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冷袖一揮,穩穩的坐在旁邊,斜靠着座椅,看司徒英如何自導自演,略過她直接朝浣雨說道:“罷了,我就是見不得有人忤逆我,我這個脾氣,我徒弟是知道的,讓司徒將軍受苦了。”
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態度,司徒英即便再想揪着她不放,似乎也找不出什麼理由,畢竟她都拿佘玉當擋箭牌,一味的拿她性子說事,到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身後浣雨忽然傳來劇烈的咳嗽,呼吸更是變得急促,蜷縮着身體不停打滾,紫雲一把推開司徒英,上前查看情況,剛碰到浣雨的手,紫雲就覺得一陣寒涼,立即吩咐道:“佘玉,快打些開水來,越燙越好,快!”
佘玉連忙點了頭去辦,司徒英更是手足無措的跪在一旁,這方纔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成這幅模樣,紫雲扶浣雨躺下後,大袖一揮,擺出一排排的銀針,兩指並用,抽出八支,眸裡透着焦慮,無奈浣雨左右搖晃,讓紫雲找不準穴位,不好下手,冷眸瞥了司徒英一眼,低吼道:“發什麼楞,還不快把她按住?!”
司徒英頓了頓,來不及多想,老老實實的照着紫雲的話做,將浣雨的身子固定在牀上,順便捉住了她的雙手,紫雲利落的在浣雨頭上施下四針,隨即又分別在手上,腳下各施兩針,兩指一揮,又抽出了一根銀針,狠狠的紮在浣雨的食指上,只聽得一聲慘叫:“啊!”紫雲卻無動於衷,繼續深入,逐漸溢出黑血,浣雨也不劇烈的掙扎了,白眼一翻,昏了過去,嚇得司徒英以爲她出事了,搖晃道:“城主,你對城主做了什麼?”
紫雲彼時收回了銀針,唯獨留下那根紮在浣雨食指上的,紫雲吸了口氣,冷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剛纔拿了什麼給浣雨喝?”
司徒英愣愣的回過頭,癟嘴道:“就,就藥啊?”
紫雲冷袖一揮,坐在牀沿上,掃了她一眼,怒斥道:“什麼藥,毒藥?你知不知道浣雨差點就死在你手上!”
嚇得司徒英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整個人攤坐到地上,六神無主道:“我,我沒有下毒,我怎麼可能害城主,不是我。”
紫雲收斂了神情,指了指桌上的空碗,質問道:“這藥是不是你送的?剛纔我爲浣雨施針時,明顯發現她有中毒跡象,你還敢狡辯?”
司徒英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語無倫次道:“我沒有下毒,我不知道這藥有問題。”隨後又瞪大了雙眼望向紫雲,低聲道:“不是你吩咐下人煮的嗎,是你,一定是你栽贓陷害我,我…”
紫雲冷哼一聲,對於她蒼白的辯解並不認同,倪了銀針一眼,毒放的差不多了,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沒讓毒性蔓延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大手一揮,拔出銀針,佘玉端着一盆滾燙的開水進來,紫雲看都沒看一眼,低沉道:“把她的手腳都擦擦。”
“是。”佘玉挽起袖子,擰乾了毛巾往浣雨手上擦去,紫雲靜下心來,好好回憶剛纔發生的事,從煮藥到送藥,再到浣雨喝下,這明顯是有人想致她於死地,連一個晚上都不願多等,頗有幾分狠辣的風格,只是司徒英一再堅持她沒做過,那藥分明是她端給浣雨的,不是她還有誰。
紫雲輕咳了聲,淡淡開口:“佘玉,方纔你是不是和司徒英在廚房,因爲送藥的問題,發生爭執?”
佘玉回頭應道:“正是如此。”
紫雲凌厲的眼神掃向司徒英,只見司徒英打了個冷顫,緊張道:“我只是想盡一點綿薄之力,絕沒有別的想法,真的不是我。”
佘玉像是猜到八分,將毛巾放入盆中,低聲道:“師傅,你懷疑是她從中做了手腳,害了浣雨?”
紫雲不住的點頭,無論從哪看,她的嫌疑最大,不過佘玉卻提出不同的見解,“如果真是她,那她送完藥大可逃之夭夭,又怎會留在這裡,讓我們活捉呢?”
這一點也正是紫雲所疑惑的,按理說她不應該繼續跟他們留在這糾纏,又或是在自己施針救浣雨之時,出手阻止,送浣雨上路纔是,佘玉一語道破了紫雲的疑點,於情於理都不合。
司徒英猛吸了幾口氣,面對紫雲的質疑,逐漸緩過神,望了牀上的浣雨一眼,艱難開口:“我自小就跟在城主身邊,早就把城主當成是我的家人,爲了城主,我甚至願意付出我的生命,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地裡下藥,我一定砍下他的頭顱,遊街示衆。”
紫雲不由的皺緊了眉頭,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若是真有人栽贓陷害司徒英,那人的目的是想讓他們互相猜疑起內訌,從而彼此不信任,可到底司徒英有沒有說謊,她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這些紫雲都不敢妄下判斷,至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她是無辜的,反之,所有的證據都把矛頭指向她,現在的局面對她非常不利。
紫雲望着那盆滾燙的水,低頭細想,倪了佘玉一眼,不解道:“你的衣服就是被她弄溼的?”
佘玉回頭狐疑的看了看紫雲,低聲道:“我沒說是她弄的啊。”
紫雲眸裡閃過一絲疑惑,癟嘴道:“那是怎麼回事?”
佘玉放下了長袖,將毛巾擱在浣雨的手上,解釋道:“是廚房的一個下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她當時手裡正捧着那碗湯藥,哦,就是司徒英後來端的那個。”
紫雲瞬間嗯了聲,拍手道:“你剛纔怎麼沒跟我說這個,你的意思是,這碗藥本來是一個下人負責的?”
佘玉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道:“是啊,關鍵你也沒問啊。”
紫雲頓時白了他一眼,這麼重要的線索他居然不早說,非得等到火燒眉毛了才後悔莫及。這樣看來,也許司徒英說的未必是假話,也許她並不是元兇,有人想讓她頂替這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