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蘭茵也看出來了,這個名叫蘇麗塔的女人態度相當強勢,容不得半點的反駁,所以縱使她木門蘭茵想要提一點點條件,那都是不可能的。、ybdu、
絕對的服從,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好……”思量再三,木門蘭茵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如果說拒絕對方,她背後的那尊大佛木門家族得罪不起,最重要的是這一次合作是目前木門集團唯一走出困境的方法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出路。
誠然,木門集團目前要論資產規模的話,依舊是京城最頂尖的集團之一,但是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現在是看不出什麼差距來,但是再過個幾年,木門集團就會迅速衰落,在京城的地位也就會越來越低,長此以往,木門家族的基業也就會廢於一旦。
而且現在木門集團還遭到陳銘的各種狙擊,真是內憂外患到了極限,所以木門蘭茵纔會選擇如此偏激的方式,選擇跟蘇麗塔全面合作,目的就是要覆滅陳銘,並且讓木門集團走出目前的困境。
所以木門蘭茵不答應也得答應,這是她唯一的出路。
“我答應你的一切條件,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木門蘭茵艱難地點了點頭,表情很是焦慮。
“看樣子,木門蘭茵董事長你是個明辨事理,明晰是非的人,相信這一次合作之後,你們木門集團將會得到前所未有的發展和壯大,如果可以,這一紙戰略合作協議,還希望木門蘭茵董事長你能夠簽了。”蘇麗塔微笑着點了點頭,讓自己的一個隨從,也就是她的秘書,從文件夾內抽出一本協議,一式三份,呈遞給木門蘭茵。
是關於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和木門集團的戰略合作協議,這種協議其實簽署的意義不是很大,但是畢竟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是一個合法的外企,很多臺面上的流程,不能夠不走。
這個協議一簽署,或多或少對雙方也都有法律上面的約束效力,也是給木門蘭茵吃一劑定心丸。
“我請我的法律顧問來過問這件事情。”木門蘭茵微笑着點了點頭,接過來這份協議,自己卻不看,直接轉交給身旁的法律顧問看。
畢竟,協議這種東西,最怕的就是裡面暗藏着什麼法律上面的陷阱和漏洞,到時候被人陰了一把都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木門蘭茵對法律的研究不精湛,所以需要有這麼一個法律顧問呆在身邊,負責這些協議的簽署審覈問題。
這個顧問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然後把協議還給木門蘭茵,小聲道:“沒有問題,董事長,只不過我的意見是把違約金再提高一倍,否則對雙方的約束力都會比較小。”
“好。”木門蘭茵點了點頭,示意給蘇麗塔,要求把違約金再提高。
“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做修改。基於公平合作的原則,這些小細節方面的修改,我們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還是可以接受的。”蘇麗塔微笑着點了點頭,笑容依舊是滴水不漏,看上去氣場驚人。
於是木門集團和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正式簽署了戰略合作協議,雙方以法律文件爲約束,建立合作同盟關係,在對付塵世集團這件事情上,攻守一致,共同進退。
這也是木門集團和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之間的合作關係,第一次以紙面協議的方式落實下來,之前都是口頭協議,雖然木門集團從中也獲利不少,但畢竟木門蘭茵覺得不穩妥,如此一來,她也就覺得這件事情是煮熟了的鴨子,飛不了了。
這幾天時間裡面,塵世集團有一系列大動作,除了甩賣之前購入的木門集團股票套現之外,還在京城二環內動工了好幾項政府工程,影響力和知名度已經逐漸趕超曾經的木門實業了。
而且塵世集團除了在京城方面的投資建設之外,還同時打通了和陳氏集團駐豫州分公司的合作聯繫,兩家公司正式建立合作伙伴關係,在多個項目上進行合作投資,效果斐然。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塵世集團”就是“陳氏集團”在京城的一個分公司而已,只不過爲了避人耳目,亦或者陳銘想要表現得獨立一點,所以才取名叫做塵世集團。
甚至是之前的“銘文投資”,那其實也是陳氏集團的分公司,很多人從最早就一眼認出來。
想必在不久的將來,塵世集團也會很快併入陳氏集團,成爲偌大陳氏帝國當中最大的一塊北方拼圖。
此時此刻,遠在西北。
這裡是華夏石化西北油田分公司,塔河油田區塊,一輛陸地巡洋艦行駛在胡楊林中以及紅柳沙包羣中,一口口油氣井從車窗外飛馳而過。油井之間的距離往往相隔數公里甚至幾十公里遠,這裡少了那種在克拉瑪依油田中常見的密集的磕頭機,但卻可以看到更多的胡楊掩映。
車裡面坐着兩個男人,一個滿臉鬍渣,看上去極其不修邊幅,整個人都給人一種粗獷和粗野的氣質;而另外一個男人,則是要普通很多,簡單的平頭,平靜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古井不波,但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沉着內斂,大哀希音,藏器於身,這個男人,應該有些積澱的東西。
“這幾天聽說京城多了一個塵世集團,已經跟位於豫州的分公司合作,建立了戰略同盟的關係。”平頭男人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沉靜。
開車的這個粗獷男人咬着菸蒂,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緩緩道:“倒是沒有想到,陳銘這小子還做出了些許成績來,只是我擔心京城有幾隻老虎看他不順眼啊。”
平頭男人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他埋下頭稍稍沉思,緩緩道:“其實我已經收到消息了,要動他的人不是京城的大老虎和大王爺,而是肯尼迪亞太基金那羣人。”
開車的粗獷男人笑罵了一句“嘈”,口中含糊道:“我說,長生,擬擋出窯布石折磨……”
這個平頭男人笑容嘲弄,打趣道:“祝健,把菸蒂吐掉再說話……”
於是這個開車的男人不好意思地往車窗外吐了一口唾沫,把菸蒂丟在了塔里木的公路上。
這兩個人,就是陳家的太上皇和天下兵馬大元帥,陳長生和祝健。
吐掉菸蒂之後,祝健總算是說話清楚了,他繼續道:“我說你當初要不是這麼心慈手軟,肯尼迪亞太基金那幫子人能活的到今天?”
