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應雋邦眼裡明顯的怒色跟不滿。宣墨箏暗叫一聲不好。這時間都過去兩年多了,怎麼應雋邦還沒有打算原諒應鼎弘呢?
“雋邦——”宣墨箏想攔着他。畢竟應鼎弘也是少有機會跟孫女相處,不光是他,一直在遠處玩光的應雋城,也向着這邊走過來。應雋天也上前幾步,似乎是想勸勸。宣家人跟李家人都關注着這邊的動向,宣長峰跟李宗言對視一眼,一起向着這邊走過來。
不是沒感覺到周圍人的注意,尤其是宣家,李家,還有應家其它人,只是應雋邦絲毫不爲所動,目光淡淡地了宣墨箏一眼:“既然你穿着高跟鞋,不方便抱孩子,那就不勉強了。”
“雋邦?”宣墨箏嫁進應家算起來也五年多了,老實說,她確實不認爲應鼎弘值得同情,甚至是宣耀祖,都不捨得同情。可是他們年紀都那麼大了。不說應鼎弘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想見孫女都見不到。宣耀祖都八十多了。走路都不利索,拄着柺杖只是一眼期盼的看着應雋邦,想求他一個關注。
偏偏應雋邦心如鐵石,完全不爲所動。在他心裡,根本沒有這些長輩。也是,這些長輩早年都沒有做長輩的樣子,又怎麼可能讓應雋邦此時把他們當成長輩來看呢?
宣墨箏都清楚,卻不能不這樣想,上前拉着應雋的手:“雋邦,爸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她說得很輕,這會宴會廳還有很多其它的人,她希望應雋邦不要太犟,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
“他不是我爸。”早在兩年多前,因爲他要娶阮綿綿的事,他就跟應鼎弘斷絕父子關係了。他在應氏上班,不過是因爲去哪工作都一樣。既然不能回美國,他無所謂在哪個公司。但這不表示,他已經原諒了應鼎弘。
應鼎弘臉色發白,神情越發的不好了。馮謹言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小念念一點也不知道,只是幫爺爺擦眼淚:“不哭,呼呼。”
應鼎弘將頭埋進了孫女的肩膀處,抱着孩子,老淚縱橫。
那個樣子看了實在是讓人心酸,應雋天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到了宣墨箏旁邊:“雋邦,怎麼說也是你爸爸,你又何必這麼絕情?”
應雋邦看着聯手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夫妻,神情未變:“就當我絕情吧。小念念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抱她吧?”
“應雋邦。”應雋城也過來了,站到了大哥身邊,壓低的聲音透着他此時的憤怒:“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爸爸肯抱你女兒是給你面子,你——”
“我謝謝他了。我不需要。”應雋邦想從三人旁邊繞過去把女兒抱回來。阮綿綿一看事態不好,快速的走到應雋邦面前:“雋邦,不要——”
雖然應鼎弘之前確實是很討厭,可是看看他現在坐在輪椅上,看着那麼可憐的模樣,阮綿綿也心軟了。不光是她,李擎風,李暖心兩兄妹也過來了。這事其實不關李暖心的事,不過她現在心境不同,角度自然也不同了。
李宗言跟白伊伊那麼喜歡小念念,長輩對孩子的喜愛是不能阻止的,應鼎弘只是抱抱,也不過分吧?
“雋邦。”李暖心看着遠處都看向這邊的那些人,壓低了聲音極小聲的開口:“當年綿綿連我要殺她的事都可以原諒,你爲什麼不能原諒應伯父呢?”
她不想提這事的,只是現在看應鼎弘,實在是可憐。更何況,李家跟宣家也是親戚。
“我不是她。”應雋邦完全不肯退讓一步,冷冷的掃過李暖心:“如果我是她,你現在呆的地方就是監獄。”
“你——”這人真的太討厭了。她以前到底是因爲什麼喜歡了這個男人這麼久啊?李暖心有一種自己以前瞎了眼的感覺:“好啊,你把我送進監獄好了。不過現在你是不是差不多?應伯父抱抱自己的孫女,又不少塊肉。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雋邦。”李宗言跟白伊伊也過來,這麼長的時間。身爲同輩,早就原諒應鼎弘了,爲什麼應雋邦就是不願意呢?
在所有人身後的宣耀祖,蒼老的臉上盡是心酸,捂着自己的臉,滿心的愧疚,再無人說。
對這些人的勸解,於應雋邦來說沒有絲毫作用。他推開了宣墨箏跟應雋天,宣墨箏穿着高跟鞋,這樣一來,身體失去平衡,差點就要摔倒。應雋天眼明手快的扶着她,轉過身瞪着應雋邦。
“應雋邦人,你做什麼?”
