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天忍心跳得很快,隨着心的跳動血液都要沸騰起來。眼前這道絕美的背影,給他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豹熙狼狽的趴在地上,餘光瞄到女子一雙包裹着精緻的黑色獸皮靴的腳。忍不住探索似的擡頭看去,一雙充滿力量與豐隆有致的小麥色美腿。不由“咕咚”吞嚥下口水。
“豹熙!看夠了嗎?”
女子並未低頭,眉眼間翩若驚鴻,顧盼間掃過蒼。
“啊..啊...二姐!嘿嘿...不自覺!您愈發迷人了!”
豹熙因爲尷尬漲的臉色通紅,利落的跳起來,像乖寶寶一樣侍立在女子身邊。
蒼哪敢胡思亂想,那水波盪漾的媚眼,反而令他更加警惕。蒼在女子身邊感受到了真氣波動。雖然看似微弱,但卻感覺這是一個和雲海可以交手而不佔下風的人。
“二姐,您怎麼來了?這點小場面我們就能應付了!”豹熙笑顏如花,剛剛還威風凜凜的似要活剝了義天忍,此刻諂媚衝着女子傻樂。
義天忍衝着蒼搖頭苦笑,示意不要輕舉妄動。手中的長刀悄然下落,刀尖指地。看着似乎在妥協,但緊繃的手指和鋒銳的眼神,又顯示時刻可以揮刀迎敵。女子扔掉手中暗淡無光的點鋼槍,在她手抓的地方,蒼清楚的分辨出一隻手印。手印的大小形狀顯然便是女子捏出的。
“收攏隊伍,準備撤退!”女子側臉斜看了豹熙一眼,紫色長髮略微飄起,露出同樣絕美但冷若冰霜的容顏。
“恩??爲何?我們正處在上風啊!”豹熙站直身體,面對戰戰事,他又變得頑固倔強。
“恩?你在質疑我?”女子冷哼一聲,並沒有再理他,而是揮手將掉落地上的點鋼槍抓在手裡。
豹熙回神看了眼已經聚集起成魚鱗陣奔向城門的一支銀甲步兵軍團。這是山河盟又一支精銳,名曰:“銀羽衛”。
“哼...是銀羽衛!二姐!”豹熙目光炯炯的盯着如粼粼波光的湖面的軍陣,甲頁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美妙聲響,銀羽衛每前進一步,都令豹熙變得躁動不安,如果不是忌憚女子的實力,早就單槍匹馬衝上去一較高低。
女子提起豹熙的衣領,單手將他扔在已經聚集成陣的王族近衛軍陣前,“退!”
蒼側身讓過出了一條通道,高呼“住手!”
已經殺紅眼的山河盟戰士卻沒有聽到,試圖再撲上去狠狠砍殺幾人,那紫發女子玉手輕揮,一掌輕飄煽動,狂暴的真氣瞬間被點燃,一隻血紅手掌迎風而漲,雖然只具備了簡單雛形,卻威力不俗,幾百名戰士或慘叫飛出,或直接化作粉塵。女子僅向後退了三步,便有兩百多名山河盟戰士隕落。
“這就是修者的實力嗎?”蒼捫心自問,如今的自己做至極限也不過一擊能斬殺十多名戰士。
“所有人再敢踏出一步!按違抗軍令處置!”蒼沉聲呵斥。
所有戰士怒目圓瞪看着豹熙率領王族近衛軍團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城門處緊跟着出現了五百名身高兩丈的巨人,單手提着一根巨型鐵棍,或者應該說是鐵柱。
一名巨人發出“呵呵...”粗壯的笑聲。抗在肩頭的鐵柱不留神砸在了那架燒成焦炭的衝城車上,那根鑌鐵打造的衝錘恰巧被擊中,“轟...”萬斤的衝錘被擊飛砸在城牆上又重重落下。
“咦...還有這好東西那!”兩名落後的巨人看到那被燒的黑漆漆的衝錘,屁顛屁顛的跑去一人一端扛起來回營了。
籠罩在鐵雲要塞上空的陰霾依舊沒有散去的跡象,更加陰鬱的情緒更讓鐵雲要塞一片低迷。明明是敵軍主動撤退,但終結的種種,山河盟卻是弱勢一方。
“開什麼玩笑!山河盟林林總總共計一百多萬步卒,皆是能征善戰之輩!其餘隨時可抽調進入戰備的更是達到了兩百萬!豈會懼怕這些山野莽夫!”一名打扮華麗的中年男子激動拍着桌子大吼。
“指揮使,您今日可也看到了!我們處在守勢,但敵軍還是沒費多少力量便攻破了城牆!”雲海拖着疲倦的身體,強支着解釋道。
出奇的崗良行並沒有插嘴,只是眉頭緊皺,死死盯着眼前茶杯,似在思索些什麼。
“雲海!我給你了二十萬步卒!更是將風雲禁軍左右營都調來了!其餘精銳更是悉數歸於你麾下指揮!你就給我這種答案?難道讓我將山河盟所有精銳都撥給你才能抵擋那些蠻妖嗎?”
