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玉頓了頓,眸裡閃過一絲慌亂,繼續說道:“都是一些師傅的豐功偉績,卻從未聽任何人的口中,提起師傅的這段前塵往事,也許只有師傅,以及收留師傅的太乙真人知道。”
宋三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只在清水洞聽我師兄提過,太乙真人在仙界的荷花池中救了一名女子,隨後將她收爲入室弟子,對她十分器重,短短十年,已然贏得不凡的地位,再之後便成了如今的紫雲上仙,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佘玉不耐煩道:“說吧,什麼事?”
宋三娘舒了口氣,低聲道:“有傳聞稱太乙真人與你師傅,就是紫雲上仙並不是簡單的師徒關係,而是...伴侶,甚至早已私定終身。”
話音未落,佘玉便怒吼道:“無稽之談,簡直是一派胡言,我師傅絕不會幹這種事。”
宋三娘暗自捏了把冷汗,好言相勸,“這些都是傳聞,你何必那麼在乎。”
其實宋三娘還有後半句,沒說出來,那就是他們膝下孕有一子,先前她是不信的,只是看了紫雲上仙的行事作風,她不得不懷疑,傳聞也許是真的,否則不可能空穴來風,但她知道此時並不適合把這件事拿出來說,指不定佘玉會如何發狂。
悅君對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也是腦袋都快大了,本來啊瑪和啊哈瓦是姐弟的事實就已經讓她吃驚了,誰知還有更離奇的,啊瑪口口聲聲要找尋的親孃居然是佘玉的師傅,紫雲上仙,轉念又一想,世間之事皆有因果,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
那鈴鐺被施了法,仍停留在空中,不斷髮着微光,宋三娘不解的望向它,難不成鈴鐺在指引他們什麼,會是想告訴他們什麼呢?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只見幽戒感應到了鈴鐺的召喚,一道耀眼的綠光直接照向鈴鐺,折射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佘玉鳳眼一眯,竟然是紫雲上仙的殘影,可見她事先就將這段殘影留在鈴鐺中,等待後人召喚,可惜啊瑪卻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
殘影緩緩睜開雙眼,臉上竟流露出一絲落寞,倪了佘玉一眼,輕聲道:“你也在,想不到我等了這麼久,竟是被你們喚醒的,難道這真是天意?”
佘玉俯身抱了一下拳,恭敬道:“拜見師傅。”
紫雲上仙一擡手,算應了佘玉的拜禮,轉身掃了其餘人一圈,目光落在悅君身上時,疑惑道:“幽戒竟在你手上?你是玉兒的良人?”
悅君搖了搖頭,謙遜道:“前輩誤會了,此乃意外,故今日特尋前輩,請前輩想個法子,把這戒指替晚輩拿下來。”
紫雲上仙明顯一驚,望了佘玉一眼,詢問道“怎麼回事?爲師送你的戒指,豈容你隨隨便便送人,還不快給人賠罪。”
佘玉癟了癟嘴,按紫雲上仙的吩咐向悅君賠禮道歉,儘管是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但足以看出佘玉有多尊敬他師傅。
幾乎是說一不二的地步,隨後紫雲上仙輕輕一招手,戴在悅君手上多時的戒指,便緩緩脫落,重回紫雲上仙手中,悅君恭敬的抱拳道:“多謝前輩。”
宋三娘輕咳了聲,挽了下袖子,輕笑道:“清水洞宋三娘見過紫雲上仙。”
還沒等紫雲上仙回話,她又追問道:“不知上仙爲何出現於此,恕三娘斗膽,你與靈族人曾結髮夫妻並育有一兒一女之事,不知太乙真人是否知曉?”
佘玉冷聲呵斥:“你什麼意思!”
紫雲上仙擺了擺手,先前便聽聞清水洞的女弟子伶牙俐齒,今日一見,果然不容反響,輕聲道:“若沒有我的允許,你以爲你們能看到那段過往?至於我與太乙真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宋三娘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仍不死心,詢問道:“是三娘冒犯了,三娘在此陪個不是,但有一事,三娘不明,還請前輩指點。”
紫雲上仙冷嗤一聲,擺了擺袖子,冷聲道:“嗯?”
宋三娘眸裡劃過一絲厲色,低聲道:“三娘知道上仙早已隱退,但外界一直盛傳,你隱退的原因是爲了保全你與太乙真人的子嗣,三娘不明的是,既然要保全子嗣,那爲何又要讓他作爲你的弟子,拜你爲師,尊你一聲師傅,還請上仙解惑?”
紫雲上仙臉色突變,抽回袖子,冷怒道:“是誰告訴你的,你又是從哪聽說的,簡直一派胡言。”
佘玉激動的跳了出來,大手一揚,拔劍對準宋三娘,義憤填膺道:“夠了,你對我出言不遜就算了,如今還敢對我師父放肆,我豈能放過你!”
宋三娘自嘲的笑了笑,絲毫沒有畏懼,低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那位被上仙隱瞞身世,並收入門下爲徒,不是別人,正是你,佘玉!”
佘玉兩眼一瞪,握着長劍的手忍不住顫抖,宋三娘方纔竟然說,說自己是師傅的孩兒,“這,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是師傅的...”
紫雲上仙捂着臉不住的往後退,這麼多年,她堅守了這個秘密數百年,她爲了堅守與太乙真人的約定,到死都不打算說出口的,在別人口中卻成了血淋淋的真相,這一切來得太快,讓她措手不及,只聽身旁一聲驚呼,“佘玉!”
悅君眼看着佘玉吐血倒地,連忙上前攙扶,紫雲無奈的望着這個可憐的孩子,是自己害了他,冷眼掃了宋三娘一下,厲聲道:“到底是誰,是誰泄露的!”
宋三娘側身一閃,躲過了紫雲的攻擊,輕聲道:“要怪,就怪你當日造下的孽緣,你先後在凡間仙界生下了兩兒一女,到頭來卻把他們盡數拋棄,既然你不願撫養他們,不願做個稱職的母親,那當初你又爲何要生下他們?”
宋三娘甩出一條皮鞭,迎面朝紫雲揮去,紫雲也不示弱,雖然只是殘影,其實卻是紫雲的一縷魂魄,也有幾成法力,大手一揮,瞬時火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