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節,你要不要去玩?我帶你去。”
那句話說出來之後,遲衍衡的臉色就恢復正常了。一雙眼睛盯着應晚晚,眼中看着似乎是有幾分緊張,又或者是期待。
不過他眼中的這種情緒,應晚晚完全沒有看到。她只是有些震驚。端午節?今天竟然是端午節?
應晚晚愣了一下,她在這邊度日如年,覺得日子難過得很,連節日都忘記了。只是目光落在遲衍衡臉上,心裡有些懷疑。他突然對她這麼好,有什麼目的?
被這樣懷疑的目光盯着,遲衍衡怎麼能高興得起來,臉色沉了沉,聲音也冷了下來:“你若是不想出去,就算了。”
他的語氣實在是生硬,臉色也不好看,應晚晚不知道他哪根神經搭錯,竟然會想着找她出去玩?不管是哪一種,她心裡其實都是期待的。
“我去。”她說得有點快:“我去。”
她現在已經不若需要呢自己可逃跑成功了,但是這不表示她就喜歡天天悶在這個寨子裡,哪裡也不能去,失去自由啊。
她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表現得太急切了一點,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當然,若是你方便的話。我想去的。”
遲衍衡對上她眼裡那一絲不自在,原來冷硬的心似乎是軟了幾分。也不想去計較這個女人剛纔的不識擡舉了。更重要的是,他絕對不會讓她知道,他其實因爲她的點頭暗鬆口氣。他實在是想不到,要怎麼解決眼前兩個人的僵局了。
“走吧。”這兩個字轉得有些硬,應晚晚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情願才這樣的態度,不過她不生氣,能出去透透氣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她不會去在意他的態度的。
離開寨子時又看到吳心,她也坐在一輛車上,看樣子似乎是要出門。看到遲衍衡跟應晚晚兩具,點了下頭當是打招呼,又離開了。自從上次之後她態度一直如此,應晚晚也不生氣。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不理解你。其實沒有關係。因爲懂你的人,不必解釋,而不懂你的人,解釋也無用。應晚晚現在算是徹底的看開了,也想明白了。
上了車,發現車旁邊還站着兩個人,看着有些眼生。看到應晚晚時一起點頭:“嫂子好。”
嫂子?誰是他們的嫂子?應晚晚的嘴角抽了抽,看了遲衍衡一眼,他完全沒有出聲,很明顯這一聲叫喚是在他的示意下叫的。她的脣抿緊,臉色看起來有些尷尬。到底是點了點頭算是迴應,這才拉開了車門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而那兩個人也隨之上車。
端午節是中國人最熱鬧的節日之一。最熱鬧的,莫過於划龍舟。y省河流衆多,單t市就有兩條江穿市而過。其中有一條江,一直流到了y國。y省是少數民族的大省。很多生活在t市的人都是少數民族。
等遲衍衡帶着應晚晚來到江邊看臺時,江兩岸已經擠滿了人。其中很多人都穿着極有特色的民族服裝,形成一道極亮麗的風景線。
不過暫應晚晚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她沒想到遲衍衡竟然敢帶自己來這麼多人的地方。難道他就不怕自己跑掉?這個念頭一起她就看到自己身後的兩個門神一樣的男人,她就有些想笑了。
看身後那兩個人,不輸給遲衍衡的高大身材,目光堅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從頭到尾目光並不在那些熱鬧上,而是一直盯着她。這不是監視是什麼?就算沒有那兩人,她也不敢逃,萬一她逃跑了,父母兄長卻因爲她的任性而出點什麼事,她又要如何?
她相信以遲衍衡的bt,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所以應晚晚沒有打算逃跑。在遲衍衡的示意下坐了下來,安靜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她所在的地方是龍舟賽的起點。一共八條龍舟已經準備好。穿着不一樣服裝的龍舟手正在熱身。
他們坐着的位置算是主席臺了,她倒是沒想到遲衍衡可以讓自己坐得這麼靠前?他不是一個流氓頭子?難道他就不擔心,會有人認出了他是國家級通緝犯,然後把他抓起來?
