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嗎?
如果是曾經的我,肯定非常鄙視現在的我。什麼都不做,就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不去想着擺脫恐懼,反而任由恐懼侵蝕。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人類文明從誕生開始,趨吉避凶就是本能。人類發展出無數的東西,不管是科學還是道法,統統是爲了趨吉避凶。
而我現在,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生命怎麼可能被浪費呢?
首先,誰來規定這樣做是浪費生命,那樣做是珍惜生命?誰有資格這樣規定?這一切難道不是大家都這樣做都這樣說,所以規定這樣的行爲纔是珍惜時間麼?
其次,根本沒有生命這個玩意,又如何能夠浪費呢?我怎麼可以浪費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從另一個方面講,生命是無限的,那份覺察是唯一的真實,是永恆不變的東西。對於一個永遠不會消失的東西,又如何可以浪費呢?
珍惜這種說法,本身就是建立在東西會被用盡的前提下。誰會認爲自己浪費了太陽呢?
當然,這個比喻並不確切,因爲太陽是一個個體,並非無限也並非永恆。
既然無法浪費,那麼怎麼做都是可以的。認定浪費,以及認定珍惜的來源,就是腦子裡的扭曲。對吧,都是我自己腦子裡的判斷。儘管這個判斷有可能是別人灌輸的,但終究還是自己的判斷。
永遠沒有辦法相信別人,這是一件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我能相信的永遠都是自己。
沒有浪費生命浪費時間這種說法,對於那份覺察而言,角色怎麼做都是無所謂的。所以,爲什麼我還要斬殺,而不是去拓展去遊玩?我tm究竟中了什麼邪,在這裡一直思考什麼真實?
最扯的是,那份覺察就是一切,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就連這份思考也是虛假的,我是不願意丟棄,或者不願意相信這份思考的虛假嗎?也就是說,我還在認爲自己是這份思考?
沒錯,就是這個。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我就是認爲自己是這份思考,而不是覺察到思考的那份覺察。我引以爲傲的思考,一直認爲是閃光點的思維,竟然不是我的?!
這種想法讓我難以承受。
關鍵是,那份覺察就是一切,所以怎麼可能存在不是那份覺察的玩意?這份思考,必然屬於虛假,就是這麼簡單。
我怎麼知道誰在思考?我怎麼知道怎樣產生的思考?角色的一切都太過於複雜和冗餘,虛假的就不要繼續探討了。
矛盾點在於,無論如何我都只能覺察到那份虛假的思考,永遠無法覺察到“那份覺察”本身。就算再怎樣模擬,也只是袁長文這個角色在不斷模擬“那份覺察”。
跟別人聊天,永遠都是聊袁長文這個角色的故事,永遠都是想要在別人眼裡豐滿袁長文這個角色。搞笑的是,我根本無法知曉在別人眼裡,這些聊天內容會不會豐滿袁長文這個角色。
我只知道,按照大衆流程,按照“我認爲”的對方,應該會對我講話的內容感興趣,會認爲袁長文這個角色好棒。如果對方沒有按照“我認爲”的內容進行反饋,那麼對方就是不懂事就是情商低。
真是扯淡啊!
我曾經就是這樣生活的?
憑什麼就要按照“我認爲”的內容進行反饋呢?這是個好問題,可惜僅僅侷限在某一些小細節。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上,可以商量可以推脫可以不顧所謂的“我認爲”,這就是個性以及做人的些許區別。
但是,在大問題上,比如孝順,比如道德,比如遵紀守法等等,當絕大多數人站在一條戰線上時,如果有人敢提問那麼就是邪惡。若是膽敢付諸於行動,那麼就是異端。
沒有什麼好聊的,無非就是在加強角色罷了。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聊天的問題,而是每次聊天都會變成一種折磨。有些時候,聊天的過程中不覺得,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感覺很詭異。
自己剛纔在幹嘛?
有些時候,聊到某些話題的時候,會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在反覆,“這些都是虛假,看法都是扭曲”,然後一陣反感,只好勉強笑笑不接話。
袁長文漸漸感到胸悶,想來是肺裡的氣已經不夠,估計快死了吧。四周一片黑暗,夜晚的湖水深處,自己算是一個觀賞者吧。可惜,沒法將這裡的景色宣揚出去,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說了多少次,自己不是那份思考,我只是覺察到袁長文這個角色在思考,我只是覺察到袁長文這個角色在利用思考進行自殺任務。但是,自己始終會將自己認同爲那份思考。
怎麼就改正不過來呢?
那份覺察隱藏的如此之深,深到只能理智瞭解而無法觸摸。不過也是,精心策劃的夢境,如果輕易被看穿,還算什麼精心策劃呢?另外,角色是虛假的,思考是虛假的,那麼,虛假又怎麼可能觸摸真實呢?
有時候,我能夠覺察到自己正在思考,彷彿自己變成看戲人欣賞袁長文這個角色的一切。但就算這樣,也僅僅是思維的模擬罷了,並非觸摸到那份覺察。
每一個念頭,那份覺察都能覺察到並且進行實時反饋,這樣,角色就可以擁有一系列連續的思考。不管是角色陷入思考不自知,還是覺察到自己在思考,這些都會得到反饋並輸入記憶之中。
當然,還是那句話,這些僅僅是猜測而已。只是很方便解釋整個事情,就像客觀事物真實存在,這樣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以及疑問,而且也可以很順利的解釋眼前並不太遠的世界。但終究只是猜測,何必當真呢?
不再去利用腦子裡的扭曲來權衡,我就是整個宇宙,哦不,整個宇宙都是我的。所以,還有什麼好怕的?還有什麼好選擇的?發生的事情,只能這樣發生,而且也是最好的發生。
我不需要去尋找最好,發生的就是最好的。也不需要尋找各種資料,進行各種認知升級去把握去爭取,不需要!
丟地腦子裡的扭曲,順着生活流動,好事自然會發生。當然,這種好事不見得是我認爲的那種好事,畢竟我怎麼知道什麼纔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