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大概是喝多了,舉着杯子怔怔地看着我,眼神有些恍惚。
她微微蹙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想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我端着酒杯又輕啜一口酒,握着筷子在紅油鍋裡夾了涮好的肉片吃着。
鮮辣的感覺一瞬間在口腔裡爆裂,包裹着肉質的鮮香,讓人回味無窮。
我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
餘光瞥見天寶在那拼命地用小手扇着嘴巴,小嘴微張着,舌頭伸出來大口喘着氣。
我輕笑了一聲,又給小傢伙倒了些果汁放到他的嘴邊。
小傢伙就像是魚兒見到了水一般,激動地接過去仰頭喝着。
“好辣!”
“讓你貪吃,只能吃這個。”
我握着筷子指了指滾着泡的清汁,又夾了片涮好的羊肉放到他的碗裡。
“好,跟你混!”
白潔在那邊忽然豪邁地喊了一嗓子,端着杯子的手重重地錘了下桌子。
我手裡的筷子忽然從手裡脫落,看着白潔有些哭笑不得。
這女人也真是可以,酒量不是一直很好嗎?
一頓飯吃到半夜才結束,餐桌上就剩下我和白潔兩個人。
我眯着眼睛支着下頜看着白潔,眼前的景物忽然有些重影。
我呼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大概是喝多了。
一陣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悠揚的音樂聲惹得趴在桌子上的白潔不耐地換了個方向趴着。
我眯着眼睛看着手機,眼前虛影搖曳,有些看不清楚。
“喂?”
我迷瞪着握着手機,等着那邊說話。
“是藍小姐吧,我是鄭智。”
“整治?你要整治誰?”
我擰着眉頭把手機拿了下來,眯着眼睛努力看着手機屏幕。
奈何我此時的腦子實在暈眩得厲害,看了半天仍舊沒有看清是誰的電話。;
話筒裡邊依稀響起了聲音,我又把手機拿到耳朵邊。
“是鄭和下西洋的鄭,智慧的智,藍小姐還真是幽默,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見一面?”
我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把手機拿了下來一把掛斷。
現在的詐騙電話都在這麼高級了!
我乾脆地把手機關機,扶着桌子站起來,走到白潔身邊把人攙扶起來。
白潔倒是睡得不算熟,我的手臂剛抓住她,她便趨於身體本能站了起來。
等到把人安頓好,我看着餐主餐桌上的一片狼藉,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向臥室。
手指剛摸上門把手,敲門聲忽然響起。
我眯了眯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沒打算理會。
正想進臥室,那陣敲門聲忽然更大了。
我暈眩的意識忽然間清醒了不少,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這都半夜了,誰這個時候過來啊?
儘管我不想過去開門,奈何那敲門聲就像是催命符似的,不斷地響着。
我擔心一會兒四周的鄰居再被吵醒了,急匆匆地跑過去。
眼睛貼上貓眼看過去,男人俊美的面孔映入眼簾。
我鬆了一口氣,趕緊打開門讓男人進來。
高慕寒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走了進來,隨即帶來了一陣涼風。
我腦子裡僅存的那點酒意瞬間被這股涼風激得散了不少,手臂抓緊了身上的外套,順手關上房門。
“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明天我就要和高慕寒回去了,實在不理解這男人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
高慕寒卻像是沒有聽見我說話一般,站在玄關處環顧了一圈,忽然走向餐桌那邊。
火鍋還在冒着白騰騰的熱氣,辛辣的味道幾乎融進了空氣裡。
男人拿過桌子上的手機,也不知在那擺弄什麼。
我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走了過去。
“爲什麼關機?”
剛走到高慕寒身邊,男人陰沉着一張臉忽然轉頭看向我。
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醞釀着如墨般的風暴,看起來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還沒有從高慕寒突然過來的事情中清醒過來,莫名奇妙地看着高慕寒。
“剛纔接到個詐騙電話,我打算睡覺了就把關機了,怎麼了?”
高慕寒沉着眸子在我身上看了半天,幽幽的光澤從他的眼裡綻放出來,摻雜着濃重的審視。
“沒事,睡覺吧。”
男人沉默着把手機放回桌子上,轉身走進浴室。
我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被浴室的門隔開,疑惑地揉了揉腦袋,躋拉着拖鞋走進臥室。
腦袋剛沾上枕頭,一股睏乏感瞬間涌了上來,轉眼我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道宛若鳥鳴的聲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天寶坐在牀邊,小手裡抓着個手機杵到我面前。
輕靈的鳥鳴聲就是從手機裡傳出來的,吵得我腦子疼。
“媽媽,趕緊起牀,我們要坐飛機了!”
天寶還沒坐過飛機,這兩天一直特別期盼這高慕寒回去,因爲可以坐飛機。
我擡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頂着疼痛的腦子坐了起來。
換好衣服從臥室裡出來,我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桌子邊優雅地吃着早餐的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剛過來?”
高慕寒斯文地吃着餛飩,聞言幽幽地瞥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帶着一股我看不懂的東西,索性我撓了撓腦袋沒再問。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我把行李箱整理好,加上天寶的足足有三個大箱子。
儘管高慕寒說不用帶多少東西,天寶的那些玩具和零食之類的還是塞了一個大行李箱。
小傢伙說是乾媽送給他的禮物,不能辜負了乾媽的心意。
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來往都是車。
收拾好我拖着箱子從臥室裡出來,隔壁房間的門正好打開。
白潔頂着一個雞窩頭打着哈欠走了出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幾點的飛機啊?”
“十點的,一會兒就該走了,本來不想和你告別的。”
道別只會徒增傷感,所以我原本是打算悄悄地走。
“你這箱子這麼大動靜,我不想醒都難。”
話落,白潔便打着我哈欠從我身邊路過,進了浴室。
“一會兒有人上來搬,放那兒就行。”
坐在餐桌邊的高慕寒好似終於看不過眼似的,開口打斷了我的動作。
我也樂得輕鬆,躋拉着拖鞋走到餐桌邊坐下。
桌子上有餛飩,包子,油條,粥各種各樣的早餐,看得我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