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9 往事(祝三哥生日快樂)
“你想不想聽故事?”
阮綿綿難掩詫異卻又有絲緊張的心情,這麼久的時間,這是她第一次聽應雋邦主動提起他的事情,他終於願意,把他的過往攤開來給她看了嗎?
應雋邦沒有馬上開口,只是有些沉默。事實上,他從來沒有對人講過,一方面是認爲,沒什麼好說的。
一方面確實有些難以啓齒。就某些方面而言,他的母親冷梅霜,確實是一個很不光彩的第三者。
雖然冷梅霜當第三者不是應雋邦的錯,可是她讓他變成一個私生子,是事實。可是他沒有辦法去恨冷梅霜。有的只是同情。
跟應雋邦一樣,冷梅霜也是一個私生女。她母親一場意外生下了她,後來難產死了,冷梅霜是被她外婆帶大的。卻不想,她長大後,步上了她媽媽的後塵。愛上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應鼎弘。當時的應家,已經是s市說得上的富貴人家。應鼎弘年少時,長相十分出衆,大學一畢業就接手了家裡的企業。可謂春風得意。在一場意外中,他認識了冷梅霜。
冷梅霜從小因爲自己是私生女的關係,受盡了人的白眼。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這樣的冷傲無疑是吸引人的。很多男人拜倒在她的膝下。
應鼎弘卻不是其中之一,因爲當時已經有一個未婚妻了,就是馮謹言。
不過偶爾聽聞,這個姓冷的女人很難追,高傲不理人。應鼎弘倒來了幾分興趣,在他看來,就沒有他追不到的女人。
很意外的。兩個人相遇,相識了。冷梅霜最終愛上了應鼎弘。視他爲良人。
不過這種逢場作戲的事情,哪個男人又會真的在意呢?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冷梅霜,對他來說,家族是他必須揹負的,跟馮家的聯姻也是一早就定好的。所以他不會允許這樣的設定出什麼叉子。
當然,在結婚以前,盡情瀟灑玩樂,不過是當時富家公子的常態。說穿了,都不過是戲而已。有什麼呢?
他是逢場作戲,冷梅霜卻當了真。付了真心,以爲應鼎弘會娶她,哪裡知道兩個人交往了不到半年,應鼎弘就給了她一筆錢要打發她。
“我要的不是你的錢。我要的是你的人。”冷梅霜不敢相信,應鼎弘竟然會如此對他:“我愛你啊。”
“愛?”應鼎弘冷笑:“你若是能讓那一家人承認你,當上個千金大小姐,你再來說愛吧。”
他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冷梅霜的生父,很有來頭,可惜。對方不承認冷梅霜這個私生女。
冷梅霜傻眼了,她沒想到在應鼎弘心裡,感情不過是戲,婚姻也不過是爲了家族:“難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愛啊,怎麼不愛?愛你的身體。”畢竟這種什麼也不要,還願意倒貼男人的女人,不玩白不玩。
冷梅霜大受打擊,事實上她如此深陷,也不過是因爲應鼎弘說過,他並不愛那個即將要聯姻的女人,一切不過是家族安排罷了。所以她天真的以爲,她可以改變應鼎弘,可以讓他愛上自己,並跟她在一起。
可是沒想到,應鼎弘轉身去承擔他的毒傷了。娶了當時同樣是s市世家馮家的女兒,馮謹言。
在他的婚禮上,不死心的冷梅霜大鬧婚禮,想阻止這一場聯姻,卻因此而跌了應鼎弘的面子,讓他對她厭惡上了。冷梅霜心如死灰,一度想要尋死,卻因爲她外婆的阻止而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要重新開始生活,卻不料在半年後,外婆也去世了。她得不到她生父的承認,沒有辦法嫁給應鼎弘,現在連最後的依靠都沒有了。
冷梅霜傷心之下,跑去酒吧喝酒,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然後被*盯上,眼看就要出事,偏偏那天應鼎弘也在。雖然討厭冷梅霜破壞了他的婚禮,又下了他的面子。可是到底跟過他一場。就出手救了冷梅霜。
喝醉的冷梅霜,以爲應鼎弘對她還有愛意。酒精的衝動讓她忘記了對方是已婚的事實,又一次沒有經得住內心的衝動。跟應鼎弘發生了關係。若是換了平時,應鼎弘是不會理會這種他已經不要的女人的,可是當天或許是他也喝醉了,或許是她讓他起了幾分憐憫之心。
到底還是沒經得起誘,惑。跟冷梅霜滾到了一起。可是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巧。冷梅霜跟應鼎弘這頭滾完訂單,在酒店共度一晚。第二天就被s市的報紙媒體抓拍個正着。捉殲在*。冷梅霜徹底的落實了她小三的名頭。
偏偏這個時候,馮謹言已經懷孕四個月了。聽聞這個消息,激動之下,差點流產。應鼎弘氣到發瘋,把一切都當成是冷梅霜的設計。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報復我不能娶你,所以才使出這樣的計策想害我?冷梅霜,你怎麼就這麼惡毒?”
