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掙扎狡辯,想到了一些事,陡然放棄了這些想法。
高慕寒太難戰勝了,最後還不是我自己吃虧而已。
男人抱着我像是抱了只貓崽子一般,踱着步子走到牀邊把我扔在牀上。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翻身縮進了被子裡,露了一雙眼睛看着站在牀邊的男人。
高慕寒的脣角微彎着,晦暗的雙眸凝視我一瞬,繞到另一邊掀開 被子躺下。
男人的長臂一攬,纏上我的腰輕易地把我勾了過去。
撞進男人懷裡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我心尖亂跳。
我怔愣地瞪着眼睛擡眸看着男人泛着青色胡茬的下頜,眼前忽然一黑。
“睡覺。”
我哪裡睡得着,可也不敢反駁,沉默着閉上眼睛。
睫毛輕撫過男人溫暖的掌心,微微彎曲了一瞬。
原本我還以爲自己睡不着,沒想到後面眼皮越發沉重,竟然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太陽都已經升得老高。
我揉着眼睛坐了起來,牀上已經沒了高慕寒的身影。
這一覺睡的出奇的舒服,沒有做那可怕的夢。
我換了身休閒衣服下樓,看見惠姨正在客廳打掃衛生。
“惠姨。”
“醒了,鍋裡還給你溫着粥,趕緊吃點。”
說着,惠姨放下手裡的吸塵器,把手在身上蹭了蹭,邁着又急又穩的步子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碗粥和一盤小包子出來。
我走過去接了過來,兀自走到餐桌邊放下。
“天寶呢?”
“小少爺出去玩了,這會兒應該在花園裡。
我點了點頭,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端着喝了一口出去找天寶。
我在花園裡轉悠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小傢伙的身影。
正想出門看看,忽然看見一身泥的天寶走了進來。
“你這怎麼弄的?”
我趕緊走了過去,看着天寶滿手滿臉的泥水有些無從下手。
“媽媽,你看。”
天寶沾滿了泥水的臉龐忽地咧開笑顏,緊接着鬆開兩條小胳膊,露出個同樣沾滿了泥水的東西。
我只能用“東西”來形容,因爲沾了泥水的緣故,我根本看不清天寶懷裡抱了什麼。
“喵。”
一聲微弱的叫聲從那團泥濘的物體上發出來,我眯了眯眼睛低頭看過去,才發現原來是隻奶貓。
“媽媽,我們養它好不好,它特別可憐。”
天寶那雙黑亮的眼睛在沾滿泥水的小臉上格外得有神,不停地衝着我眨着。
我捏了捏眉角,伸出手指把天寶懷裡的奶貓拎出來。
小東西似乎不習慣生人觸碰,蹬着小爪子掙扎着。
奈何它現在的確很虛弱,蹬了幾下便不動了。
“哪裡來的?”
“從別人那裡拯救出來的。”
我眯了眯眼睛,把奶貓塞進天寶的懷裡。
“你不確定它有沒有主人,怎麼能隨便抱回來呢?”
“它沒有主人的,哪個主人會這麼傷害它,它太可憐了。”
縱使天寶的臉頰上沾着泥水,也擋不住他一臉的可憐。
尤其那雙黑亮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好像要哭了似的。
“哎呦,小少爺你這是掉進水溝裡去了?”
惠姨一臉擔憂地看着天寶,兩手懸在半空中,想放也不是。
實在是此時的天寶簡直太落魄,一身的泥水可不就像是掉進泥水溝裡還順便打了個滾。
“趕緊去洗洗,這兩天雖然暖和了不少,但這一身溼漉漉的也容易感冒。”
“惠婆婆,它也要洗。”
天寶又把自己懷裡的小奶貓露了出來,欣喜地伸到惠姨面前。
我搖了搖頭,半拎起天寶的衣領,把他帶進別墅。
沾了一身泥水的衣服是沒辦法要了,我直接給他脫下來扔進垃圾桶裡,讓他自己進去先沖澡。
等到我收拾完無力的泥點子,進浴室裡的時候,就看見天寶正抱着一隻黑色的小奶貓洗澡。
“媽媽,你看,黑豆好看吧?”
“黑豆?”
我在手裡擠了些洗髮露,在手裡搓了搓揉在小傢伙的腦袋上。
“嗯,它長得這麼黑,又小得像個豆子似的,就叫黑豆。”
我瞥了眼比豆子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黑色奶貓,沉默着點了點頭。
給小豆子換了衣服,惠姨忽然進來說外面有人找。
“找高慕寒的吧,告訴他們不在家就好了。”
我那吹風筒給天寶吹着頭髮,指尖劃過他的髮絲輕輕掀起。
“不是,說是什麼找個小孩子。”
我愣了一瞬,心裡有些疑惑,便讓惠姨先讓人進來。
給天寶吹好了頭髮,他便嚷着要給黑豆吹毛。
“不行,這種東西很危險,等我回來,你先在牀上等着。”
再三叮囑天寶不準動吹風筒,我便轉身離開臥室下樓。
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美豔的婦人,身邊還坐着耷拉着腦袋的男孩。
婦人大概是聽到這邊的動靜了,順勢擡眸看了過來。
“你好,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那個,我兒子說剛纔有個小孩把他推到泥水溝裡了,他好像看見那小孩進了這裡,請問是你的孩子嗎?”
美豔的婦人說起話來柔聲柔氣的,有股南方女子的婉約。
“你等一下,惠姨,把天寶叫下來。”
惠姨一直候在一旁,聽我開口,當即沒有猶豫上樓了。
不一會兒,天寶就抱着黑豆從樓梯上下來。
“媽媽,就是他欺負我!”
坐在美豔婦人身旁的男孩忽然開口,稚嫩的小臉緊緊地皺在一起。
我詫異地看向天寶,就見小傢伙的臉色也不好。
“哼,傷害黑豆,就該把你推進去!”
“天寶,說說怎麼回事。”
我猛然間沉下臉,天寶原本昂得老高的頭忽地垂下來,那模樣像是恨不得背上多個殼可以鑽進去。
“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們兩個小朋友坐下來說說怎麼回事,我們大人判斷對錯。”
讓我意外的是,美豔的婦人仍舊柔聲柔氣的模樣,說出來的話格外得理智。
這倒讓我鬆了一口氣,招呼着天寶過來。
天寶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會兒,躋拉着拖鞋磨蹭地下了樓。
“我也是住在這邊的住戶,你可以叫我素雪,這是我兒子禎安,剛纔他回來一身的泥水,我便問了怎麼回事,你放心我是講理的人,如果我兒子有錯,我一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