主持人拿着麥克風,用不太純熟的普通話介紹着今天賽龍舟的情況。龍舟比賽她只在電視上看過,這麼近距離的看還真的是第一次。畢竟以應家的環境,又怎麼會讓她去人多的地方?所以這會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她還有些驚奇之色。
司儀的普通話不算標準,不過聲音卻很響亮,眼前這八條龍舟,是t市八個區,鎮派出的。從這裡往前劃大概兩千米,再往回劃。一共四千米的距離。往下是順流,再往上就是逆流了。
賽程不算長,但是一條龍舟上坐着至少三十多號人,配合,體力,都很重要。應晚晚目光掃了圈。那些服裝各異的人影太小,她看不清楚,不過就是看着中間有一條紅色的龍頭看着好像更不同一些,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她這邊看着入神,不時看看江兩岸那些穿着少數民族服裝的人。那些衣服看着實在是漂亮,她都有些想穿了。心裡正在走神,冷不防耳邊一個聲音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你覺得幾號會贏?”那夾在陣陣鑼鼓聲中的輕問,讓她幾乎沒有聽到。
感覺到跟她說話的人是遲衍衡之後,她的臉色略有些不自在,奇怪自己竟然看得這麼入神?連他靠近都沒發現。事實上這裡的位置本來就不算窄,更不要說應晚晚還刻意將身體往前傾。
偏偏此時他湊近了,那呼出的熱氣就這樣拂過了應晚晚的後頸。她十分不習慣的將身體縮了縮,想避開那種感覺。
“你覺得幾號會贏?”她不回答,遲衍衡也不急,而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不猜一下嗎?”
應晚晚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沒成功,她轉過臉看了遲衍衡一眼:“不猜,放手。”
她聲音很輕,要是不認真聽,根本聽不清楚。遲衍衡也不會就這樣放手:“這樣吧,不如我們一起來猜一下,你要是贏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情,怎麼樣?”
應晚晚沒有被他握着的手倏地一緊,在掌心裡緊握成拳。盯着眼前的男人:“什麼事都行?”
“什麼事都行。”遲衍衡將她的身體拉近了,讓她靠在他肩膀上,呼出的氣就在他的發頂,語氣雖然依然平靜,卻透着幾分陰沉:“當然,你離開這件事情除外。”
應晚晚盯着他的臉,她沒有把握自己會贏。不過,將遲衍衡推開,她的目光落在臺上:“放心,我也不會提那樣的事情。”
“那你賭嗎?”遲衍衡希望她跟自己賭這一把。而她眼裡流露出來的那幾許神采讓他心頭一暖。帶她出來,似乎是一個極正確的決定。他做對了。
“如果我輸了呢?”應晚晚纔不信,遲衍衡有那麼好心:“我若是輸了,你要如何?”
她那雙眸子看似平靜,卻帶着幾分期待。她希望她可以贏,光明正大的贏遲衍衡一次。
“你要是輸了,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輸給我的嗎?”遲衍衡的話讓應晚晚變臉,也再一次確認了自己此時的地位,她不過是他的一個肉票,人質,外加技女罷了。她還有什麼可輸的?
“不過,若是你輸了,你也一樣要答應我一件事,如何?”他聲音很輕,外面鑼鼓聲很響,她不必擔心,會被第三個,或者是第四個人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抿了抿脣,應晚晚的目光盯着那八條龍舟:“好,我賭。”
“好。”遲衍衡點頭,也跟着看向那八條龍舟:“要不要我告訴你,去年跟前年的冠軍是哪個隊?”
“不必。”應晚晚不信那些,她相信自己剛纔第一眼的感覺:“我相信第三條道賽道上的,穿着黃色衣服的那一隊,會贏。”
“哦?”遲衍衡挑眉,看了眼第三賽道上的那條龍舟:“你確定?”
“不確定。”應晚晚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橫豎這些人裡總歸有人會贏,我看那一隊更順眼一些。”
“好吧。”遲衍衡明白了:“那我就賭第五賽道的穿紅色衣服的吧。”
應晚晚不應聲,她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成拳。她希望自己可以贏,她是真的有一個條件希望讓遲衍衡答應自己。雖然這個流氓,不一定會履行約定。但這也是一個機會。
她看得專注,卻又隱隱流露出緊張之色。遲衍衡盯着她姣美的側臉一眼,再看看那八條龍舟,眼中有明顯的興味閃過。
而此時一聲槍響,比賽開始了。八條龍舟如箭一樣的駛離了起點。
應晚晚的心這時真正的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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