冷梅霜無話可說,她沒有想要設計誰,說起來,不過是一時情不自禁。而現在,她嚐到了苦果。那些小三之名,讓她在s市是沒有辦法立足了,而更讓她愧疚的是在醫院裡養胎,差點就流產的馮謹言。
冷梅霜自知對不起馮謹言,所以主動出國,去了美國再沒有回來。應鼎弘也此時公開發聲,說自己只是一時昏了頭,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對不起家庭的事,更答應了馮謹言,以後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本來一切到了這裡就結束了,所有的人都可以平靜的繼續下去。卻不想。冷梅霜去了美國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內心對應鼎弘的愛戀,對親情的渴望,想要有一個孩子的衝動,讓她沒有去打掉,而是將孩子生了下來。也就是應雋邦。當時的名字,叫冷峻。
應雋邦在美國養到九歲,九歲之前,他的童年過得算是開心。冷梅霜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對他還算不錯。只是冷梅霜去了美國,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愛情觀,一旦碰到她喜歡的男人,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可是在國內都沒有找到良人的她,去了國外更難了。
一些男人,不過是爲了她的姿色。她於是開始進入偏執。每次情緒發作起來,都頭痛欲烈,整個人都要崩潰。有幾鎰,差點誤傷了冷峻。這樣情緒不穩的她,自然是沒有辦法再帶着冷峻的。尤其是美國當時的醫院開出證明,證明她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雖然不嚴重,卻需要住院治療。
就算她不接受,對方的福利機構也不會再讓她養着冷峻。冷梅霜沒有辦法,她又感覺自己對不起兒子。神智正常的時候,她會心疼冷峻,對他好,可是一旦受了刺激,她又忍不住,在家裡又哭又鬧,又是喝酒,又是抽菸。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不想讓冷峻被福利機構的人帶走,可是又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每次被男人拋棄的時候,她都會抓狂。偶然清醒的時間決定了,把冷峻送回中國,送到應鼎弘身邊。希望他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好好的對冷峻。
冷梅霜在美國呆了十年,一次也沒有關心過國內的情況,更沒有關心過應家的情況。在她看來,應鼎弘此時有妻有子,應該是家庭幸福。她無意破壞,只是想他對應雋邦照顧一二。
卻不知道她不知道國內的情況,如此貿然的帶着冷峻出現,在應家掀起了軒然大波。冷梅霜是一個衝動的人,她很多時候做事都只憑自己的喜好。童年私生子的陰影,讓她的個性極端又衝動。她帶着冷峻回國,直接就將冷峻帶到了當時的應家。
因爲那天是週末,她以爲應鼎弘應該在家的,她卻是忘記了,應家現在不光是一個應鼎弘,還有一個馮謹言。
彼時馮謹言正懷着第三胎,那是她在生完兩個兒子之後,心心念念盼來的女兒。懷孕七個月的馮謹言,沒想到冷梅霜竟然又出現了,更沒想到,冷梅霜送了一份這麼大的禮?
看着冷梅霜牽着冷峻的手出現,那張小臉,七分像冷梅霜,三分像是應鼎弘。站在樓梯上正要往下走的馮謹言,完全受不了這個刺激。知道丈夫曾經*是一件事,可是對方弄出一個私生子,這是另外一回事。冷不防面對這樣的事實,接受這樣的刺激。
馮謹言急怒攻心,一個不穩,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鮮血橫流,尖叫聲四起。
而在家裡,已經十歲的應雋天,七歲的應雋城,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從樓梯上滾下來,看着她身下漫出一地的血。那些血,嚇到的不光是應家的兩個孩子,還有年幼的冷峻。
十歲以前,他雖然有一個脾氣很急,經常發怒的母親,但是他覺得他還是很快樂。至少在冷梅霜清醒的時候,他還是快樂的。他也不懂,私生子是什麼,更不懂,爲什麼母親要送走自己。
小小年紀的他,縮在母親的懷裡。看着那個阿姨倒下去,看着那一地的鮮血,看着她被人扶起來送到醫院。
他聽着應家的長子,自己原來的大哥說。
“你這個野種,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爲什麼要出現?”他只有十歲,還沒有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自己的母親出事了,年輕小小的他,難免遷怒,生氣。
冷梅霜跟冷峻的出現在他們看來是無意,到了此時,卻像是有意一樣的了。冷梅霜也傻眼了,百口莫辯,完全不知道要怎麼爲自己辯解。
她明明不是故意的,爲什麼到了現在,變成是她故意的了?
