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的活動有很多,但是陳銘沒有來得及參加,就被薛義獨自叫到書房裡面去了。
畢竟是薛雪之的家人,說不擔心,一切選擇權交給女兒,其實背地裡怎麼可能放心把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兒隨便交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手裡,於是在薛雪之媽媽王玉穎的鼓動和催促之下,薛義便把陳銘喊道書房裡去,關上門來好好審問一番。
薛義書房不大,灰棕色的中性色調,營造出一種安靜、清爽的氣氛,幾乎完全隔絕了外面的聲音,使得書房非常安靜。再加上風格柔和的字畫,和淺黃色的地板,配以兩盆小品盆景,承托出文雅幽靜的氛圍。
“來,坐。沒事,不用緊張,就只是想簡單地跟你聊兩句而已。”薛義淡淡一笑,搬了一椅子過來,讓陳銘坐下。
陳銘環顧四周,一邊賞玩着這間書房的精妙飾品,一邊掃視着書架上的書籍,最後,陳銘的眼光落在了書桌上那本李宗吾的《厚黑學》上。
“唷。”陳銘頗爲驚訝,想不到這本非常符合自己口味的書,也能夠在薛義的桌子上看見。
《厚黑學》所宣揚的,是“臉皮要厚如城牆,心要黑如煤炭,這樣才能成爲‘英雄豪傑’”,這一點,倒是非常符合陳銘的作風。
“來,你不是說有很多東西想請教叔叔嗎?現在正好是個機會,有什麼問題,或者說是人生道路上的瓶頸,都可以說出來,讓叔叔幫你出謀劃策。”薛義倒是笑得頗爲憨厚。
“好啊。”陳銘於是坐下來,耐心地跟薛義交流起來。
這一次交流,是剛剛嘗試執掌家業的陳家公子,和一位商業奇蹟的締造者之間的過招。
不得不說,這位連續幾次登上央視的創業明星,身上的確有很多值得陳銘研究和學習的地方。薛義對於當今經濟形勢,有着非常正確而深刻的認識和高明的見解,每一句話,都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陳銘茅塞頓開。
而陳銘的一些犀利觀點,也讓薛義震驚,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大學生所能夠想出來的,角度新穎,顛覆傳統,在很多領域,兩人都是一拍即合,互相彌補着對方的觀點的缺陷和漏洞,然後達成驚人的一致!
兩人針尖對麥芒,熱火朝天,幾乎將薛雪之的事情全部拋在一邊,面紅耳赤地聊着如今的商業動向,投資方案,每一個觀點拿出去估計都能夠當作是商業機密出售。兩人總結出來的方案,就算是立刻拿出來開始投資實施,所承受的風險都是極小,利潤都非常客觀!而且其中對於競爭對手的打擊方式,幾乎都是一針見血,見血封喉!根本不留任何後路!
薛義早就將夫人王玉穎的叮囑丟到一邊去了;而陳銘也早就忘記了薛雪之叫他要“小心說話別穿幫”,兩人越是交流,越是興奮,最後直接站起來,一拍即合,相見恨晚。
不得不說,陳銘這個從小跟着陳長生、祝健、陳千雙這羣智力臨近妖孽化的人長大,多多少少都經受了些薰陶,再加上本來就不低的智商,使得他的商業天賦幾乎是與生俱來。
狠辣決絕的眼光,敏銳獨到的見解,使得陳銘思維的魅力,順接折服了薛義。
而這兩個都是極富商業才華和思想的人,一時間難分伯仲,不相上下!
可謂,一時瑜亮。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還聊得正在興頭上,三個小時就已經過去了,書房外已經有一些客人陸陸續續準備走了。這個時候,薛雪之的媽媽王玉穎,走過來敲門讓薛義送客。
這才讓薛義有些掃興地開了門,走出來一一地送客。
而薛雪之作爲主人家,當然也要陪同爸爸媽媽送走客人。
而這個時候,書房裡就只剩下陳銘一個人。
“陳家公子,陳銘,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不簡單吶。”
聲音從書房外傳來,雖然沒有路面,但陳銘早就猜到是誰了。
能夠在這裡識破自己小號的,也恐怕就只有那安徽季家的少爺,季經臣了。
“哦?”陳銘玩味一笑,並不站起身來,“季少爺莫非是想當作戳穿我?”
“這倒不是,陳公子用心良苦地放低姿態潛入薛家,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所以我季經臣也不忍心壞了陳公子的如意算盤。不過說來,陳銘公子那句‘批發店’,也真是一個非常傳神的比喻吶,陳家在江蘇,在南方,的確算得上是一個規模驚人的‘批發店’。”季經臣輕輕一笑,靠着牆壁,並不現身,只是用聲音跟陳銘交流着。
“承蒙看得起。”陳銘優雅一笑。
“陳少爺也不必得意得太早。因爲很快。江蘇就會姓季了。不僅是江蘇,這個女人,薛雪之也會姓季,不信你看。”季經臣果然是語出驚人,正和之前陳銘所料想的那樣。
不叫喚的狗,是會咬人的。
“哦?季少爺胃口這麼大?那不知道江蘇,季少爺吞不吞得下?”陳銘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