“那又怎樣?人都已經死了,我難道還要殺到大洋彼岸去不成?”陳長生自嘲地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悲而不傷。
“話不能這麼說。”祝健皺了皺那粗線條的眉毛,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這邊油氣田發展的態勢真是不錯,不久之後政府就要宣佈落成投產,到時候遠銷國內外,我們這一次政企合作的方式雖然不是bot模式,但也效益斐然。”陳長生似乎有點轉移話題的意思,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行駛在塔里木盆地蜿蜒的公路上,陳長生不免有些感覺投身於大自然的渺小無力,這裡是我國最大的內陸沉積盆地。塔里木油氣勘探開發,被認爲是人類征服“死亡之海”的空前壯舉,這裡有着整個華夏面積最大的內陸盆地蘊藏着豐富的油氣資源。
華夏地大物博,油田資源極其豐富,京師石勘院,廊坊中石油管道局,滄州任丘的華北油田,東北的大慶等等,都是享譽國內外的大型油田集團。而未來的爭奪,是能源的爭奪,能源問題已經隱形博弈到了很多國家之間的外交方式,只要把握準了機會,能源的意義不僅僅是賺錢了,更多是一種國際效應的營造,而陳長生能夠瞧準這一契機,投資能源事業,也足以見得他的眼光和遠見。
“你別跟我岔開話題,這件事情你到底怎麼看,如果說肯尼迪亞太基金那羣人真正動起手來了,我可以打包票,陳銘那小子絕對扛不住,分分鐘被打垮。”說到這裡,獅虎祝健都有些按耐不住了,甚至想要立刻飛到京城去幫陳銘走出困境。
“好了,要是陳銘那兔崽子真那麼容易被人暗算到的話,那麼當初我也不可能默許他獨自一個人溜到京城去闖一闖了,要知道,那塊土地可是我一輩子都不願意去觸及的地方。”陳長生眼神忽然變了,他依舊沒有轉過頭來,而是盯着車窗外的胡楊和紅柳,繼續緩緩道:“有些東西,你真沒有辦法去說準,我不信鬼神,但卻信命,我們這一輩人欠下的東西,說不定真需要下一輩去償還,所以去京師這塊土地上,詢問他自己的前世今生,或許是陳銘那兔崽子的命,我們攔不住,攔了也是白攔。”
“所以呢?你是真不打算出手了?”祝健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外和驚奇,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記得陳銘小子前段時間在京城玩了一手‘散戶打死莊家’的好戲,倒也頗爲精彩,居然連木門狂瀾那隻老狐狸都被陳銘小子給算計到了,現在還蹲在臺灣在,好生有趣。”陳長生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好像沒有在跟祝健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在顧左右而言其他,但卻又一下子說到了祝健的心坎上去。
到這裡,祝健算是明白了。
憑着他對陳長生多年的瞭解,祝健知道,原來陳長生早就留了心眼了。
“怪不得你一點都不擔心,原來你早就有佈局了。在京城那邊應該有那個老夥計在對吧。”祝健笑了笑。
“他還是不便於留在南方啊……所以我讓他回京城了。”陳長生點了點頭。
“那也好,不過我還是有些擔憂,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的幾個投資方向,都有些隱約博弈到政府的政策方向了,很多利益集團要開始重新整合,這個時候就涉及到了站位的問題,在朝中現在已經有人開始隱約蠢蠢欲動。”雖然陳長生和祝健都不在京城,但是從他們兩人談話的語氣之中,卻能夠清晰地看出,兩人其實頗爲關心整個京城大局。
“我覺得這些事情輪不到我們操心,在京城,還有‘秘奏’和‘b組’的人在,這些人掌控着整個華夏的國運不衰,就算是有任何蛀蟲想要腐蝕進來,那都是不可能的。你安心便是了。”陳長生眯起眼睛,笑容漸漸平淡下去,他緩緩仰起頭,倚在靠背上,表情慵懶,又緩緩道:“繼續安心開你的車吧,到了塔河之後,把那幾頭西北虎拿下來,然後繼續我們這邊的投資……”
說完,陳長生眯起眼睛,小睡一會兒。
這一天下午,陳銘剛剛在辦公室裡面處理完一系列事情,他揉了揉疲憊的眼鏡,望着窗外逐漸落下去的夕陽,臉色平靜。
出奇的平靜。
這是陳銘這個年紀絕對不應該有的表情,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正應該是熱衷於搖滾、嬉皮士云云的時候,而此時此刻的陳銘卻是一臉平靜地坐在塵世集團最高層的辦公室裡,一身乾淨利落的西服,眼神古井不波,就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
這時候秘書走進來呈交文件,陳銘接過來之後,臉上多了些關切的味道,他輕聲道:“還不下班?”
“不是……工作還沒有處理完。”秘書笑笑。
“今天不着急,都留到明天去做吧,今天提前放你們走,現在公司上下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也趕快吧,別把自己累垮了。”陳銘笑了笑。
“嗯,謝謝老闆。”秘書受寵若驚,趕緊放下手裡面的活,然後興沖沖地下了樓。
整個塵世集團大廈,人去樓空,只留下幾個需要值夜班的職員留守,幾盞稀疏燈,點綴在整個塵世集團的大廈上面,看上去很蕭條。
今晚沒有多少人加班。
陳銘又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口,他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