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在大殿外響起。那是一個渾身散發着頹廢氣息的少年,滿臉憔悴。一身赤色的長袍上還有着點點污痕,原本整齊的墨發此時像雜草般披散在肩上。對於站在他身後的屬下們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視若無睹,只是緊盯着手裡的一串鈴鐺,時不時地輕輕搖動,那粉色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看着少年這副慘淡的模樣,站在左側的炎伯也很無奈。自從發現薇兒消失後,少主便跟瘋了似地四處尋找。甚至因懷疑雪祈安是被救走,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險想去夜闖凌淵府。幸虧他放心不下,一天到晚地留心少主的一舉一動,這才及時地制止了這瘋狂的舉動。
雖然人是安全了,但少主便像換了個人似的,將所有人手都派了出去搜尋薇兒的蹤跡,自己卻一天天地愈加頹廢了。他苦勸無果,又見少主根本就沒有回到營地覆命的意願,只得採取強硬措施,硬是將少主綁了回來。
“少主,是否先去梳洗一番再……”卓炎浩面無表情地瞟了炎伯一眼,那如視無物的眼神令炎伯不禁眼皮一跳。剛想說出口的話也嚥了下去。那薇兒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若是少主知道薇兒已經喪命的事實,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炎伯有些頭疼,事情會如何發展,就連他心裡也沒底。
罷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走一步算一步吧。
“叮鈴鈴……”
鈴鐺聲再次響起,炎伯聽着,心裡卻不是滋味。
“聒噪!”一道聲音在殿門外的衆人耳邊響起,周圍頓時變得肅靜。下一秒,原本緊閉着的殿門無聲地敞了開來。卓炎浩擡腳便走了進去,炎伯緊隨其後。
坐在主座上的卓烈一見正向他走來的卓炎浩竟是這副不堪的模樣,火氣頓時上來了。
“哼!”卓烈的一聲冷哼,逼得卓炎浩只感覺胸口發悶,本就心生鬱結的他忍不住口吐鮮血,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少主!”炎伯驚呼一聲,一個向前跨步及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卓炎浩。
“哼,炎魔,你這個任務完成的可真好!”卓烈冷冷地瞥了眼一心護主的炎伯,語氣裡暗含殺意。他的兒子臨走前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瀟灑不羈,可如今被炎伯帶回來的卻是個像廢物一般的卓炎浩。這怎能不令早已將其視爲自己接班人的卓烈氣惱!
炎伯聽此言,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不敢擡頭去看卓烈。
“你先下去!”卓烈衣袖一揮,炎伯不敢違抗,只得無奈地看了卓炎浩一眼,垂首退至殿外。
“砰!”這次的關門聲極響,就像卓烈心中一時難以平息的怒火。
“你該給我好好解釋解釋!”卓烈直盯着眼前的兒子,愈看愈發生氣,“聽說,你是爲了一個女人,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卓炎浩一言不發,只是捂着胸口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給我跪下!”卓炎浩聽話地雙膝跪地。
“我問你,可還記得炎陵千年前的屈辱?”
聽到這句話,卓炎浩身子一顫,終於擡起頭,望向父王。用嘶啞的聲音開口說道:“當然記得。這是每個炎陵人都必須牢記的恥辱。我又怎會忘記!”
“你還記得?”卓烈厲聲問道,“既然記得,爲何還如此消沉?一個女人而已,就將你打擊到如此地步,你還怎擔重任?你對得起炎陵億萬子民嗎?”
卓炎浩聽着卻再無反應,半晌纔回到:“她很重要……”
“重要?”卓烈怒極反笑,“一個女人能有多重要?有
一個國家重要?能有整個靈界重要?”
面對卓烈的質問,卓炎浩只是抿着嘴脣,再也不說半句話。果然,在他這個父親眼裡,除了稱霸,什麼都不重要。許是連自己這個兒子……倘若沒有利用價值,也是不重要的吧?
卓烈也沉默下來,目光一直放在卓炎浩身上。這個一直不肯開口叫自己一聲“父王”的孩子,從當初天賦覺醒開始被自己重視後,似乎從來都是孤獨的。他自問對卓炎浩的關心不少,卻怎麼都走不進兒子心裡。想着想着,心中的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
“我知道你原本的心思。”卓烈突然出聲,語氣緩和了不少。
聽得此言,卓炎浩一怔,一時未能反應過來,便聽卓烈繼續說道:“若你向我稟告,我也是贊成這般行事的。只是,到後來,你卻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卓炎浩瞳孔微縮,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卓烈。他說什麼?他……竟然贊成?
“命運的力量是誰也無法抗拒的。命運註定了她不會珍惜你的感情。若你再繼續執迷不悟,遍體鱗傷的只會是你。”
“本王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失敗的。”卓烈的口氣陡然又變得嚴厲,“那個女人,就應該照着命運的軌跡前行。我們所能做的便是再推這軸輪一把。”
說完,看向卓炎浩,將後者猶豫痛苦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下不由暗歎,看來將雪祈安帶走還真是正確的。否則,兩人相處的時間越長,浩兒就會越割捨不下。
“玉若。”一道身影閃現。
“王。”玉若看了眼呆立在那的卓炎浩,施了一禮。
“將皇子帶去聖林禁足,罰面壁誦史。”
只是禁足嗎?玉若眸光輕爍,掩飾住眼底的疑惑。
“是。”
(本章完)
щщщ ●тt kā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