“指揮使,雲海這次的確是辦事不利!我願主動請罪,暫時交出統兵元帥之位!”雲海推開椅子,略顯低迷,起身站立,筆直堅挺,不曾有絲毫顫抖。
“這個....我也只是一時惱怒!雲海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中年人看到雲海真的準備撂攤子不幹,也有些無措。
“指揮使,雲海此次是經過認真思慮的!您也知道,我弟弟雲尺叛變,他對我的指揮風格和性格無比熟悉,再者今後再次相遇,我怕會影響心境。所以才提出退讓一事!我想崗將軍與我相差無幾,同樣也是身經百戰,負責鐵雲要塞的防務定沒有任何問題!”
崗良行似乎並不驚訝雲海推薦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出他的真正想法。
“崗將軍,你的意見呢?”中年人將視線投向他。
作爲山河盟南方戰線的統兵元帥,雖然崗良行與雲海內鬥不斷,頗爲不合,但不可否認,的確也是不出的帥才。
“可以!但我請求指揮使大人,將我山河盟半數以上的修者,駐紮在總部的風雲禁軍中軍一同調來!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崗良行閃動着點點寒光,一字一句的說道。
“恩...我儘量!必經修者是山河盟的中間力量,一次局部戰爭如果調動半數以上的修者,那可要上升至全面戰爭了!我需要請示長老會和盟主!”
蒼略有所思,盯着坐回椅子上揉着額頭,一副倦容的雲海。突然又想起那些捨身赴死的蠻妖勇士,怎麼看怎麼都像靈霄搞的鬼。
“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中年人揮手解散了會議,起身率先推開了大門。
“老崗,容我姑且再這麼叫你一次!”雲海拉住了準備離開的崗良行,聲音嘶啞低沉。
崗良行面帶疑惑,或許也被這聲老崗觸動了,並沒有反抗,拉開一張椅子坐在雲海身旁。神色複雜盯着他。
“這次的蠻妖來勢洶洶,而且詭異無比,我的感覺非常不好!從此地向東一千里便是雲城!我不能坐視不管,但我非常肯定鐵雲要塞守不住!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堅守一個月!我會在沿途準備,儘可能消耗蠻妖有生力量!我們只能靠持久戰拖垮他們!”雲海緊緊抓着崗良行的手臂,目光炯炯盯着他。
崗良行沉默許久,拍了拍雲海的肩膀,“我會守着鐵雲要塞不讓那些蠻妖進一步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哈哈...我會證明我比你更強!”
蠻妖軍大營,隱匿在蒸騰霧靄中的大營,顯得鬼氣深深。雲尺縮在黑袍中,飄飄忽忽在大營門口遊蕩,盯着燈火通明的鐵雲要塞。
“霍霍....死亡!戰爭!我喜歡!死的人越多越好!你們都將成爲我的養料!讓那些老不死的看看!我將帶領雲家走上一個新的頂點!到時你們就都可以去死了!”