“抱歉。”應雋邦頭也不回地上前幾步,並不看應鼎弘兩人,只是彎腰將孩子抱過。聲音極冷:“時間不早了,小念也要休息了。我帶她回去了睡覺了。”
應鼎弘自從中風以後,倒不是不能走,卻依然是坐在輪椅上。剛纔他將孩子抱得很牢,這會被應雋邦抱走了。他動了動嘴脣,神情帶着幾分哀求,又有幾分愧疚,被淚水浸溼的眼裡,是旁人看也看不清的,不知道的是愧恨,還是其它?
將孩子抱走之後,他走到了阮綿綿面前,將孩子抱到她手上。示意她跟自己一起離開:“走了。”
“雋邦?”阮綿綿在最初跟應雋邦相識的時候,覺得這人心挺冷的,可是他跟自己在一起之後,她還以爲他變了。事實上他根本就沒變,他只是對她的時候,不是那麼心軟罷了。
“走不走?”應雋邦雋天本來看都不想看到這些人,只是心裡都已經無所謂了。自然也就不在意是不是會看到這些人。可是能看到,不代表要原諒。這是兩回事。
“走了。”阮綿綿抱着女兒。念念看到是媽媽抱着她,一時樂得眉開眼笑的叫着馬麻。阮綿綿心頭有幾分不忍,目光看着其它的長輩,最後頗爲無奈的抱着女兒跟在應雋邦身後走人了。
李宗言一家倒還沒什麼,畢竟他們沒事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孫女。可是宣家人跟應家人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應雋城,恨恨的看着應雋邦的背影。
“什麼玩藝,忘恩負義的東西。”
“雋城。”要不是他之前搞那麼多動作,應雋邦也不會如此。應雋天瞪了他一眼,眼裡有明顯的不滿:“你給我少說兩句。”
“應雋天。”應雋城氣壞了,回國過個年也不讓人安生:“你教訓我幹嘛?有能耐教訓那個去啊。你就算沒能耐教訓他,你怎麼說結婚的時間也比他久了吧?你幹嘛不自己生一個?你有是有孩子了,爸能這樣眼巴巴的看着應雋邦那個混蛋的孩子嗎?你說我幹嘛?”
“雋城。”馮謹言氣壞了,這是什麼場合?在這吵什麼?
“得,你們都喜歡向着他。我走還不行嗎?”橫豎他也不想呆在這裡,早知道還不如不回國,直接呆在美國拍戲呢。
“雋城。”應雋天來不及阻止,只能看着應雋城走人。對上其它人關注跟好奇的目光,應雋天笑笑,跟一些賓客聊天,直到宴會結束,將客人送走。
一場好好的年會,因爲這個小插曲,讓應家宣家兩家的人都不自在。宣墨箏看着應雋天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心知他此時有多疲憊,在心裡嘆了口氣,上前挽住了他的手。
“走吧。回家吧。”應鼎弘他們都先回去了。這邊也沒有什麼事了。
應雋天看了她一眼,宣墨箏踩着一雙高跟鞋陪他站了這半天,一直沒有不耐煩,事實上他剛纔才知道,她是今天的飛機,而她以前就最不耐煩應付這些事。她現在不僅陪他到最後,剛纔還想努力的緩解應雋邦跟就鼎弘的關係。只是沒想到應雋邦會那麼固執。
“我腳好疼,你要是不回去,我先走了。”宣墨箏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冰山不是一天積成的。應鼎弘跟應雋邦的積怨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緩解的。
“活該,誰讓你穿這麼高的高跟鞋?”應雋天掃了她的腳一眼,在宣墨箏轉身打算走人時,突然伸出手,將她抱了起來。
“應雋天——”宣墨箏低呼一聲,隨即伸出手攬上應雋天的脖子:“你這是打算抱我回家?”
“何必要回家?”應雋天略一挑眉,神情帶着幾分笑意:“樓上訂了一間總統套房。”
“哦?”宣墨箏側過臉看他,清冷的眸子透出幾分危險,眯着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你一早就訂好了房間?”
“恩。”有什麼不對?
竟然點並沒有?宣墨箏悄無聲息的將雙手放在他的頸項:“這樣說來,要是我今天不回來,你打算帶哪個女人住進去呢?”
題外話:
二更。明天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