應雋城更是氣得發瘋,衝上去捶打年幼的冷峻:“你這個野種,你還我媽媽,你還我媽媽。你害死了我媽媽,你害死了我妹妹,你這個野種,你是兇手,兇手——”
不光是兩個孩子,就連應鼎弘,都受不了。
他當初或許是真的愛過冷梅霜。也對她有幾分憐惜之意,可是那又怎麼樣?
想馮謹言跟他在一起十年的夫妻。兩個孩子,他*,她原諒他,應家有危機,她陪着他,最困難的時候,一直是馮謹言陪在自己的身邊。就算原來沒有感情,此時對馮謹言也跟沒結婚以前不一樣了。
冷梅霜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出現,在他看來都是有預謀的設計。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爲了報復他沒有娶她,所以不但設計他*,還弄出個私生子來,就是爲了破壞他的家族。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他一點也親近不起來。他都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又怎麼會期待一個計劃外的孩子?
馮謹言還在手術室裡搶救,懷孕七個月,最危險的時候摔一跤,孩子跟大人都有可能不保。面對自己兩個一心憤恨的兒子,面對冷梅霜面無表情的臉,他壓抑的怒氣再也剋制不住,甩手就給了冷梅霜一記耳光:“這就是你的目的?生下我的兒子?然後鬧得我家雞犬不寧?”
他的巴掌把冷梅霜都打傻了。她呆呆的看着他,看着這個她第一個愛上,也是目前爲止最愛的男人?他竟然這樣看她?
“你想報復,你衝我來,你把謹言扯出來做什麼?她不欠你任何事。冷梅霜,你好狠毒的心。”
狠毒?冷梅霜無措的搖頭,辯解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本來只是來託孤的。十年時間在國外。她從來沒有打聽過應鼎弘的事。更不知道馮謹言懷孕了。她的病不會死,可是卻會不小心傷了冷峻。他應鼎弘也是冷峻的爸爸。爲什麼不可以負起一點責任來?
她這邊還在茫然。那邊應鼎弘的怒氣卻還沒有消。女兒,他也是盼望想要的。自己的妻子懷孕了,他再忙也還是抽空陪着,不忘教導兩個兒子長大要好好的照顧呵護將來出世的妹妹。
可是現在呢?女兒可能會保不住,大人也可能會保不住。他指着冷梅霜,心頭恨得只想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冷梅霜,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你以爲你生了我的兒子,我就會再跟你在一起?你做夢。你不過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下賤的女人,自己送上門任我玩,你想我娶你,妄想。”
“我告訴你,如果謹言跟我女兒有事,我要你跟這個野種陪葬。”
應鼎弘氣到沒有理智,一口一個下賤,一口一個野種讓冷梅霜的怒火也起來了。她雖然是個私生女,從小受盡指責跟冷眼,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心高氣傲。怎麼會容忍這樣的指責?
一怒之下也顧不得邊上的應雋邦了。她恨,極恨,恨自己,恨應鼎弘,還有恨她那個至今都不肯負起責任來的生父,要不是他不肯承認自己,她就可以以千金小姐之名,光明正大的嫁進應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看着五官都扭曲了的應鼎弘,她冷笑:“是啊。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就是要鬧得你家雞犬不寧。我就要讓你不得安寧,應鼎弘,你當年不肯娶我。可是孩子呢?兒子總是你的吧?我告訴你。我現在也沒有能力再養他了,你愛養就養,不養就將他送孤兒院好了。”
“你做夢。”
“好啊,反正兒子你也有份,你不要,我憑什麼要要?”冷梅霜扔下這句話,不顧站在一邊的冷峻,直接就往醫院外面去了。
“媽?”冷峻急了,媽是什麼意思?她不要自己了嗎?是這樣嗎?