一名妖異的青年披着墨羽肩長袍緩緩走來,步履輕盈,始終掛着陶醉的笑容。
“王族近衛一至十軍團整編完畢了,五百名山嶽巨人也裝備了最堅固的鎧甲,從異世界運來的一萬隻赤銅龍也已經訓練完畢,足以碾壓十萬風雲禁軍!”青年似在崇敬未來,眼神中閃爍着一種名曰野心的情緒。
“真不知主人是何方神聖!真想見上一見啊!”青年擡頭看向星空,彷彿他崇敬的人正住在那顆最閃亮的星星上。
“武修羽!主人的身份你還是不需要知道爲好!幹好的你事!地荒界如此之大,難道還不夠你忙活的嗎?閒心思真多!”雲尺掀開罩帽,死氣沉沉的眼中竟散發着絲絲寒意。
武修羽尷尬的扶了下墨羽肩,轉身離去。
翌日,一切歸於平靜,瀰漫在戰場的血腥因爲久久不願散去的霧靄變得更加濃重,能見度也更低了。加固後的城門更加威嚴,需要十名武者巔峰強者才能拉起的十萬斤級的巨門緩緩打開,一隊千人騎兵靜悄悄的縱行兩排行了出來。馬蹄上包裹着棉布,除了偶爾的鼻鼾聲,走起來都沉悶的無比。因爲是去偵查敵情,所以並沒有選用有些笨重的龍馬。而是用了普通戰馬,戰馬對危險有着極高的警覺,一旦發現危險也能祈禱提前預警作用。
千人騎兵分成十組,間距百米小踏步朝着蠻妖軍營行去。崗良山以及一衆將領則站在城牆上,望着已經連人影都看不到的濃霧,一衆人心情即忐忑又緊張。
爲首的一名經驗豐富的百夫長指着濃霧中那模糊的人影,不知何原因,顯得異常高大。
“小心...前邊有人!”百夫長出聲提醒。跟在身後的戰士輕輕擡起了手中的戰刀,一部分人則取下掛在馬一側的弓弩,瞄準了人影。
越來越靠近身下的戰馬卻焦躁不安,不停出聲嘶鳴。百夫長壯着膽子驅馬向前,卻看到了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一幕。一名身高足有三丈的巨人,覆蓋全身的黑甲,連手掌和脖頸都包裹的嚴嚴實實。圓形帽盔上寫着一個“武”字。臉被面罩遮着,看不清楚有何表情。而在巨人的揹負着一柄泛起黑芒的闊刀,刀柄上已經有着明顯的破舊,被麻繩和破布纏繞。
百夫長屏住呼吸,輕輕揮手,示意身後的戰士悄悄退走。身後的百餘名戰士皆面色慘白,嘴脣不停打哆嗦,已經沒有自主意識,好在跟着百夫長的手勢走,一行人不久便退到了看似安全的位置。
“頭...那是什麼啊?怎麼如此駭人?比咱們雲城門口的那兩尊上古巨人還要高出許多吧?”
“像蠻妖那種古老的種族,有一些秘法也說不定。抓緊時間繞過此地,我們還沒有打探到蠻妖大營的情況!”百夫長強制安撫下劇烈跳動的心,爲部下打起。
“啊...快跑啊!啊....”尖叫聲突然響起。戰場瞬息大亂,“噠噠噠...”馬蹄聲四處響起,根本無從分辨哪裡出現了問題。
“頭...頭...你看..你看那黑影...好像衝我們來了!”一名戰士驚恐指着雲霧中移動的巨大人影。
“不好,立刻回程!弓弩手移動射擊!全速前進!”百夫長果斷下達命令,百餘名騎兵拼命揮動馬鞭,馬兒像發瘋一樣奔向鐵雲要塞。
巨人一步邁出,足有十丈,加之大地的震動,也是神勇威武。但面對全力狂奔的戰馬,速度還是慢了一些,不多時便被甩開了。令人驚懼的一幕發生了,巨人抽出闊刀,挽出一個簡單的刀花,反手持刀,刀身傳出“嗚嗚...”破空聲。
“喝....”
