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開車的老大趕緊點頭答應。
我聽着他們三個一唱一和,意識又逐漸模糊了起來。從早上出門到現在我一口飯都沒吃,再加上心裡鬱結,惹得胃裡火辣辣的也跟着攪着疼。
眼前的一切都變成虛影,我閉上眼睛無力地躺到了座椅上。
意識模糊中我聽到鄭**嗤笑一聲,一個重重的東西就砸到了我的身上,我痛的睜開眼睛,發現她竟然丟給我一瓶水。
我趕緊擰開瓶蓋,湊到了嘴邊的是時候又停了下來,懷疑地看了鄭**一眼,她會這麼好心給我水喝?
這裡面不會有安眠藥吧?
見我拿着水發呆,鄭**眯眼看着我,“藍欣然,這水我可是給你了,你愛喝不喝,到時候一不小心死了,可別變成鬼來找我。”
我握着瓶子的手慢慢收緊,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瓶的水。
鄭**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殺了我,這水喝了充其量就是讓我昏睡,不過那樣也好,我就不用再看見她那張可憎的嘴臉。
半瓶冷水下肚我胃裡的火暫時被熄滅,可沒過一會兒又重新燃起,疼的我直冒冷汗。
我抱着雙腿把自己團成一團,靠着車門依着車窗。額頭落下的汗水糊住我的眼睛,讓我不得不閉眼。
他們見我半天沒有動靜以爲我睡着了,便壓低了聲音。
“表姐,咱們一會兒就到倉庫裡,要不要把她綁起來?”
“這還用你們說,繩子我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這是要綁住我的手腳嗎?我悄悄地睜眼看向車窗外面,看到的卻是完全陌生的風景。
車邊迅速略過的不是路燈和樹木,而是一片片田地。已是初冬,地裡什麼也沒有種,一眼望去光禿禿一片,讓人望而生寒。
據我知道市裡面沒有這樣的田地,他們應該是帶我到了郊區。我知道自己暫時是跑不出去了,剩下的時間只能靠隨機應變。
想到這裡眼淚又要落下,我趕緊屏住呼吸,才把眼淚憋了回去。
我雙手環扣在一起,左右突然碰到了右手上的戒指。鑽石的棱角讓我的意識猛然清晰,心裡的希望之火重新點燃。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任他們擺佈,必須想辦法逃出去。因爲這戒指的另一端,還有人在等我。
想起鄭**剛纔說的話,我趕緊把戒指摘了下來,趁着他們不注意塞到了褲兜裡,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了。
許是發現了戒指的原因,我的心裡莫名安靜了許多,靠着車窗慢慢地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經歷了一陣顛簸,然後被丟到了一個生硬冰冷的地方。我想要醒來,眼皮卻像粘住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看來那瓶水裡卻是放了安眠藥。
我喟嘆一聲,任由自己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鐵窗照到我的眼睛上,刺得我十分難受,我想要擡手擋住陽光,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根本動彈不得。
我低頭看着手腕和腳腕上緊緊綁着的粗麻繩,一動就勒得生疼,我費力地挪動着腿,往左邊挪動了一小塊,這才躲開那束陽光。
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被丟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這四周除了高牆什麼都沒有,看來是一個倉庫。
整整一天一夜的奔波讓我飢腸轆轆,我有氣無力地張張嘴,卻是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沙啞聲音,“鄭**,鄭**你出來!”
“幹什麼?”一陣腳步聲傳來,面前的門就被打開,鄭**穿着睡衣就走了進來,她一邊理着頭髮一邊問我,“一大清早的你嚷嚷什麼?”
“我餓了,給我飯。”我也不客氣地直說道。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活下去,反正鄭**也不想讓我死,我爲何不讓自己稍微舒服一點。
鄭**聽了我的話愣了片刻,給了我一個白眼,“就你事多。”
鐵門在我的面前摔上,沒過一會兒他們口中的二兒就走了進來,他手裡端着一個碗,裡面只放了一個饅頭。
“吃吧。”他把碗放到我的面前。
“你不給我鬆開手我要怎麼吃?”我上下打量着二兒,想從他的手上找到機會。
二兒思索了一會兒,就要過來給我鬆綁。我心裡一喜,可還沒來得及高興,老大就衝了進來,一腳踹在了二兒的身上。
“你個傻帽,給她鬆什麼綁!”老大呵斥道。
二兒被他踹蒙了,從地上爬起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老大拿起饅頭一把就塞進我的嘴裡,“讓她這麼吃看到沒,我們是綁匪,你能不能拿出點氣勢來!”
說完他就揪着二兒的耳朵走了出去。
我嘴裡塞着饅頭,想要吐掉又捨不得,只得慢慢彎腰放到了碗裡,然後低頭大口大口地吃掉。
沒有了吃飯的禮儀,也沒有了細嚼慢嚥,有的只有對生命的渴望。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可是吃着吃着地上就積了一個水窪,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我抽抽鼻子壓下心裡的委屈,繼續啃着幹饅頭,吃最後一口的時候我一下子被噎到,手被拴住不能拍打,我只能用後背去撞牆,直到撞的暈頭轉向,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時候我才明白在生命面前,人類具有着巨大的潛力。
“嘭!”鐵門被鄭**一腳踹開,她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簡單便捷的黑色運動裝,是我每天晨跑時穿的款式。
“你就不能安生一點嗎?”她煩躁地看着我。
我剛剛經歷了她帶給我的人生落魄期,實在是沒有興致和她鬥嘴,便垂下眸子不理會她。
可我沉默的態度卻惹惱了她,她朝我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怎麼不說話了,你這張嘴不是挺能勾引男人的嘛。”
我繼續不理她。
“藍欣然你就別裝了,我都看到你昨天和一個男人逛商場了,不如你教教我是怎麼搭上那些男人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眼睛裡迸發出濃濃的恨意,“你說話呀,告訴我爲什麼那些男人都願意被你這種臭女人騙,卻看都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