“走開。我不是你媽。”甩開了冷峻伸出來想拉自己的手,冷梅霜的額頭一陣了抽痛,尖銳的痛,一如以往每次病發,她受不了的推開了他,一半是厭惡,一半又是怕自己真傷了他:“我是不要你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爸爸。”
冷梅霜真的沒有再管他,而是直接往醫院外面走了。
冷峻完全傻眼了,年幼的他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憑着本能去追自己的媽媽,卻在醫院門口被她冷冷的喝斥住:“你聽着,我養了你十年。十年也夠了。你不是一直問你爸爸在哪裡嗎?剛纔那全就是你爸爸,你跟着他好了。”
應雋邦一直跟着冷梅霜。卻依然被冷梅霜拋下了,扔下才十歲的他,坐着出租車跑了。也就這樣把應雋邦扔下,自己一個人重新回了美國。
應雋邦於是異常孤單地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就這樣離開了他,離開才只有十歲的他。
他雖然才十歲,卻不笨,更稱得上是聰明,他在突然之間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清楚了他正在經歷什麼,他想走人,卻不知道可以往哪裡走,又想到那些血。腳步像是有自己意識的一樣,又回到醫院。
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人跟他說話。馮謹言還在搶救,情況很危險,沒有人注意這邊,醫生護士進去出來,來來回回。應鼎弘跟兩個兒子坐在一邊,只覺得滿心疲憊。直到馮謹言搶救過來,那遲遲出生的應晚晚,終究還是命大,順利出生後,送進了保溫箱裡。雖然情況兇險,但到底是活下來了。
整整三天,所有的人都圍着馮謹言跟那個剛出生的小嬰兒轉。沒有人注意到醫院還有一個冷峻。沒有人給他吃的,沒有人給他喝的。他身上也沒有錢。他渴了就去接醫院的生水喝,餓了也喝水,他卻不敢走。
他怕,怕那個阿姨真的死了。那他的罪過就大了。什麼早產啊,那些詞他那時還不懂。可是那些血,卻是一點也不敢忘。
醫院裡的味道難聞死了,他又餓又累,卻不敢走。他只想知道那個阿姨是不是還活着。應雋天跟應雋城所說的妹妹,是不是還活着。後來有醫生跟護士看他一直呆在那,以爲他是個傻的,給他些吃的。他沒有餓死。只是守着那扇門,想知道馮謹言是不是真沒事了。
他還偷偷的跟着醫生去看了呆在保溫箱裡的那個嬰孩,好小的人,皮膚都是紅的,看起來好像隨時會死掉的樣子。他不懂什麼叫早產,只知道這個孩子現在很危險,而這樣的危險,是他媽媽害的,是他的出現害的。
而每次有人來,他都跑得比誰都快。心裡只能希望,那個小嬰孩會沒事,那個阿姨會沒事。
直到十天後,馮謹言母女的情況都穩定上來,應鼎弘要接馮謹言跟應晚晚回家,才終於看到了應雋邦。
他沒想到冷梅霜竟然真的敢,把應雋邦扔下,不管他。他也還在氣頭上,也不去管冷峻。將孩子接回醫院,就走了。
冷峻看着他們離開,一時也茫然了。他才十歲,能去哪裡?他只好繼續窩在醫院裡,想着以後要怎麼辦?
媽媽說不要他了,那個應該是他爸爸的人看樣子也不要他。他想,他是不是應該自己去孤兒院呢?聽說那裡可以收留父母不要的孩子,可是孤兒院在哪,他也不知道。
他只好問那個會給他飯吃的,醫院的護士。
“啊?你要去孤兒院?”護士很是驚奇一樣,把這事告訴了院長。很巧的是,院長是應鼎弘的朋友,對這事多少有些耳聞,這幾天也是在他的授意下,這個孩子纔沒有餓死。
不管他母親做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可是他以爲應鼎弘冷靜下來會將他接回應家去的,原來沒有?
院長有些頭疼,這事要是鬧出來,那其實就是豪門醜聞。要知道應鼎弘這幾年生意做得是風生水起,突然來這麼大一個私生子?尤其是讓他自己去孤兒院?到時候報紙媒體還不知道要怎麼寫呢。
無奈,院長只好自己跑了一趟,將冷峻送到了應家。馮謹言這會子緩過來了,身體也算是好了一些,她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面對這事,冷不防就聽到冷峻又上門了。抱着孩子的手一抖,差點沒把應晚晚摔出去。
是的,名字已經起好了,叫晚晚,來得太晚了一些。不歸終歸是來了,也不算晚,就叫晚晚。
應鼎弘早已經把那個在他看來自私自利的女人扔一邊了,也打算好了就算是她再怎麼吵也不會認賬的,卻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真這麼狠?自己跑了卻把兒子扔下?這算怎麼一回事?說穿了,不就是想讓這個孩子時時刻刻來給他添堵的麼?
