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助帝國,某處,山脈。
琳和刀哥,還有隨便大人,三人坐在一起。
彷彿,這僅僅是一次野外郊遊,而不是什麼必死的局面。
隨便打人講了很多,琳和刀哥聽的很認真。
不過,
琳:“你不是來殺我們的嗎?爲什麼還要跟我們講這些玩意?”
隨便大人隨便看了一眼,沒有回答,但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琳突然站起來:“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是弱智嗎?我是豬頭嗎?信不信我讓刀哥宰了你!”
刀哥苦笑,別人什麼都沒說,你自己倒是全部承認了。而隨便大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
琳:“所以,你不會殺我們,對吧?”
隨便大人:“我不知道。”
琳:“你不知道?”
隨便大人:“我不思考,只是順流,所以我沒有什麼計劃,順流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只是感受到順流讓我說這些話,至於原因和結果,我並不知道。”
琳:“那你這樣,生活不就全部亂套了麼,沒有計劃沒有安排,這種順流顯然會讓整個人生變得支離破碎。”
隨便大人:“你覺得,我的人生已經變得支離破碎?真正讓生活變得慘淡的,就是你自己的思維。如果你的思維有效果,那你怎麼還會是如今的模樣吶。而所謂的支離破碎,是此刻決定順流,事情已經展開,然後下一刻依舊牢牢抓住思維,從而讓生活變得支離破碎。”
琳:“不對啊,倘若我順流,一直順流,完全有可能流進臭水溝啊!”
隨便大人:“沒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看清楚這一點,我想,我也許知道爲什麼要跟你講這些話語了。大家都以爲,順流就是好事,順流就可以升官發財,順流就可以心想事成。但順流,僅僅是順流而已。完全有可能,因爲你的順流而發生車禍。”
“那我爲什麼還要順流呢?腦子有問題嗎?”
隨便大人:“順流,纔是關乎人類的成長,而不是陷入這份思維的狹隘之中,也不是在恐懼的鞭笞下牢牢抓住思維。與其說是選擇順流,還不如說是扔掉這份思維之後的結果,不再相信自己的思維,不再認爲這份思維可以計劃什麼。”
琳:“所以,你有可能順流殺我們,也有可能順流不殺我們?”
“是的。”
琳突然有些高興,看着刀哥眉飛色舞,彷彿在說我們不會被殺掉。
而刀哥,則顯得心事重重。
“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完全可以在順流的層面上發展,繼續進修精神大師的道路,而不需要被那黑乎乎的深淵所yòu huò?”
隨便大人:“是的。你口中所謂的黑乎乎深淵,那種僅僅只是看一眼就感覺到自己已經死掉的狀態,就是所謂的真實。如果袁長文當時知道這種區分,估計也不會救你。當然,這些離你太遠,你要的答案,可以去成長去順流,而不用讓自己死掉。”
刀哥:“可是大人,這有一個矛盾,倘若順流需要我hi掉自己的效忠對象怎麼辦?倘若順流需要我殺掉家人怎麼辦?”
“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麼?”
刀哥神情並不自然,“可是,可是”,卻沒有下半句話。
隨便大人:“正是這些抓住在阻擋你的順流。設定‘自己必須效忠’,然後牢牢抓住這個設定。當順流需要你推開效忠對象的時候,你會抓住這個設定,從而抵制順流。
但事實上,這種設定只是人爲的編造,人爲將這種品質提升到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既然只是人爲的編造,那麼抓住也就僅僅只是個人喜好而已。
將軍以爲我一直在效忠他,但事實上,我僅僅只是順流,只是恰好順流讓我一直待在他身邊而已。倘若有一天,順流需要我幹掉將軍,我不會有任何猶豫。”
琳一臉鄙視:“好無情。”
隨便大人:“無情,只是你們不明白順流,而爲了掩蓋你們的無知,從而按照我的行爲給我總結的詞彙。我會照顧小動物啊,我會救濟窮人啊,我也會原諒所謂的仇家。只不過,我並不思考,也不通過這份思維來權衡,僅僅是順流而已。
不要去抓住那些人爲的設定,因爲那並不是什麼真理,只是人爲編造出來的東西,只是贊同人數非常多而已。爲什麼說孔子是一坨屎,就是這樣人爲編造了各種玩意,然後牢牢抓住,在自己編造的框架中去生活,並且宣稱這樣會對社會有積極的作用。”
琳:“這就是人類啊,在自己編織的各種意義中奮鬥。”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順則chéng rén,逆則成仙?”
“沒有。”
琳回答得很乾脆,並且將頭轉向一邊,彷彿在說我就是沒有聽說過,你能拿我怎樣。
隨便大人:“你可以爲了好玩而去抓住這些設定,就像玩遊戲一樣,我這局只yòng shǒu qiāng。這就是爲了好玩,但是,沒有理由被拉扯,想象一下,順流需要你離開家人的時候,你會怎麼辦?”
琳有些煩躁,似乎這些話語觸碰到某些東西,讓自己覺得很不舒服,不願意繼續聽下去。
就像一個小孩子,面對自己不想聽的話語時,會堵住耳朵大聲喊我不聽我不聽之類的。
琳:“咦,你在這裡,是不是說明,將軍想要除掉你啊。”
“不會啊,那個細胞對我沒用。或者說,我的順流程度,也許已經欺騙了那個細胞,直接將我判定爲大自然的產物。”
刀哥:“還有這種事情?”
“當然,這是後續的一些實驗,那個時候你已經走了。順流有一個麻煩事,就是順流沒有顯現的時候,你會變得無事可做。比如現在,本來是要殺掉你們,但順流的感覺沒有出現,也就是時機未到。”
琳:“什麼時候,纔是時機到了呢?”
“時機到了就是時機到了。”
琳很不屑:“充滿詩意的鬼話罷了。”
隨便大人:“那只是因爲你沒有感受到順流,就像我問你,你現在要拉屎嗎?然後你感覺一下說,時機未到。這有什麼神秘的地方嗎?”
琳剛想反駁,刀哥卻一把將其拉在身後,注視着山巔的方向。
那裡有一個小平臺,而那輛三輪汽車被留在那裡。
此刻,那輛三輪汽車正在如同風沙一般,隨風消散。
那個細胞,來了。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