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之的目光從保溫桶上移開,扭頭看向我。
他舔了舔嘴角,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拖着椅子病牀邊湊了湊。
“怎麼說?剛纔可是你自己不願意吃的,我好心幫你解決,還被你說成沒眼力?”
“我現在餓了,還有我的點滴也快掛完了,你去找護士。”
我伸手奪過陳楚之手裡的保溫桶,低頭看了一眼,便發現裡面的粥已經少了大半。
他可真是夠能吃的!
陳楚之被我奪了食物也沒惱,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眼牀櫃。
“你這藥都打完了,直接拔針就可以了,這現成有個醫生,你還非要找護士幹什麼?”
話落,陳楚之抓過我的手。
我下意識第想掙開,不過看他臉上的神色認真,便忍着沒動。
陳楚之把針頭從我手背裡拔了出來,抓着我的手背摁了一會兒。
“我給你找個碗,我剛吃過的你不嫌棄?”
“嫌棄。”
我實話實說,陳楚之先是愣了一下,舌尖頂了頂上牙膛,點了點頭把保溫桶的蓋子扔給我。真的是扔!我慌忙地用手接住,橫了他一眼。
“還沒哪個女人說過嫌棄小爺的話,你是第一個。”
“怎麼?你還要走霸道醫生的老梗,覺得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所以看上我了?”
“做夢去吧你!”
陳楚之沒好氣地用手指戳了下我的額頭。
我衝着他犯了個白眼,餘光瞥見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擡眸看了過去。
“楚之和藍助理的關係似乎很好啊。”
韓年藝帶着一臉淺笑走了進來,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目光越過韓年藝,看向她身後走進來的男人。
呵,這麼看着還真是一對璧人。
“我和誰的關係都挺好的,除了你。”
陳楚之單手插兜,一臉痞氣地看向韓年藝,目光清冷。
我奇怪地看了陳楚之一眼,真切地認識到這男人似乎地對韓年藝有很大的意見。
“是嗎,我看你和藍助理說說笑笑的,還以爲她對於你來說是個意外。”
我擰着眉頭看向韓年藝,心裡莫名地對她有股不好的感覺。
“你都離開多少年了,能對我有多少了解?”
陳楚之的話一點都不客氣,韓年藝的臉色都僵了。
我心裡覺得有些解氣,對陳楚之的看法也淡了不少。
“別吵了,我先送年藝回去,晚點過來接你。”
站在韓年藝身後的高慕寒走上前打斷了陳楚之和韓年藝的話,凝眸看向我。
他在和我說話。
我眸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悶聲點了點頭。
“聽慕寒說你住院了,我這正好出院就過來看看,沒什麼大事吧?”
韓年藝彷彿個女主人似的,站在高慕寒身邊,兩人真是格外的般配。
“多謝韓經理關心,沒事。”
“這樣啊,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慕寒你先送我回去吧,楚之不是在這裡嗎,一會兒讓他幫忙把藍助理送回去就好了。”
我沉着眸子看着韓年藝,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沉默着收回了目光。
“楚之沒事就和我一起走。”
高慕寒沒有搭理韓年藝,細長的眸子看向站在一旁的陳楚之。
陳楚之從兜裡掏出車鑰匙晃了晃,“我一會兒自己開車回去,你們先走。”
高慕寒帶着韓年藝離開後,我喝了一口粥,便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我把保溫桶蓋子裡的粥倒了回去,把保溫桶放在牀櫃上。
“你有事就先走,我也該回去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看了眼手錶,已經下午七點了。
陳楚之坐在椅子上轉着圈,聞言回眸看向我。
他衝着我淡淡地挑了眉頭,忽然湊了過來。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胡說什麼,你看我哪裡不高興了?”
我伸手推開陳楚之過分靠近的身體,掀開被子翻身下牀。
我拿過椅子上的大衣剛穿在身上,扔在病牀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陳楚之眼疾手快地拿了過來,垂眸掃了眼手機屏幕,唏噓了兩聲。
“看見沒,慕寒對你多上心,這是怕你跑了還是對我不放心?”
我的目光落在了陳楚之舉着的手機上,伸手把手機拿了過來,看着上面的來電,忽然有些猶豫。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接起來,可是又有個聲音叫我不要接。
我搓着手指,一時格外得糾結。
忽然修長乾淨的手伸了過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滑動了手機屏幕。
我怒目瞪了陳楚之一眼,抿着脣把手機放到耳朵旁。
“我一個小時候到醫院,你乖乖在醫院等着,如果我沒看見你,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後果。”
高慕寒低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我緊緊地攥着手機,氣急地勾起了脣角。
末了,我拿下手機就像掛斷電話。
“聽見了?”
“聽見了,她的臉色可難看了。”
陳楚之忽然奪過我的電話,撇了我一眼對着話筒那邊說着。
我微微眯起眼睛,危險地眯起眸子,看着陳楚之。
“知道,我給你看着。”
陳楚之像是根本不在意我的目光似的,或者他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
等他掛斷電話,我一把把手機從他手裡奪了過來。
末了,我暗暗地瞪了陳楚之一眼,把手機塞進衣兜裡。
“你現在可不能走,不然慕寒回來就拿我是問。”
陳楚之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病房門口,身子往門上一靠。
我看了他一眼,回到病牀上坐着。
“這就對了。”
陳楚之見我沒走的意思,又走了回來,坐在椅子上彎着一雙桃花眼看着我。
就算我覺得陳楚之這人的秉性我不喜歡,我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人長得帥。
光是彎着眼睛往我面前一坐,我都覺得實在養眼。
我側過身子往一邊挪了挪,不打算搭理他。
“你想知道韓年藝和慕寒的關係嗎?”
“不想。”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掏出手機點開貪吃蛇的遊戲。
這遊戲還是天寶下載的,我此時才覺得有個遊戲真是最好打法尷尬的辦法。
“心虛了是吧?我和你說,我最懂你們這些女人的心思了,嘴上說着拒絕的話,心裡想得全是反話。”
“你話很多。”
我擡眸看了眼陳楚之,就聽見手機傳來遊戲失敗的提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