他又氣又怒,根本不想管這個孩子。可是院長的話也有道理,如果讓人知道他有一個這麼大的私生子,那麼這絕對是一樁醜聞,可是讓冷峻呆在家?天天在他面前出現?他也絕對不會接受,不要說他了,馮謹言要怎麼辦?她剛生完孩子。還在坐月子,讓她時時刻刻面對自己丈夫的私生子?
他還沒這麼*,送又送不走,有又扔不掉。一怒之下,應鼎弘給s市一所貴族學校交了學費,直接把他給扔進了寄宿制學校。考慮到某些原因,他給了冷峻一個姓,一個名字。
這在他看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於是冷峻在這一年改成了姓應,叫應雋邦,生活的地方,從美國,變成了中國。他會說中文,可是母語卻是英語,進了學校,他的中文會說,卻寫得不好,經常被人嘲笑。他也不理會,反正學校資源多,他努力練習就是了。
應鼎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他十歲,個子卻不矮,直接把他送到了五年級。因爲應雋天是跳級生,雖然十歲,已經上五年級了。他就以爲應雋邦也應該是這樣。又或者說,他根本不關心這個。
應雋邦沒有言語,也不在意。功課跟不上?努力就是了。字寫不好?練習就是了。被人說沒有父母?沉默就是了。
早在母親坐上出租車離開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就成了孤兒。
他甚至有預感,以當時應鼎弘那麼生氣,氣到想殺人的憤怒,說不定會真的把他送到孤兒院。現在只是送去寄宿制學校,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他有地方住,有衣服穿。
整個小學跟初中,他都是在寄宿學校呆着的。他時間很多,就拿來學習了。原來跟不上的,他硬是隻花了一年就追上了自己的同學。字寫得不好的,他每天練習,一手書法現在也拿得出手了。有多餘的時間,學樂器,學功夫,反正學校教什麼,他學什麼。不學怎麼樣呢?
時間也是要打發掉的。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他考上跟他大哥同一所高中。並一直以年級第一的成績,各項全優的綜合成績追上了只比他高一屆的應雋天,併成功地引起了應雋天的關注。
應雋天知道當年的那場風波,最初的怒氣過後,倒是也冷靜了下來。他是按照應家繼承人在培養的。所以對於一些事情,他極爲早熟。他懂,也明白這種事情在上流社會其實屢見不鮮,看多了也就沒什麼。
發現了應雋邦是他的弟弟,他也沒有其它的動作。他不是聖人,這個弟弟的出現曾經差點害死他的母親,他的妹妹,要說他一點疙瘩都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
所以他對應雋邦抱着一種,不親近,也不爲難的態度。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
不過回到家後,卻還是忍不住把這事告訴了應鼎弘。應鼎弘這些年對應雋邦根本不聞不問,學校要開學,他就只是給錢。至於應雋邦做什麼,在哪裡,他從來不管。也不關心。
既然他媽都不管,他又憑什麼管呢?所以對於應雋邦上哪所學校,在做些什麼,他也不在意,甚至恨不得他不出現,不要來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聽到應雋天的話,也沒有什麼感覺。
在他看來冷梅霜就是一個災星。她想讓自己家毀人亡,她的孩子,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當聽到應雋天的話之後,他特意查了一下,發現應雋邦也沒有學壞。反而各項成績都很優秀。
但是也僅止於此。應鼎弘沒有打算認他。給了他一個名字,養了他這些年,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更何況他怕馮謹言不高興。當年馮謹言可是差點死了。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去認應雋邦呢?
只是世事難料,當時才五歲的應晚晚,陰差陽錯的聽到了應雋天跟父母的談話。她太小,不太懂事,卻知道如果是應雋天的弟弟,那不就是她的哥哥?
兩個哥哥對她可好了,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她,那再多一個哥哥,是不是也像這兩個哥哥一樣?
她太小,不太懂。卻在應鼎弘不注意的時候,吵着讓管家帶自己去找哥哥,她可是很聰明的,大哥說他在哪所學校她都記着呢。
應雋天是學生會會長,很多事,管家把應晚晚帶去找他,他恰好不在。應晚晚可是記得那個名字的,叫應雋邦——
題外話:
六千底更,加更二千字。今天是吧主王老三生日,祝三哥生日快樂。永遠年輕。永遠幸福!月媽耐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