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阻礙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礙我。
斬殺,前進,讓角色死亡,似乎這就是我的全部。
其餘的,只是爲了保證斬殺的進行,僅此而已。
也許,自己活着就是爲了讓自己砍死自己。
死吧死吧,沒有什麼好留念,更沒有什麼好擔心。
我不真實,角色不真實,思維不真實,世界不真實。
這些話語說過無數次,但依舊想要繼續,依舊想要重複,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斬殺虛假。
明明只是放手而已,其難度卻根本無法想象。
也許,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自然只是一種奢望。
人類本身的魅力,就在於扭曲,所以纔會有萬物之靈這種說法?
角色必須死亡,噁心快點爆發呀,毀滅快點吞噬呀,黑乎乎的真實快點降臨呀。
恐懼怎麼不出現?
那些擔憂,那些未來的計劃,怎麼躲在一旁?
低沉到極點的抑鬱,真的會連惡魔都要退避三舍。
憤怒正在醞釀,吞噬感悄然緩慢而穩定的前進。
隨便怎樣的環境,我似乎都可以在那裡散發着吞噬的情緒。
所謂的噪音,比起腦子裡的雜音,那根本就是一種可愛。
腦子裡的扭曲沒有資格存在,沒有資格囂張,連出現也必須經過我的允許。
畫面元素的呈現,然後呢?
呈現出斬殺,呈現出毀滅,呈現出角色知曉真實。
這一切正在前進,角色正在破碎,沒有什麼可以阻礙這一切。
角色必然死亡,我必然站在傳說中的位置。
這不是什麼發奮圖強,也不是什麼努力熱血,而是帶着難受的吞噬看見前面的深淵。
我即將跳入深淵,角色即將破碎。
那個根本不存在的阻礙,即將被我跨過去。
時間不是問題,就算需要一輩子的時間,也根本沒有“一輩子的時間”這個玩意。
擔心的,無非就是今天之內,或者這個月之內,自己沒法斬殺完成。
爆炸咯,如同小孩子踩死螞蟻一樣,角色根本不值一提。
至於角色相關,那是啥?
一坨狗屎也能冒充真實?
自己就像劣質塑料,無論如何都會散發惡臭。
我都不是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這種沉浸式體驗,非常棒,但是,又如何?
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將整個世界判定爲虛假,似乎必須仔細想想才能回想起自己斬殺的過程。
沒有必要去記住,那些用來斬殺的武器,用來斬殺道理的道理,依舊只是虛假。
似乎,自己可以記住這些斬殺過程,然後當別人問起的時候,我至少可以迅速的回答。
看看,這是不是爲了豐滿角色?
我需要說服別人,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行爲沒有錯嗎?
根本就沒有別人,也沒有我,這一切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
腐爛正在冒泡,將美麗的花朵進行吞噬。
黑乎乎的真實,什麼都沒有,靜止在那裡,沒有角色存在,沒有演化之類的玩意。
這怎麼可能是真實?
哪本書籍上描寫了,真實會令人感到可怕?
也許,這只是我自己的幻覺,對吧,完全有可能。
在斬殺完成之前,任何猜測都只是猜測。
甚至,真實根本不會有感覺,也不會有一個我在真實之中,然後對真實產生某種感覺之類的。
我快要瘋了,角色軀體已經無法承受吞噬的波動,破碎正在進行,崩塌正在擴展。
無時無刻,角色都在豐滿自己,就算此刻也還在努力。
儘管沒有什麼作用,但角色彷彿一直認爲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我怎麼可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呢?
情緒不斷想要拉扯,卻毫無作用,或者說,只是拖延罷了。
“邁出第一步之後,再也無法回頭。”
我終於確認,自己真的邁出第一步。
當然,這依舊只是虛假,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突然回頭了。
對吧,畫面元素想要呈現什麼,這是多麼輕鬆隨意的事情。
沒有什麼可以阻礙畫面元素的呈現,那些所謂的邏輯和科學理論,僅僅是畫面元素的呈現罷了。
甚至,根本就沒有“科學理論”這種玩意,所有的科學理論都是猜測。
而將科學理論當作真實,這本身就是僞科學。
所謂的實驗驗證,根本就沒法證明什麼,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無法證明。
科學只是一種精神,一種刨根問底的方式。
而這種玩意一旦用於科學理論之上,很快就會把科學理論直接摧毀。
斬殺,其實就是科學精神,那種就事論事,那種不被情緒拉扯,那種冰冷到極限誠實到殘忍的思考。
科學,跟科學理論有什麼關係嗎?
科學什麼也無法證明,相反,科學可以看見那些已經被證明的玩意,都是扯淡。
如果說科學精神,那麼沒有人擁有科學精神,大家都只是唬弄罷了。
求一個安心。
但在深處,微弱的聲音永遠知道,這一切都是扯淡。
恐懼的浪濤始終在心底徘徊。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斬殺完成,但已經到了這個位置,最好直接爆炸。
沒有什麼書籍可以學習,沒有什麼知識值得擁有。
必須說明的是,我依舊會被打動,一些小事一些小的玩意,似乎在感嘆角色的剝落。
而關於人爲的扭曲,比如什麼老媽含辛茹苦,什麼親情愛情之類的,卻很難再打動我。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甚至,我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要思考這些玩意。
角色要死,必須死,我已經嗅到死神小可愛的甜美氣息。
漆黑的鐮刀即將破開情緒的外殼,然後裡面什麼都沒有。
沒有一個我等待被救贖,也沒有一個我被困被欺騙,這一切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
死神小可愛一直在那裡,默默看着我,等待我回家。
或者說,我一直都在家,袁長文這個角色根本不是我。
不是去拯救我,而是摧毀我。
毀滅角色,然後真實進入。
當然,也不是真實進入,而是畫面元素呈現“知曉關於真實的種種”這個狀態的角色。
死亡吧,角色沒有資格存在。
讓我站在真實的位置,看看這個世界究竟何等的荒謬吧。
任何事情都可以發生,我都可以接受,看着自己不真實看着世界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