉,淚光盈盈“小姐,你別傻了,四爺對你有過承諾,不管你做了什麼?那都是因爲你愛他。”
丫頭的話,讓她呼吸一滯,猛的睜開了眸,抹了一絲淚水“對……我愛他,我又怎會甘心離開他,他說過,他曾說過,他會娶我,他休想反悔,就算讓他恨我……我也要守在他的身邊,也要成爲他的妻子。”
靜軒殿
清晨的一縷陽光,潛入殿內,照亮了整個殿堂,殿內靜悄悄的,空氣中透着一場大雨襲過的芬芳,殿中所有的奴才都己退下,銅鏡下的兩道身影,他正爲她描着眉心。
九兒終是有些不自在,擰了擰眉“四爺,你今日是不是有什麼話對我說啊?”
“別說話,若是將眉畫歪了,可不要怪我。”他的呼吸淡淡的拂在她的玉臉上,讓她微微感到癢。
她閉着眼,脣邊輕輕一笑“你爲我挽發,描眉那是不是說明我們是舉案齊眉的夫妻。”
“你本是我的妻,這本是應該大婚過後,我爲你做的事情,只可惜……”他手上一僵,面色微微沉了沉,擡眸,憫柔的絞着她的視線,話沒有再說下去。
見着他沒了聲音,沒了動靜,她微微睜開了眸,伸手比在他的脣邊,看着他的眼睛,輕輕一語“不要再說了,事情都過去了,只要你心裡有我便好。”
對上她的眸光,她的笑容,他情自禁的吻上了她的脣,而過,他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低沉一語“九兒,答應我,不管日後,我會變成什麼樣,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改變,在我心目中,只有你一個妻子。”
書香殿
殿內端坐着的幾人,個個心中若有所思,品茶過後,端木辰軒微微開了口“四弟,父皇現在身子越來越不行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端木辰皓的那些鼠輩上奏,要父皇立諸君一事,你難道就沒有半點想法?”
端木辰曦聽着三哥的話,他面上泛起了一絲憂慮,朝堂之上,上奏立諸君一事時,他特意觀察了父皇的表情,雖然有着病痛的痕跡,面色蒼白無血絲,但是他卻看得出,他心目中琢磨着另外一個心思。
他轉了轉眼前的茶杯,脣邊輕輕的泛起了一絲笑意“父皇立諸君,是早晚的事,現在他的勢力以及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己大不如從前了,父皇身子又漸不好,他當然會急着讓父皇立諸君。”
太子端木辰皓自從上次禁閉之後,皇上對他聚然冷淡了許多,這些他們都是看在眼裡,那自然端木辰皓也感覺到了危機感。
“四爺在朝中德高望重,朝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支持四爺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其中的三分之一,那些左右搖擺的人站在我們這邊,縱然太子在皇上心目中地位再高,也終是要聽聽羣臣的意見。”說話的是秦天,他神情淡定自如。
而端木辰曦卻是搖了搖頭“不急,此事不急,本王越是心急,父皇越會懷疑,你們可知道父皇最害怕什麼?”
“父皇還有害怕的事?”端木辰軒一瞬一瞬的看着他,等着從他口中得到探究。
端木辰曦淺淺一笑“有,他當然有,他害怕我們兄弟互相殘殺,謀權奪位。”
他的話讓其他的幾人一怔,互望過後,秦天微微開了口“那四爺的意思是?”
“如若本王沒有猜錯的話,父皇是在靜觀奇變。”端木辰曦又再一次端起了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衝他們笑了笑,而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殿中人眸光帶着絲不解與疑惑,紛紛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持着手中的茶水,細細的品着,眉宇間卻陷入了沉思中。
秦天頓了頓後,指尖稍稍的收緊了半分,片刻後,他微微低笑道“微臣明白了,若是四爺與三爺無事,那微臣就此告退。”
ωwш⊙ тTk án⊙ c○
“退吧”端木辰曦揚了揚手。
待他們離開後,殿中就只留下端木辰軒與端木辰曦。端木辰曦轉頭看向外面陰沉沉的天氣,他那如鷹隼般的黑眸漸漸黯淡“三哥應該有許久沒有見到九兒了吧。”
端木辰軒點了點頭,而後又是輕輕一嘆“你這事與九兒講了麼?”
“還沒有,現在她腹中懷有孩子,我不知該如何跟她言明。”端木辰曦起身來回踱步,心裡卻是焦燥不安。
端木辰軒尋着他來回踱步,自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到了這一步,以前的九兒來路不明,大家都以爲她己經無父無母,無親人,更不屬於他們東晉國,沒有什麼好顧忌的。這如今……
他也不敢多想,起了身,深深的倪着四弟,低沉一語“這只是個過渡期,她終會理解你的。”
端木辰曦苦笑點頭,眸光漸漸暗淡“三哥切記要保守這個秘密。”
端木辰軒長長一嘆“你放心,我己經命人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如若真如杜念心所說,那四弟應該早做準備。”
端木辰曦沒有說話,只是指尖微微收緊,眸光閃過一絲杜念心昨日的話。
“曦哥哥,你覺得心兒變了,曦哥哥說得對,今日的心兒都是因爲曦哥哥纔會變成這樣,也只有這樣的心兒才能呆在曦哥哥的身邊,曦哥哥,不管你罵我,還是恨我,我都要成爲你的妻子,這是你對我的承諾,也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他冷冷的,緊緊的絞着她的視線,指尖驟緊“你以爲你呆在我的身邊,我還可以像以前那般疼你,愛你麼,你錯了,我端木辰曦喜歡的是那個純潔善良,毫無心思,一心只愛我端木辰曦的杜念心,而不是現在這個毒蠍心腸,心機算盡的杜念心,你太讓我失望了。”
“心前那個杜念心是傻,傻到以爲不管她怎樣,曦哥哥都只會愛她一人。”她睜大了眼眸凝着他,此時卻不見她的一絲淚水。
他的眸光微閃,帶着濃濃的失望,頓了頓後緩聲開口“我說過,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以前的心兒一直都住在我的心裡,而現在的你讓我感到陌生,感到厭惡,甚至己經模糊了我對以前心兒的感覺,我說過,不要讓我恨你。”
“就算你恨我,我也要成爲你的妻子。”淚水充滯了她的眼眶,就差那麼一下,就要落下,她極力的強忍着。
他狠狠的倪着她,輕哼了一聲“如果我不答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