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嘮叨總是讓人感覺厭煩,而且那些理念總是讓人啼笑皆非,再加上不停的重複,很容易產生矛盾。
事實上,每個人都是這樣,只不過外婆的做法超越了角色承受的限度。另外,又是家人,所以頂嘴似乎變得理所當然。
看看,所有人都會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只是,外婆認爲的好並不見得是我認爲的好。或者說,同事朋友認爲的好,跟我認爲的好差不多,所以矛盾並不大。
外婆總是擔憂,害怕我這樣害怕那樣,擔心什麼網絡騙錢,擔心我旅遊遇見壞人,天天說什麼電視上新聞上之類的。誰不擔憂呢?只是外婆的擔憂一直在說出來,纔會造成我的反感。
我也在擔憂,只不過看起來我的擔憂比較高級,至少我不會懷疑什麼網上購物是騙子。但是,我同樣會擔憂什麼工作,或者老闆的話中有話之類的。
大家都是腦子有問題,所以爲什麼要反對外婆呢?
大家都是圍繞腦子裡的扭曲做事,大家都是將自己認爲的東西當作真實,所以有什麼好爭論的呢?
我反對外婆,我頂嘴,或者我很乖的點頭,這些都不重要。角色的任何言行都是虛假,也都不重要。關鍵是認識到這些僅僅是角色的言行,跟我之間毫無關係。
因爲,我根本無法控制袁長文這個角色,所有的所有都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所以,我頂嘴也許只是道德上的不妥,但跟真實毫無關係。
而我會覺得不協調,就是因爲我一直認爲觸碰真實的人應該是不在意,或者充滿包容之類的仁慈。所以,當我頂嘴吵架的時候,會反思自己的行爲是否有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我並沒有處於看戲人的模式。
另外,角色的想法,這些所謂的反思,這些所謂的錯誤,又有什麼問題呢?僅僅是畫面元素而已,有什麼問題呢?
之所以覺得有問題,僅僅是建立在道德觀念,什麼尊老愛幼或者外婆歲數大沒必要較真之類的。但是,這種覺得有問題的心態,其本身也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
當我認爲自己就是那份思考,就是袁長文這個角色的時候,這些思考內容就會成爲真實。而不是猶如看戲人那樣,看着一個叫做袁長文的角色思考。
就像一幅畫,畫着某人屠殺村莊。也許畫中的村莊農夫會認爲某人是邪惡的,是不對的。但作爲畫布而言,有什麼不對呢?有什麼錯誤呢?
彷彿,救死扶傷已經成爲一個人最根本的定義。如果我可以拯救某人,避免某人的死亡,而我不去做的話,我就是邪惡的。甚至,我根本就不能問,爲什麼要救別人的生命?
爲別人好?活着就是好?
只是爲了自己好而已,爲了自己角色的豐滿,爲了角色可以炫耀。根本就不需要說出來或者表現在別人面前的炫耀,僅僅是腦子裡想象就能豐滿角色。
有什麼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腦子裡呢?
跟別人面對面的時候,同樣也只是腦子裡進行的想象罷了。當對方說某句話的時候,我根本沒法知曉其真正的含義。我只是知道“我認爲”的含義,就算對方認可“我認爲”的解釋,那麼我又怎麼知道我理解的認可是真的認可呢?
只不過,對方的認可看起來是真的認可,對方的承認是真的承認,於是我就宣稱我跟大家處於同一個世界。因爲我看到一個蘋果,對方也說看到這個蘋果。
還有一點,大大加強這種幻覺。就是在我說出來這裡有一個蘋果之前,對方先指出這裡有一個蘋果,並且所描述的跟我看到的近乎一樣。如果對方只是程序,而蘋果也是程序,那麼程序之間的數據相通是能夠做到的吧。
甚至,這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程序,對方和蘋果都只是同一個程序的不同表現形式。那麼,對方知道這個蘋果的存在,也是完全合乎解釋的呀。
每次講到這種比喻,總會有一個誤區。彷彿我是一個真實的人,然後進入某種幻覺之中。但事實上,我也並不真實,袁長文這個角色同樣不真實,這份思維也不真實。
解釋只是一種猜測,無法確定就是無法確定。在確定那份覺察,或者“我存在”之後,其他的也就自然變成虛假。真實是無限的,這一點之後,所有的侷限都是不真實的。
我的對手只有一個,就是那股可以讓我將虛假認爲是真實的莫名力量。其餘的,都只是那股莫名力量的手段。比如恐懼,只是那股莫名力量防止我斬殺的手段。
當我使勁跟恐懼較真的時候,當我想要擺脫恐懼,或者什麼臣服於恐懼的時候,那股莫名力量已經佔據了上風。
虛假就是虛假,其餘的沒有什麼好討論的。也許是道德,也許是恐懼,也許是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類的屁話。統統沒用,不真實就是不真實。
袁長文想起過去的種種,那些歡聲笑語,那些汗水努力,竟然統統變得不真實。自己究竟是多傻,纔會這樣思考世界吶。
所有的都僅僅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這讓一切的意義都化爲烏有。沒有角色,沒有人生,沒有道德,沒有需要遵守的,沒有對錯等等。
不過,這種類似荒蕪的平和,其實還不錯。
只是,我並沒有完成,還是需要繼續斬殺。時不時,腦子裡的扭曲要跳出來騷擾我,要搶奪生命之船的船舵。用恐懼,用未來,要不然就用那些美好的事物,或者所謂的心愛之人來進行爭奪。
愛人就不能斬殺?父母就必須在我心中?
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在我腦子裡囂張,誰也不可以。老媽的分量確實很重,幾乎可以融入每一件事情。但是,這些並不能成爲操縱我的理由,因爲老媽不配。
金錢的分量同樣很重,所謂的成功只不過是金錢的化身,所謂的夢想同樣也只是金錢的僞裝。隨便哪個夢想,如果沒有任何金錢的回報,這個夢想還能繼續嗎?
如果可以,那麼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在此刻進行熱血或者勵志。此刻的自己走在夢想的路上,爲什麼還需要勵志和熱血的鼓勵呢?爲什麼還有那些話語來堅持呢?
難道這一切不就是因爲所謂的夢想還沒有轉變爲金錢的回報嗎?難道不是因爲恐懼自己繼續夢想會只賺個溫飽嗎?
“我的夢想是跳舞”,難道現在沒有跳舞嗎?還是說,我的夢想是通過跳舞賺取大量的金錢?或者,我的夢想是人人都羨慕崇拜我跳舞,於是給我大量金錢?
需要鼓勵的夢想,還談什麼夢想?
夢想,只不過是恐懼的變裝表演,情緒化的產物而已。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