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空調溫度極低,吹得人有些冷。但更讓人覺得冷的是李擎風的眼神,他盯着她的視線,讓她覺得心頭一顫,莫初然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手臂!
“你到底想做什麼?”李擎風挑眉,眸色極暗。莫初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半垂着頭,看着李擎風的臉:“我,我只是想來爲你慶生而已。”
“不必了。”李擎風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回去吧。”
“擎風——”
“回去。”李擎風並不給莫初然面子。莫初然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李擎風臉上的鬱色,心裡明白,他並不是這麼容易就消氣的。
“抱歉。”莫初然點了點頭,身體退後一步。眼眶泛紅,幾乎要流出淚來,卻又極力的剋制住了:“給你帶來困擾了。對不起。我先走了。”
再退後兩步,她的脣抿成一條直線:“麻煩跟綿綿說一下,我還有急事。”
“我知道怎麼說。”李擎風的目光落在遠處不知名的一點,並不看她。莫初然心裡苦澀,又退後了一步。卻不想退得有些急,腳下一個踉蹌,幾乎就要摔倒。她穩住了。有些尷尬的衝着李擎風的方向扯了扯嘴角。
“那,我走了。祝你生日快樂!”發現他並沒有看自己時,心情越發的苦澀,轉過身,腳步相當沉重的往外面走。她要是不在了,他是不是會更快樂一點?莫初然有些頭疼,要是李擎風一直不願意原諒自己,她還要堅持嗎?心裡有事,要走到電梯時,又差點給絆倒。李擎風看着那人的身影,心裡越發的不滿。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嗎?
兩邊還站着目不斜視的服務生,他閉了閉眼睛,忍住了想跟上去把那個女人重新叫回來的衝動,她是一個騙子,處心積慮,心懷目的的接近你。
轉過身,他回到了包廂。阮綿綿已經出來了。看到他時愣了一下:“初然呢?她不是跟你出去了?”
“她說有事,先回去了。”
“啊?”阮綿綿站了起來:“你怎麼讓她走了?”
“既然她有事,自然是讓她走人。”李擎風面色不善,阮綿綿咬着脣瓣,在他身邊坐下:“哥,你也差不多一點吧?初然的專業本來就不是你們公司要的,就算她做得不好,你也不用給她臉色看吧?”
她說這個話,讓包廂其它人都看向她,阮綿綿不認爲自己說錯了:“她怎麼說也是我朋友,你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也給她個面子嘛。”
李擎風依然沉默,目光掃了眼茶几的腳下,那是剛纔莫初然手上的盒子掉落的地方。現在那裡卻是什麼也沒有。他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阮綿綿以爲他還在生氣:“好啦,別生氣了。橫豎我已經讓她回在水一方上班了。以後不會再來吵到你了,你高興了吧?開心了吧?”
李暖心看着阮綿綿,又看看其它人的表情,不由得拍了拍額頭,人家說一孕傻三年。這個阮綿綿,真的是——
“唱歌唱歌。”宣皓琛其實也不清楚李擎風跟莫初然到底怎麼了,不過李擎風向來理智,想來自己會解決好的,率先跑去點歌。李銳楊雙手抱在胸前,看着李擎風臉上的陰鬱之色,一直沒有開口。
李擎風藉着點歌的機會,又將茶几四周看了一圈,真的沒有看到剛纔那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只好重新坐了回去。他的動作做得不算明顯,不過,卻有人看在眼裡。一時間一行人心思各異。
唱歌,划拳,喝酒,玩遊戲。這樣的時間很容易過。李暖心這時唱完一首歌,將麥克風一扔:“好啦,唱半天大家都餓了。吃蛋糕吧。”
李擎風不喜歡吃甜食。這個蛋糕,自然是剛纔莫初然帶來的那個。李擎風並不知道,他不是很感興趣。蛋糕的蓋子拿下。是一個心形的蛋糕,上面只有一句極簡單的話:“擎風,生日快樂!”
李擎風看着那個心形,又看看其它人:“誰訂的?”