巨人身體突然變得輕盈不少,大腳在土地上連連踏下幾步,身體如炮彈一樣竄出百餘丈,瞬間縮短了與騎兵的距離。而剛纔沉重的轟鳴聲也消減很多,地上只被踩出了一層薄薄的腳印。“唰...”一刀揮出,黑色刀芒破空而出,化作流光刮過騎兵隊伍,百餘名騎兵被攔腰砍斷,只留下幾名跑的較快的戰士被嚇破了肝膽,根本不敢回頭看一樣,伏在馬背上拼命的奔跑。巨人站立住,不再追逐,隨即收起闊刀轉身回到了剛纔待的地方。
一千騎兵出發不到一個時辰,回來的僅餘兩百,所有人都聲稱看到一三丈高的巨人。手提闊刀,還能如達到奧義陰合的武者一樣發出離體刀罡。大部分戰馬剛一進城便口吐白沫昏死過去。有幾名戰士的馬鞭都被抽爛了。
崗良行陷入了沉思,巨人他是親眼有看到的,但如武者一樣修煉的巨人未免有些太可怕了,而且已經至少達到了陰合的級別。他並沒有再派出人去偵查,有這種巨人的存在,除非大規模進攻,否則只能是送死。
蒼卻趁夜晚偷偷沿着一側懸崖滑到了城牆之下,隨手撿起一柄闊刀緩緩向蠻妖大營搜索去。
“你大爺的!靈霄那憨種到底搞了些什麼東西?他怎麼不搞快天石把地荒界砸個對穿多簡單!”蒼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小心翼翼躲避着感知中那些不尋常的地方。
他也看到了戰士口中那三丈高的巨人,猙獰的全身鎧甲穿在身上,的確如深淵魔王一樣可怖。當他將靈識散開後,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望着眼前這個似乎在假寐中的巨人。他有把握獨自可以斬殺此人,但在他的感知中,圍繞整個蠻妖大營,至少有兩百名此等巨人。一人可輕鬆剿滅一直百人騎兵隊,也就是說,如果兩百人聚集在一起,即使三萬人的風雲禁軍同時衝鋒,也將損失慘重。
“小蒼...你還是來了!”一身銀光鎧甲的聖十力從濃霧中緩緩走了出來。
蒼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似乎不到一個時辰,帶給他的驚訝比一年都多。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從這個方向來?難道你們蠻妖都會算命之術?還有,你是聖十力?”
聖十力掀開面罩,露出那張憨厚和煦的面孔。
“嘿嘿...碰巧今天是我負責巡視而已!又碰巧察覺到了一種魂力波動,與你的類似!”
說罷,聖十力遞給蒼一個掛在腰間的獸皮囊,爽朗的笑道:“上次你坑的我很慘啊!這次也嚐嚐我特意讓武神大哥從族內帶來的酒!哈哈....”
蒼撇嘴接過獸皮囊,放在耳邊晃了晃,又小心翼翼打開瓶塞輕輕聞了下酒香。
“上次將我打的那麼慘的就是這身銀甲!看來就是你了!算慘嗎?才一個時辰你就能跟我拼殺了!切.....”
聖十力尷尬的摸摸頭,輕笑道:“那只是我們的巫醫餵我服下一種強化劑,暫時舒醒而已,從你走後我一連睡了兩天一夜呢!”
蒼舉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下兩大口,大呼小叫,“什麼酒!辣死我了!還有點酸!喂...因爲時間久了壞了吧?”
聖十力滿頭黑線,一把搶過酒囊也灌下幾口,咂摸了一下,怒道:“哪有!我們的酒就是這個味道!小蒼你不會喝酒!”
“喂...我不會喝酒?是你沒喝過好酒把?”蒼不甘示弱,一屁股坐在巨人身邊,指着聖十力叫罵。
聖十力突然面色大變,驚恐的欲要去拉他,並結結巴巴的低聲訓斥,“不要命了!不要惹他們!這些巨人可是殘暴的很!”
或許是爲了應驗聖十力的教訓,蒼身後的巨人微微張開了眼,呼出一大口白煙。
蒼擡頭瞪着巨人,或許仰着頭的姿勢太難受,便向前挪了一下,指着巨人大喝道:“我知道你是跟着靈霄那個憨種的!你要再敢動一下我今天就劈了你!”
巨人去抽闊刀的手頓在空中,隨後老老實實放回身側,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