“初然啊。”阮綿綿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這個蛋糕是初然買的。人家那麼有心,你還那樣對她。”
不過,阮綿綿突然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對勁。爲什麼莫初然要訂一個心形的蛋糕呢?她纔想想清楚,包廂的燈卻滅了。宣皓琛湊熱鬧一般,把蠟燭點了:“來,擎風,許個願吧。”
燭光不亮,李擎風臉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他看着那些蠟燭,極力剋制住站起來走人的衝動,將蠟燭吹來。包廂裡的燈光再次亮了起來。
“生日快樂。”所有的人一起開口。李擎風扯了扯嘴角,那個樣子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這個晚上,一行人玩得倒算是盡興,阮綿綿是孕婦,要早睡,吃了小塊蛋糕沒多久就被應雋邦帶走了,而這樣一打叉,剛纔她想的問題這會又忘記了。
其它人則留下來又鬧了一會才散場,李擎風呆到最後一個才走,在所有人出包廂之前,他彎下腰,想看看那個盒子是不是不小心被人踢進了茶几底下。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一個聲音響起,李擎風轉過臉去。看到李暖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正站在包廂前。她的手裡拿着剛纔莫初然要送給李擎風的生日禮物。李擎風的眼角一抽,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他站直了身體,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我在找鑰匙,已經找到了。”
他手中拿着自己的車鑰匙。李暖心點了點頭:“那算了。當我沒撿。”她說話的時候就要往外面走,李擎風不得不跟上去,對着她伸出手。
“什麼?”李暖心看着自己家大哥。一慣的成熟,穩重,理智又優雅。只是現在,眼裡卻多了一抹急色。
李擎風不說話,只是將手又往前伸了一點。李暖心笑了,她偏過頭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我想買輛幻影——”
“我買給你。”李擎風出口。
“上次你從法國佳士得拍回來的那條項鍊我覺得我戴起來不錯——”何止不錯,根本是非常好看,偏偏有人說要送給未來的女朋友。真是小氣。
“明天你來我家拿。”李擎風的手又向前伸了一些。
“還有——”李暖心此時臉上已經露出笑意了。李擎風卻將手直接一抓,把她手中的那個盒子給搶過來了。
“誒,你土匪啊。”李暖心叫了起來。李擎風也不理會她,知道她也是有開車來的:“走了。你早點回家。”
“喂。”太過分了吧?
“幻影跟項鍊。明天我會讓馮遠給你送過來。”李擎風扔下這句,頭也不回的走人。李暖心有些鬱悶的跺腳,誰真的要他的東西?不過是想看看他跟莫初然到底怎麼了,這一句話還沒問呢。李擎風倒好,跑得這麼快,有心想追上去問個清楚,身體卻被拉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誰讓你拿別的男人的東西?”陸向南一口咬在李暖心的耳垂上。她吃痛,倏地轉過身。又有些緊張的看了眼電梯的方向,發現李擎風已經進去了,她用力的推開他:“你怎麼在這裡?”
“你想要什麼,我送你。”陸向南再度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裡:“其它男人的東西,不許拿。”
“神經病。”李暖心纔不想理他呢:“他是我哥,你是我的誰?”
她的臉色很冷,自從兩個人撕破臉之後,她是一分鐘也不想跟陸向南多呆,偏偏她越不滿,陸向南就越來勁,這會更是,他看着她眼中的抗拒,眯了眯眼睛,一把將她的身體抱了起來:“沒關係,呆會你就會知道,我是你的誰了——”
……
李擎風坐在辦公室裡,那個盒子,就靜靜的躺在辦公桌上。他還沒有拆開,不是不想拆開,只是——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他將盒子放到下面的抽屜裡。進來的人,是李銳楊,他手中拿着一份資料。
也不等李擎風反應,直接將一份資料放在他辦公桌上,李銳楊這纔在他對面的辦公椅上坐下,聲音裡有幾分疲色:“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你自己看吧。”
李擎風拿起那份文件,沒有急着打開:“是誰做的?”
既然會有這樣的誤會,自然會有人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知道了是誰,直接開除就是。李氏不養閒人,更不養居心不良,處心積慮的殲詐之徒。
“你先看。”李銳楊沒有急着開口。李擎風看了他一眼,最後抽出文件開始看了起來,越看臉色就越怪異。最後完全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